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陌生的房间,不熟悉的摆设,清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又穿越了吗?床边出现了一张她熟悉的脸,是之舟,清浅不禁露出安心的表情,淡笑着看着他。

    “你醒了?”他温柔地说。

    这样的温柔,哪个人不喜欢。清浅点点头,刚起身,之舟就端过一碗粥,“你睡了那么久,肚子一定饿了,选喝点粥,不要饿坏了。”

    “我睡了很久吗?”她的语气带着娇嗔。她记得自己在解毒,难道是身上的毒解不了,她才会昏睡?

    “不用担心,你的毒完全解了。睡了三天,我想是因为你之前太累。”

    “三天?真的很久。”

    清浅说着伸手接过之舟手上的粥,之舟避开她的手,“小心烫。我来喂你。”

    “好,”清浅笑着点点头,暗暗想象喂粥的画面,一定像极了夫妻。夫妻?她的脸冷了下来,就算渴望温暖,她也不会跟夫妻这个词扯上关系,她是无爱的。之舟体贴地将一勺粥送到清浅嘴前,清浅偏过头,冷冷地说,“我自己来。”

    之舟脸上的欣喜之情荡然无存,他冷着一张脸,将碗放在清浅心中。是他见清浅醒过来太高兴了,他忘记了清浅并不爱他这件事,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伤,只要她一个冷眼,他就连冷静的力气都没有。为什么她忽然之间变了脸色,前一秒她脸上的笑,难道是他的幻觉?清浅默默地喝完粥,不去看他的表情,一时的心软会有无穷的后患,东方落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里是哪里?”清浅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她们住的客栈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我们还在夜神宫,”之舟接过清浅手上的空碗,接着说,“你睡着了,夜王就留我们住下。他吩咐下来等你醒了,去第一次见面的暖池见他。”

    “应该的。”清浅起身走到镜前,脸上的面纱不在了,她的样子也恢复原先的模样,或者,有小小的不同。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困惑。

    “你脸上的斑是死去蛊虫堆积所至,过几日自会褪去。”之舟安慰道。

    如果之舟不说,清浅不会注意到脸上淡淡的斑痕,古代的镜子本来照的就不是很清楚。她觉得自己不同了,不是因为那些斑,而是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漂亮了。或许是以前的丑样子看多了,才会这么觉得吧,她想。她梳理了一下头发,跟着之舟出了门。

    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清浅看了一眼天空,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默默跟着候在门外的公公,一路走到初见夜天一心的暖池。之舟想跟着清浅进去,却让人拦在门外。

    “我一个人,没关系。很快出来。”清浅淡淡地说,她不知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凶他,她狠不下心,他没有错,甚至不像落那样骗过她,当落为了他的江山留在宫中时,是他陪她赶到这里求医。她怎么能摆脸色给他看,刚醒过来对他的和颜悦色,似乎让他有了误会,后面的冷漠,又伤了他的心,她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死心,又不伤到他。

    之舟点点头,眼中闪过喜气,她并非全然无情。清浅低下头,走进打开的门,还没等她看清房内的情形,门又关上了。她停了停脚步,继续往前走,屋中的水气,似乎比上前还浓,她到了夜天一心三步之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存在。

    “民女多谢皇上救命之恩。”清浅急忙福了福身。

    “救你的,又不是我。”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清浅可以相象,他一定是笑着,眼睛眯着像只狐狸。他像只狐狸,却不是真正的狐狸,他的眼中没有算计的光。夜天一族中,不存在算计,发生了什么事,事实的真相,不仅当事人知道,经过的任何生物都会知晓。他们在面对族人的时候,爱,就明显的爱,恨,就明显的恨,不存在什么伪装。心和恒一直住在宫中,大部分时间面对的是夜天一族的人和宫中的侍从,他们没想过隐藏感情,恒的隐忍,是出于自卑,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当了皇上后,夜天一心要面对朝中的大臣和别国的使者,他才想到要伪装自己的情绪。装冷漠,不是他的作风,他要有资有味的活给他们看,活给恒看。他美人在抱,他笑容可掬,他姿意生活……在别人眼中,他成了狐狸,其实他是最简单的人,最开始努力的一切,是为了自己的哥哥,现在也是为了自己的哥哥,为了让他后悔。

    “民女的毒已经解了,特来辞行,多谢皇上给了我一次机会。”

    “你若真想谢我,有很多办法。”他一把将清浅拉到怀里,细细打量清浅的反应。

    清浅虽然有些吃惊,却没有抗拒,拼力气,她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挣扎只会凭添她的狼狈,像夜天一心这样阅美无数的人,怎么会对她有兴趣,他这么做,只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他一定等着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吧。清浅装不出那样的样子,她淡淡的看着夜天一心促狭的目光,“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貌美,皇上要是闲得慌,找她们就是了。”

    “偏偏我对你动了心,留在宫里当我的王妃,怎么样?”

    “宫中多养一个闲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民女命轻,不愿当这个闲人。”

    “做我的妃子,难道不好吗?”他贴近清浅的脸,清浅感觉到耳边阵阵热气,让她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不好,我不喜欢罢了。说起来,皇上要留我在宫中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喜欢你,所以要留住你。你不相信?”

    “皇上,我不是懵懂少女,这样的谎话,对我没什么用。”

    “看来我的魅力还不够呀。”夜天一心假装伤心地摸摸脸,清浅不禁失笑。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两个词来形容你的样貌,一点也不过份。”

    “什么意思?”

    “看到你的样子,鱼羞得不敢露出水面,大雁惭愧地从天下落了下来,月亮躲进云中,花不敢开放。如果不是我心理承受力好,早就头撞南墙了。”清浅打趣地说。

    “是吗?”他失神地笑着,“你没有发现吗,我的眼睛是金色的。”

    “所以你多了一项罪名。”

    “什么?”

    “日月失色。看到你眼中的光彩,连日月都要为之失色,你说这样的魅力还不够吗?”

    夜天一心点点头,脸上没有一开始的狡黠。隔着浓浓的水气,清浅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到他这次的笑,出自内心。

    “水姑娘真是个妙人,这下,我更不想你走了。”

    “皇上如果不想让我离开,一定不会是因为我是个妙人。”清浅淡定地说,她怀疑是因为她和东方落的关系,他才不放行。

    “你很聪明,算了,你还是走吧。”夜天一心放开清浅,清浅福了福身,退出房间。

    当清浅隐入水气中,夜天一心忽生不舍,“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

    “不想留。”

    “是因为木之舟?”

    “不是。”

    “东方落?”

    “算是吧,”清浅略一沉思,“我答应了他要回去。”

    “如果你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是,”她落寞地答应,“其实,我最想在星月国养老,看来不行了。”

    夜天一心愣了一下,“你可以在星月国养老。”

    屋内并没有人答应他,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可以在星月国养老。”

    他意识到清浅已经从房中离开了,脸上的笑,更加浓烈。留下清浅,是为了恒,为了让他后悔也好,为了让他幸福也好,他都要留下她;放她离开,也是为了恒,他可以后悔可以幸福,但必需活着。空荡荡的暖池,无法散去的水气,他喜欢这个房间,只有在这里,他的表情不用伪装。此刻,就算屋内没有别人,就算在茫茫水雾中,没人看清他的表情,就算心中的忧伤呼之欲出,他还是灿烂地笑着。如果不笑,眼泪就会爬上眼眶,他不想哭,已经没什么值得他哭了。哥哥,离开了他,早就离开了他,现在的难过,只是往事的重愠,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之舟见清浅出来,放了心。两人并肩离开了皇宫,在经过重重院落的时候,清浅仰起头看着天空,“现在是早上还是傍晚?”

    “是傍晚。”

    清浅看了一眼四周,又看向天空,“可惜了。”

    暗处,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清浅的背影。待她离开了皇宫,他黯然地看向天空,想着两人一起看过的夕阳。此生,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再一起共赏落日了吧。转身,朝着宫殿的最深处走去,四周高高的宫墙,困住他的梦,也困住了他的脚步,他什么也不能追求了,什么也没有了,包括自己的弟弟。后悔吗,他扪心自问,也许,有过。清冷的夜神祠,除了他,没有别的生物,这就是星月国最神圣的地方,就是他最圣洁的牢笼。他看向西边,此生陪着他的,也只有落日西下的苍凉了。

    多传一章,为了我匍匐前行的毕业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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