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小路上只剩下蒋钦哉和凌恣意两个人，凌恣意都记不清多久没跟儿子独处过了，又是紧张又是开心，手心里都是汗，平日里也算伶牙俐齿的她，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黑透了，风一阵阵吹过来，她缩了缩脖子，吭吭哧哧开口打破僵局“那个……”
“再见。”钦哉十分不给她面子地转身走了。
刚才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瞬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凌恣意一脸的不甘，朝钦哉的背影挥了挥手“再……见。你……你路上小心点。”
也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幽怨，蒋钦哉走了两步竟然折了回来，一脸苦恼地挠了挠头，“秦洱同学，算我求你了，你以后看见我的时候能正常点吗？就像以前一样就行，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有点受不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够低调，亲妈脸藏都藏不住。凌恣意汗颜，抹了把汗，小声问“以前？你觉得秦……我胖得时候比较好？”
“跟胖瘦没关系，但是如果你非要用胖瘦来区分自己，那我也没办法。”蒋钦哉皱着眉，看凌恣意一眼，就慌忙挪开视线，“你以前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同学，学习好，人又善良，我一直都挺佩服你。你出事的时候，我没能帮到你什么，一直很内疚。所以，你能振作起来，重新回到学校，我为你开心，也觉得果然是你啊，真了不起。但是又总觉得你变了好多，特别是看我的眼神，特别像一个人，让我毛骨悚然……”
像谁？贞子吗？怎么就毛骨悚然了？
凌恣意有点沮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闷闷道“我……好吧，让你不舒服了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见到你就像见到普通同学。”
“能这样最好。”蒋钦哉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指了指面前的路，“这条路有点黑，一起走吧。还有，祝贺你进入舞蹈社。没想到你还会跳舞。”
“谢谢。”被亲儿子夸奖，凌恣意小辫子又翘了起来，走起路来都轻快许多。
天黑透了，路灯显得昏黄无比，有不知名的飞蛾在灯下绕来绕去，仿佛小小的飞碟在寻找新的家园。旁边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大男孩身姿笔直，有一张略显冷漠的侧脸。
难得能和儿子和平共处，她很想跟他说说话，于是没话找话说“社团里其他人似乎都是从小学舞蹈，受过专业训练，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其实有点担心拖大家后腿。”
“你知道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吗？”蒋钦哉双眼看着前方，轻轻抚摸着身前斜挎包的宽背带，少年矜持的脸上，因为不熟悉安慰人而显得略有些羞涩，“她也是从未受过舞蹈正规训练。”
喜爱跳舞的，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舞蹈常识，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谁会不知道呢？20世纪的西方，是古典芭蕾的天下，一位从来没有受过舞蹈正规训练的赤足少女，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古典芭蕾一点都不美丽”。而这看似“造反”一般的宣言，则成为了人类舞蹈史上一项伟大的革命开始。
邓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甚至为古典芭蕾所不齿的“自由舞”，开创了现代舞的先河，成为一代传奇。
被儿子这样盛赞，凌恣意心里那叫一个窝心啊，简直热泪盈眶，“我跟她怎么能比？”
“你跟她当然没法比。”蒋钦哉毫不客气打破她的幻想，“我就是举个例子，你不需要因为自己受过的专业训练少，就自卑。教练说过，训练过多反而是一种诅咒，会让灵魂僵硬，成为模版式的舞者，他的队伍里不需要模版，需要个性。”
凌恣意挠了挠头，心里有点别扭，她知道自己在他身边陪伴太少，他不可能以自己为傲，但是开口闭口都是“教练”，这也实在让人不爽。
“你就那么喜欢黎……教练？”
蒋钦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教练的水平你也是知道的，毫不夸张的说，他就算去给明星当编舞老师也是足够的，可是却愿意窝在这所学校里，给我们这支业余的团队当教练，这简直就是在做慈善。总之，他在我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好吧。”凌恣意嘴角抽抽两下，非常识相地没有在自己中二期的儿子面前吐槽他的偶像，而是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厉害。不过，就像你说的，他那么厉害，怎么就愿意窝在这个小小的社团里当教练？这也挺让人费解的。”
“放心，教练不是逃犯。他来应聘的时候，蒋校长调查过。”蒋钦哉说着朝她歪了歪头，“至于其他的，我没兴趣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为人知的一面。”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懂事了？
凌恣意诧异，同时又十分内疚。他的成熟懂事不是她教导的，甚至他的一切好品质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记得他任性凉薄的样子，她真是不配当一个妈妈。
低头惆怅间，校内的小路走到了分叉口，钦哉指了指行政楼说“只能陪你到这了，我要去找蒋校长，再见。”
说着摆了摆手，大步朝行政楼走去。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凌恣意的惆怅被扩大了好几倍，但也不敢挽留他，只能一边摆手，一边对着他的背影小小声喃喃“钦哉，再见……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聊天，妈妈好开心。”
喃喃着，眼眶就红了，心里头有个念头冒了出来。
如果，以前能够像现在这样好好跟钦哉聊聊，他们母子俩可能就能互相了解一些，也许就走不到这一步。
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过去再惋惜也都回不去了，她只能期望着未来，能有更多的机会让她了解钦哉，弥补以前的缺憾。
天黑透了，风一阵阵吹过来，她缩了缩脖子，吭吭哧哧开口打破僵局“那个……”
“再见。”钦哉十分不给她面子地转身走了。
刚才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瞬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凌恣意一脸的不甘，朝钦哉的背影挥了挥手“再……见。你……你路上小心点。”
也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幽怨，蒋钦哉走了两步竟然折了回来，一脸苦恼地挠了挠头，“秦洱同学，算我求你了，你以后看见我的时候能正常点吗？就像以前一样就行，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有点受不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够低调，亲妈脸藏都藏不住。凌恣意汗颜，抹了把汗，小声问“以前？你觉得秦……我胖得时候比较好？”
“跟胖瘦没关系，但是如果你非要用胖瘦来区分自己，那我也没办法。”蒋钦哉皱着眉，看凌恣意一眼，就慌忙挪开视线，“你以前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同学，学习好，人又善良，我一直都挺佩服你。你出事的时候，我没能帮到你什么，一直很内疚。所以，你能振作起来，重新回到学校，我为你开心，也觉得果然是你啊，真了不起。但是又总觉得你变了好多，特别是看我的眼神，特别像一个人，让我毛骨悚然……”
像谁？贞子吗？怎么就毛骨悚然了？
凌恣意有点沮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闷闷道“我……好吧，让你不舒服了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见到你就像见到普通同学。”
“能这样最好。”蒋钦哉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指了指面前的路，“这条路有点黑，一起走吧。还有，祝贺你进入舞蹈社。没想到你还会跳舞。”
“谢谢。”被亲儿子夸奖，凌恣意小辫子又翘了起来，走起路来都轻快许多。
天黑透了，路灯显得昏黄无比，有不知名的飞蛾在灯下绕来绕去，仿佛小小的飞碟在寻找新的家园。旁边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大男孩身姿笔直，有一张略显冷漠的侧脸。
难得能和儿子和平共处，她很想跟他说说话，于是没话找话说“社团里其他人似乎都是从小学舞蹈，受过专业训练，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其实有点担心拖大家后腿。”
“你知道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吗？”蒋钦哉双眼看着前方，轻轻抚摸着身前斜挎包的宽背带，少年矜持的脸上，因为不熟悉安慰人而显得略有些羞涩，“她也是从未受过舞蹈正规训练。”
喜爱跳舞的，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舞蹈常识，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谁会不知道呢？20世纪的西方，是古典芭蕾的天下，一位从来没有受过舞蹈正规训练的赤足少女，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古典芭蕾一点都不美丽”。而这看似“造反”一般的宣言，则成为了人类舞蹈史上一项伟大的革命开始。
邓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甚至为古典芭蕾所不齿的“自由舞”，开创了现代舞的先河，成为一代传奇。
被儿子这样盛赞，凌恣意心里那叫一个窝心啊，简直热泪盈眶，“我跟她怎么能比？”
“你跟她当然没法比。”蒋钦哉毫不客气打破她的幻想，“我就是举个例子，你不需要因为自己受过的专业训练少，就自卑。教练说过，训练过多反而是一种诅咒，会让灵魂僵硬，成为模版式的舞者，他的队伍里不需要模版，需要个性。”
凌恣意挠了挠头，心里有点别扭，她知道自己在他身边陪伴太少，他不可能以自己为傲，但是开口闭口都是“教练”，这也实在让人不爽。
“你就那么喜欢黎……教练？”
蒋钦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教练的水平你也是知道的，毫不夸张的说，他就算去给明星当编舞老师也是足够的，可是却愿意窝在这所学校里，给我们这支业余的团队当教练，这简直就是在做慈善。总之，他在我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好吧。”凌恣意嘴角抽抽两下，非常识相地没有在自己中二期的儿子面前吐槽他的偶像，而是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厉害。不过，就像你说的，他那么厉害，怎么就愿意窝在这个小小的社团里当教练？这也挺让人费解的。”
“放心，教练不是逃犯。他来应聘的时候，蒋校长调查过。”蒋钦哉说着朝她歪了歪头，“至于其他的，我没兴趣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为人知的一面。”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懂事了？
凌恣意诧异，同时又十分内疚。他的成熟懂事不是她教导的，甚至他的一切好品质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记得他任性凉薄的样子，她真是不配当一个妈妈。
低头惆怅间，校内的小路走到了分叉口，钦哉指了指行政楼说“只能陪你到这了，我要去找蒋校长，再见。”
说着摆了摆手，大步朝行政楼走去。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凌恣意的惆怅被扩大了好几倍，但也不敢挽留他，只能一边摆手，一边对着他的背影小小声喃喃“钦哉，再见……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聊天，妈妈好开心。”
喃喃着，眼眶就红了，心里头有个念头冒了出来。
如果，以前能够像现在这样好好跟钦哉聊聊，他们母子俩可能就能互相了解一些，也许就走不到这一步。
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过去再惋惜也都回不去了，她只能期望着未来，能有更多的机会让她了解钦哉，弥补以前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