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九八、《天涯·明月·刀》——明月心17
六盏长明灯还亮着,幽暗灯光照耀着石屋，显得格外阴森。黯淡光照人身上，投射出冗长影子。随着人不安走动，它也不断地晃动，恍若鬼魅。
可是，这一番可怕场景却没有让石屋里任何人动容。
还有什么比死可怕？
他们看着灯光,时不时地又看看身边人，然后又马上低下头。他们就这样沉默了近两个时辰。
燕南飞突然说道：“这里可有酒？”
秋水清说道：“有。”
“那还等什么？拿出来畅饮一番,也不枉此生之欢了。”燕南飞笑得很潇洒，也笑得很苦涩。他前番准备好好酒美人相伴来与傅红雪决斗,也有抱着死前欢心思。那时候没死成，应该说是他早就算计好了,他死不了。可这次却完全是个绝境，没有出路绝境。
秋水清认真地看了一下燕南飞，说道：“你真要喝吗？”
“当然。”
秋水清从角落里抱出一坛酒，说道：“只有这一坛，毒酒。”
燕南飞笑了笑，道：“有毒酒总比没有酒好。”
对一个只有等死人来说，毒酒又何妨？他只是想畅饮一番后，赴死罢了。他不想自己绝望中慢慢死去。
明月心冷眼看着燕南飞，对他行为不置一词。到了这个时候，燕南飞也终于有了一些江湖名人榜首席风采。面对死亡能这样慨然赴死，即使遍数历史有有几个呢？
可是，他们一定要去死吗？
不，肯定不会。只要明月心还里面，他们就不会死。公子羽到底还是意明月心。那是公子羽妻子，是公子羽责任。他是绝对不会不管明月心。
明月心身份，秋水清和傅红雪都不清楚，可燕南飞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却没有因此而要挟明月心。这是为何？
系统君得意地炫耀——这是他刚刚接第二笔生意——对燕南飞下暗示。
燕南飞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来不为难女人。但这个生死关头，谁知道他还会不会遵守这个规矩。要是他一不小心说出明月心身份，她一切努力不是白费了吗？于是，明月心果断让系统君给燕南飞下暗示。把他女人迁就，对规矩遵守扩大到大。以至于现燕南飞自己要找死，喝毒酒也没想要诘问明月心。
燕南飞从秋水清手上接过那坛毒酒，排开封泥。可是，马上刀光一闪，酒坛就碎了。
燕南飞望着傅红雪，说道：“我只是想喝酒。”
傅红雪冷冷地说道：“我知道。可你也要清楚，你命是我。这是你欠我。所以，我没让你死时候，你就不能死。要死，也是我动手。”
燕南飞说道：“你现不是应该要动手吗？这里空气越来越污浊，我们都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也不知道谁先撑不住。”
傅红雪说道：“还没到这个时候。”
“那你还有等到什么时候？”
“完全绝望时候。”傅红雪说道，“所以，这之前，你命还是我。”
燕南飞苦笑道：“那么说，我现就连死也由不得自己了吗？我只是想喝一点酒而已。”
傅红雪说道：“我们出去后，你想要喝多少，喝得烂醉如泥我也一定不会管你。但是，这坛酒你一定不能喝。”
燕南飞看着地上酒坛碎片，苦笑道：“我现想喝也喝不成了。”
“等一下。”明月心看着傅红雪，带着期待问道，“你是说我们能出去？我们真还能出去？”
傅红雪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试一下。”
他转头问秋水清：“江南霹雳堂海东开是不是也死孔雀山庄？”
秋水清想了想，说道：“他确实是死这儿。”
傅红雪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
秋水清点点头道：“霹雳堂火器，本是威慑天下暗器，可是孔雀翎出现后，他们声势就弱了，所以海东开聚众来犯，想毁了孔雀山庄，只可惜他还没有出手，就已死孔雀翎下。”
傅红雪眼睛一亮，又问道：“他武器是不是竹节鞭？它是不是也被收藏这里？”
秋水清点点头。
傅红雪慢慢地走向四壁木架上兵刃，他对每一件兵刃都看得很仔细。
忽然他从木架上抽出了一根竹节鞭。纯钢打成竹节鞭，分量应该极沉重，却又偏偏没有它外表看来那么重！
傅红雪拿着竹节鞭，有些欣喜，他又郑重地问了一遍：“他真还未出手，就已死孔雀翎下？”
秋水清却没有不耐烦，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个说话行动都很保守孔雀山庄庄主。他点点头，回答道：“那虽然已是百余年前往事了，这上面却记载得很清楚。”
这时，明月心也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位武林前辈。我记得他外号好像是叫做霹雳鞭！”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握着竹节鞭，又开始沿着石壁往前走！
他右手握着刀，左手握着鞭，却闭起了眼睛。他走路姿态虽怪异，脸上表情却仿佛老僧已人定。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石室中又变得静寂如坟墓。
忽然间，刀光一闪。
这一闪刀光比燕南飞以前所看到任何一次都亮得多。
这一刀傅红雪显然用出了全力。他虽然还是闭着眼睛，这一刀却恰巧刺入了壁上石块间裂隙里。他并不是用眼睛去看，他是用心看！所以这一刀刺出，竟完全没入了石壁。
傅红雪长长吸了一口气，刀锋随着抽出。等到他这口气才吐出时，左手竹节鞭也已刺出，硬生生插入了刀锋劈开那道裂隙里。
就这时，只听“轰”一声巨响，竹节鞭竟石壁里爆裂。用六尺见方石块砌成石壁，也随着爆裂，碎石纷飞如雨。
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完整石壁已碎裂了一片。
一阵凉风吹过，石屋里污浊空气顿时一清。四人顿时深深吸了一口鲜空气，庆幸着自己重生。
傅红雪刀早已人鞘，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江南霹雳堂火器，果然天下无双。”
明月心有些遗憾，这样好机会，她还是没看清傅红雪刀。因为，那个石屋实是太昏暗了。
燕南飞和秋水清却异常尊敬地看着傅红雪，这样绝境，傅红雪竟然能带着他们出来。燕南飞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到？”
傅红雪说道：“我记得我说过，我研究过这几百年来所有被暗杀人。”
燕南飞点点头。可他还是有些疑惑，海东开并没有被暗杀，他是被孔雀翎正面杀死。
他不禁问傅红雪。
傅红雪说道：“我不仅研究被杀人，同时也研究暗杀人人。海东开就是这样人。”
燕南飞想了想，嘴角一僵，颇为艰难地点点头。
海东开那个真算暗杀吗？他杀人都用自己武器，“暗杀”人时候自然也是。可他武器是霹雳鞭，是火器。只要出手了，谁不知道是他霹雳鞭海东开动手。偏偏这位前辈自以为天衣无缝，还屡次这样出手。
海东开显然属于暗杀中比较失败例子。燕南飞真不知道傅红雪研究他有什么价值。难道是傅红雪恶趣味？不过，他现应该感谢这样独特趣味。
这时，傅红雪接着说道：“海东开夜袭孔雀山庄那一战我有耳闻。秋水清又说他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死孔雀翎之下。所以，我就里面找他武器。果然不出所料。他武器明明是纯钢打成，却显得很轻，我想里面一定是空。如果它是海东开武器，那么里面装一定是火药。于是，我一试之下，果然应验。”
秋水清有些感慨，海东开本是孔雀山庄仇敌，现拯救他们然是他遗物。命运因果还真是奇妙。看来祖先为这些豪杰设灵位是正确。不知道海东开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诈尸。
孔雀山庄过很多战役，当年江湖中著名七十二次战役，至少有七次是孔雀山庄发生。海东开夜袭孔雀山庄那一战是其中一件。经历了这么多战火，孔雀山庄却一直奇迹般屹立无恙。
可是，他们走出去时候，就发现曾经劫火仍无恙孔雀山庄，竟已变作了一片瓦砾——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楼台，八十里基业，都已化为了一片瓦砾！
鲜血还没有干透，秋水清就这样站血迹斑斑瓦砾间。
八十里基业，五百条人命，三十代声名，如今都已被毁灭！像是奇迹般被毁灭！
秋水清没有动，也没有流泪。这种仇恨已不是眼泪可以洗清。现他只想流血！
可是他看不见造成这灾祸人。天色阴暗，赤地千里，除了他们四个人外，天地间仿佛已没有别生命。
燕南飞远远地站着，神情竟似比秋水清悲苦。他确实很有野心，为了那份野心，他可以牺牲很多。可他从来就不想要这样结果。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已经造孽三次了。
傅红雪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了，他冷冷地说道：“你自责自疚。你认为这是你惹祸？”
燕南飞慢慢地点了点头，几次想说话，又忍住。内心矛盾挣扎，使得他痛苦。他心中苦笑，他果然还是不过狠。
终于，他忍不住心中煎熬，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傅红雪皱皱眉头，问道：“第三次？”
燕南飞道：“第一次是凤凰集，第二次是倪家花园，这是第三次。”
他说得很，他好像已下了决心，要将所有秘密全都说出来。
明月心隐晦地看了燕南飞一眼，燕南飞身体微微僵硬。他没有再冲动地说话，他几乎微不可查地向明月心方向点点头。
因为明月心那一眼让他警铃大作。明月心眼睛里带着让他感到心悸煞气，他耳边也回荡着她威胁话。
“你好小心说话？”
聚音成线！
燕南飞大惊，明月心跟着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明月心有这样本事。据他所知，江湖上能做到这个程度人绝对不超过三个。这不仅需要技巧，还需要深厚内力。她然会。果然不愧是公子羽女人吗？明月心当然没有这样功力，她只是用了系统君这个外挂罢了。
他突然想到了明月心方才也石屋里。她究竟是被牵连，还是故意进去监视他？
想到这，燕南飞额上不禁冒出冷汗。
傅红雪却以为燕南飞害怕那个屠灭那三个地方人。他不禁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复杂地看着傅红雪，斟酌了良久，才说道：“傅红雪，你可知道。管你刀已接近无坚不摧，可当今天下，武功高人并不是你，而是公子羽。”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有弱点。”
“你呢？”傅红雪问。
燕南飞说道：“我练是心剑，意剑，心意所及，无所不至，那本是剑法中境界高一种，若是练成了，必将无敌于天下。”
傅红雪说道：“你练不成？”
“这种剑法也像是扇有十三道锁门，我明明已得到所有钥匙，可是开了十二道锁之后，却找不到后一把钥匙了。” 燕南飞苦笑，道：“所以我每次出手，总觉得力不从心，有时一剑击出，明明必中，到了后关头，却偏偏差了一寸。”
傅红雪道：“那公子羽呢？”
燕南飞说道：“他武功不但已无坚不摧，而且，无懈可击，普天之下，也许已只有两样东西能对付他。”
傅红雪心中一动，道：“其中一样是不是孔雀翎？”
燕南飞点点头，又说道：“还有一样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这本上记载着自古以来，天下凶险恶毒七种武功，据说这本成时，天雨血，鬼夜哭，著人写到后一个字时，也呕血而死。
傅红雪当然也听过它传说。他疑惑地说道：“可是这本写成之后，就已失踪，江湖中根本就没有人见过！”
燕南飞说道：“可你知道吗？近年来，它然出现了两次。”
傅红雪问道：“是凤凰集和倪家花园？”
燕南飞点点头，说道：“大悲赋出世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公子羽自然也听到了。于是，凤凰集成了死镇，而倪家花园变成废园。”
傅红雪看了燕南飞很久，忽然说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也应该去找过。”
燕南飞沉重地点点头。又叹道：“可我终究没找到。”
傅红雪双拳握紧，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虽然至今还没有见过这本大悲赋，却已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了。”
燕南飞也握紧双拳，道：“所以我要杀了公子羽，为这些人复仇雪恨。”
傅红雪道：“所以他也非杀了你不可。”
燕南飞唯有苦笑。公子羽不是非要杀了他，可只要他一天不成为公子羽，他就一定会被杀。
傅红雪没有继续问下去，秋水清突然跑向外面，他担心地跟着他出去了。
燕南飞没有跟去，反而转头看向明月心：“你要我说。我都已经说了，现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他不明白明月心为什么要他这样说，这不是给公子羽竖敌吗？
明月心冷冷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燕南飞皱皱眉，说道：“现还不行吗？”
明月心冷笑道：“等你完全下定决心成为公子羽时候再说吧！”
燕南飞一僵，没有再说话，转头走向傅红雪离去方向。
明月心没有跟着他，因为她还要去见一个很重要人。
她石屋里通过系统跟他说好。
所以，他一定等她。
她要问问他，她虽然已下定决心。可还是想要问问他答案。
他，自然就是公子羽。
她爱恋人。</p>
可是，这一番可怕场景却没有让石屋里任何人动容。
还有什么比死可怕？
他们看着灯光,时不时地又看看身边人，然后又马上低下头。他们就这样沉默了近两个时辰。
燕南飞突然说道：“这里可有酒？”
秋水清说道：“有。”
“那还等什么？拿出来畅饮一番,也不枉此生之欢了。”燕南飞笑得很潇洒，也笑得很苦涩。他前番准备好好酒美人相伴来与傅红雪决斗,也有抱着死前欢心思。那时候没死成，应该说是他早就算计好了,他死不了。可这次却完全是个绝境，没有出路绝境。
秋水清认真地看了一下燕南飞，说道：“你真要喝吗？”
“当然。”
秋水清从角落里抱出一坛酒，说道：“只有这一坛，毒酒。”
燕南飞笑了笑，道：“有毒酒总比没有酒好。”
对一个只有等死人来说，毒酒又何妨？他只是想畅饮一番后，赴死罢了。他不想自己绝望中慢慢死去。
明月心冷眼看着燕南飞，对他行为不置一词。到了这个时候，燕南飞也终于有了一些江湖名人榜首席风采。面对死亡能这样慨然赴死，即使遍数历史有有几个呢？
可是，他们一定要去死吗？
不，肯定不会。只要明月心还里面，他们就不会死。公子羽到底还是意明月心。那是公子羽妻子，是公子羽责任。他是绝对不会不管明月心。
明月心身份，秋水清和傅红雪都不清楚，可燕南飞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却没有因此而要挟明月心。这是为何？
系统君得意地炫耀——这是他刚刚接第二笔生意——对燕南飞下暗示。
燕南飞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来不为难女人。但这个生死关头，谁知道他还会不会遵守这个规矩。要是他一不小心说出明月心身份，她一切努力不是白费了吗？于是，明月心果断让系统君给燕南飞下暗示。把他女人迁就，对规矩遵守扩大到大。以至于现燕南飞自己要找死，喝毒酒也没想要诘问明月心。
燕南飞从秋水清手上接过那坛毒酒，排开封泥。可是，马上刀光一闪，酒坛就碎了。
燕南飞望着傅红雪，说道：“我只是想喝酒。”
傅红雪冷冷地说道：“我知道。可你也要清楚，你命是我。这是你欠我。所以，我没让你死时候，你就不能死。要死，也是我动手。”
燕南飞说道：“你现不是应该要动手吗？这里空气越来越污浊，我们都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也不知道谁先撑不住。”
傅红雪说道：“还没到这个时候。”
“那你还有等到什么时候？”
“完全绝望时候。”傅红雪说道，“所以，这之前，你命还是我。”
燕南飞苦笑道：“那么说，我现就连死也由不得自己了吗？我只是想喝一点酒而已。”
傅红雪说道：“我们出去后，你想要喝多少，喝得烂醉如泥我也一定不会管你。但是，这坛酒你一定不能喝。”
燕南飞看着地上酒坛碎片，苦笑道：“我现想喝也喝不成了。”
“等一下。”明月心看着傅红雪，带着期待问道，“你是说我们能出去？我们真还能出去？”
傅红雪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试一下。”
他转头问秋水清：“江南霹雳堂海东开是不是也死孔雀山庄？”
秋水清想了想，说道：“他确实是死这儿。”
傅红雪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
秋水清点点头道：“霹雳堂火器，本是威慑天下暗器，可是孔雀翎出现后，他们声势就弱了，所以海东开聚众来犯，想毁了孔雀山庄，只可惜他还没有出手，就已死孔雀翎下。”
傅红雪眼睛一亮，又问道：“他武器是不是竹节鞭？它是不是也被收藏这里？”
秋水清点点头。
傅红雪慢慢地走向四壁木架上兵刃，他对每一件兵刃都看得很仔细。
忽然他从木架上抽出了一根竹节鞭。纯钢打成竹节鞭，分量应该极沉重，却又偏偏没有它外表看来那么重！
傅红雪拿着竹节鞭，有些欣喜，他又郑重地问了一遍：“他真还未出手，就已死孔雀翎下？”
秋水清却没有不耐烦，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个说话行动都很保守孔雀山庄庄主。他点点头，回答道：“那虽然已是百余年前往事了，这上面却记载得很清楚。”
这时，明月心也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位武林前辈。我记得他外号好像是叫做霹雳鞭！”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握着竹节鞭，又开始沿着石壁往前走！
他右手握着刀，左手握着鞭，却闭起了眼睛。他走路姿态虽怪异，脸上表情却仿佛老僧已人定。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石室中又变得静寂如坟墓。
忽然间，刀光一闪。
这一闪刀光比燕南飞以前所看到任何一次都亮得多。
这一刀傅红雪显然用出了全力。他虽然还是闭着眼睛，这一刀却恰巧刺入了壁上石块间裂隙里。他并不是用眼睛去看，他是用心看！所以这一刀刺出，竟完全没入了石壁。
傅红雪长长吸了一口气，刀锋随着抽出。等到他这口气才吐出时，左手竹节鞭也已刺出，硬生生插入了刀锋劈开那道裂隙里。
就这时，只听“轰”一声巨响，竹节鞭竟石壁里爆裂。用六尺见方石块砌成石壁，也随着爆裂，碎石纷飞如雨。
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完整石壁已碎裂了一片。
一阵凉风吹过，石屋里污浊空气顿时一清。四人顿时深深吸了一口鲜空气，庆幸着自己重生。
傅红雪刀早已人鞘，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江南霹雳堂火器，果然天下无双。”
明月心有些遗憾，这样好机会，她还是没看清傅红雪刀。因为，那个石屋实是太昏暗了。
燕南飞和秋水清却异常尊敬地看着傅红雪，这样绝境，傅红雪竟然能带着他们出来。燕南飞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到？”
傅红雪说道：“我记得我说过，我研究过这几百年来所有被暗杀人。”
燕南飞点点头。可他还是有些疑惑，海东开并没有被暗杀，他是被孔雀翎正面杀死。
他不禁问傅红雪。
傅红雪说道：“我不仅研究被杀人，同时也研究暗杀人人。海东开就是这样人。”
燕南飞想了想，嘴角一僵，颇为艰难地点点头。
海东开那个真算暗杀吗？他杀人都用自己武器，“暗杀”人时候自然也是。可他武器是霹雳鞭，是火器。只要出手了，谁不知道是他霹雳鞭海东开动手。偏偏这位前辈自以为天衣无缝，还屡次这样出手。
海东开显然属于暗杀中比较失败例子。燕南飞真不知道傅红雪研究他有什么价值。难道是傅红雪恶趣味？不过，他现应该感谢这样独特趣味。
这时，傅红雪接着说道：“海东开夜袭孔雀山庄那一战我有耳闻。秋水清又说他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死孔雀翎之下。所以，我就里面找他武器。果然不出所料。他武器明明是纯钢打成，却显得很轻，我想里面一定是空。如果它是海东开武器，那么里面装一定是火药。于是，我一试之下，果然应验。”
秋水清有些感慨，海东开本是孔雀山庄仇敌，现拯救他们然是他遗物。命运因果还真是奇妙。看来祖先为这些豪杰设灵位是正确。不知道海东开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诈尸。
孔雀山庄过很多战役，当年江湖中著名七十二次战役，至少有七次是孔雀山庄发生。海东开夜袭孔雀山庄那一战是其中一件。经历了这么多战火，孔雀山庄却一直奇迹般屹立无恙。
可是，他们走出去时候，就发现曾经劫火仍无恙孔雀山庄，竟已变作了一片瓦砾——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楼台，八十里基业，都已化为了一片瓦砾！
鲜血还没有干透，秋水清就这样站血迹斑斑瓦砾间。
八十里基业，五百条人命，三十代声名，如今都已被毁灭！像是奇迹般被毁灭！
秋水清没有动，也没有流泪。这种仇恨已不是眼泪可以洗清。现他只想流血！
可是他看不见造成这灾祸人。天色阴暗，赤地千里，除了他们四个人外，天地间仿佛已没有别生命。
燕南飞远远地站着，神情竟似比秋水清悲苦。他确实很有野心，为了那份野心，他可以牺牲很多。可他从来就不想要这样结果。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已经造孽三次了。
傅红雪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了，他冷冷地说道：“你自责自疚。你认为这是你惹祸？”
燕南飞慢慢地点了点头，几次想说话，又忍住。内心矛盾挣扎，使得他痛苦。他心中苦笑，他果然还是不过狠。
终于，他忍不住心中煎熬，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傅红雪皱皱眉头，问道：“第三次？”
燕南飞道：“第一次是凤凰集，第二次是倪家花园，这是第三次。”
他说得很，他好像已下了决心，要将所有秘密全都说出来。
明月心隐晦地看了燕南飞一眼，燕南飞身体微微僵硬。他没有再冲动地说话，他几乎微不可查地向明月心方向点点头。
因为明月心那一眼让他警铃大作。明月心眼睛里带着让他感到心悸煞气，他耳边也回荡着她威胁话。
“你好小心说话？”
聚音成线！
燕南飞大惊，明月心跟着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明月心有这样本事。据他所知，江湖上能做到这个程度人绝对不超过三个。这不仅需要技巧，还需要深厚内力。她然会。果然不愧是公子羽女人吗？明月心当然没有这样功力，她只是用了系统君这个外挂罢了。
他突然想到了明月心方才也石屋里。她究竟是被牵连，还是故意进去监视他？
想到这，燕南飞额上不禁冒出冷汗。
傅红雪却以为燕南飞害怕那个屠灭那三个地方人。他不禁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复杂地看着傅红雪，斟酌了良久，才说道：“傅红雪，你可知道。管你刀已接近无坚不摧，可当今天下，武功高人并不是你，而是公子羽。”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有弱点。”
“你呢？”傅红雪问。
燕南飞说道：“我练是心剑，意剑，心意所及，无所不至，那本是剑法中境界高一种，若是练成了，必将无敌于天下。”
傅红雪说道：“你练不成？”
“这种剑法也像是扇有十三道锁门，我明明已得到所有钥匙，可是开了十二道锁之后，却找不到后一把钥匙了。” 燕南飞苦笑，道：“所以我每次出手，总觉得力不从心，有时一剑击出，明明必中，到了后关头，却偏偏差了一寸。”
傅红雪道：“那公子羽呢？”
燕南飞说道：“他武功不但已无坚不摧，而且，无懈可击，普天之下，也许已只有两样东西能对付他。”
傅红雪心中一动，道：“其中一样是不是孔雀翎？”
燕南飞点点头，又说道：“还有一样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这本上记载着自古以来，天下凶险恶毒七种武功，据说这本成时，天雨血，鬼夜哭，著人写到后一个字时，也呕血而死。
傅红雪当然也听过它传说。他疑惑地说道：“可是这本写成之后，就已失踪，江湖中根本就没有人见过！”
燕南飞说道：“可你知道吗？近年来，它然出现了两次。”
傅红雪问道：“是凤凰集和倪家花园？”
燕南飞点点头，说道：“大悲赋出世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公子羽自然也听到了。于是，凤凰集成了死镇，而倪家花园变成废园。”
傅红雪看了燕南飞很久，忽然说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也应该去找过。”
燕南飞沉重地点点头。又叹道：“可我终究没找到。”
傅红雪双拳握紧，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虽然至今还没有见过这本大悲赋，却已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了。”
燕南飞也握紧双拳，道：“所以我要杀了公子羽，为这些人复仇雪恨。”
傅红雪道：“所以他也非杀了你不可。”
燕南飞唯有苦笑。公子羽不是非要杀了他，可只要他一天不成为公子羽，他就一定会被杀。
傅红雪没有继续问下去，秋水清突然跑向外面，他担心地跟着他出去了。
燕南飞没有跟去，反而转头看向明月心：“你要我说。我都已经说了，现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他不明白明月心为什么要他这样说，这不是给公子羽竖敌吗？
明月心冷冷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燕南飞皱皱眉，说道：“现还不行吗？”
明月心冷笑道：“等你完全下定决心成为公子羽时候再说吧！”
燕南飞一僵，没有再说话，转头走向傅红雪离去方向。
明月心没有跟着他，因为她还要去见一个很重要人。
她石屋里通过系统跟他说好。
所以，他一定等她。
她要问问他，她虽然已下定决心。可还是想要问问他答案。
他，自然就是公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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