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侬一头雾水:“发展到哪种层面?你是指……”

    看来还得说的再直白些,真是麻烦。吕帆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就是,咱们有过什么样的重度肢体接触么?比如,摸摸手,亲亲嘴,拥抱和ooxx之类的。”他硬着头皮说完,强忍着差点没吐出来。

    “你是指肌肤之亲?”

    “呃……没错。”

    “人都说,儿戏儿戏,小儿顽戏,看来,你真的把当年的所作所为当作儿戏了。”任笑侬拉开些距离,审视着他,语气不悦,神色略显黯然。

    吕帆汗颜:“当年什么所作所为了?”

    “我且问你,你怎么会识得这么多字?”

    “这很简单啊,三年来,我每天都有学习的。”吕帆扯谎道。

    “哦?这么说来,你并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咯。”

    “约定?又是什么?”吕帆嫌弃道。

    “你对我许下的约定呀,你说过:‘待我学富五车,笑侬哥娶我可好?’这句话你忘了?没忘吧!定是害臊,不好意思承认对吧,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刻苦的学习了。不过,还是你的行动来得更诚实。”说着,任笑侬的视线移向自己肩膀,原来吕帆的一只手臂不知何时不自觉的环上了任笑侬的肩,这动作看起来好不亲密。

    “嘿,我这只是很单纯的搂了你一下而已,俩大男人之间称兄道弟也不过如此,你可别往歪处想。”吕帆干笑,警告任笑侬别想歪,他自己反而别扭的抽回手。和男人玩暧昧,这种事他可受不了,他干脆起身,弹掉身上的尘土,对任笑侬拱手,咧着嘴,“总之今天谢谢您,我先告辞,咱们后会无期!”

    呆坐在石碣上的任笑侬,看着吕帆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抽搐了一下,因为他发觉自己与‘姗儿’之间的隔阂已不只是三年未见可以理得清的了,一朝清醒,或许只是繁华了年少时的好梦。

    吕帆吐槽,抛开他是笔直笔直的直男不说,就算要搅基,对象也得找个比自己弱小的才是!

    寺庙门紧锁,他翻了大白眼,好么,翻墙进来结果又要翻墙出去,他从一大早就开始逃窜已经够狼狈,这回本想着能潇洒的离去,结果又得翻墙,怎么想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节奏呢。吕帆不情不愿的扶上墙顶的瓦片,这时,‘啪啪’两滴豆大的雨点打湿在手背。下雨了?

    只见山间浓雾更低,乌云遮天,一道闪电划空,春雷轰然闷响,霎时间,大雨倾盆而至。

    吕帆缩了缩脖子,不知该进该退……他回头瞄见任笑侬已从石碣上起身走向自己。

    “你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进去避雨?”任笑侬人未走到近前就出声指责道。

    “不碍事,我先下山了。”

    “别不听话!山路陡峭又滑,你快随我进去。”

    吕帆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任笑侬拽回佛堂,这荒破的佛堂屋顶严重损坏,漏雨厉害,真是外面下大雨,堂里下小雨。

    “你没事吧?姗儿?”从刚才开始吕帆就一直蜷缩在角落,苍白着脸,双目禁闭,闷不作声。

    “没事。”吕帆颤声道。他瞪了瞪大眼,努力保持清醒。料是在宝月楼喝了太多酒,加上一夜未合眼的关系,他有些头晕,暴雨越下越凶,山间气温骤降,他一身单薄的长褂子,感觉就快冻僵了。

    看他样子实在难过,任笑侬去寻了些没有淋湿的干柴回来,堆成小山,而后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火柴,擦着一根,很快,柴堆熊熊燃起了篝火。

    任外面暴雨下得再肆无忌惮,吕帆烘烤着熊熊篝火,身体逐渐舒服许多,他靠着身后的柱子,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的沉睡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以人类肉眼触及不到的灵魄模样回到现代,他轻车熟路的出现在单位派出所的审讯室门外,隔着玻璃,他看见了正在受审的两个劫匪。

    他们坦白交代了作案动机,动机够单纯:工友不慎在施工工地被吊车碾压至重伤,人在医院昏迷不醒人事,医院催要手术费,承包商拒绝支付这笔钱,眼看着手术被一天天延误,两个人逼不得已,想到了抢钱。

    ——只是想着把钱抢到手就走人,谁成想,闹出人命了……现代版的‘蒲歀’懊悔不已的擦了把脸,另一位同伙被判有期服刑三年,而他,却因非法袭警、伤人致死罪背叛死刑,缓期五年执行。那个小警察吗?说真的,我没想杀他,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我就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冤家!‘蒲歀’情绪激动,手铐跟着哗啦啦的颤抖。

    你给我坐下!警察怒斥道。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我上辈子贵为王爷!王爷……

    说什么风凉话,干你大爷的!吕帆吕帆一个激灵惊醒,却已经冒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这场雨下了多久,天色已黑,摇曳的火光将吕帆和笑侬映在墙壁上的身影合二为一。吕帆睁开眼,看见白西装被染成火红色的任笑侬就坐在自己对面,吕帆回想了一会儿,心安了些,于是嘴角不自觉的弯出安心的笑荣,吕帆心想,这伙计已经帮了自己两次了,这个任笑侬还真是个福星,危机关头幸得有他在。

    从前由于那鲁柔辰床上功夫了得,回回都把苗伊姗的身体做得欲死欲仙,导致吕帆一见鲁柔辰就忍不住菊紧,身体会不听使唤的起反应!同样的道理,如果这个任笑侬也跟苗伊姗关系不纯洁的话,……身体也会那个吧。

    思及此,吕帆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任笑侬的鸭蛋脸瞧,并沉着气,抓感觉……

    良久过去,除了心跳加速之外,下半身竟然毫无反应。不是吧?难道他们两个当真仅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嘛!不应该啊,苗伊姗生得这么美艳,任笑侬就没动过他?该不会,这个任笑侬是个空有其表的软柿子吧……嗨!吕帆恍然发现自己脑子里想的尽是些猥琐的念头。

    “还冷吗?”任笑侬发觉他从醒来就一直盯着自己看,怕他冷,任笑侬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吕帆盖上,同时嗔怪道,“你啊,明知道自己身子弱,还偏爱逞强。就那么不喜欢跟笑侬哥共处一室?我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的。”吕帆嗓子沙哑道。

    脱去外套的任笑侬露出里面的条纹衬衫,刚才为了追吕帆回来他也淋了雨,此时,那衬衫前襟还是湿的,被打湿的位置紧贴在任笑侬胸前,以至于胸前的两颗乳晕轮廓清晰可见。小小两点,色泽粉嫩……看上去,好像草莓冰淇淋,忍不住想……

    “你怎么了?还是很难受?”任笑侬发觉吕帆看他的眼神发虚,目光涣散,简直像得了痴傻症,于是他伸手覆上吕帆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的迹象啊。”

    “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有些头晕。”吕帆收回‘淫-秽’的目光,为自己的异样找籍口。

    2

    “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了。”任笑侬捂着肚子,“你饿不饿?一整天没吃东西。”

    “我还好,”吕帆恢复元气,噌的坐起来,“你饿了?我去找吃的来!”说完,吕帆拾起一块破木板举过头顶,冲出佛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天时他发现这寺院西北角有一处长满了苋菜,后面林子里也一定会有野果子可以吃。

    任笑侬拦他都来不及,姗儿从前行为淑弱,刚才怎么像个山里的野娃子相似。他坐立不安的等了许久也不见苗伊姗回来,生怕他会出意外。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吕帆野人附身似的回来,原本一身青布褂沾满了稀泥草屑,辫子散乱,全身泥泞,遮雨的木板已经丢了,但他双手拎满了东西:一兜从树上摘的青枣,新鲜的芥菜,挖了五六个马铃薯,还有一只流着血的瘸腿野山鸡。

    “今晚吃烤土豆和烤山鸡如何?”吕帆高举手中食材,累得呵斥带喘。“你有口福了,能有幸尝我的厨艺。”就说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到哪儿都饿不死。

    任笑侬低头浅笑,这笑的蕴意大概是慨叹造化,三年前手不沾水的姗儿,现在连饭菜都会做了。

    篝火正旺,洗芥菜,削马铃薯,拾掇鸡毛……

    “味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任笑侬咬了口肉,慢嚼细品,竖起拇指:“你这土豆烤得比英国人烤的还可口,鸡肉也是!”

    “嘿嘿,好吃就多吃点。”

    “对了,忘了问你,那人为什么追你?”任笑侬指的是鲁柔辰。

    “哎!别提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回不会又是哪家府上的大爷相中了你?”

    “还真被你说对了。被那个姓鲁的相中了,硬要拉我回去做他的九姨太。”

    “所以你没答应他?”

    吕帆边吃边摇着头。

    “嗬,姗儿,你真的变了许多。以前,你总是动不动就把‘嫁’人这种事挂嘴边。现在你真的长大了,看到你这样,笑侬哥放心了。”

    “哎,那姓鲁的特意回京找我南下,今天没能追上我,以他的为人,一定会去富安社找我。眼下,富安社是回不去了。幸好我这带了不少银票出来,等雨一停,就去客栈落几天脚,避过这阵子再说。”吕帆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岂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百两的银票被雨水浸湿,字迹印章都模糊不清了。“这、哎呀!我早该拿出来晾干的啊,这回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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