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大殿依然如往昔一般奢华明丽、富丽堂皇,将一国之贵气展现的恰到好处。只是这宫里的主人，侍奉的人,都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下了早朝回来,宇文皓接过九疾递来的密信。
九疾现在是御林军统领，可是因为他体型太胖，宫中还特意为他赶制了大一号的新衣……
通敌叛国？软禁？
“九疾。”宇文皓刚皱了下眉,九疾就迅速朝后跳了两步。
“怎么啦？”
“我总觉得怀宋那小子有阴谋。”宇文皓阴测测道,“他关着他姐，是不是不愿意她跟我跑了啊？”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九疾闷声嘟囔。
“修国书。”
九疾睁大了眼睛，呆愣的看着皇上刚坐下去就提笔而就，没有一丝犹豫,大有一副朕和你家皇姐就是私通了怎么招啊你有本事来打朕啊的姿态。
于是他迅速过去朝桌子上瞅了一眼,大惊道：“陛下,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你以为朕和她一样有那个闲工夫去折腾什么假婚？”
“我之前跟她结了梁子，这下完了！她要是找我算账怎么办？”九疾恨不得捶胸顿足，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附耳过去，神神秘秘的说，“陛下，不瞒你说，那女的不但是二嫁之身，她肚子里还有个拖油瓶呢！”
宇文皓转过头，也凑在他耳边，笑眯眯道：“不瞒你说，那个拖油瓶就是朕的。”
“啊？原来都是你干的！”某人大惊！
宇文皓瞥他一眼，若无其事道：“九大爷，你最近嘴巴似乎有些欠缝。”
“陛下，周太傅求见。”有内监上前禀告。
“宣。”
九疾连忙清咳了几声，在一旁严肃站好。
大殿里进来了两人，周太傅和其养女周择颜，恭敬施礼过后，太傅道：“老臣有要事相报，望陛下屏退左右。”
宇文皓：“太傅有什么话就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这……”周太傅吞吞吐吐，犹豫了半晌，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
周择颜从进来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宇文皓，可对方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不由得脸色苍白，却依旧强装镇定，开口道：“陛下与万贞皇太后母子情深，天下皆知，经过多次寻访，臣女终于找出了当年毁良妃声誉之人，今日特将此人带到大殿之外，交由陛下处置。臣女一家愿为陛下分忧，除奸除害，绝无二话。”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周择颜心中却有些忐忑。
几日之前，有个戴着面具的自称是先帝嫔妃的女人，将一个捆绑严实的人送上府来。她说此人正是当今皇帝生平最为痛恨的人，又口口声声说周太傅德高望重，面子足，只要他们愿意将此人交上去，定是大功一件。皇帝必会龙颜大悦，重重有赏，信任有加。
唯恐他们不信，那面具女子还特意出示了宫妃的腰牌，说自己对前朝旧事再清楚不过，绝不会有假。周家人思虑再三，觉得有利无弊，便带着那人来面圣了。
话刚落音，宇文皓僵在原地，不言不语，撑在案上的左手忽然青筋暴起。
九疾站立在一旁，瞧了瞧他的脸色，见势不对，连忙站出去打圆场，随口说出了他家少主也很想说的话。
“周小姐，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女子匍匐在地上，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眼神慌张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周太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连忙跪在地上不吭声。
“你们这哪是分忧，这是添堵啊！”九疾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仗着自己和主子关系好，从来不怕得罪人，还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道，“太傅啊，你也真是的。以皇上的势力，想找个人还不容易？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需不需要下官再次善意的提醒一遍，这是皇族的家事！”
周择颜被羞辱了一番，狠狠咬着下唇，突然昂起头道：“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周择颜与陛下青梅竹马，两厢情愿，成为皇室中人也是迟早的事！”
“择颜！”周太傅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斥责她。
“噗——”九疾下意识的笑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躲在了皇上的身后，犹自在那里乐不可支，不知道是在笑周择颜，还是在笑他的主子。
宇文皓盯着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和复杂，也有些想笑，却没有怎么当一回事。
最终他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念在你们也是一心为朕，这次就不追究了。万贞皇太后一生清清白白，不可再妄加议论，违者立斩。”
“不过，你们说的那人……带上来让朕看看。”
迅速有人押了进来，那中年男子一身白衣，被麻绳束缚，仍旧一副自由闲散的姿态。说不上什么玉树临风，倒也能看出年轻时的翩翩风姿。
宇文皓迅速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微微惊讶。
未等人询问，顾斜阳就自己开口道：“我与慕良青梅竹马，相识二十年有余，本欲逍遥江湖，携手一生，奈何先帝将其召入宫中，封为良妃。可自她入宫以来，我就同她断了一切往来，连一面也未见过，清者自清，如果你们硬要说老夫有损她的名节，那我也无话可说。”
周择颜欲起身反驳，被周太傅强行按下，悄声道：“稍安勿躁，等回去再找那个妖言惑众的女人算账！为父已将她暂居处四面封锁，她走不了的。”
宇文皓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劲，文不对题道：“可是鲤花郡南国医者顾斜阳？”
顾斜阳微微一愣，坦然答：“正是。”
“国丈大人快快请起。”
宇文皓从玉阶上快步走了下来，顺手用内力切断了束缚着他双手的麻绳，将他扶了起来。
……国丈？
大殿中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陛下。”
顾斜阳顺势就站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他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无论发生了多么奇怪的事他都能坦然接受。脑子里忽然一闪，想起了宴时在他面前骂的一番话，这情况……明显是自家那不争气的女儿干的好事了。
众人依旧沉默，其中以周氏父女的表情最为复杂，最为惊愕，不过也没人会去在意他们的反应。
“十一年前，怀宋巍城一事，国丈可还记得？”宇文皓思绪飘远，不由得出声问道。
顾斜阳抬眸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实有些眼熟，当年被追杀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哎。
然后他道：“不记得。”
“确实已经太久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国丈出手相救之恩，晚辈永不敢忘。”宇文皓并未生气，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向左右吩咐道，“着顾斜阳为青北国丈，加封太师，赐府邸。”
顾斜阳带着一副审核的姿态，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拒绝，也没说话。
xxxx
即使是软禁，绮年宫一切用度也都没有苛刻，一切比照长公主规格，除了不能出门之外，一切都没有差别。她在这宫里本来就没什么旧识，也不怕别人来找麻烦。
相反，还落得个清静。这几天来，偶尔看看兵书、医术，也能静下心来。
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却是皇贵妃赵英。
小姑娘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偶尔带些解闷的或是好吃的东西，还特意嘱咐下人不许有一丝怠慢，态度转变的很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看得出她待自己的心是真诚的，尽管平时骄纵了些，也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本质上还是不坏的。
也许是因为息微上次放她一马，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可能是她这个人本来就比较单纯，没有心眼，不太记仇。
“最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哎呀，我之前不可知道你是他的皇姐……只要你不跟我抢陛下，我是绝对不会讨厌你的。”赵英搀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院子中的石椅上。
顾息微看了一眼门口的四名禁卫军，暗自在心中对比了一下实力，觉得撂倒他们几个似乎没有问题？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转过身吃赵英带来的小甜点，她不怕别人下毒，因为她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毒。任何东西，只要她放进嘴里尝一丁点，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赵英有些可惜的凑了过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向她道：“皇姐……外头都说，严丞相把你给休了……昨日还派人将双亲都接了过来。你可别伤心啊，男人都是这样，朝三暮四的。”
顾息微一愣，他这么配合？
虽然心中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却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叹道：“哎，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皇姐你就别伤心了！为这种人不值得！”赵英愤愤不平道，“别气坏了身子，你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顾息微眼神莫名，想起了王述之那个孩子，莫名怔忪。
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肚子里这孩子是谁的？”
“除了丞相还能有谁？外面那些疯言疯语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赵英突然叹了一口气，“皇姐你好歹有是有子嗣的，不像我……堂堂贵妃，却连要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息微一愣，问道：“为什么？”
赵英悄悄的凑了过来，低声道：“宫里的御医都说了，皇上生不了孩子……这在宫里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
“‘枣’生贵子,枣也可以让人断子绝孙嘛。”
……
恍惚之间，想起了诸葛婉婉无意中跟幼时的她开过的一句玩笑，想起了宫门前那棵粗壮的枣树。想起和彦离第二次见面时给他吃的那颗枣。想起了小皇帝以为枣子就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所以天天派人给她送。
顾息微一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那个时候，姐妹二人对宫里所有人都是仇恨的，诸葛婉婉借自己对赵悠悠的孩子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况且诸葛婉婉之前跟随顾斜阳多年，怎么会没点医术？
“皇姐？皇姐？”赵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顾息微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睛，隐隐带着些愧疚的语气道：“太医都没有办法？”
“嗯，开了许多常用的方子也不见有效，太后总是拿我出气……”
常见的方子当然没有用，这是毒，不是病。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治好，只是这事你不许声张，特别是不要告诉太后。”顾息微嘱咐道。
她曾经在父亲批注的医书上完完整整的看到过这解药的方子，并不是特别难办，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
息微转头对赵英道：”我被软禁了，出不去。你派人去太医署戟天、川续继、金樱子、桑缥峭和少量的冤丝子，间也多。对外……就说是我的安胎药，听见了吗？，给我拿些附子、我会亲自煎药，言情或干姜、骨碎补、巴反正这些天空闲时赵英大力点了点头，想到未来，顿时满脸的希冀。
大殿依然如往昔一般奢华明丽、富丽堂皇,将一国之贵气展现的恰到好处。只是这宫里的主人，侍奉的人,都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下了早朝回来,宇文皓接过九疾递来的密信。
九疾现在是御林军统领，可是因为他体型太胖，宫中还特意为他赶制了大一号的新衣……
通敌叛国？软禁？
“九疾。”宇文皓刚皱了下眉,九疾就迅速朝后跳了两步。
“怎么啦？”
“我总觉得怀宋那小子有阴谋。”宇文皓阴测测道,“他关着他姐，是不是不愿意她跟我跑了啊？”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九疾闷声嘟囔。
“修国书。”
九疾睁大了眼睛，呆愣的看着皇上刚坐下去就提笔而就，没有一丝犹豫,大有一副朕和你家皇姐就是私通了怎么招啊你有本事来打朕啊的姿态。
于是他迅速过去朝桌子上瞅了一眼,大惊道：“陛下,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你以为朕和她一样有那个闲工夫去折腾什么假婚？”
“我之前跟她结了梁子，这下完了！她要是找我算账怎么办？”九疾恨不得捶胸顿足，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附耳过去，神神秘秘的说，“陛下，不瞒你说，那女的不但是二嫁之身，她肚子里还有个拖油瓶呢！”
宇文皓转过头，也凑在他耳边，笑眯眯道：“不瞒你说，那个拖油瓶就是朕的。”
“啊？原来都是你干的！”某人大惊！
宇文皓瞥他一眼，若无其事道：“九大爷，你最近嘴巴似乎有些欠缝。”
“陛下，周太傅求见。”有内监上前禀告。
“宣。”
九疾连忙清咳了几声，在一旁严肃站好。
大殿里进来了两人，周太傅和其养女周择颜，恭敬施礼过后，太傅道：“老臣有要事相报，望陛下屏退左右。”
宇文皓：“太傅有什么话就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这……”周太傅吞吞吐吐，犹豫了半晌，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
周择颜从进来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宇文皓，可对方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不由得脸色苍白，却依旧强装镇定，开口道：“陛下与万贞皇太后母子情深，天下皆知，经过多次寻访，臣女终于找出了当年毁良妃声誉之人，今日特将此人带到大殿之外，交由陛下处置。臣女一家愿为陛下分忧，除奸除害，绝无二话。”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周择颜心中却有些忐忑。
几日之前，有个戴着面具的自称是先帝嫔妃的女人，将一个捆绑严实的人送上府来。她说此人正是当今皇帝生平最为痛恨的人，又口口声声说周太傅德高望重，面子足，只要他们愿意将此人交上去，定是大功一件。皇帝必会龙颜大悦，重重有赏，信任有加。
唯恐他们不信，那面具女子还特意出示了宫妃的腰牌，说自己对前朝旧事再清楚不过，绝不会有假。周家人思虑再三，觉得有利无弊，便带着那人来面圣了。
话刚落音，宇文皓僵在原地，不言不语，撑在案上的左手忽然青筋暴起。
九疾站立在一旁，瞧了瞧他的脸色，见势不对，连忙站出去打圆场，随口说出了他家少主也很想说的话。
“周小姐，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女子匍匐在地上，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眼神慌张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周太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连忙跪在地上不吭声。
“你们这哪是分忧，这是添堵啊！”九疾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仗着自己和主子关系好，从来不怕得罪人，还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道，“太傅啊，你也真是的。以皇上的势力，想找个人还不容易？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需不需要下官再次善意的提醒一遍，这是皇族的家事！”
周择颜被羞辱了一番，狠狠咬着下唇，突然昂起头道：“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周择颜与陛下青梅竹马，两厢情愿，成为皇室中人也是迟早的事！”
“择颜！”周太傅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斥责她。
“噗——”九疾下意识的笑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躲在了皇上的身后，犹自在那里乐不可支，不知道是在笑周择颜，还是在笑他的主子。
宇文皓盯着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和复杂，也有些想笑，却没有怎么当一回事。
最终他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念在你们也是一心为朕，这次就不追究了。万贞皇太后一生清清白白，不可再妄加议论，违者立斩。”
“不过，你们说的那人……带上来让朕看看。”
迅速有人押了进来，那中年男子一身白衣，被麻绳束缚，仍旧一副自由闲散的姿态。说不上什么玉树临风，倒也能看出年轻时的翩翩风姿。
宇文皓迅速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微微惊讶。
未等人询问，顾斜阳就自己开口道：“我与慕良青梅竹马，相识二十年有余，本欲逍遥江湖，携手一生，奈何先帝将其召入宫中，封为良妃。可自她入宫以来，我就同她断了一切往来，连一面也未见过，清者自清，如果你们硬要说老夫有损她的名节，那我也无话可说。”
周择颜欲起身反驳，被周太傅强行按下，悄声道：“稍安勿躁，等回去再找那个妖言惑众的女人算账！为父已将她暂居处四面封锁，她走不了的。”
宇文皓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劲，文不对题道：“可是鲤花郡南国医者顾斜阳？”
顾斜阳微微一愣，坦然答：“正是。”
“国丈大人快快请起。”
宇文皓从玉阶上快步走了下来，顺手用内力切断了束缚着他双手的麻绳，将他扶了起来。
……国丈？
大殿中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陛下。”
顾斜阳顺势就站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他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无论发生了多么奇怪的事他都能坦然接受。脑子里忽然一闪，想起了宴时在他面前骂的一番话，这情况……明显是自家那不争气的女儿干的好事了。
众人依旧沉默，其中以周氏父女的表情最为复杂，最为惊愕，不过也没人会去在意他们的反应。
“十一年前，怀宋巍城一事，国丈可还记得？”宇文皓思绪飘远，不由得出声问道。
顾斜阳抬眸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实有些眼熟，当年被追杀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哎。
然后他道：“不记得。”
“确实已经太久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国丈出手相救之恩，晚辈永不敢忘。”宇文皓并未生气，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向左右吩咐道，“着顾斜阳为青北国丈，加封太师，赐府邸。”
顾斜阳带着一副审核的姿态，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拒绝，也没说话。
xxxx
即使是软禁，绮年宫一切用度也都没有苛刻，一切比照长公主规格，除了不能出门之外，一切都没有差别。她在这宫里本来就没什么旧识，也不怕别人来找麻烦。
相反，还落得个清静。这几天来，偶尔看看兵书、医术，也能静下心来。
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却是皇贵妃赵英。
小姑娘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偶尔带些解闷的或是好吃的东西，还特意嘱咐下人不许有一丝怠慢，态度转变的很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看得出她待自己的心是真诚的，尽管平时骄纵了些，也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本质上还是不坏的。
也许是因为息微上次放她一马，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可能是她这个人本来就比较单纯，没有心眼，不太记仇。
“最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哎呀，我之前不可知道你是他的皇姐……只要你不跟我抢陛下，我是绝对不会讨厌你的。”赵英搀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院子中的石椅上。
顾息微看了一眼门口的四名禁卫军，暗自在心中对比了一下实力，觉得撂倒他们几个似乎没有问题？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转过身吃赵英带来的小甜点，她不怕别人下毒，因为她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毒。任何东西，只要她放进嘴里尝一丁点，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赵英有些可惜的凑了过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向她道：“皇姐……外头都说，严丞相把你给休了……昨日还派人将双亲都接了过来。你可别伤心啊，男人都是这样，朝三暮四的。”
顾息微一愣，他这么配合？
虽然心中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却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叹道：“哎，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皇姐你就别伤心了！为这种人不值得！”赵英愤愤不平道，“别气坏了身子，你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顾息微眼神莫名，想起了王述之那个孩子，莫名怔忪。
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肚子里这孩子是谁的？”
“除了丞相还能有谁？外面那些疯言疯语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赵英突然叹了一口气，“皇姐你好歹有是有子嗣的，不像我……堂堂贵妃，却连要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息微一愣，问道：“为什么？”
赵英悄悄的凑了过来，低声道：“宫里的御医都说了，皇上生不了孩子……这在宫里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
“‘枣’生贵子,枣也可以让人断子绝孙嘛。”
……
恍惚之间，想起了诸葛婉婉无意中跟幼时的她开过的一句玩笑，想起了宫门前那棵粗壮的枣树。想起和彦离第二次见面时给他吃的那颗枣。想起了小皇帝以为枣子就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所以天天派人给她送。
顾息微一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那个时候，姐妹二人对宫里所有人都是仇恨的，诸葛婉婉借自己对赵悠悠的孩子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况且诸葛婉婉之前跟随顾斜阳多年，怎么会没点医术？
“皇姐？皇姐？”赵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顾息微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睛，隐隐带着些愧疚的语气道：“太医都没有办法？”
“嗯，开了许多常用的方子也不见有效，太后总是拿我出气……”
常见的方子当然没有用，这是毒，不是病。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治好，只是这事你不许声张，特别是不要告诉太后。”顾息微嘱咐道。
她曾经在父亲批注的医书上完完整整的看到过这解药的方子，并不是特别难办，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
息微转头对赵英道：”我被软禁了，出不去。你派人去太医署戟天、川续继、金樱子、桑缥峭和少量的冤丝子，间也多。对外……就说是我的安胎药，听见了吗？，给我拿些附子、我会亲自煎药，言情或干姜、骨碎补、巴反正这些天空闲时赵英大力点了点头，想到未来，顿时满脸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