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恣意抬头，漆黑的巷子里果然已经空荡荡的，一点人声都听不见了，寂静、狭窄、漆黑，她害怕的所有元素都集齐了，她汗毛倒竖，忍不住贴紧黎北楼，结结巴巴道“快……快走吧……”
突然贴近的少女身躯，温暖柔软，跟与男人勾肩搭背的感觉完全不同，心里有些发痒，像被羽毛拂过，那感觉怪怪的，他忍不住皱起眉来，捏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拽着她快步走出了巷子。
新开牛肉火锅店就在巷子口不远处，十分好找，因为是夜市里的店铺，所以店面也十分朴素，桌椅以整洁耐用为标准，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牛肉锅的香气在夜晚存在感实在强烈，以至于凌恣意刚出巷子，就闻到了味道，并且瞬间饿了。
景奇和孟之义早就进店了，蒋钦哉和秦素雪在门口等着，秦素雪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睛亮亮的，蒋钦哉很安静，几乎不接话，只是时不时点点头，眼睛望着巷子口，看到凌恣意和黎北楼从巷子里钻出来，忙抬手挥了挥。
看见钦哉，凌恣意几乎是立刻挣脱了黎北楼的手，开心地奔了过去，钦哉看她，语气看似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慢？”又看她身后的教练，“学长他们已经进去了。位子在二楼。”
黎北楼点了点头，越过凌恣意和钦哉，径直进店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凌恣意总觉得这个家伙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不过，眼下她根本没心思去注意他，满心都在钦哉身上，钦哉刚才站在门口等她……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等教练，即便这样，她依旧很开心。
钦哉跟在黎北楼身后进店里，凌恣意就跟在钦哉后面，使出浑身解数没话找话说。
“点锅底了吗？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招牌上写着，这里的招牌是牛骨锅，不知道好不好吃？”
“应该还行吧。”
“哇，这家有牛骨髓。都说骨髓补钙，但是这种管状骨的骨髓里大多数都是脂肪，根本起不到补钙作用。”
“嗯。”
“不过，味道是真好。”
“你喜欢吃就点……反正教练请客。”
……
两个人说这话上楼去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秦素雪失落的表情。
这家的牛肉锅果然不错，因为有人吃辣，有人不吃辣，所以只能点鸳鸯锅。
资深辣党景奇对这种行为感到羞耻，“吃火锅不吃辣，就好比吃方便面不加调料，完全没有灵魂。”
同为辣党的凌恣意对此表示赞同，“附议！红彤彤的辣椒，是对火锅最起码的尊重。”
景奇一直对自己的女替补凌恣意带着别扭的心态，总觉得她的存在是教练看轻他的证据，此时得道她的拥护也没多开心，拿鼻孔哼了一声，继续讨伐清汤党们。
“秦素雪也就算了，姑娘家吃辣怕长痘。教练，还有老孟，你们是不是男人？男子汉怎么能被区区辣椒打倒？”说着又冲蒋钦哉嚷嚷“钦哉你也表个态，到底站在哪边的？”
蒋钦哉在点菜单上又加了一份烤牛骨髓，闻言抬头，“我都行，辣也吃，清汤也能接受。”
“两面派。”弄半天，坚定的辣党只有他和凌恣意，景奇顿时没了气势，嘟囔着喝他的饮料去了。
黎北楼看着孩子气的景奇笑起来，“蒋钦哉一看就是混血，父母双方一方吃辣，一方不吃辣。”
孟之义也跟着好奇起来，问蒋钦哉，“蒋校长爱吃辣，还是你妈妈爱吃辣？”
“我在食堂见过校长打饭，他是不吃辣的。”秦素雪也看蒋钦哉，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爱吃辣的一定是你妈妈。而且你长得不怎么像校长，是不是像妈妈多一些？你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景奇咬着吸管，说话含糊不清，“好像从来没听钦哉提过妈妈。”
凌恣意的心突然“咯噔”一声，紧张地看向钦哉。
在场的所有人，估计只有她知道钦哉为什么不喜欢提起妈妈。
这个时候，就见钦哉突然合上了正在看的菜单，表情明显可见地僵硬了起来，不悦地看着景奇“谁会没事把妈妈挂在嘴边？又不是没断奶。”说着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然后抬脚走了。
蒋钦哉在学校虽然一直都不是特别活跃和热情，但是对于学长们都是很尊敬的，猛地这样呛人，样子还是很吓人的，景奇被吓了一跳，吐出吸管，慌慌张张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凌恣意的心随着钦哉的离开落入谷底。
是她想多了。
再次见面，她被他的和颜悦色迷惑了，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改观，以至于有一瞬间忘记了，他和颜悦色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秦洱。
这样的认知，实在有些打击人，以至于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一蹶不振，沉默着吃着火锅。
吃完宵夜，几人分头回家，孟之义和景奇同路，自然要一起走；秦素雪说要去便利店买明早要喝的牛奶，便利店的方向跟蒋钦哉家一致，他们俩可以结伴；黎北楼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凌恣意，说“我想去菁华街见个朋友，秦洱你家是不是住那附近？”
凌恣意一愣，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秦洱，秦洱家确实住在菁华街旁边四福小区，就点了点头，“是啊。”
“那就一起走吧。”说着也不等凌恣意回应，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凌恣意回头看了钦哉一眼，倔强的少年冷着一张脸正在打电话，眉头皱起的褶皱，像极了她此时心上的伤痕。
回家的路上，凌恣意一直没说话，黎北楼撇她一眼，短发的少女低着头在踢地上的石子，侧脸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模糊不清，他不太习惯她的沉默，挑了挑眉，问“蒋钦哉也不是冲你生气，你沮丧什么？”
凌恣意抬起头，满肚子的话没处说，看眼前的青年眉眼被夜色润染得浓重，眸中似有类似于担忧的颜色，猛然间察觉，这人可能真是个不错的教练，就忍不住对他叹了口气“教练，你不懂的。”
她的意思是，你没结婚生过孩子，怎么懂她一个被嫌弃的老母亲的心情。
黎北楼就算心思再多也绕不到这上面来，他不服气地皱眉，“我怎么不懂？不就是少女心思总是诗吗？谁还没年轻过？”
凌恣意用饱经沧桑的眼神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傻点也是种福气。”
“你什么意思？”黎北楼生气了，自己好心开导她，怎么就换来恶言相向了？“我说得有错吗？就你对蒋钦哉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我不是个古板的成年人，你们只要不影响排练，我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眼。”
凌恣意依旧是摇头，叹息道“事情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哪样？”黎北楼不服气，他身为一个有故事的成年人，怎么能被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片子挑衅？
“教练，你暗恋过什么人吗？”凌恣意问。
黎北楼陡然间脸红了，声音也跟着不自然地拔高“你问这个干什么？”
“换个问法，你谈过恋爱吗？？”凌恣意又问。
黎北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闪烁不定，“我……我……那是为了事业……事业！懂不懂？”
凌恣意此时的表情已经满是同情，摇了摇头，“那就是没谈过。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母胎单身狗，说什么懂得少女情怀总是诗？啧啧，最怕你们这些单身直男随便臆想。爱情啊，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一脸的沧桑，倒把黎北楼说愣了，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过劲来，再次不服气道“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一代的女生，都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小小年纪，满脑子情深虐恋。这世上，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简单、普通才是爱情的本质！”
漂亮的青年说得十分认真，凌恣意都不好意思反驳了，但是她依旧不认同他的话，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吗？
这世上还是有始终浓烈的感情的，比如父母对子女的爱。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的，无论是日日见面，还是天各一方，子女始终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整日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叹了口气，觉得继续这样被他误会下去也是麻烦，就想了个策略，迂回着解释“教练，其实我对蒋钦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不是什么少女情怀总是诗！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黎北楼略有些震惊，又觉得这是这个狡猾少女的狡辩，“不要把大人当傻瓜。”
“大人大人大人？什么大人？包大人，还是李大人？”凌恣意阴阳怪气，“大人在上，请受小的一拜。”
黎北楼气得一口老血淤结在胸，隐约有些后悔让这个麻烦的家伙进舞蹈社，他社团里那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就没一个像她似的难缠又古灵精怪。
他咬牙切齿，耐心在离家出走的边缘徘徊，“你爱说不说，不说我就回去睡，没时间在这听你贫嘴。”
凌恣意这才收起了一脸的玩笑，正色道“你知道追星族吗？”
黎北楼点头。
“追星族也分很多种的，比如女友粉、老婆粉、婆婆粉……还有一种就是姐姐粉、妈妈粉。”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女友粉、老婆粉很好理解，就是对偶像有男友幻想，对于与偶像亲密接触的女性怀有敌意。姐姐粉、妈妈粉更无私一些，更关心偶像的身体健康、事业发展，对待偶像的异性关系更是持有，是否对偶像有利，类似于选儿媳妇一样的心理。我对钦哉就是后一种，我是他的妈妈粉。”
黎北楼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少女，默默抬起手，使劲捏着她鼓起的脸颊，咬牙切齿，“小小年纪就鬼话连篇，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竟然没糊弄过去！
凌恣意有些心虚地拨开他的手，准备硬套“妈妈粉”的人设，“不管你信不信，我对蒋钦哉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就是觉得他阳光、自信、善良，想要看他变得更好，也想要跟他一样越来越好！”
黎北楼还是将信将疑，“减肥也是受他影响？”
“是……是啊，怎么了？我知道他喜欢跳舞，就自己偷偷学，学着学着就瘦了，一举两得。”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凌恣意说这话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黎北楼脸上的怀疑竟慢慢消失了，缓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舞蹈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他说着望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支持你。有一个偶像或者榜样给自己力量，总好多孤身一人去对抗生活中的魑魅魍魉。你加油吧，妈妈粉。还有，今天练习的部分好好练，不然随时把你扫地出门。”
终于糊弄过去了，凌恣意大大地送了一口气，笑起来，大言不惭，“别小看我，总有一天你会求着让我上台的。”
黎北楼无奈地笑着拍她的头，“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腰。”
突然贴近的少女身躯，温暖柔软，跟与男人勾肩搭背的感觉完全不同，心里有些发痒，像被羽毛拂过，那感觉怪怪的，他忍不住皱起眉来，捏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拽着她快步走出了巷子。
新开牛肉火锅店就在巷子口不远处，十分好找，因为是夜市里的店铺，所以店面也十分朴素，桌椅以整洁耐用为标准，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牛肉锅的香气在夜晚存在感实在强烈，以至于凌恣意刚出巷子，就闻到了味道，并且瞬间饿了。
景奇和孟之义早就进店了，蒋钦哉和秦素雪在门口等着，秦素雪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睛亮亮的，蒋钦哉很安静，几乎不接话，只是时不时点点头，眼睛望着巷子口，看到凌恣意和黎北楼从巷子里钻出来，忙抬手挥了挥。
看见钦哉，凌恣意几乎是立刻挣脱了黎北楼的手，开心地奔了过去，钦哉看她，语气看似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慢？”又看她身后的教练，“学长他们已经进去了。位子在二楼。”
黎北楼点了点头，越过凌恣意和钦哉，径直进店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凌恣意总觉得这个家伙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不过，眼下她根本没心思去注意他，满心都在钦哉身上，钦哉刚才站在门口等她……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等教练，即便这样，她依旧很开心。
钦哉跟在黎北楼身后进店里，凌恣意就跟在钦哉后面，使出浑身解数没话找话说。
“点锅底了吗？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招牌上写着，这里的招牌是牛骨锅，不知道好不好吃？”
“应该还行吧。”
“哇，这家有牛骨髓。都说骨髓补钙，但是这种管状骨的骨髓里大多数都是脂肪，根本起不到补钙作用。”
“嗯。”
“不过，味道是真好。”
“你喜欢吃就点……反正教练请客。”
……
两个人说这话上楼去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秦素雪失落的表情。
这家的牛肉锅果然不错，因为有人吃辣，有人不吃辣，所以只能点鸳鸯锅。
资深辣党景奇对这种行为感到羞耻，“吃火锅不吃辣，就好比吃方便面不加调料，完全没有灵魂。”
同为辣党的凌恣意对此表示赞同，“附议！红彤彤的辣椒，是对火锅最起码的尊重。”
景奇一直对自己的女替补凌恣意带着别扭的心态，总觉得她的存在是教练看轻他的证据，此时得道她的拥护也没多开心，拿鼻孔哼了一声，继续讨伐清汤党们。
“秦素雪也就算了，姑娘家吃辣怕长痘。教练，还有老孟，你们是不是男人？男子汉怎么能被区区辣椒打倒？”说着又冲蒋钦哉嚷嚷“钦哉你也表个态，到底站在哪边的？”
蒋钦哉在点菜单上又加了一份烤牛骨髓，闻言抬头，“我都行，辣也吃，清汤也能接受。”
“两面派。”弄半天，坚定的辣党只有他和凌恣意，景奇顿时没了气势，嘟囔着喝他的饮料去了。
黎北楼看着孩子气的景奇笑起来，“蒋钦哉一看就是混血，父母双方一方吃辣，一方不吃辣。”
孟之义也跟着好奇起来，问蒋钦哉，“蒋校长爱吃辣，还是你妈妈爱吃辣？”
“我在食堂见过校长打饭，他是不吃辣的。”秦素雪也看蒋钦哉，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爱吃辣的一定是你妈妈。而且你长得不怎么像校长，是不是像妈妈多一些？你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景奇咬着吸管，说话含糊不清，“好像从来没听钦哉提过妈妈。”
凌恣意的心突然“咯噔”一声，紧张地看向钦哉。
在场的所有人，估计只有她知道钦哉为什么不喜欢提起妈妈。
这个时候，就见钦哉突然合上了正在看的菜单，表情明显可见地僵硬了起来，不悦地看着景奇“谁会没事把妈妈挂在嘴边？又不是没断奶。”说着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然后抬脚走了。
蒋钦哉在学校虽然一直都不是特别活跃和热情，但是对于学长们都是很尊敬的，猛地这样呛人，样子还是很吓人的，景奇被吓了一跳，吐出吸管，慌慌张张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凌恣意的心随着钦哉的离开落入谷底。
是她想多了。
再次见面，她被他的和颜悦色迷惑了，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改观，以至于有一瞬间忘记了，他和颜悦色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秦洱。
这样的认知，实在有些打击人，以至于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一蹶不振，沉默着吃着火锅。
吃完宵夜，几人分头回家，孟之义和景奇同路，自然要一起走；秦素雪说要去便利店买明早要喝的牛奶，便利店的方向跟蒋钦哉家一致，他们俩可以结伴；黎北楼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凌恣意，说“我想去菁华街见个朋友，秦洱你家是不是住那附近？”
凌恣意一愣，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秦洱，秦洱家确实住在菁华街旁边四福小区，就点了点头，“是啊。”
“那就一起走吧。”说着也不等凌恣意回应，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凌恣意回头看了钦哉一眼，倔强的少年冷着一张脸正在打电话，眉头皱起的褶皱，像极了她此时心上的伤痕。
回家的路上，凌恣意一直没说话，黎北楼撇她一眼，短发的少女低着头在踢地上的石子，侧脸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模糊不清，他不太习惯她的沉默，挑了挑眉，问“蒋钦哉也不是冲你生气，你沮丧什么？”
凌恣意抬起头，满肚子的话没处说，看眼前的青年眉眼被夜色润染得浓重，眸中似有类似于担忧的颜色，猛然间察觉，这人可能真是个不错的教练，就忍不住对他叹了口气“教练，你不懂的。”
她的意思是，你没结婚生过孩子，怎么懂她一个被嫌弃的老母亲的心情。
黎北楼就算心思再多也绕不到这上面来，他不服气地皱眉，“我怎么不懂？不就是少女心思总是诗吗？谁还没年轻过？”
凌恣意用饱经沧桑的眼神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傻点也是种福气。”
“你什么意思？”黎北楼生气了，自己好心开导她，怎么就换来恶言相向了？“我说得有错吗？就你对蒋钦哉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我不是个古板的成年人，你们只要不影响排练，我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眼。”
凌恣意依旧是摇头，叹息道“事情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哪样？”黎北楼不服气，他身为一个有故事的成年人，怎么能被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片子挑衅？
“教练，你暗恋过什么人吗？”凌恣意问。
黎北楼陡然间脸红了，声音也跟着不自然地拔高“你问这个干什么？”
“换个问法，你谈过恋爱吗？？”凌恣意又问。
黎北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闪烁不定，“我……我……那是为了事业……事业！懂不懂？”
凌恣意此时的表情已经满是同情，摇了摇头，“那就是没谈过。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母胎单身狗，说什么懂得少女情怀总是诗？啧啧，最怕你们这些单身直男随便臆想。爱情啊，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一脸的沧桑，倒把黎北楼说愣了，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过劲来，再次不服气道“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一代的女生，都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小小年纪，满脑子情深虐恋。这世上，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简单、普通才是爱情的本质！”
漂亮的青年说得十分认真，凌恣意都不好意思反驳了，但是她依旧不认同他的话，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吗？
这世上还是有始终浓烈的感情的，比如父母对子女的爱。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的，无论是日日见面，还是天各一方，子女始终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整日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叹了口气，觉得继续这样被他误会下去也是麻烦，就想了个策略，迂回着解释“教练，其实我对蒋钦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不是什么少女情怀总是诗！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黎北楼略有些震惊，又觉得这是这个狡猾少女的狡辩，“不要把大人当傻瓜。”
“大人大人大人？什么大人？包大人，还是李大人？”凌恣意阴阳怪气，“大人在上，请受小的一拜。”
黎北楼气得一口老血淤结在胸，隐约有些后悔让这个麻烦的家伙进舞蹈社，他社团里那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就没一个像她似的难缠又古灵精怪。
他咬牙切齿，耐心在离家出走的边缘徘徊，“你爱说不说，不说我就回去睡，没时间在这听你贫嘴。”
凌恣意这才收起了一脸的玩笑，正色道“你知道追星族吗？”
黎北楼点头。
“追星族也分很多种的，比如女友粉、老婆粉、婆婆粉……还有一种就是姐姐粉、妈妈粉。”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女友粉、老婆粉很好理解，就是对偶像有男友幻想，对于与偶像亲密接触的女性怀有敌意。姐姐粉、妈妈粉更无私一些，更关心偶像的身体健康、事业发展，对待偶像的异性关系更是持有，是否对偶像有利，类似于选儿媳妇一样的心理。我对钦哉就是后一种，我是他的妈妈粉。”
黎北楼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少女，默默抬起手，使劲捏着她鼓起的脸颊，咬牙切齿，“小小年纪就鬼话连篇，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竟然没糊弄过去！
凌恣意有些心虚地拨开他的手，准备硬套“妈妈粉”的人设，“不管你信不信，我对蒋钦哉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就是觉得他阳光、自信、善良，想要看他变得更好，也想要跟他一样越来越好！”
黎北楼还是将信将疑，“减肥也是受他影响？”
“是……是啊，怎么了？我知道他喜欢跳舞，就自己偷偷学，学着学着就瘦了，一举两得。”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凌恣意说这话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黎北楼脸上的怀疑竟慢慢消失了，缓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舞蹈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他说着望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支持你。有一个偶像或者榜样给自己力量，总好多孤身一人去对抗生活中的魑魅魍魉。你加油吧，妈妈粉。还有，今天练习的部分好好练，不然随时把你扫地出门。”
终于糊弄过去了，凌恣意大大地送了一口气，笑起来，大言不惭，“别小看我，总有一天你会求着让我上台的。”
黎北楼无奈地笑着拍她的头，“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