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九一、《天涯·明月·刀》——明月心10
孔雀翎来得很,到燕南飞没来得及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燕南飞命悬一线。
说时迟那时，只见刀光闪过，迎上那绚丽光辉。跟孔雀翎那夺目光辉相比,这道漆黑刀光实是太不华丽了。可是，不华丽刀光却阻断了孔雀翎光辉。漆黑刀光，居然像是要吸收了所有光芒一样，连孔雀翎光辉也变得黯淡了。
光芒散去,燕南飞还好好地站着。
傅红雪朝着刺客方向追过去了。
燕南飞还是站原地。他看着那散落一地“光辉”，说道：“这就是孔雀翎吗？”
明月心反问道：“你觉得呢？”
燕南飞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清楚。毕竟孔雀翎从来就没有失败先例。可刚才我分明感觉到它力量，那是一种忍不住让人沉醉其中而忘记所面临危险力量。可是傅红雪却接住了。”
明月心冷笑道：“那是因为这个孔雀翎是假。”
燕南飞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明月心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燕南飞答道：“我想应该是孔雀吧。只有他才有孔雀翎。孔雀翎……”
说到这，燕南飞看向明月心，他想要明月心告诉他怎么回事。
明月心说道：“他手上那个是我不小心让他找到。这不过是我仿制出来玩意，虽然和真孔雀翎没有什么两样，可威力却大打折扣。”
燕南飞突然笑道：“是吗？假就这么厉害，我突然想见识一下真孔雀翎到底是怎样一个夺人心魄。”
明月心冷笑道：“你真是疯了。你这是找死。”
燕南飞也冷冷地说道：“找死？那可未必。刚才孔雀翎，你以为我就一定躲不过吗？”
他很自信，他确有把握。即使傅红雪不出刀，他也有六成机会孔雀手下活命。
明月心盯着燕南飞好一会儿，才语带讥诮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即使傅红雪不出手，你也有大概五成以上把握能躲过去。”
“不，至少有六成。”
“真是个笑话。”明月心嘲讽道，“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不是有傅红雪，你连一成希望都没有。”
燕南飞挑眉：“你觉得我会输给孔雀这样人？”
明月心纠正道：“不是孔雀，是孔雀翎。”
燕南飞反驳：“那不是假吗？”
“可孔雀不知道。”
燕南飞怔住了。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明月心说道：“几年前，孔雀虽然也是个厉害杀手，可完全称不上顶级。可自从得到孔雀翎之后，他就成了顶级杀手。很多人以为这是因为孔雀翎关系。可我却知道，他从来没用过孔雀翎。他还是他。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自以为是真孔雀翎玩具。”
“他本来本事就不凡，只是缺乏自信。而孔雀翎给他带来强烈自信心。自信是可以改变一个人。”明月心意味深长地说道。
“可是他今天却用了孔雀翎，还失败了。”燕南飞说道。
“那是因为傅红雪。”明月心说道。无论是用孔雀翎，还是后失败，都是因为傅红雪。
“他怕傅红雪。无论他有没有孔雀翎，他都不敢出现傅红雪面前。因为傅红雪可以他出手之前，一刀送他去见阎王爷。无论什么厉害暗器，出不了手，一切都是惘然、因为害怕，所以没了自信。一个对自己能力都不相信杀手，即使他手里真有孔雀翎也逃不过失败命运。”
燕南飞叹道：“他自信是由孔雀翎堆砌起来。他今天一定是想用孔雀翎来增大成功把握。可后却还是失败了。从今以后，江湖上恐怕再也没了孔雀这个人了。”
是啊。不会再有孔雀了。即使他今天能逃过傅红雪追杀，还能苟活于世，但那已经不是他了，不再是那个充满自信孔雀。
不过，这个已经不算是孔雀孔雀却真逃脱了。傅红雪手下逃脱了。
傅红雪追上去时候，孔雀早已经消失人海中。羚羊被捕杀，只因为羚羊有角；坟墓被挖掘，只因为墓中有殉葬金银。孔雀当然不想变成羚羊。自从他有了孔雀翎之后，他就把自己变得很平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藏住孔雀翎。他只要身人海中，就像普普通通人一样。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还是个杀手。
可傅红雪却一眼就看到他了。傅红雪眼睛实是太锐利了。一眼就找出隐藏平凡人中不平凡人。
孔雀逃进一间酒楼。酒楼里有三十六个人。可傅红雪只看到八个人。这八个人，两个下棋，一个剥花生，一个和尚，一个麻子，一个卖唱小姑娘，还有一个伏桌上打瞌睡大胖子。第八个人自然就是孔雀。他正喝酒。
只是，傅红雪虽然发现了孔雀，却没有去杀了他。因为他发现，其他七个“平凡人”中有三个和孔雀是一伙。他们虽然各干各事，可一旦他攻击其中一个，马上就会被四人围攻。
傅红雪不怕他们。别说四个，就是四十个，他也不会放眼里。可他不怕，但他却担心燕南飞这边情况。要知道对方孔雀失败逃跑路线上都安排三个人。那么他们目标燕南飞那里怎么会少人呢？他虽然可以解决这四个人，但也要一点时间。只要他们有心拖延，他根本就没机会回去救燕南飞。
所以，他果断地走了。
果然，当他回到明月楼时候，燕南飞正躺那里。明月心他旁边照顾他。
明月心看到傅红雪来了，放下手中事情，赶紧招呼他。
“傅大侠，你回来了。刺客抓到了吗？”
傅红雪说道：“没有。”
明月心表情有些惊讶，却还是安慰道：“没关系，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找到他。”
“对了。”明月心又继续说道，“我还没有感谢傅大侠呢！谢谢你刚刚救了燕南飞。”说完，她还冲着傅红雪嫣然一笑。
她本来就绝艳无双，她笑容当然也很美。可傅红雪却像看到什么不忍直视东西，没有一点惊艳感觉。他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子，突然转过身，奔向明月楼外面。
他转身那一瞬，明月心清楚地看到他惊悸和痛苦，甚至也感到了他内心深处那种无可奈何悲伤。那种无法名状悲伤，连她内心都有些颤动。她甚至有那么一瞬不忍，她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那只是一瞬间恍惚，她心立马又变得冷硬了。她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么，应该干什么。这种他人伤口上撒盐行为是不厚道。可谁让他是傅红雪。
明月心那一瞬间心软，和她心意相通林岚也感受到了。她有一些欣慰，可马上她又被明月心冷硬吓到了。
“你现要去看傅红雪吗？”林岚紧张地问道。傅红雪现恐怕已经发病了。这个时候去看他，只会雪上加霜。
明月心冷笑道：“这本来就是我计划好。到这个时候，我会不去吗？”
说完，就向楼外走去。
很，她又回来了。
林岚高兴地说道：“你不去了？！”
明月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当然要去。只是忘了拿东西了。”
外面正下着雨，明月心回来拿伞。同时，她还拿了另一件小东西。
看到这个东西，一直躺床上装死燕南飞一阵奇怪，随后又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躺回去。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而林岚却一阵欣喜，系统君也很诧异。因为，这是个泥菩萨面具。
……
当明月心找到傅红雪时候，他倒一条陋巷阴沟旁，身子蜷曲抽搐，不停地呕吐。也许他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他吐出只不过是心里酸苦和悲痛。他确有病。 对他说来，他病不但是种无法解脱痛苦，而且是种羞辱。 每当他愤怒和悲伤到了极点时，他病就会发作，他就会一个人躲起来，用残酷方法去折磨他自己。 因为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病！ 冷雨打他身上，就像是一条条鞭子抽打着他。 他心流血，手也流血。他用力抓起把砂土，和着血塞进自己嘴。他生怕自己会像野兽般□呼号。 他宁可流血，也不愿让人看见他痛苦和羞辱。
可明月心却这个时候出现他面前。
明月心纤弱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他没有看见她人，只看见了她脚。一双纤巧而秀气脚，穿着双柔软缎鞋，和她衣服颜色很相配。 她衣服颜色总是清清淡淡，淡如春月。
傅红雪喉咙里突然发出野兽般低吼，就像是头腹部中刀猛虎。 他宁可让天下人都看见他此刻痛苦和羞辱，也不愿让这个人看见。 他挣扎着想跳起来，怎奈他全身肌肉都痉挛收缩。
明月心叹息，叹息着弯下腰。 他听见了她叹息，他感到一只冰冷手轻抚他脸。 后他就突然失去了知觉，他所有痛苦和羞辱也立刻得到解脱。
等他醒来时，又已回到小楼。 她正床头看着他，衣衫淡如春月，她已经戴上泥菩萨面具，可眸子却亮如秋星。
“我很了解你，也知道你过去有段伤心事，让你伤心人，一定长得很像我。”明月心见傅红雪醒来，体贴地给他垫上靠枕。
傅红雪说道：“不，你比她漂亮。可是，你们却很像。”明月心确实和翠浓长得不一样，只要仔细辨认，就知道，她们完全是两个人。可她们神韵却极其相似。还有她们习惯，说话语气、方式。
明月心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个时候找你，可是燕南飞现中毒了。是唐门毒。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三个人可以解唐家毒，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傅红雪没有反应，可是他身子忽然就已站了起来，面对着窗户，背对着她。
他身上穿还是原来衣服，他刀还手边，这两件事显然让他觉得安心了些，所以他这次并没有掠窗而出，只冷冷地问了句：“他还？”
“还，就里面屋子里！”
“我进去，你等着。”
她就站那里，看着他慢慢地走进去。看到他走路姿势，她眸子也不禁流露出一种难以解释痛苦和哀伤。她坚硬心有一丝心疼，一丝愧疚。
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声音从门帘后传出：“解药桌上。”声音还是冰冷，“他中毒并不深，三天之后，就会清醒，七天之后，就可以复原了。”
“但是你现还不能走！”她说得很，好像知道他立刻就要走，“就算你很不愿意看见我，现还是不能走！”
傅红雪后还是没有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走。是因为燕南飞，还是，明月心。
他不知道，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傅红雪问道：“你要留我干什么？”
明月心说道：“我明天带你去见几个人。”
“什么人？”
“不想让燕南飞多活三天人。”
傅红雪皱皱眉头，问道：“谁？”
明月心叹道：“他们是黑手。”
傅红雪诧异：“黑手？”他并没有听见过这名字，却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压力。
明月心解释道：“这是个神秘组织。到目前为止，江湖中了解这组织情况人还不多，因为他们做事，都是地下，见不得天日。他们绑票、勒索、暗杀，只要跟黑暗沾上关系，他们都干。手有五指，黑手也有五个首脑。分别是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
这时，明月心问傅红雪：“你知道哪个手指力量大？”
傅红雪说道：“拇指？”
明月心摇摇头，说道：“是无名指。”
“为什么？”
“因为无名。”
因为无名才可怕。声名显赫武林豪杰，固然必有所长，可是一些无名人却往往可怕。因为你通常都要等到他刀已刺入你心脏时，才知道他可怕。
明月心又说道：“可是你知道，我带你找第一个人不是黑手中任何一个。”
傅红雪疑惑地看着明月心。
明月心说道：“他不属于黑手。可是，我却知道黑手一定会请他来。而他也一定会来。”
傅红雪问道：“为什么来？”
“因为你。因为你刀。”
傅红雪突然变得严肃了，“他是谁？”
“杜雷。”
一刀动风雷杜雷。
电光火石之间,燕南飞命悬一线。
说时迟那时，只见刀光闪过，迎上那绚丽光辉。跟孔雀翎那夺目光辉相比,这道漆黑刀光实是太不华丽了。可是，不华丽刀光却阻断了孔雀翎光辉。漆黑刀光，居然像是要吸收了所有光芒一样，连孔雀翎光辉也变得黯淡了。
光芒散去,燕南飞还好好地站着。
傅红雪朝着刺客方向追过去了。
燕南飞还是站原地。他看着那散落一地“光辉”，说道：“这就是孔雀翎吗？”
明月心反问道：“你觉得呢？”
燕南飞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清楚。毕竟孔雀翎从来就没有失败先例。可刚才我分明感觉到它力量，那是一种忍不住让人沉醉其中而忘记所面临危险力量。可是傅红雪却接住了。”
明月心冷笑道：“那是因为这个孔雀翎是假。”
燕南飞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明月心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燕南飞答道：“我想应该是孔雀吧。只有他才有孔雀翎。孔雀翎……”
说到这，燕南飞看向明月心，他想要明月心告诉他怎么回事。
明月心说道：“他手上那个是我不小心让他找到。这不过是我仿制出来玩意，虽然和真孔雀翎没有什么两样，可威力却大打折扣。”
燕南飞突然笑道：“是吗？假就这么厉害，我突然想见识一下真孔雀翎到底是怎样一个夺人心魄。”
明月心冷笑道：“你真是疯了。你这是找死。”
燕南飞也冷冷地说道：“找死？那可未必。刚才孔雀翎，你以为我就一定躲不过吗？”
他很自信，他确有把握。即使傅红雪不出刀，他也有六成机会孔雀手下活命。
明月心盯着燕南飞好一会儿，才语带讥诮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即使傅红雪不出手，你也有大概五成以上把握能躲过去。”
“不，至少有六成。”
“真是个笑话。”明月心嘲讽道，“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不是有傅红雪，你连一成希望都没有。”
燕南飞挑眉：“你觉得我会输给孔雀这样人？”
明月心纠正道：“不是孔雀，是孔雀翎。”
燕南飞反驳：“那不是假吗？”
“可孔雀不知道。”
燕南飞怔住了。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明月心说道：“几年前，孔雀虽然也是个厉害杀手，可完全称不上顶级。可自从得到孔雀翎之后，他就成了顶级杀手。很多人以为这是因为孔雀翎关系。可我却知道，他从来没用过孔雀翎。他还是他。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自以为是真孔雀翎玩具。”
“他本来本事就不凡，只是缺乏自信。而孔雀翎给他带来强烈自信心。自信是可以改变一个人。”明月心意味深长地说道。
“可是他今天却用了孔雀翎，还失败了。”燕南飞说道。
“那是因为傅红雪。”明月心说道。无论是用孔雀翎，还是后失败，都是因为傅红雪。
“他怕傅红雪。无论他有没有孔雀翎，他都不敢出现傅红雪面前。因为傅红雪可以他出手之前，一刀送他去见阎王爷。无论什么厉害暗器，出不了手，一切都是惘然、因为害怕，所以没了自信。一个对自己能力都不相信杀手，即使他手里真有孔雀翎也逃不过失败命运。”
燕南飞叹道：“他自信是由孔雀翎堆砌起来。他今天一定是想用孔雀翎来增大成功把握。可后却还是失败了。从今以后，江湖上恐怕再也没了孔雀这个人了。”
是啊。不会再有孔雀了。即使他今天能逃过傅红雪追杀，还能苟活于世，但那已经不是他了，不再是那个充满自信孔雀。
不过，这个已经不算是孔雀孔雀却真逃脱了。傅红雪手下逃脱了。
傅红雪追上去时候，孔雀早已经消失人海中。羚羊被捕杀，只因为羚羊有角；坟墓被挖掘，只因为墓中有殉葬金银。孔雀当然不想变成羚羊。自从他有了孔雀翎之后，他就把自己变得很平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藏住孔雀翎。他只要身人海中，就像普普通通人一样。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还是个杀手。
可傅红雪却一眼就看到他了。傅红雪眼睛实是太锐利了。一眼就找出隐藏平凡人中不平凡人。
孔雀逃进一间酒楼。酒楼里有三十六个人。可傅红雪只看到八个人。这八个人，两个下棋，一个剥花生，一个和尚，一个麻子，一个卖唱小姑娘，还有一个伏桌上打瞌睡大胖子。第八个人自然就是孔雀。他正喝酒。
只是，傅红雪虽然发现了孔雀，却没有去杀了他。因为他发现，其他七个“平凡人”中有三个和孔雀是一伙。他们虽然各干各事，可一旦他攻击其中一个，马上就会被四人围攻。
傅红雪不怕他们。别说四个，就是四十个，他也不会放眼里。可他不怕，但他却担心燕南飞这边情况。要知道对方孔雀失败逃跑路线上都安排三个人。那么他们目标燕南飞那里怎么会少人呢？他虽然可以解决这四个人，但也要一点时间。只要他们有心拖延，他根本就没机会回去救燕南飞。
所以，他果断地走了。
果然，当他回到明月楼时候，燕南飞正躺那里。明月心他旁边照顾他。
明月心看到傅红雪来了，放下手中事情，赶紧招呼他。
“傅大侠，你回来了。刺客抓到了吗？”
傅红雪说道：“没有。”
明月心表情有些惊讶，却还是安慰道：“没关系，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找到他。”
“对了。”明月心又继续说道，“我还没有感谢傅大侠呢！谢谢你刚刚救了燕南飞。”说完，她还冲着傅红雪嫣然一笑。
她本来就绝艳无双，她笑容当然也很美。可傅红雪却像看到什么不忍直视东西，没有一点惊艳感觉。他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子，突然转过身，奔向明月楼外面。
他转身那一瞬，明月心清楚地看到他惊悸和痛苦，甚至也感到了他内心深处那种无可奈何悲伤。那种无法名状悲伤，连她内心都有些颤动。她甚至有那么一瞬不忍，她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那只是一瞬间恍惚，她心立马又变得冷硬了。她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么，应该干什么。这种他人伤口上撒盐行为是不厚道。可谁让他是傅红雪。
明月心那一瞬间心软，和她心意相通林岚也感受到了。她有一些欣慰，可马上她又被明月心冷硬吓到了。
“你现要去看傅红雪吗？”林岚紧张地问道。傅红雪现恐怕已经发病了。这个时候去看他，只会雪上加霜。
明月心冷笑道：“这本来就是我计划好。到这个时候，我会不去吗？”
说完，就向楼外走去。
很，她又回来了。
林岚高兴地说道：“你不去了？！”
明月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当然要去。只是忘了拿东西了。”
外面正下着雨，明月心回来拿伞。同时，她还拿了另一件小东西。
看到这个东西，一直躺床上装死燕南飞一阵奇怪，随后又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躺回去。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而林岚却一阵欣喜，系统君也很诧异。因为，这是个泥菩萨面具。
……
当明月心找到傅红雪时候，他倒一条陋巷阴沟旁，身子蜷曲抽搐，不停地呕吐。也许他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他吐出只不过是心里酸苦和悲痛。他确有病。 对他说来，他病不但是种无法解脱痛苦，而且是种羞辱。 每当他愤怒和悲伤到了极点时，他病就会发作，他就会一个人躲起来，用残酷方法去折磨他自己。 因为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病！ 冷雨打他身上，就像是一条条鞭子抽打着他。 他心流血，手也流血。他用力抓起把砂土，和着血塞进自己嘴。他生怕自己会像野兽般□呼号。 他宁可流血，也不愿让人看见他痛苦和羞辱。
可明月心却这个时候出现他面前。
明月心纤弱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他没有看见她人，只看见了她脚。一双纤巧而秀气脚，穿着双柔软缎鞋，和她衣服颜色很相配。 她衣服颜色总是清清淡淡，淡如春月。
傅红雪喉咙里突然发出野兽般低吼，就像是头腹部中刀猛虎。 他宁可让天下人都看见他此刻痛苦和羞辱，也不愿让这个人看见。 他挣扎着想跳起来，怎奈他全身肌肉都痉挛收缩。
明月心叹息，叹息着弯下腰。 他听见了她叹息，他感到一只冰冷手轻抚他脸。 后他就突然失去了知觉，他所有痛苦和羞辱也立刻得到解脱。
等他醒来时，又已回到小楼。 她正床头看着他，衣衫淡如春月，她已经戴上泥菩萨面具，可眸子却亮如秋星。
“我很了解你，也知道你过去有段伤心事，让你伤心人，一定长得很像我。”明月心见傅红雪醒来，体贴地给他垫上靠枕。
傅红雪说道：“不，你比她漂亮。可是，你们却很像。”明月心确实和翠浓长得不一样，只要仔细辨认，就知道，她们完全是两个人。可她们神韵却极其相似。还有她们习惯，说话语气、方式。
明月心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个时候找你，可是燕南飞现中毒了。是唐门毒。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三个人可以解唐家毒，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傅红雪没有反应，可是他身子忽然就已站了起来，面对着窗户，背对着她。
他身上穿还是原来衣服，他刀还手边，这两件事显然让他觉得安心了些，所以他这次并没有掠窗而出，只冷冷地问了句：“他还？”
“还，就里面屋子里！”
“我进去，你等着。”
她就站那里，看着他慢慢地走进去。看到他走路姿势，她眸子也不禁流露出一种难以解释痛苦和哀伤。她坚硬心有一丝心疼，一丝愧疚。
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声音从门帘后传出：“解药桌上。”声音还是冰冷，“他中毒并不深，三天之后，就会清醒，七天之后，就可以复原了。”
“但是你现还不能走！”她说得很，好像知道他立刻就要走，“就算你很不愿意看见我，现还是不能走！”
傅红雪后还是没有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走。是因为燕南飞，还是，明月心。
他不知道，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傅红雪问道：“你要留我干什么？”
明月心说道：“我明天带你去见几个人。”
“什么人？”
“不想让燕南飞多活三天人。”
傅红雪皱皱眉头，问道：“谁？”
明月心叹道：“他们是黑手。”
傅红雪诧异：“黑手？”他并没有听见过这名字，却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压力。
明月心解释道：“这是个神秘组织。到目前为止，江湖中了解这组织情况人还不多，因为他们做事，都是地下，见不得天日。他们绑票、勒索、暗杀，只要跟黑暗沾上关系，他们都干。手有五指，黑手也有五个首脑。分别是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
这时，明月心问傅红雪：“你知道哪个手指力量大？”
傅红雪说道：“拇指？”
明月心摇摇头，说道：“是无名指。”
“为什么？”
“因为无名。”
因为无名才可怕。声名显赫武林豪杰，固然必有所长，可是一些无名人却往往可怕。因为你通常都要等到他刀已刺入你心脏时，才知道他可怕。
明月心又说道：“可是你知道，我带你找第一个人不是黑手中任何一个。”
傅红雪疑惑地看着明月心。
明月心说道：“他不属于黑手。可是，我却知道黑手一定会请他来。而他也一定会来。”
傅红雪问道：“为什么来？”
“因为你。因为你刀。”
傅红雪突然变得严肃了，“他是谁？”
“杜雷。”
一刀动风雷杜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