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做到,冬瓜面上虽安之若素,底下的双腿却已分步错开,只一闪身影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美男的三丈开外,“走啊!”当她这声大喊响起时人已经冲出了大门外。

    美男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哼!”他只是苦涩地冷笑一声,她以为他会为难她呢!真是个傻冬瓜,他其实只是单纯想碰一碰她而已,想她那不经事的大脑能记住他罢了。

    “来了!”鲤锦第一个响应冬瓜号召,扛着两大背包吃的急走追了出去,在经过美男身边时他象征性地停顿一二,表述着他的决心:“老板请放心,有我看着她呢,不会让她乱来的……嗯,她在叫,我先走了啊!”

    紧跟其后的是闻詹平,他只是轻瞟他们一眼便大跨步向门口走去,不过,在看向奕雅时,他眼里的那道杀气却像刀一样锋利,他相信她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与肖冬瓜的关系并没有达到生死与共的地步,但他还是不想其受到伤害。

    就算叽叽喳喳不断的冬瓜嗓门再大,这会儿,她的声音也渐行渐远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美男终于从怅然若失中慢慢醒来,不该有的东西就让它消失吧!他低头冲一旁边担忧着的奕雅露出温柔一笑,虽然这笑容很苦涩,但至少这也算是个表情,让奕大小姐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蓦地,她想到还有两小孩没走,忙转头张望,可空空的座位上哪还有他们的影子。

    “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她呢喃着,挽起美男的手臂婀娜多姿地向他们的车走去。

    三天三夜,这期间冬瓜的脑袋是“嗡嗡”响个不停,一会儿汽车一会儿火车她全都装死尸混了过去,要说平时她也没这么娇贵,不知道为怎么觉得这次轻轻松松不用背任何东西,却吐得是天昏地暗,比上次坐飞机还惨,真是怪哉!

    最后,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闻詹平打横抱下火车,只可怜鲤锦一个人扛着几个大包不说,还要跟在后边一个劲地对围观的人解释着:“没事,没事,只是晕车晕得厉害而已!”

    之前的一路上冬瓜都是赖在闻詹平身上渡过,现在更是没有下来的打算,接着,她索性闭起眼装睡,不管那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他俩的注视。闻詹平也不催她,反正她身上没二两肉,抱她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突然,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双手居然很自然地将冬瓜由横抱直接扭成了面对面的公主抱,再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在下面垫着她的屁股,像抱小孩一样将她结结实实托在怀里。

    “嘿,你干什么呢?她是有夫之妇,你怎么能这样抱她,快换回刚才那一种,不然就换我来抱。”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鲤锦,抬头就看到这样一幕:闻詹平紧紧地将冬瓜抱在怀里,还温柔地将他的脸贴在冬瓜的脑袋上。那动作那神情就像是相爱的情侣在亲热一样,直戳得鲤锦眼里的旺火是一簇簇地往外冒。

    “她如果愿意你抱,为什么这三天都一直是我在抱,嗯?”含笑盈盈的一张脸分明就在彰显着自己的优越,还有那最后的一个“嗯”字,那绝对是藐视加鄙夷加轻蔑。

    鲤锦那傻子成功地上当受骗了,可好笑的是,他嘴里大吼着“我跟你拼了”,可手里却不肯丢下那几个大包,反而是扛着这几座小山急冲冲地撞过来。

    装腔作势一向是冬瓜的强项,她见再享受不下去了,只好装作一副刚醒来的样子,抬头四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这就是乌鲁木齐?怎么跟普通的城市没什么区别?”边说边拍着闻詹平的肩,示意让她下来。

    然后,她状似无意地搜寻着鲤锦,再指着他一副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的样子,天真地问着:“怎么啦,你这是?”当事人都不在意了,他鲤锦还能说什么,只好撇撇嘴当什么也没说一样看向别处。

    闻詹平倒大方,朝着天边吟诵一句“远树带行客,孤城当落晖”然后一副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样,亲切地弯腰接过鲤锦手里的他的那个大包,再吩咐道:“今天先休息一天吧!明天我们再上天山去看看。”

    冬瓜点点头,现在她这样的身体再叫她去爬山,打死她,她也不会同意,虽说人不能活得太娇气,但人也没必要活得生生折磨自己啊!

    “好香……”一阵诱人的肉香味飘来,她那麻木的肚子在终于苏醒,开始“咕噜咕噜”地蠕动起来,于是,她开始三百六十度大扫荡,“羊肉串,羊肉串……”她一手捂着空得难受的肚子,一手指着不远处的羊肉串摊尖叫着。那傻妞样,像是十世没吃过肉似的,直逗得刚刚还气鼓鼓的鲤锦也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梦里吃去吧!你只能喝粥。”某人一句话就断了冬瓜的后路。

    是以,这一整天冬瓜都在想着那些羊肉串,到大夜了还没能睡着,感觉鼻子好像总能闻到那股香味,就算是躲在被子里也不能幸免。最后反复在床上翻了三小时后,她毅然决然地一骨碌爬起,然后将耳朵在隔壁听了听,确定没一点动静后她开始拿钱包披外套。以前光听说还不觉得,现在亲身体会才知道,这“昼夜温差大”是怎么个概念。

    蹑手蹑脚猫出房门后,她直奔楼梯口而出,他们住在二楼,只要一转弯她就能出去了。眼见着持续的香味越来越近,冬瓜的哈拉子差点没流满地。

    “你这是想干什么去啊”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在冬瓜的背后,不用说此人非闻詹平莫属。

    冬瓜恨恨地直咬牙,一跺脚愤慨地转身,将两条短腿像卷风火轮一样滚至正倚在楼梯口的闻詹平面前,用食手点着他的胸膛目眦尽裂地一字一句小声地质问着:“我跟你有仇啊!我肚子都快要饿成扁豆芽,我去找点东西吃,有错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怕他不信,冬瓜还特地亮了两下自己紧握的拳头,示意此次绝不会手软。

    闻詹平一脸笑意的被冬瓜点得连连后退着,最后双手贴墙冬瓜才放过他。只是,什么时候他会这么听话了?冬瓜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再次用眼狠瞪了他一下,然后恐吓道:“别跟我耍花招啊!我可不是吃素的主。”

    “我有说不让你吃吗?你看看你,被别人笑话啦,呐!”说完,他用嘴一点后边,冬瓜纳闷地跟着回头,啥,大半夜的,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冬瓜眼角抽搐,顿觉汗颜无比,再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动作是多么的幼稚,当即一溜烟就朝门口钻了过去。

    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立着几个摊位,应该是卖羊肉串的小店,冬瓜也不再多想,抬腿直奔那儿而去。

    “老板,来五十串羊肉串。”人未到声先到,守在摊住上的那人立时朝她瞅了过来,是位很有维族特色的小伙子,五官司很立体,鼻勾明显,眼神有点羞涩,一看冬瓜一个人冲进来就说要五十串,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冬瓜讪笑着伸出五根手指头,再比划个十字叉,然后晃了晃,意思是“你没听错,我的确是要五十串。”小伙子腼腆地挠挠后脑壳,咧开一口洁白的牙齿冲冬瓜赫然一笑致歉后,点头开始布食。

    “真是个有礼貌的小伙子。”冬瓜在心里夸赞着,虽然此人长得不符合她的审美,但却让她很是欣赏,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冬瓜还是最喜欢像他这样简简单单的人,脑子里竟然没有一点欲望,想必是还没有步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吧!

    “再看,人家会以为你想吃了他。”闻詹平赶了过来,贴在冬瓜的冲后打趣着。冬瓜没有说什么帮自己解释,只是再多看了两眼面前这位认真工作的小伙子。

    终于,在同闻詹平的抢抢夺夺里,冬瓜总算将自己喂得差不多饱了。她躺倒在大床上心满意足地抹净嘴角,再用脚拍了拍闻詹平的臀部无比感慨地说道:“人生有羊肉串是多么美味的事情啊,可为什么有些人不这么觉得呢?”

    闻詹平一听冬瓜这话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当即迟疑着反问道:“你说刚才那小男孩?他应该是个普通人吧!”

    “普通不普通岂由他说算,尽管是在夜晚,尽管我现在不能开天眼,尽管他装得很像,但仍是逃不过我的双眼,不过,他倒是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呢!是个厉害的角色。你们或许不知道吧!我有一项异能,可能是随天眼而带来的吧!我能看清人的大脑,谁是坏人谁是好人,我从他的记忆中一眼便能看出来。在我的眼里,他们每个人的脑子里都长有一朵花,或大或小或美或丑,基本是人人都有,除非刚出生的孩子,亦或是从来没闻过人生酸甜苦辣的人才会是一片空白,这样的简单的人我只遇上一位,可惜她还不也埋葬在这滚滚红尘中了,所以一开始我真以为他是另一个奇迹,可后来我越看越不对劲,你有没有发现他的手指,较一般人明显要粗,我从他手里接过羊肉串的时候,竟然在他折大姆指上看到了茧子,大姆指,意味着什么,烤羊肉串能烤出茧子来?还有就是他的眼睛和呼吸,在那么多的重烟中,是个人都会受不潜意识地顺着风向去躲开,亦或是强忍被呛得双眼流泪或者咳嗽,而他,一没有流眼泪,二没有顺着风向去躲开,三没有大幅度地呼吸,这说明什么?”冬瓜瞄一眼在沙发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鲤锦,问一脸思索的闻詹平。

    “杀手?”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冬瓜,试着反问。

    “对,这就说明他是一位杀手,一位剑术很高超内功很强大的杀手,可你看他还多年轻,就有这么高的武术造诣,却又刚好被人强行洗去了记忆成为一只傀儡,然后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说,这会是巧合吗?”冬瓜一耸肩,轻松地肯定了他的想法。

    冬瓜的这个发现无疑是一记信号弹,高度警示着他们:你们行踪已经暴露,底细也可能被人调查得很清楚,可能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的螳螂。

    闻詹平起身在屋内开始来回慢慢踱步,他先是摸着下巴看了冬瓜好几回,而后细眯起他那两只如电的眼细细嘱咐道:“他们在此时此地出现,无非就是为了四宝,能将你的底细查得如此清楚,估计你和你的天眼会是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如今敌暗我明,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有我和鲤锦在,至少你不会很快就死掉。”

    “那如果他们拿你们下手,从而除去我的左膀右臂呢?这样仍旧可以将我的军!”冬瓜不无担心地提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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