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消消气……”安竹一边帮淑妃拍背顺气一边劝解:“这人可还在毓秀宫门口等着呢……娘娘,咱可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淑妃眉头皱的几乎要挤到一起去,只觉得胸更闷了:“张妹妹,姐姐今儿这宫里还有些事儿,你看……”

    看着淑妃那有气无力的模样,张顺仪眼里闪过一丝什么,淡笑着将二皇子交给嬷嬷,规矩的行了一个礼:“姐姐先忙,不过妾看姐姐神色有些疲惫,还是要注意休息才好呢。妾就先告退了。”

    “妹妹有心了。”淑妃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安竹,替本宫送送张顺仪吧。”

    “是。”安竹微微屈膝应下,走到张顺仪身边:“张顺仪,奴婢送您。”

    待到张顺仪出了毓秀宫,淑妃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狠厉:“把那贱婢给本宫带上来!”

    殿外应是,不一会儿,满身是血,脸颊肿的老高的瓶儿便被两名太监像是托着一方破布一般的拖到了殿上。

    “淑妃娘娘!”瓶儿抬头看到淑妃,仿若是看到自己唯一亲人那般激动,许是因着屁股的伤势太重,只能颤抖的向淑妃的方向伸出手:“娘娘……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

    “救你?”淑妃只觉得头很痛,特别是在听到瓶儿那尖锐的哭嚎声之后。头上的疼痛毫无预兆的就转为内心的暴虐情绪。

    淑妃阴测测的笑着,努力忽略自己身体上的不适,站起身走到瓶儿跟前:“你倒是说说本宫为何要救你?本宫当初把你送去淳妃身边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娘娘……”瓶儿趁淑妃不备紧紧地抓住了淑妃那暗金色的裙角:“娘娘恕罪,奴婢无能……啊!”哀求的话语变为一声惨叫!满是血污的手上踩了一只穿着暗红色,上面绣着烫金牡丹花的小脚。

    “本宫在问你话,你竟然敢违逆本宫!嗯?”淑妃往日娇柔的小脸此刻变得有些扭曲:“而且谁准你的脏手碰本宫的裙角?”

    “娘娘!”安竹在一旁被淑妃的神情惊到了,要说自她从淑妃当年进太子府起,淑妃一直在皇上面前都是柔弱小白花的形象。私下里有些阴私也是少不了的,可是从未见过淑妃这种表情,这幅模样!

    “娘娘……”安竹压下心中的不安,轻轻蹲下,两手虚握住淑妃的脚踝:“娘娘恕罪,可是再生气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娘娘!”

    淑妃暴戾的情绪被安竹哀切的声音安抚了一些,皱着眉将安竹的手甩开,重新坐回主座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登时便觉得微凉的茶水将头脑唤醒不少,便闭眼,不想再开口说话。

    一边的安竹见状,用脚踢了踢一摊烂泥一般的瓶儿:“瓶儿,刚刚娘娘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不想要你这条贱命了不成?”

    “是……”瓶儿被安竹踢得一哆嗦,可是却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生怕再次惹怒淑妃,咬了咬唇艰难道:“娘娘当初送奴婢去永宁宫是……是……”说到这瓶儿似是有些羞涩:“是让奴婢有机会好好侍奉皇上……”

    “啪!”一个茶杯精准的打在了瓶儿的额头上,那流淌下来的血迹看得安竹胆战心惊,只能努力的将头低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贱婢!”淑妃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这幅模样了还敢诬蔑本宫?!来人!把她拉下去,舌头给本宫拔|出|来!”

    “娘娘!”瓶儿用一只手掩着额头的伤处,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两个太监上前意图将她拉起的时候才好似反应过来,拼命的挣扎哭嚎着:“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是奴婢说错了,娘娘送奴婢去永宁宫只是让奴婢好好伺候淳妃娘娘,是奴婢自己……是奴婢自己存了那不该存的龌龊心思!求淑妃娘娘恕罪啊!”

    淑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神色并未好转。安竹见状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将人拉下去!”

    “是!”两个太监低着头用力将瓶儿架出了正殿。

    “娘娘……”安竹小心翼翼的拿过一把扇子站在淑妃边上替其扇着风:“奴婢看娘娘似是很不舒服,是否要宣太医来给娘娘看看?”

    “不用!”淑妃喘着粗气,神色仍然不是很好:“安竹,你说现在后宫众人是不是眼瞧着本宫不得宠,一个个的都会欺负本宫了?”

    “哪能呢!”安竹将手中的扇子放在一边,轻柔的替淑妃捏着肩膀:“娘娘也不要多想了,您可是自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陪在身边的情分,谁都比不去的。”

    “太子府……”淑妃想起以前的事儿神色好看了不少,不过没过多久脸色便又转为阴狠:“多少年的情分终究也比不上皇家血脉来的重要!她淳妃要是以为凭着肚子里那块肉就能肆意打我毓秀宫的脸面,那就大错特错了!”

    “安竹!”淑妃突地站前身:“过去龙栖殿将皇上请过来,就说本宫想见见皇上。”

    “娘娘……可是……”安竹冲着淑妃走开的背影小声的唤了一句,她真的不认为这个时候和永宁宫那位对上是什么好事儿。且不说那位的受宠程度,单凭肚子里那块肉,皇上也不会听进去自家娘娘的话吧!

    哎……怎么她觉得淑妃娘娘近些日子的做派愈发不沉稳了?和之前简直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要不是她每天伺候着淑妃的起居,她简直要怀疑这个淑妃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永宁宫

    “什么?”富有半张着嘴,嘴里还有半块儿点心,一说话喷了一桌子的渣子。

    “娘娘,请您注意仪态。”王嬷嬷在身后板着一张老脸,满满的全是不赞同。

    “习秋,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富有一伸脖子将口中糕点吞下,顺便喝口茶水顺顺气儿:“我是不是最近精神不太好,听力出现了问题了……”

    众人看着那一脸纠结嘟嘟囔囔的富有,全部自动忽略了那句抱怨,还精神不好呢?比谁都能吃,比谁都能睡……

    “咳咳……”习秋干咳两声才正色回道:“娘娘,毓秀宫给娘娘回信儿,说已经将瓶儿的舌头拔了,以示惩戒。”

    “哎呦……”富有‘娇弱’的翘起兰花指扶着额角:“本宫是不是做错了,要是瓶儿留在永宁宫至少会活着吧?你们瞧瞧,本宫这要当娘的人了,真是心肠软的不得了。”

    “……”众人皆是无语望天状态。

    “娘娘,喝口茶润润喉吧。”只有王嬷嬷面无表情的扯出帕子给富有擦了擦嘴,顺便塞了一杯新沏好的茶在富有手中。

    “唔……”富有喝了一大口,鼓着双颊示意习秋接着说。

    “然后今儿晌午,毓秀宫的娘娘将皇上请了去。”习秋说着表情有点纠结:“估摸着是告主子的状去了……”

    “咳咳!!!”富有一口气上不来,被茶水呛到,咳嗽的小脸通红,眼泪乱飚。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告状?还是给我小鞋穿?淑妃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啊!对嘛,王嬷嬷。”

    被点到名字的王嬷嬷老脸抖了抖,努力的半天却并未挤出一个表情,最终也只是尽职尽责的把富有胸前的水擦干净,说道:“老奴最近听说,淑妃娘娘的身子有些不爽快,想来脾气变得暴躁一些也是有的。”说完转向一边的芸香:“给娘娘准备干净的衣服,快些将身上这件换下来,不然过一会儿皇上过来,又要说砍我们的头了。”

    “噗嗤……”芸香没忍住笑出了声,转身去内室给富小有找衣服去了。只有富有一脸菜色的皱了皱鼻子:“嬷嬷,你说皇上要是一会儿过来,准是给淑妃娘娘报仇的,我穿那么干净干什么?没准皇上看我这幅悲惨的模样,能大发慈悲饶了我呢。”

    “娘娘,还请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王嬷嬷屈膝行礼,低着头很是乖巧的样子(咦,好像怪怪的)。但是身上那股子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倔强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

    “嬷嬷你真是年岁越大脾气越怪!”富有扶着臃肿的腰身站起身,慢慢悠悠的向内室走去:“嬷嬷你再这样,满脸都是褶子了。”

    整个寝殿内,一直立体声环绕播放着富有的碎碎念。

    习秋好笑的凑到王嬷嬷身边:“嬷嬷,娘娘都是说着玩儿的,您也知道,怀孕了脾气总会古怪一些的。”

    “嗯。”王嬷嬷淡淡应了一声,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内疑似闪过愉悦的情绪。

    正在寝殿内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皇上吉祥!”太监尖细的嗓音拖得极长,想来当事人是很用力的在提醒室内的大家:注意啊!狼来啦!

    富有正别别扭扭的将嫩粉色的小肚兜儿穿了一半,闻声眯起猫眼,挥手示意芸香不用忙活了:“停吧!”

    随后在芸香询问的眼神中高深莫测的开口道:“咱们皇上带着一肚子来的,我得想办法灭灭火啊,不然你家主子可就完蛋了!”语毕,便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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