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四章
“叶鸿熙！”纪安然低呼出声。
陈涛正站在纪安然身边，立刻问：“谁？”
纪安然道：“这个人汉名叫叶鸿熙,是塞外第一高手铁勒阿史那的弟子。”
“塞外第一高手？哈哈哈……欺我塞外无人,蛮夷也敢称第一！他来了吗？他若敢来,就叫他尝尝我手中这把阔背银环刀的厉害，我砍得他不敢再踏进中原一步！”
纪安然有点诧异陈涛竟然没听过铁勒阿史那的名头。转而一想，他是军旅中人,对于江湖之事，或许本也没那么热衷。其实齐有德武功虽高,但大半生呆在宫中,行事极为低调，名声不显。铁勒阿史那少年成名后被他挫败,羞愤远走,苦练武艺,后来中原的江湖人也就淡忘了他。如今随军而下，声名又起，比纪安然想象的却是要神秘一些。
陈涛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自大，但今次这话却并未叫纪安然感到那么讨厌。
叶鸿熙知道一定会再见到纪安然，却没想到二人重逢是在战场上。两年过去，当年漂亮又狡猾的白衣小丫头出落得更加清丽，那双沉静黑瞳也更有气势了。当初虽然一面之缘，生死三掌难忘，二人皆是一个照面便认出对方，四目相对，紧紧胶着。
片刻，叶鸿熙冲纪安然一笑，手臂一挥，一个突厥士兵只觉手里一空，弓箭已被夺去。
叶鸿熙五指用力，轻易就拉了个满弓，箭尖向上，直指纪安然。
“嗖——”
羽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激射而来。
纪安然侧身闪避，箭尖擦过，带落一缕秀发，气流激荡，将她脸颊下方至脖颈一片割成绛红，宛如红霞。
这支箭没有任何花巧，简单至极，但却霸道之极，纪安然险险躲过，直吓得心扑扑乱跳。
便在此时，却听耳边风声疾掠，三箭连发，直将叶鸿熙逼退数步。
数人叫道：“少将军！”
乐临疾走几步，一手扳过纪安然身子：“没伤到吧？”见她耳后雪色肌肤通红一片，小心翼翼伸手摩了摩，没寻见伤口，终放下心来。
叶鸿熙一箭未中，洒然一笑，悠悠闲闲退回帅旗旁，与一个坐在战车上的青年低声交谈了几句。那青年身材魁梧，下巴上短短一撮山羊胡，目光甚是锐利，便是突厥大王子忽利了。
此时攻守正式交战，乐临将纪安然轻轻往后一推，叫道：“站远点！”
纪安然微微无奈。城外不知忽利下了什么激励命令，突厥士兵士气高涨，喊杀震天。一时间弩箭如雨，石炮轰鸣。纪安然拔剑自护，慢慢往后退去。
刚退了几步，隐约似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呼喊。
纪安然动作一僵，险些给一支流矢射中，熊海威大掌将她一拽，吼道：“退下去！”
纪安然歉然地点点头，心想定是自己听错了。
“十九娘——纪安然——”
纪安然脸色一变，奔到城墙往下张望，触目所见都是攻城的敌军。
呼喊声再次响起，纪安然顺着声音一看，瞳孔骤缩。城墙附近一角，两个女人缩在战场边缘，瑟瑟发抖。
“怎么可能？！”纪安然惊叫一声，心里惊涛骇浪，拼命眨了眨眼，几疑自己看错。
其中一个女人似乎发现她往这边望来，从地上一跳而起，冲着她挥手，大叫。
“安儿，是我，是我啊！开开门，救我们进去！快！”她的声音被战场冲杀掩埋，饶是纪安然耳力过人，听到的也支离破碎。但没有人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沦落到这个境地，除了求生，还能是什么呢？
乐临指挥方歇，喝问道：“什么人？”余光一瞥，吓了一跳。纪安然身躯颤抖，脸上神情瞬息万变，乍惊乍喜，似恐似悲。
自从认识这个丫头，乐临只觉其非常特别，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只要她愿意，可以把古礼做得一丝不错，也可以放声长笑，舞剑高歌。她可以扮出谦和腼腆，天真烂漫的神情，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言语随心，不惧锋芒。相伴二载，他见过她狡黠的样子，担忧的样子，开怀大笑的样子……无论何时何地，那双黑眼瞳里的倔强清傲却从未消失。举手投足，虽如名士般洒脱不群，但丰仪姿态却难脱文雅，昭示着其幼年时曾受过多么严格的教养。
就算是生死攸关，就算打斗受伤，他也未见过纪安然失态的模样。
她的年纪很小，但却能比任何一个人都沉稳，似乎永远也不会为了一件事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当初找不见李荣康和桂花，是乐临第一次见她忧急焦虑。
可这一次，明显很不同寻常。
纪安然全身都在颤抖，美目中渐渐蓄满泪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一处，看着那两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她们是谁？”乐临问。两个女人靠在一处，一个拼命向他们招手呼喊，一个呆呆望着纪安然。她们虽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但仍可见身姿婀娜，五官标致。
两个女人，在这乱世中做了俘虏，会经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乐临心中不忍，伸手扶上纪安然的肩，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掌下的身躯猛然一颤，像是忽然回魂一般，纪安然大叫起来：“开门！开门！”说着拔腿就要往城下跑。
乐临拦腰将她抱住，喝道：“冷静点！”带着纪安然一转，偏头躲过石炮击出的碎片。牛立康从后补上空位，一边挥剑挡开流箭，一边道：“不能开门！不仅不能开，还得要抵住了。你瞧，他们试图冲过封锁，抬柱撞门！”
乐临生怕纪安然发疯，抱得她紧紧的不肯撒手。纪安然挣了几下，愤然道：“你放开我！”
乐临劝道：“那俩人和你认识么？我也很想救她们，可现在不是出兵的时机……”
他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手背上，话声不由一顿。
纪安然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推拒乐临的手在激烈挣扎后失去力道，软软撑着他。她垂下眼睫，低低说了几个字。
“什么？”乐临没有听清。
“那是……我的……母亲……”
乐临大是震惊，纪安然趁他心神不定，一指点在他手肘关穴，乐临手臂一麻，无力垂下。纪安然转身脱出桎梏，往日清透如琉璃的眼水蒙蒙一片：“等仗打完？她们还能有骨头渣子剩下吗？！你把城门开条缝，大不了……我一个人出去！”
乐临低喝道：“别胡闹！”见纪安然泪眼朦胧的样子，终是不忍心，又缓和了语气哄劝：“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们。一定有办法……”
一道女人的尖叫响起。纪安然极是敏感地扭头一望，见一队突厥铁骑冲杀而过，马蹄踩碎了好几个幸存的汉人俘虏的身躯。汉人只能在突厥兵的包围圈内和城墙之外辗转奔逃，稍走得远点，又被箭矢马蹄逼回，渐渐的，已是十不存一。
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已然被吓破了胆，一个劲尖叫着躲来躲去。突厥步兵跑过，他们看见这些乱跑的汉人，随手举起长刀，夺取他们的生命就和收割谷草一样轻松。一支突厥兵小队从冲过，队尾一人瞥了这几个汉人一眼，举起刀。那个男人反应极快地一把将身旁一直呆呆望着城楼的女人推了出去。
那女人似乎神思恍惚，见一把刀劈头斩落，发出一声惊叫。
刀在半空中歪倒，那个士兵腰间插着一根羽箭，扑倒在地。纪安然持弓搭箭，连连射退数个围着女人的士兵。
她平素练箭准头虽然不错，却不到百发百中的地步，这时抱元守一，心无旁骛，连出七箭，将那支小队尽数射伤。众突厥士兵惊恐之下纷纷避让，几个汉人所在之处空了一块，十分显眼。
“安儿，安儿！好女儿，快救救我！”另一个妇人一把拖住险死还生的女人，向着纪安然声嘶力竭地叫喊。
忽利皱了皱眉，鹰隼般的眸子攫住那双妇人。他认得那两个女人。她们年纪都不小了，却生得好一副相貌，细皮嫩肉的，更有成熟女人的妖娆风姿，比他们族中最美的姑娘还迷人。不过他并不是十分贪恋女色，尝过了也就算了，要换了是老四，说不定就舍不得用这双美人儿做炮灰了。尤其是……他摩了摩下巴，看向那个拼命嚷着什么的妇人，问道：“她说什么？”
忽利也懂一些汉语，只是战场之上，一时没听清楚。
叶鸿熙重复道：“好女儿，快救救我。”
“嗯？女儿？”忽利愣了愣，眼中放出一道异彩，倏地盯向城台上的纪安然。
“哈哈哈哈——”他忽然发出一阵大笑，扬声道：“带那个妇人过来！要活的！”
叶鸿熙大步而去。忽利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嘴唇动了动，身子往后一仰，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谷里是铁勒阿史那的弟子，性情高傲，有时连他的账都不买。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竟会亲自动手，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忽利心思慢转，忽听高楼上汉人齐声惊呼，抬头一看，也不由骇了一跳。
一抹水红色倩影从天而降，竟是那小少女纵身跳下五丈高的城台。
陈涛正站在纪安然身边，立刻问：“谁？”
纪安然道：“这个人汉名叫叶鸿熙,是塞外第一高手铁勒阿史那的弟子。”
“塞外第一高手？哈哈哈……欺我塞外无人,蛮夷也敢称第一！他来了吗？他若敢来,就叫他尝尝我手中这把阔背银环刀的厉害，我砍得他不敢再踏进中原一步！”
纪安然有点诧异陈涛竟然没听过铁勒阿史那的名头。转而一想，他是军旅中人,对于江湖之事，或许本也没那么热衷。其实齐有德武功虽高,但大半生呆在宫中,行事极为低调，名声不显。铁勒阿史那少年成名后被他挫败,羞愤远走,苦练武艺,后来中原的江湖人也就淡忘了他。如今随军而下，声名又起，比纪安然想象的却是要神秘一些。
陈涛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自大，但今次这话却并未叫纪安然感到那么讨厌。
叶鸿熙知道一定会再见到纪安然，却没想到二人重逢是在战场上。两年过去，当年漂亮又狡猾的白衣小丫头出落得更加清丽，那双沉静黑瞳也更有气势了。当初虽然一面之缘，生死三掌难忘，二人皆是一个照面便认出对方，四目相对，紧紧胶着。
片刻，叶鸿熙冲纪安然一笑，手臂一挥，一个突厥士兵只觉手里一空，弓箭已被夺去。
叶鸿熙五指用力，轻易就拉了个满弓，箭尖向上，直指纪安然。
“嗖——”
羽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激射而来。
纪安然侧身闪避，箭尖擦过，带落一缕秀发，气流激荡，将她脸颊下方至脖颈一片割成绛红，宛如红霞。
这支箭没有任何花巧，简单至极，但却霸道之极，纪安然险险躲过，直吓得心扑扑乱跳。
便在此时，却听耳边风声疾掠，三箭连发，直将叶鸿熙逼退数步。
数人叫道：“少将军！”
乐临疾走几步，一手扳过纪安然身子：“没伤到吧？”见她耳后雪色肌肤通红一片，小心翼翼伸手摩了摩，没寻见伤口，终放下心来。
叶鸿熙一箭未中，洒然一笑，悠悠闲闲退回帅旗旁，与一个坐在战车上的青年低声交谈了几句。那青年身材魁梧，下巴上短短一撮山羊胡，目光甚是锐利，便是突厥大王子忽利了。
此时攻守正式交战，乐临将纪安然轻轻往后一推，叫道：“站远点！”
纪安然微微无奈。城外不知忽利下了什么激励命令，突厥士兵士气高涨，喊杀震天。一时间弩箭如雨，石炮轰鸣。纪安然拔剑自护，慢慢往后退去。
刚退了几步，隐约似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呼喊。
纪安然动作一僵，险些给一支流矢射中，熊海威大掌将她一拽，吼道：“退下去！”
纪安然歉然地点点头，心想定是自己听错了。
“十九娘——纪安然——”
纪安然脸色一变，奔到城墙往下张望，触目所见都是攻城的敌军。
呼喊声再次响起，纪安然顺着声音一看，瞳孔骤缩。城墙附近一角，两个女人缩在战场边缘，瑟瑟发抖。
“怎么可能？！”纪安然惊叫一声，心里惊涛骇浪，拼命眨了眨眼，几疑自己看错。
其中一个女人似乎发现她往这边望来，从地上一跳而起，冲着她挥手，大叫。
“安儿，是我，是我啊！开开门，救我们进去！快！”她的声音被战场冲杀掩埋，饶是纪安然耳力过人，听到的也支离破碎。但没有人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沦落到这个境地，除了求生，还能是什么呢？
乐临指挥方歇，喝问道：“什么人？”余光一瞥，吓了一跳。纪安然身躯颤抖，脸上神情瞬息万变，乍惊乍喜，似恐似悲。
自从认识这个丫头，乐临只觉其非常特别，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只要她愿意，可以把古礼做得一丝不错，也可以放声长笑，舞剑高歌。她可以扮出谦和腼腆，天真烂漫的神情，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言语随心，不惧锋芒。相伴二载，他见过她狡黠的样子，担忧的样子，开怀大笑的样子……无论何时何地，那双黑眼瞳里的倔强清傲却从未消失。举手投足，虽如名士般洒脱不群，但丰仪姿态却难脱文雅，昭示着其幼年时曾受过多么严格的教养。
就算是生死攸关，就算打斗受伤，他也未见过纪安然失态的模样。
她的年纪很小，但却能比任何一个人都沉稳，似乎永远也不会为了一件事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当初找不见李荣康和桂花，是乐临第一次见她忧急焦虑。
可这一次，明显很不同寻常。
纪安然全身都在颤抖，美目中渐渐蓄满泪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一处，看着那两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她们是谁？”乐临问。两个女人靠在一处，一个拼命向他们招手呼喊，一个呆呆望着纪安然。她们虽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但仍可见身姿婀娜，五官标致。
两个女人，在这乱世中做了俘虏，会经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乐临心中不忍，伸手扶上纪安然的肩，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掌下的身躯猛然一颤，像是忽然回魂一般，纪安然大叫起来：“开门！开门！”说着拔腿就要往城下跑。
乐临拦腰将她抱住，喝道：“冷静点！”带着纪安然一转，偏头躲过石炮击出的碎片。牛立康从后补上空位，一边挥剑挡开流箭，一边道：“不能开门！不仅不能开，还得要抵住了。你瞧，他们试图冲过封锁，抬柱撞门！”
乐临生怕纪安然发疯，抱得她紧紧的不肯撒手。纪安然挣了几下，愤然道：“你放开我！”
乐临劝道：“那俩人和你认识么？我也很想救她们，可现在不是出兵的时机……”
他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手背上，话声不由一顿。
纪安然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推拒乐临的手在激烈挣扎后失去力道，软软撑着他。她垂下眼睫，低低说了几个字。
“什么？”乐临没有听清。
“那是……我的……母亲……”
乐临大是震惊，纪安然趁他心神不定，一指点在他手肘关穴，乐临手臂一麻，无力垂下。纪安然转身脱出桎梏，往日清透如琉璃的眼水蒙蒙一片：“等仗打完？她们还能有骨头渣子剩下吗？！你把城门开条缝，大不了……我一个人出去！”
乐临低喝道：“别胡闹！”见纪安然泪眼朦胧的样子，终是不忍心，又缓和了语气哄劝：“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们。一定有办法……”
一道女人的尖叫响起。纪安然极是敏感地扭头一望，见一队突厥铁骑冲杀而过，马蹄踩碎了好几个幸存的汉人俘虏的身躯。汉人只能在突厥兵的包围圈内和城墙之外辗转奔逃，稍走得远点，又被箭矢马蹄逼回，渐渐的，已是十不存一。
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已然被吓破了胆，一个劲尖叫着躲来躲去。突厥步兵跑过，他们看见这些乱跑的汉人，随手举起长刀，夺取他们的生命就和收割谷草一样轻松。一支突厥兵小队从冲过，队尾一人瞥了这几个汉人一眼，举起刀。那个男人反应极快地一把将身旁一直呆呆望着城楼的女人推了出去。
那女人似乎神思恍惚，见一把刀劈头斩落，发出一声惊叫。
刀在半空中歪倒，那个士兵腰间插着一根羽箭，扑倒在地。纪安然持弓搭箭，连连射退数个围着女人的士兵。
她平素练箭准头虽然不错，却不到百发百中的地步，这时抱元守一，心无旁骛，连出七箭，将那支小队尽数射伤。众突厥士兵惊恐之下纷纷避让，几个汉人所在之处空了一块，十分显眼。
“安儿，安儿！好女儿，快救救我！”另一个妇人一把拖住险死还生的女人，向着纪安然声嘶力竭地叫喊。
忽利皱了皱眉，鹰隼般的眸子攫住那双妇人。他认得那两个女人。她们年纪都不小了，却生得好一副相貌，细皮嫩肉的，更有成熟女人的妖娆风姿，比他们族中最美的姑娘还迷人。不过他并不是十分贪恋女色，尝过了也就算了，要换了是老四，说不定就舍不得用这双美人儿做炮灰了。尤其是……他摩了摩下巴，看向那个拼命嚷着什么的妇人，问道：“她说什么？”
忽利也懂一些汉语，只是战场之上，一时没听清楚。
叶鸿熙重复道：“好女儿，快救救我。”
“嗯？女儿？”忽利愣了愣，眼中放出一道异彩，倏地盯向城台上的纪安然。
“哈哈哈哈——”他忽然发出一阵大笑，扬声道：“带那个妇人过来！要活的！”
叶鸿熙大步而去。忽利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嘴唇动了动，身子往后一仰，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谷里是铁勒阿史那的弟子，性情高傲，有时连他的账都不买。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竟会亲自动手，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忽利心思慢转，忽听高楼上汉人齐声惊呼，抬头一看，也不由骇了一跳。
一抹水红色倩影从天而降，竟是那小少女纵身跳下五丈高的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