大漠孤烟,狂沙漫舞,簌簌作响的风暴卷起漫天尘烟,模糊了行走在天地之间那小小的身影。

    烈日当头,小小的身影一开始还在慢慢地走,摇摇坠坠,却坚持屹立着。到了后来,不知是被风沙袭卷的不成样子,还是被火日晒得没有力气,那身影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一个倒栽葱扎进脚下的沙堆。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薛逸甚至可以想象真正等皮肤接触到沙层的那一刻将会是怎样的灾难……沙漠处于极限温度地区,白天最热的时候甚至可达50摄氏度以上……在这种情况摔下去,自己的脸一定会被烫伤的……

    她闭上了眼睛,随着重力牵引反抗不得,逐渐接近愈来愈热的沙面表层……

    只是……想象当中的灼热并没有来,随之替代的反而是……冰凉,舒适的冰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趴在沙堆上,只是此刻已到了晚上,月明星稀,周围光秃秃一片,天地只剩下她一人。

    她慢慢的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沙漠极差温度在晚上体现的更加明显,一阵寒风吹来,她冻得瑟瑟发抖,紧紧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和之前刚刚苏醒时相比,清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彻心扉的森凉。她全身蜷缩着,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冻成冰块。向前望去,一眼荒凉,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气息,更别提还有什么可以驱寒避冷的地方了。很快,身体逐渐透支,她走不动了。只感觉脚步似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然后便像电影放映的慢镜头一般,缓慢地屈膝…跪地…侧着倒了下去。

    这次,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脸触地时冰冷的砂砾。

    漫天的风暴依然刮着,卷起尘土飞扬,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她的衣服被银沙掩埋,模糊的远景透不出任何表面,只隐约看到地上似有最后一截衣角残留。

    薛逸虽然倒地,却并没晕,神智依然清醒。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不是被冻死就是被沙子埋死……她积攒着力量,暴起而坐,睁眼,然后……便愣住了。

    眼下她正躺在一张古木雕花的床上,床幔被系起,只留一点下弯而又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会遮挡外人的视线又不会让里面睡着的人觉得*暴露显得突兀。床上的被子有三层,很暖,都是金色的,却也分成不同的金,烫金,古铜金,和红金。被面上绣着的是她看不懂的图腾,但看那细细密密而又互相严丝合缝的针脚,就知肯定不俗。

    一秒之内快速打量完了自身的处境,她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在沙漠深处已经快活不下去,竟然又跑到了这么古色古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床上。

    正当她还在神游当中,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巨大的“霹雳乓当”的声响,她迅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呆若木鸡,嘴巴张大,脚下回旋着自由转圈的铜盆,铜盆倒转,左右摇晃旋转似陀螺发出“嗡,嗡”的声响,频率越来越高……随后才慢慢静止。

    “诈……”

    “停!”薛逸无可奈何地张开已经干裂的嘴,嗓音嘶哑,打断道:“这不是诈尸,也不是回光返照!”

    薛逸左右扫视了一圈,咽了咽已经被烧痛到不行的喉咙,虚弱的问:“请问有水吗?我渴得很。”

    她刚才探头,瞄见了桌子上有青花瓷壶和瓷碗。不过她不打算亲自去拿——尽管盖了三层被子,她还是觉得奇冷无比,一点都不想离开被子的温暖怀抱。

    丫环还是有一些怔愣,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状况。

    其实这个时候看薛逸,会发现她由于大病而显得脸色苍白,嘴唇也是暗暗的紫色,满面病气,按理说实在是没有半点姿色可言。只是她全部的光彩都集中在那一双明眸上,无论病的多么一塌糊涂,那一双眼永远流光回转,坚定灵动,让人不容小觑……尤其是当那双秋水双眸直直锁定你的时候。

    “呃……啊?!哦!姑娘你坐好别动,我来,我来拿!”小丫环终于缓过神来,连忙应道。她先不管已掉落在地还在倒扣着的铜盆,一步跨过,快速跑到桌前,稳稳倒满了一杯水,然后一步一顿,小心地拿到了薛逸的床前。

    薛逸低声说了一声谢谢,想顺手接过茶杯。刚抬起手才发现,两只手上,从手指头部到手腕处都包了层层白布,硬邦邦的像粽子一样。她举起手,仔细地看了看手,试图十个手指都动了一下,却几乎动弹不得。原来之前的太医把她的手缝合好了之后,便给每个手指都绑上了特殊的夹板,再用白布层层包好,以防手指异位。她的双手目前只有些微弱的感觉,可单单这微弱的感觉竟然带来了极大的痛感。

    薛逸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有痛感是好事,说明接对了,坐等恢复即可。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痛反而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存在,代表着——活。

    薛逸歉意地看了一眼还在端着茶杯的丫环,举了举手,说道:“对不起啊,可能还得麻烦你喂我喝了。”

    丫环惊讶地看着薛逸,随后立即诚惶诚恐地说道:“姑娘您太客气了,这水本来就该奴婢喂您的呀!”

    话毕,便小心翼翼地把茶杯递向薛逸的嘴。

    茶杯还冒着袅袅热气,薛逸试探性地吹了吹,发现水其实是温烫的,在可接受范围内,便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下去。

    直到茶杯见底,薛逸才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嘴,正准备再躺下去休息一会儿之时,忽然听到了门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正在不慌不忙地走着。只是走着走着,突然停了,随后接踵而至的是一个骤然拔高而又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都是谁弄的?!”

    ------题外话------

    最近查敏感词查的非常严格,前面的有些章节涉及到一丝敏感词汇所以被锁,可能看不到,我正在马不停蹄地修改中,希望能快些通过审核,以免新来的读者看书情节不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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