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大军集洛江

    这个暑假,小龙在洛江中学,在妈妈这里学习,休息,吃饭。度过了愉快的两个月。

    陈新人在父亲陈寿河的正确引导和儿子陈小龙思想美德的感召下,在妻子张草莺的帮助下,在自己的主观能动下,进一步懂得了要堂堂正正做人,要珍惜美好生活。他严格要求自己,痛改前非,做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热情地帮助邻里及街上有困难的人们,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新人。

    陈新人、张草莺与秦小恒、李佳晶两家终于抛弃前嫌、和睦相处,亲如一家。陈新人和张草莺继续做他们的家电生意,经营惬意,相安无事。李佳晶安心愉快地管理着幼儿园,秦小恒同老师们一道,在洛江中学舒心而繁忙地工作着。

    转眼到了春天,又是桃红柳绿的时候,洛江中学校园呈现一派生机,苍翠的高大的水杉掩映着宽阔的校道,翠绿的如伞的樟树排列在各处道路两侧,花坛里的月季花绽放着笑容,随着微风向人们摇晃着笑脸。温暖的阳光洒在校园里,洒在师生们一张张兴奋欢笑的脸上。好几只熟悉的燕子飞回来了,它们在师生们头顶上盘旋,不时发出叽叽、啾啾的叫声。有时歇息在楼顶,在欢快地呢喃细语,有时又冲向空中,发出高亢嘹亮的叫声,似乎向人们报告着什么喜讯。

    罗校长从市教育局开会回来,在会议室里,向老师们传达着市教育局的会议精神,其中一项是关于几个支教生的话题。罗校长高兴地说:

    “我们学校几个支教生,在我校的工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勤奋好学,谦虚谨慎,刻苦勤教,爱生如弟妹,的确是我们学校教师队伍的新鲜血液。省教育厅对他们这些支教生非常关心,我们学校也要更加关心他们,在我校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为他们的教学和生活提供好的条件。这次,省教育厅要求这些支教生每人写一篇汇报文章,将他们下农村学校支教的思想,工作、心得体会等写出来,题目自拟,交到市教育局然后再转交省教育厅。……在这里,我要求你们三位支教生先自己写好,然后都交给秦小恒副校长认真审阅,给你们在文句上做些修改,我们秦校长写文章那是顶呱呱的。我们农村有句俗语:经过了厨师的手,汤都好喝些。你们交由秦校长看了,修改了,也一定拿得出手。……你们最好在两天之内写好,交给秦校长审阅。”

    两天后,几个支教生陆续将所写的文章交给了秦小恒。秦小恒利用空余时间对他们的文章认真阅读。三篇写得各有特色,都很好,其中陈金稻的那篇《对生活的爱,永不泯灭》写得特别感人。文中,她写了自己的身世、特殊的家庭环境和艰难的生活经历,以及她边读书边勤工俭学挣钱赡养养父、后来带着养父支教的感人事情。秦小恒深受感染,反复细读她的文章,并且在文句上做了些疏通。然后把她叫来,与她当面细谈,提出了新的修改意见。陈金稻拿去后对自己的文章又做了认真的修改。

    翌日,洛江中学三位支教生的文章交到市教育局。两日后,市教育局人事科刘科长自己开着一辆小面包车来到洛江中学,一进校门就碰到了秦小恒,笑着问他:

    “秦老师,你们学校陈金稻的那篇《对生活的爱永不泯灭》是她自己写的,还是你或者别人帮忙写的?”

    “刘科长,这篇文章别人怎么能写得出来?没有实际生活,别人无论怎么样杜撰,都是写不出来的!实事求是地说,她写完后,只是交给我看了,我只在文句上给她做了些疏通,其他的,我没有改动。”秦小恒坦率地说。

    “那篇文章中所写的事情是真实的吗?——能否经得起调查?”

    “刘科长,是真实的,完全经得起调查,我对陈金稻是很了解的。您可以同她的养父交谈,写这篇文章她养父根本不知道。”

    “好的,我相信你,但我还是要去做调查。”刘科长开着车去了。

    秦小恒有某种预感,这个一贯谦虚不愿炒作的女孩的感人事迹,这次可能要见报了。

    可是,事实上发生的重大喜讯远远超过了秦小恒的想象。

    省近二千名支教生的支教汇报文章汇集省教育厅后,教育厅发现陈金稻的文章特别感人,她那赡养养父、带着养父支教、关爱学生的精神感动了领导们,从而引起了各级领导的特别关注。

    不久,陈金稻应邀到省城为各校大学毕业生做巡回演讲,用她的亲生支教感受鼓励大学毕业生为农村教育作出贡献,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献给中国农村教育。每一场演讲,宽阔的大厅里座无虚席,她的事迹使同学们感动得流泪。这次演讲持续了十几天。演讲结束后,陈金稻带着一身疲劳和兴奋的心情从省城回到市里,市教育局邹局长、王局长、徐局长、唐局长等局领导在教育局迎接她,欢迎她载誉归来。

    不久,市教育局发文,号召全市教育系统学习陈金稻“知恩图报敬老爱老、热爱农村带父支教、爱岗敬业勇挑重担的精神”,于是,全市教育系统进入了学习陈金稻精神的热潮。

    陈金稻的感人事迹引起了各大媒体的关注。上级决定,欲采访陈金稻的新闻单位于4月8日到洛江中学采访。

    此消息传来,洛江中学师生们无比振奋,欢欣鼓舞。为迎接各大新闻媒体来校采访,洛江中学的师生们利用课余时间对全校进行了清洁大扫除,对所有教室、寝室、会议室、厨房、厕所,对校园内所有场所、地面,对校园门内外等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彻底清扫,门窗玻璃擦得发亮,墙壁、地面光洁,整个校园一片清新。

    秦小恒是分管后勤的领导,在学校迎接新闻媒体采访的准备活动中,忙得满头是汗,不亦乐乎,并且手机不断地叫响,学校领导及老师们与他不断地联系着……

    4月8日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秦小恒和领导们不等天亮就起床了,他们对学校各处的清洁卫生又进行了认真的检查,并且将巨大的横幅挂在校门上,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各级领导各新闻单位来校采访”。

    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朝霞染红了校园。小燕子舞动似剪的双尾,成双成对地划过人们头顶,好像要给校园裁剪出一副更新的图画,好让新闻记者们拍摄。几只喜鹊在高大的杉树上歇着,“喳、喳、喳”地叫个不停。

    课堂里继续上课,同学们虽说心里很激动,但上课还是像往日一样,只是没课的老师要配合学校领导迎接上级领导和新闻记者们采访。

    罗校长、秦小恒、陈金稻等领导和老师,站在校门口眺望着,等待着采访大军的来到。

    大约上午7点半,只见校门正对面的马路上,浩浩荡荡地开来了一排车队,前面的是好几辆小车,紧接着后面的是十多辆面包车或中型客运车。当车队还没有进入校园时,秦小恒点燃了鞭炮,校门口噼噼啪啪地响起了欢迎的鞭炮声。鞭炮硝烟还没有散尽,车队就缓缓进入校门。领导们纷纷下车,同学校领导和老师们一一握手。

    来采访的领导有:中国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王主任、湖北省教育厅陈厅长及随行领导,有市分管教育的王市长、市宣传部领导、市妇联领导,市教育局邹局长、王副局长、徐副局长、唐副局长、舒副局长、付副局长、程副局长、秦副局长、局办公室李主任、市教科院的领导、还有教育局刘科长、陈科长、朱科长、路科长、应科长、戴科长、郑科长等科长,有当地镇委荣书记、张书记及党办领导、宣委、镇教委领导等等。

    采访的新闻媒体有中央电视新闻台、中国教育台、中国教育报、中国青年报、湖北日报、楚天都市报、湖北电视台、湖北教育台、市电视台,市报社等二十余家新闻单位。

    教育局邹局长向教育部王主任、陈厅长等各级领导一一介绍陈金稻。王主任身材魁梧,双眼炯炯有神,和蔼可亲地与陈金稻握手,陈厅长面容清秀,浓眉大眼,左手提着一个女士小提包,笑容满面地伸出右手与陈金稻握手。陈金稻微笑着同各级领导一一握手,记者们早就

    开始抢拍镜头了。

    这时,校门外陆续来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洛江村舒书记和郑村长连忙劝说群众不要进入校园内,以免影响记者们采访。群众只得聚集在校门外,一时间,校门外的道路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们议论说:

    “自古以来,咱们这里还没有出过这样的大喜事,没有出过这样的名人,没有出现过这么多采访的新闻记者,今天真是稀奇。”

    “不说我们洛江河畔,就连我们镇里乃至市里都没有出过这等喜事。”

    “我们洛江河畔人杰地灵,真是腾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各路记者采访采取分人轮流进行,即在同一时间内分别采访陈金稻、陈金稻的养父陈有志,采访罗校长、秦小恒、及其他校领导和老师、学生,还采访厨房工作人员,学生家长等等,向他们了解陈金稻的事迹以及对陈金稻的评价、看法等,采访时都同时摄影录音。

    洛江中学沸腾了,到处都是采访的架着摄影机的记者和被采访的人员,树荫下,操场上,教室前后,寝室前后,走道上,厨房前后,旗台下等都是采访的地方。被采访的人们分不出也不认识哪是中央台、中国教育报的记者,哪是省级、市级的记者,只要采访到自己就高兴,就尽最大努力回答记者的问话。因为自己还可以被摄影,这能不高兴吗?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有的人语言流畅,一气呵成,记者非常满意。但有的人却不那么令人满意,回答记者提问时有些紧张,致使回答时说说停停,记者并不烦恼,而是不厌其烦地引导,重新拍摄录音,直到圆满成功为止。

    记者们采访陈金稻,陈金稻从容不迫地讲述自己支教前的思想活动和动员养父来校的经历,以及在学校与老师们一道艰苦工作的经历。最后还说:

    “……我所取得的这些成绩,离不开省市领导的关怀,离不开局领导和学校领导以及老师们的关怀,离不开我父亲的关怀……我做了我应该所做的事,上级却给了我这高的荣誉,我感到惭愧……今后,我还要继续努力,戒骄戒躁,一定为农村教育做出更新、更大的贡献。”

    采访期间,教育部王主任、陈厅长及市领导很多时间与陈金稻在一起,王主任对大家说:

    “陈金稻的感人事迹和精神不仅应该在你们省广泛深入地宣传,而且要在全国广泛地宣传。你们省教育厅制定的“农村教师资助行动计划”,动员大四毕业生,动员有志青年到农村支教,扶持农村贫困地区的教育,这无疑是一条新路,是一个伟大的创举,非常感谢同志们所做的工作,这种做法应该在其他省份推广。……要使全国的知识分子、有志青年学习陈金稻的精神,就要大张旗鼓地宣传她的这种支教精神……中国农村教育需要大量地像陈金稻这样的优秀知识分子来为它服务……”

    陈厅长微笑着,笑口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十分谦和地说:

    “感谢教育部王主任的鼓励和指导,我们的工作只是开端,还处在探索中。陈金稻同志的工作和所取得的成绩,无疑给我们省教育厅制定的的“农村教师资助行动计划”做出了好的榜样,我们也受到了鼓舞,事实证明,我们所进行的这项工作是正确的,……我们还将进一步把这项工作做好,号召有志青年知识分子以陈金稻同志为榜样,参加农村支教行动,为中国农村教育做出新的贡献。”

    市委王副市长和教育局邹局长也分别高兴地讲话,高度评价了省教育厅“农村教师资助行动计划”是一个很好的创举,对我市农村教育起到了重要支助作用,并再次高度赞扬了陈金稻的精神。

    这些来自教育部、省、市的领导和陈金稻排成一列,合影留念。

    与此同时,其他记者在采访陈金稻的养父陈有志,陈有志面对镜头介绍养女陈金稻赡养自己、敬老爱老的感人事迹,说得声泪俱下,最后还说:

    “我养了一个好女儿,她小时候是我辛辛苦苦抚养她,后来,是她给了我无尽地关照,把我从病痛中救了过来……我的女儿对我真好!这是老天赐予我的福啊!”

    秦小恒也被一群记者采访了,他们向秦小恒询问陈金稻的事迹,询问他对陈金稻的评价。秦小恒面对镜头,不慌不忙地说:

    “我与陈金稻相识相处以来,充分了解了她的为人,她是一个知恩图报敬老爱老的好女儿,是一个热爱农村自强不息的优秀青年知识分子,是一个爱岗敬业勇挑重担的好教师……从她的辛勤工作中,我看到了陈金稻对农村教育事业的全身心投入,对农村孩子的满腔热情和十分关爱……同学们都赞扬陈金稻,说她如父如母班主任,亦师亦姐陈老师……”

    这时,学校食堂的一位厨娘也被记者采访了:

    “大嫂,人家都说陈金稻的事迹非常突出,您虽是厨房工作人员,但也应该知道她的先进事迹,您给我们说说吧。”

    做菜的钱厨娘面对镜头,既高兴又紧张,脸上额上顿时沁出了汗珠,她嘴里笑着,嘴巴翕动了几下,又突然停住了,好一会,终于说出了话:

    “陈金稻——她——是个好老师,——好得很,我们厨房工作人员都喜欢她。”

    “您说说她具体好在那些地方?请您不要紧张,就像平时与同事们说话一样。”记者微笑着。

    钱厨娘还是那张笑脸,虽心脏跳得厉害,但用最大的控制力控制着激动的心,对着镜头说:

    “有的学生甚至有的老师吃饭挑三拣四,说这不好吃,那不好吃,还有的学生随意把饭菜乱扔,陈金稻看见了说,一人难调百人的味,我们要理解厨师们的辛苦,不要浪费粮食,要勤俭节约……在食堂里,她班上的学生比别班的学生吃饭时更守规矩。……”

    “您还知道她在其他方面的优秀事迹吗?比如对工作、对人……”记者说。

    “知道一些,但没有他们老师知道得多。”钱厨娘眼睛向周围瞟了一下,继续说,“陈金稻工作很刻苦,有时夜晚很深还在办公……很关心学生,她班上的学生与她像亲姊妹一样亲……她对她养父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虽说中途好几次停住,但在记者的耐心引导下,钱厨娘终于完成了被访。

    钱厨娘讲完后,如释重负,上身的衬褂全都湿透了,两边的鬓发也被渗出的汗水打湿了。胖子厨娘赵氏十分羡慕地说:

    “钱家婆子,这次你要请客,你被中央台记者采访了,拍成电影了,我们也站在这里,却无缘分,却想不到,你的运气真好!——要是我被采访,我一定比你说得更好!”她不管是不是中央台记者,反正这么说了。

    “我老子人都会he(吓)死,衣服都汗湿了,你们清爽(轻松)吧!”钱厨娘笑着说,还摸了一下被汗水流湿了的耳旁的鬓发。

    “是的,你看她的褂子,全都湿了。”厨娘们“哈哈哈”一阵大笑。

    ……

    经过四个多钟头,采访活动终于结束。教育部王主任、教育厅陈厅长及市镇各领导分别与陈金稻、罗校长、秦小恒等握手告别。采访大军的车队像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向校门外开去。罗校长、秦小恒、陈金稻及老师们虽然像泄了千斤重担一样轻松,但采访后激动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下午2点钟,秦小恒负责送还向镇中学借来的供采访活动所用了的十几张条桌,当货车行驶了3公里时,天空一片黑暗,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汽车前挡风玻璃像河水在流,司机不得不停了下来。秦小恒十分感慨地对司机说:

    “要是这场大雨在上午下的话,我们洛江中学今天的采访活动就要泡汤了。这是一种缘分啦!”

    “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呢!洛江河畔要出人才了!”司机也感慨地说。

    此次采访活动不久,陈金稻的事迹经中央电视台、中国教育报、湖北日报等多家中央、省级、市级新闻媒体报道后,产生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4月12日,中国教育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则题为“带着养父支教”的配图报道,湖北省委俞书记看了后亲笔批示,感谢她“辛勤的劳动,热忱的服务”。

    市委马书记称赞她是“新时期青年知识分子的杰出代表”。

    不久,市委马书记、陈市长等一行领导来校看望陈金稻及其养父陈有志,看望洛江中学全体教师。还送了一台彩电给陈有志父女。

    此后,陈金稻及洛江中学的老师们以为记者采访结束了,谁知,上次采访只是采访活动的开始,只是拉开了采访的序幕,更多的采访活动还在后头。

    洛江中学隔三差五地有记者来采访,这些记者有中央级的,各省级的,各市级的等等,罗校长、秦小恒、陈金稻及部分老师除了正常的教学外,还要抽出很多精力配合记者们采访。除此以外,陈金稻还经常应邀到省内外参加各种汇报演讲活动,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疲劳。

    渐渐地,她觉得有些累了。一次,秦小恒笑着对陈金稻说:

    “都说名人过得累,我现在通过你,也看到了,确实感到名人过得累。但这对于你来说,是一种锻炼,是一种人生有意义的经历,将来回首往事,也感到骄傲和自豪!”

    “您说的也是,但,我现在实在觉得累,接受各种采访活动和参加各种汇报演讲后,我还要赶课,把耽误的课程为学生补起来,因为我毕竟是一个教书的。”

    “唉,见多识广,有笑有累,乐在其中啊!”秦小恒鼓励她。

    “我的很多工作,得到了您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帮助以及对我父亲的关爱。”陈金稻诚恳地说。

    “不要客气,我所做的那些事,完全是应该的。我要永远向你学习。”

    “您太客气了,我要永远向您学习!”金稻一阵感激。

    “咱们互相学习,共同提高。”秦小恒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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