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坚持不下的时候,海哲适时的出现了。事实证明,大领导的才能和威慑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岂及,果然海哲的出现立马就让情势发生了根本逆转。

    海哲如一个战神一般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拿出一张黄帛,大声喝道:“天子敕令,专拿邸海冲,余者不问,敢包庇者同罪论处!”说完,话锋一转,面色柔和了很多,接着又对其他对抗的衙兵说道:“诸位大人,尔等皆为绣衣,位及人臣,当思官爵来之不易,我还是劝诸位,三思后行,不要让我此次的缉拿变成清剿!给我拿了!”

    果然,衙兵皆不敢再动,一个个直愣愣的看着禁卫军将邸海冲拿了起来,邸海冲大呼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有罪,我到底有何罪?凭甚抓我?”

    “哈哈哈哈哈。”海哲发出一连串阴异的笑声,待得禁军将邸海冲压到跟前时,海哲嚣张的大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邸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十里亭外的得意时光?”邸海冲明显的愣了一下,之后便是拼命的挣扎,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海哲老贼,你这是公报私怨,我悔当初没以不法罪灭了你!”一直到邸海冲被拉出衙门口还大骂海哲不断,海哲只是默笑不语,而后跟绣衣们大概的行了一礼便告辞了。

    出了门,海真凑过来小声问道:“父亲,此次分明是太子为示好北祖而杀邸海冲,父亲为何表现的如此嚣张?恐怕使世人有父亲报私怨之嫌。”

    海哲侧首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眼,依然是小声回道:“你还太年轻,当然不知道我之用意。太子威武圣明,励志做有道明君,即为明君又岂能有污点?绣衣是皇上。太子的父亲亲命的特殊机构,成立数年恶贯满盈,而诛杀绣衣的大事怎么能让太子做呢?他做了便是打他父亲的脸,就是要灭绣衣,也得等到皇上仙逝之后。明白了吗?这官场上的事你还是要多学啊!”

    海真听完,愣愣的点了点头,好似是懂了似的。

    夹关,北祖刘晃中帐。

    “北王,刘御使(即刘睿,因特派省亲顾为特派御用大使)之事。皆出自此人之手,此人为绣衣统领,有擅杀皇族以下任何大臣的大权,并杀前不报。故,其私认为刘御使不能为朝廷用,擅起杀之,如今陛下知后甚是恼怒,已经将其杀了,并决心彻底清查绣衣。还望北王勿以此小人劣行坏了两国盟好。这非我皇所愿!”东海国的使者捧上了邸海冲的首级说道,并递交了东海皇帝的致歉国书,及赔礼账单。

    刘晃将所有的东西看也不看的推向一边,面色凝重的说道:“我族屡遭大难。多舛凄凉,我实在是很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会又一次的发生。我很痛心,这简直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可是贵国又一直是我族的坚定盟友。我相信此事只是一个误会,请你回转告你家皇帝,他的歉意我领了。也请他放心。我依然还是会做他的坚实盟友的。”

    “那我就先谢过了。”东海使者一躬到地的行了一礼,然后暗暗的为自己庆幸了一把,就要出去。就在这档口刘晃却伸手抓住了这个使者的袖口,满面和气的说道:“哎呀,上使不急去,我还有话未与使者说呢。”

    东海使者满脸惊讶的问道:“却不知大王何事?要与在下说道?”

    “呵呵,无甚事,只是想问问贵使一件旧事,当年东海皇帝答应我北族内迁,却不知如今可还能兑现否?”

    这话一出,东海使者先是愣了一大会,而后明显的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此事大好事啊,我料想皇上必定乐意答应,只是在下官微,不能做主,我当快马回秉内廷,大王只等静坐佳音即可。事不宜迟,在下先退。”刘晃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使者的退去。

    使者刚走,刘睿便被人抬了出来,“叔父,你真的要去东海国给的封地吗?”

    “不去又能如何?我们北族太虚弱了,没有能力再供养魏国遣回的族人了,现在只能先依靠他们了。”刘晃的面色又漏出了惯有的深沉。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磋商,四国终于基本达成共识。北族退出夹关,但是魏国也必须将白庸关退还给东海国。魏国同时向东海国、北族给予巨额赔款,并全面核实己国北族人口,两月内全部当归其回国。魏国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让步,是因为合约里同时严格的规定了四**队的数量,除正当防卫的兵力外,主战兵力不得超过五万人,并互派军监使预防一方不执行合约,当然如果一国有难其他国是必须要出手相救的。此盟约开创了盟约限制兵力的先河,不过新国指定是不大愿意的,因为这场仗本来就跟新国无关,可是新国代表还是在上面签字了。此合约最大的漏洞便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再介绍复燕势力,所以也就为日后各国的决裂埋下了伏笔。

    可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山南三国都达成了一个一致协议,难得的和平也终于光顾了各国的百姓,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也让人倍感温馨。

    东海国,庙堂之上。

    海哲将签署的盟约递交给了太子,东海皇帝自上次闻兵败噩耗吐血昏厥后,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爬起来呢,所以现在东海军、政、外交都已经是太子独自裁决了,现在的太子俨然就已经是东海国的皇帝了。

    太子接过侍官转递的盟约,看也没看只是将它放在了一旁。“公叔,你前来信说北族有意牵往我国,可是不知这许多天怎么也不见北族使者来呢?”

    “哦,太子殿下,臣亦想向您奏禀此事呢。”

    “哦?那你快快说来。”太子急迫的说道。

    “额”海哲明显故意的露出了难言之状,太子何其聪明,当即会意。

    “诸位大臣,你们还有何事?无事我便要去看望父皇了。”太子说完便要起身,陛下一个大臣赶紧出列奏曰:“臣有事奏!”一边说一边赶紧拿出奏折。“东海彭珊岛有海贼据岛为患,东郡沿海不宁,望太子斟裁!”

    “东郡?东郡不是有田勇统管吗?这么点海贼还能难倒我田老师吗?”太子明显不耐烦的说道。

    “臣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这个,田勇因为家事忧愤成疾,已经多日不能理事了!”

    “什么?田老师病了?”太子的态度突然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急切的问道。

    “他女儿也就是原白庸关守将王会之妻,数月前突然不知所踪,所以”

    “田老师病情如何?马上传旨若是病情加重可回京城疗养,不需汇报。”太子直接打断那位大臣的话下旨道,紧接着太子又说道:“海贼一事先由东郡海事总兵负责。无它事诸臣皆退吧。”

    说话转到了內殿,太子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便向海哲问道:“公叔快讲,北族到底何意?”

    海哲顿了一顿,说道:“臣以为此事不太妥当。”

    “哦?公叔何出此言?以前这不是我父皇定的国策吗?我记得当初公叔也是积极支持的啊。”

    “当初正是因为不够了解北族的实力所以才会支持,而现在了解了臣的心里终究还是崎岖了些。当年刘晃带北族北逃,全族兵力相加不过五万,而今不过数年却能聚了七万之众,南制泱泱魏国,鼎力于无边大漠。实魏国所惧者。北族也。

    如今魏国兵败,答应释放所有境内北族之人,粗略估计,亦有二十万众。若是让北族再将此二十万众完全释然之后。那当何其嚣嚣也?我认为刘晃早不服软晚不服软,偏偏这个时候服软,我看他是想借我国之力,展其嚣嚣之志!”

    太子听后也陷入了沉思。来回跺了两步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过了片刻之后才对海哲迟疑的说道:“刘晃当非此类人种吧?我记得当年他北逃之后曾言过,拒绝改姓,是因为当年老魏皇对其有恩。虽为北族。亦当有比中原更巨之大义。单凭此语亦可看其深明大义之处。况且,我国西北惨败,几无力据守,魏国此次宁割地也不给白庸关,可看出其亦有东出之心。我想,只要魏国一天不亡,北族也绝不甘心再看到魏国做大,毕竟双方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太子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直听的海哲欣喜万分,“太子有如此远虑甚老夫远矣。可是如果北族内迁当封何职?应划何地?是否是按当年部署?”

    太子这才知道原来是海哲在试探自己呢,“嗯,不过封地不再是以前中山国之地,改为西北境。爵位由以前公爵升为王爵。”

    “好,我马上去办。”

    北风寒做衣,苍鹰难飞高。转眼间北境已然步入了冬节,明显人们的外出几率变得少多了。人们在早上的寒风下只有躲在帐内围在火边,喝着自家制的马奶酒,做着属于自己的醉生梦死。如此的低温下正常人还是可以正常的过的,可是对于刘睿来说今年这个冬季可能更加难熬。

    无涯无离二人搓着手掌钻进了帐篷,本来他们这些修武之人对于这点冷温是完全不屑一顾的,可是介于不让自己太过另类,也只好跟着大家一样学着搓手掌了。“怎么样?”无涯问道。

    此时的刘睿也只好报以苦笑。

    “你现在必须赶紧跟我们去天道山了,你的强势愈来愈重,这里的天气也愈来愈冷,恐怕你熬不过整个冬天。”无离都在为刘睿着急了,而刘睿却还是没有多少积极性一般,只是苦笑一声,沉默不言。

    “你还要跟我们装到什么时候?”无涯怒目圆睁,上前一把拉住刘睿的领口,好像憋了多年的怒气就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一般,“你不就是命运多舛了点吗?你是孤儿,你问问我们师门的哪个不是孤儿?你不就是被你哥哥抢了老婆吗?难倒你就要为这个自作孽一辈子吗?你是那个应该命乘天运的人嘛?你就这样让我们天下人把性命交托给你吗?你转世轮回就为了像今天这样自暴自弃吗?啊?你告诉我!”

    无涯的一通怒吼把站在一旁的无离都吓了一大跳,愣愣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再说。

    “你醒醒,我求求你了。”无涯死盯着刘睿的怒眼渐渐红润了,最后竟然有那么一滴泪在不经意间流了下来,让站在一旁的无离都看的呆住了,这还是以前那个鼎力于天地的师兄吗?原来他竟然也如此脆弱。

    “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如何受天下人托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守不住,又如何守卫天下?”刘睿淡淡的说道,语气平淡的足以让所有人蛋疼。

    “你!”无涯被这一击,用的力稍微大了一点,刘睿的领口竟然瞬间粉化了,“啊!”无涯怒气冲冲的转身而出,临出门前还对无离大吼道:“明天我们就回师门,不管他了!”说完摔帐而出。无离目送无涯出去,转头想在跟刘睿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刘睿依旧淡然的脸,终究还是把满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摇摇头也转身出去了。

    帐篷里终于又清净了,刘睿随便整理了一下盖在身上的毛毯,又躺了下去,他决心继续醉死于这份清净。很快,刘睿的神智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惯有的黑暗,就如同浩淼的宇宙无尽的伸展。此情此景本是凡人难见的,可是刘睿当日有了开智之举,自当魂超他人,这里便是刘睿无尽的冥思瞎想的神识地。

    自上次道祖进入刘睿神识帮他疗伤之后,刘睿每次都能很快的进入自己的神识,每次进入后便能很轻易的想通一些事情,每想通一次,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能又好那么一分。但是可悲的是刘睿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俗话讲了,哀莫大于心死,凄凉的身世,多舛的命运,已经让他对生失去了渴望,他每日想的更是醉死梦里,不管世间炎凉。

    可是今天对刘睿来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果然,他本来安静深邃的神识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黑暗无边的神识里突然开启了一道红光,这红光来的甚是诡异,就在上一瞬间还没有的东西,而就在这一瞬间就突然出现了。并且红光直直的穿透了黑暗,贯穿其间,看着就好像已经触到了黑的边缘。刘睿凝神以对,曾经也有人进过他的神识,可是现在的场景明显不是那个人。

    “你是谁?”刘睿冷冷的问道。

    “何问我我为谁?何问君何来?何问君何去?非是我不答,只是我非意。雷泽,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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