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詹平用嘴挑一下完全不知情的鲤锦,说道:“你应该说是会拿他下手。”冬瓜见状,轻笑一声,甩手丢过一只长枕头砸在鲤锦的头上,见他还没醒又把另一只也丢了过去。

    “怎么睡个觉都不得安稳!”鲤锦嘟喃着抬起惺忪的睡眼有点孩子气地抱怨着,长睫毛快速地下下扫动,在他白净又健康的脸上投下两扇黑影。

    冬瓜起身双手交叉支着脑袋压在他线条优美的后背上,慵懒地剜其一眼后恐吓道:“等你被人灭了,你就睡得安稳了!”

    此话一出,鲤锦怔了片刻,但马上头发一甩潇洒地清醒了过来,再一扫眼前齐齐看着他的俩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现在什么情况?”

    冬瓜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满是无足轻重地回答:“不好说,敌暗我明,目前只能确定其中一名来者是位极高强的杀手,其它一无所知。”

    “谁透露了我们的行踪,按理说绝不可能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儿,他们的目标难道也是四宝?”鲤锦眼里带着一丝阴暗,低沉着声音反问,看他那深讳神情,好像心中已有一些线索。冬瓜不等他犹豫直接开口要求,“说!”

    他倒又不出声了,只是殷切地看着冬瓜,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见冬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才吭吭哧哧地开口:“这件事极有可能跟奕雅有关,一是我们最后的行踪只有她和老板知道,二是因为她家族的关系。奕家在整个欧洲还有东亚和中亚的黑势力都很强大,他们的信息向来是各路人马都要惧怕的利器,如果有谁想找我们的话,是有用的办法就是找他们。如果知情人是她和老板俩者,会出卖我们的只有她,而且她恨冬瓜你,这是女人最可怕的地方,就算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她派来的,也跟她脱不了干系,至少这信息是经由她的手而卖出去。要不,我跟老板联系下,让他想办法解决?”

    冬瓜在听到他说奕雅家族的时候明显兴趣高涨,等他说完后,她立马巴巴地跑过去像小狗一样贴着人家的大腿,一脸八卦地问:“据说美男跟奕雅还有小宝妈都是青梅竹马,你说奕雅的家族是黑势力,那小宝的妈也是黑社会的人,为什么传说中的美男爷爷同意让小宝妈跟美男在一起,而不愿意美男跟奕雅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他俩情根深重会影响美男的前世修为?还是说他老人家也知道擒龙花的事?到底那老头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非修道之人如何会相信美男真的就是十世高僧呢?这里面是不是有其它什么原因呐?还有他现在是否健在呢?”

    鲤锦眼抽嘴搐手足发抖,恨不得照自己脸上来几大耳刮子,就怪他这张嘴多事,现在好了,要怎么样回答呢?她问的可是老板的私人秘密,要是让老板知道出卖他的人是自己,那还不得提着脑袋去见他,可看她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又好像不会怪罪自己告诉她那些事,可如果现在将老板的那些事告诉她,不是让老板跟她又要千山万水更远一程了?真是左右为难啊!

    “这个,这个,老爷已经去世了,还有,他老人家只是下令反对老板和奕雅在一起,并没有同意丹娜与老板在一起。其实老板跟奕雅俩人,他们,怎么说呢!属于发乎情,止乎礼……哎,不是,其实他俩一直就牵牵小手什么,没干别的事,你别误会,说实话,我觉得他俩之间那不是爱情,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少年时的迷恋而已,那时候老板被关在屋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女人就是奕雅小姐,所以他把她看成了天使,想像中的天使,但其实奕雅这人口腹蜜剑心机沉重,是个绝对不能惹的女人。别看老板虽然精明,但在感情上却是白痴一只,老爷子先机神算,早在奕雅还小的时候一眼就看透她的本质,怕老板吃亏才下了禁止他们在一起的命令,不过,他老人家只陪到老板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奕雅还是成功进入了老板的世界……”鲤锦一开始结结巴巴边说边看冬瓜的脸色,见她无喜无怒,遂笃定地说出他的看法,不过属于典型韩剧看多了的后果。

    为什么非得不让美男和奕雅在一起,真是老爷子早就知道他俩是命定之人?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连还没出现的天机都能预测到?要是他还活着就好了。冬瓜一脸失望地回到床上,挥挥手开始赶人:“都回去睡觉去,深更半夜的你两个大男人呆我一小妹妹房间里容易惹人闲话,会坏我名声。”

    “小妹妹?”二人同时失声反问,鲤锦还慎重其事地将冬瓜从头扫到尾,再从下瞄到上,非常不给面子地贬损一句,“你!大姐还差不多。”然后,不等冬瓜发怒,赶紧一个人先开溜了。

    其实对于鲤锦的热情解释冬瓜不无遐想,美男,多么美的一个人啊!似仙如神,就算是学印第安人用树叶做衣服,依然都不会埋没他的风采,如果真能搂着一个这样的大美男在身边,往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无聊。只可惜,人家已名草有主心有所属了,而她也是个无心的感情骗子,他们俩呆一块,那属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没有幸福,要她看,还是他跟奕雅般配。

    随手推开床头上的木窗,天上闪亮的星星好像触手可及般清晰,冬瓜一抬头就看到天边的那颗代表帝王的紫微星,还好它仍旧在闪烁,真不敢想像有一天,它偏离了它的轨道,人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夜无扰,冬瓜舒服地睡到大天亮,去隔墙敲门时,二人早已连餐都用完,只余一块灰色的大馍孤单地趴在桌上,“我的羊肉串呢?”冬瓜将屋内扫了一遍,见只闻肉香却不见肉影,挑眉质问着二人。

    坐在桌边正挑着牙齿的鲤锦,身着一套奇怪的服饰笑盈盈地将桌上的那块饼推给冬瓜。“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谁让你来晚了,明天请赶早吧!”

    冬瓜无视桌上的饼,手指着他们身上的五彩民族服,问:“你俩这是打算到哪儿演戏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闻詹平在旁边添油加醋。

    冬瓜一副“你脑袋被门夹过”的不解神色,脱口讥笑着:“连老虎都没看清是公是母,你就想要去他们的巢穴,做梦呢这是。”

    鲤锦早按耐不住开始取笑冬瓜,顺便邀功:“等你醒来,蛋都要孵出鸟来,我们俩刚已把诱饵抛下,不久自见分晓,你呢就在这里好好玩一天吧!反正此地风俗多样,正符合你这个好吃鬼心目中的圣地目标。”

    冬瓜听罢,嘴一嘟黑葡萄眼珠子一溜,冲俩人神秘一笑:“那好吧!我们分头行事,你们去钓鱼,我去找点东西,真是那……一去紫台连朔漠 独留青冢向黄昏!”然后,颔首唱着奇怪的小调转身出了房间。

    鲤锦指着一蹦一跳的背影,怪叫着问闻詹平:“她这是想干什么?我怎么感觉她那笑容阴森森得吓人?”

    “挖死人墓难道不应该阴森森一下吗?”闻詹平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起身追着冬瓜而去。余下鲤锦一人在那里消化这个事实——肖冬瓜竟然要去挖人家的墓,难道不知道那是犯法的吗?这傻子,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她到底想干吗?

    从闻詹平那儿接过一朵石斑花后,作为路痴的肖冬瓜彻底秉承着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原则,硬是一口气冲出城外五十里,终是在一小山上发现一座看起来连碑都没有的古墓。就它了,根据她的眼睛所看到的情况,这儿绝不是一座简单的无名墓。

    试问天下间有哪一间墓财气与鬼气相辅相成数千年还没消散开去,除非有人在那墓上在设了阵法,除此之外别无可能。据说天山上禁区用法术,冬瓜正愁找不到什么远古的法器可以帮助自己,想到一些古墓里顺手摸一点,而在这里恰巧碰上它,真乃天意也!如此怎能放过呢?

    为了保险起见,冬瓜还是拿罗盘出来测试一下,果真,指针真如料想中失效了。既然身处阵中看不出端倪,冬瓜一咬牙,迈着长满一层老茧的脚板向对面那处高一点的山爬去,在中国的墓葬机关中,阵法是厉害的一种,其次是陷井和暗器。

    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造的那些墓,基本上都会请人设阵法,一是防止风水经时间推移而走形,影响他想像中的死后生活或者是子孙后代的福祉,二是防盗墓贼,在中国现代还好,法律明文禁止和打击盗墓,挖坟现像便销声匿迹,可在古代就做不到,就算你法令再严,他们为发财为生活所迫还是会盗,而盗了你又奈他何?所以阵法是必不可少的第一道防护手段。但阵法只要你不触及它,是不会发动攻击人的。

    然而,冬瓜站在山顶一顿猛瞧,却越看越不对劲,流星十三飞,这不是道家用来养尸的阵法么?哪个缺德的人敢用这个给人家设墓地阵法,那不是让人家墓主生生不能解脱,从而变成僵尸吗?这么有损阴德又折自己阳寿的事,在修道界可是大忌呢!

    所谓流星十三飞,就是将人的三魂七魄一元灵二命辰都分别封在不同的命柱上,让其不能首尾相顾又不被阴间地府所察觉,然后,天长地久地被关在这儿,直至化为没有生机的僵尸,就佛家而论,灵魂亦是有生机的一种,而僵尸则是逆天而行不容于天地间的怪物,与闻詹平那样的石尸不同,它们以血为食,以心为粮,不知何谓生何为死,只知吞食眼前之活物。

    思忖良久冬瓜收起罗盘,坐在地上开始计算正午的太阳光角度,一般这种阵法都是随着太阳的变化而衍生出繁多种变化,因为太阳永远是东升西落,不会停歇下来。若非精通玄术的人,不论其用何种办法都不能破这流星十三飞,唯有借助推算法加上参照墓地上空太阳光直射的方位,才能找出阵法的生门在哪里。

    本来此地与天山山脉不在一条直线上,前后山丘都不怎么高,但却被巧妙地堆成了个十三坐小山地,而且竟然还该死的有一条地下暗河在此经过,真是千年难遇的怪事。也因此,造成此地水分氤氲,阴气冲天,更是加剧着流星十三飞的气势,才有力地保证了此墓到现在还没有人光顾。

    冬瓜用树枝在上面一阵圈圈画画,最后终于决定在午后三点钟时段下手,那时太阳略微偏西,正照在西边的金字命柱——龙柱上,龙与日皆属金,彼时阵法薄弱,正是入阵之时。不过,古代想要用龙来守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是用蛟或者蟒代替的吧!

    要说此阵的十三命柱,那更是让人头痛不已,乃分别由十三大具有灵性的生畜葬天而成,可想而知,这有灵性的生物岂是你说捕就能捕到的?更可怕的是,一旦阵法发动,它们会随着阵法会化形复苏,真要是让它们都跑出来,就算如来佛亲临怕也是都没有发果子吃,看来此墓真不简单,冬瓜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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