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了。”
    齐吕此时意气风发,以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卒,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军官,此时却成了一国国府要臣,燕国上下都知道他是夏瑜心腹,加之迁国之时他领军断后阻挡赤狄,所以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都对他礼敬有加。
    服人静静听着此时意气风发的齐吕嗦嗦了许多与运粮无关的事情,也没打断,就这么听着,然后服人道:“阿瑜怎么样?”
    齐吕一愣,没料到服人会问这个问题,但马上反应过来,道:“启禀君上,国y勤于国政,今岁国库大增,推广新种的田丰收,百姓安乐,朝臣同心协力,国y施政顺遂。”
    服人有些不耐道:“我没问你这个,我说阿瑜是不是还每日忙到深夜,是不是还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菏泽有没有提醒他注意吃东西。”
    服人问起夏瑜这么生活细琐的事情,倒是让齐吕惊讶的长大嘴,不国他与菏泽同时从齐入燕国的夏瑜的陪衬臣,平时自然比别人走的近些,倒是知道很多外臣不知道的事情,是以对怎么回答服人有了些犹豫。
    服人见齐吕神色,一挑眉,坚硬的眉角一缕冰冷划过,道:“怎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齐吕一见服人神色冷下来,瞬时有点慌张,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从这位以前很是宽厚的太子继位为国君后却是越来越威严了,齐吕不敢欺瞒,道:“在下岂敢欺瞒君上,只是君上问道国y饮食之事,我听内室总管菏泽说,国y吃东西上倒是依旧,食不厌精,只是常常彻夜理政,不眠不休,状若疯狂。”
    服人一听,眉头立时一皱,神色间也似乎突地涌现出了一股怒意,喝骂道:“他不知休息,你们不知道提醒吗?”
    齐吕眼见服人怒了,急道:“冤枉啊,君上,自古以来身为臣属,只有努力劝谏主上的份儿,主上不听,我等又能如何?”
    服人微微收敛了怒气,也知道齐吕说的是实情,微微叹了口气,对齐吕说:“你去把粮草军械交接了,还有告诉军需官,把那羊绒战衣和钢剑留出来不要入库,我要着人演练。”
    齐吕道:“诺。”
    服人继位国君第四载,亲率大军讨伐山戎屠何人,早已经被服人三番四次的讨伐下打怕了的屠何人握在城中不出,此时燕地已经是天寒地冻,服人命士兵堆雪为山,在屠何城外堆出数个比城墙还高的雪堆。
    服人久在北地,知道冰雪习性,命令士兵一边堆积积雪时,一边洒水,冰雪相加成就的“山峰”结实异常,上载弓弩手以钢臂连发弩压制屠何城墙上的弓箭手,在连续几天几天也箭矢倾泻后,屠何的城墙上几乎看不到活人,死的自然是死了,活人也早已被吓破了胆子不敢露头了。
    燕国士兵搭起云梯登上城墙,清剿了还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屠何人,然后开了城门。
    燕国经过迁国之后,人口大损,所以不论是服人还是夏瑜都十分爱惜人口,服人领燕军入城,也是让身着羊绒制的新军服配薄盾牌和钢剑的先入城,结果也多亏服人谨慎,方才入城,只见屠何城城中空空,几乎没什么人影,而就在燕军行进在这个两侧大多是十分简陋矮小的茅草房的街道上时,突然窜出来许多手执兵刃的刀斧手,嚎叫着向燕军冲过来。
    这些刀斧手手中兵刃大多是青铜兵刃,还有些竟然是树枝动物骨头做成的武器。
    要知道街道埋伏巷战虽然向来都是弱者袭强的一个没法子的法子,但无奈何燕军的装备实在比屠何人强上太多倍了,羊绒军衣和包裹的严实头盔使得让许多躲在略远处的屠何弓弩手射的箭矢,要么是无法命中,要么是命中了剪头也很难扎人燕军的身体里,因为细密的羊绒对箭矢穿透的阻力实在太强,加之燕军手中的混合金的薄盾牌,轻薄不沉重,防御性又近乎变态的好,手中钢剑锋锐无比,双方兵刃一交手,顿时就是将对方连人带剑都劈成两半的结果。
    这一场装备与统帅都差距太远的战斗,所以结果早已预知。
    很快的,这只屠何人的部队就被燕军彻底歼灭,主帅被抓获压至服人面前。
    服人看着跪在那里的肴骨,围着此人缓慢踱步,然后用山戎人的语言道:“肴骨,我们也算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了。”
    肴骨此时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看着服人,冷哼一声,道:“要杀就杀,不要废话。”
    服人站在那里,此时屠何城的地面俱是已经被踩实了的冰雪,很滑,服人很是小心的迈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肴骨道:“我带领屠何人三番四次找你们燕国麻烦,你不杀我,留我给你下崽吗?”
    说道此处肴骨神色大变,道“你……你不会真想……”
    服人忍之不住的喷笑出来,道:“我内室是谁你不知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再想想我家里那位的样貌,你说这话也不知熬害臊吗?”
    肴骨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随即神色又消沉下去,看着这片城池,道:“我肴骨没用,明知道自己没本事还要去招惹,屠何败了,亡了,我也没脸在活下去了。”
    许是因为常打交道的缘故,服人的山戎语说的很好,道:“你不想活,你部族人也不想活吗?我可以让你不必死,也可以让你的家族免予死亡和被变卖为奴的命运。”
    肴骨眨了眨眼,明白过来服人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道:“你能饶过我的家族?”
    服人看着肴骨,突地拔出腰间宝剑,一把横在肴骨的脖子上,眼神冷厉,道:“我能饶过你的家族,我也随时能杀了他们。”
    肴骨一个哆嗦,看着服人全身颤抖,然后慢慢的跪了下来,道:“小人向天神发誓,从此忠于燕国国君,若有翻盘,天神降罚,死则横尸,不得安眠与大地。”
    肴骨与服人打过很多次仗,尤其最近这几次交手,其实早就被打怕了,只是山戎人中的风俗处置战败的部族,虽然不比赤狄,多少还有点人性如中原诸侯礼仪,就是全部收为奴隶,这也不是肴骨能够接受的,所以才有了率领本部死战的决定,而此时知道包括在自己在内的家族都不用死也不用变为奴隶时,眼见屠何已经注定灭亡了,那还干净投降求个生存。
    蛮夷之辈,向来以力为尊,对于真正打败他们的人,会有本能的畏惧和敬服,真是所谓的畏危而不怀德。
    服人攻占屠何之后,兑现诺言,将在战斗中杀敌打到军功爵标准的士卒亲自授爵,将屠何人的土地瓜分作为封赏地赐予有了军爵的士卒,瞬时燕军士气大振,那些没有够到杀敌标准的燕军士卒很多嫉妒的眼都红了,纷纷咬牙启齿,立誓要在下次善战场时杀敌立功得爵。
    而那些被俘的屠何人除了如肴骨般幸运保全的,多是沦为奴隶,绝大多数被服人带着回无终城,一部分就地变卖,因为许多燕军士卒授爵得土,需要劳力帮手耕田,这些屠何人立刻便被燕军买回去做了田里的耕夫,那些屠何人中长得好看……
    服人进军神速,短短时日灭掉屠何,俘虏一万余人,在留下杞熏率领一部分燕军镇守屠何后,服人回军反朝。
    至此,山戎屠何人,整个曾经强盛到带领山戎围攻燕国国都,差点使得燕国灭亡的强盛部族,真是迈入历史尘埃之中,成为华夏大地上又一个消失的民族。
    和上前方的军报,夏瑜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毛笔在一片竹简上划了几笔,然后又涂掉,再次划了几笔,眉头才舒展开来,这次这一仗,燕国获利颇丰,尤其是俘获的屠何人俘虏,可以填充燕国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想到这里,夏瑜又想起什么,从一堆竹简里面翻出一卷竹简,展开来,计算起燕国各地国君直属封地的耕作率,以及这次补充劳力后耕作率有可能的上升程度。
    一直默默侍奉在夏瑜身侧递水递笔递竹简的菏泽,见到门外有负责小厨房的寺人送宵夜到殿外,悄悄的起身去接了过来,摆设食盘在侧案,道:“主,吃点东西吧。”
    听到菏泽的话,夏瑜抬头,微微皱眉道:“什么时辰了?”
    菏泽道:“快要亥时了。”
    夏瑜放下手中的毛笔,默默肚子,感觉也确实有点饿了,放下笔墨,道:“摆上来吧。”
    这句话一出,自然有寺人将案几清理了,菏泽则是负责摆食器。
    虽然夏瑜好吃,但毕竟是宵夜,小厨房呈上的东西也都是以清淡为主的,一些爽口的小菜和肉粥而已,夏瑜一边吃一边还在考虑即将要推行的农爵制度的种种细节,难免就有点心不在焉,也自然就没注意到菏泽有些为难的神情。
    菏泽犹豫良久,终是咬牙开口道:“主,最近许多中心于主的人都有些忧虑。”
    夏瑜听到菏泽开口,转头看着菏泽,微有疑惑,道:“什么忧虑?”
    菏泽道:“关于公子谦。”
    夏瑜的神色微微阴沉起来,微微转着手中的漆碗,道:“关于公子谦有什么忧虑?”
    既然已经开这个口了,菏泽也知道没有没有退步的余地了,咬咬牙,道:“属下们都担心,公子谦现在再公伯厚府上教养,而孙由又是素来与主上您不睦,主上您要是有个正子也就罢了,可这都已经四年了,主上……”
    夏瑜猛然锐利起来的眼神,瞬时冰冷的面色,让菏泽顿时住口了,没敢接着往下说,但已经冒险开了这个口,若是说不动夏瑜,他们这些跟随夏瑜的心腹,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菏泽低首,低声道:“菏泽知道主上一心系燕国社稷,但是国君的家事有时就是国事,公伯厚虽然德重宽厚,可说句不敬的话,其人才智只能说是平庸,而孙由激烈偏激,任由公子谦在公伯厚府上教养,主上您就不怕再养出一个如国君大兄公子白一般的人物吗?”
    菏泽跟随夏瑜日久,知道什么话夏瑜能听进去,什么话夏瑜听不进去。
    果然,菏泽一说起公子谦可能得不到很好的培养的事情,夏瑜的神色由刚才的冰冷,慢慢变得缓和,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传我的内命,嘱孤竹存阿明日到公伯厚府上接公子谦回宫。”
    菏泽面露喜色,应了一声“诺”。
    ☆、第191章
    公子谦身形长高长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活泼模样,不笑、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行礼,然后安安安静的低着头不说话。
    夏瑜看着公子谦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彼时先国y狄氏去世,服人昏迷,赤狄逼近都城,燕国上下慌乱不堪,夏瑜回宫整理人手准备撤离时,犹记得退开狄氏正室大门,那个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公子谦,蜷缩在角落之中,若非孙由冲入宫中,险些被夏瑜遗忘。
    对于公子谦来说,失去内祖父狄氏,就如同失去了庇护他大树,让尚未长成的他便不得不挺身去迎接残酷的风雨,这也是为什么眼前的孩子看起来安静懂事了不少的缘故吧。
    夏瑜心中叹息,道:“从今以后你就留在宫里,我会给你安排老师。”
    公子谦点头,然后施拜礼,道:“拜谢内父。”
    夏瑜一瞬间觉得有些澹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被人称为“父”的一天,微微皱眉,但抬眼便见公子谦很是忐忑不安的望着自己,心中顿时一软,温和道:“起来吧,不用如此拘礼。”
    公子谦很是乖巧的点头。
    夏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有寺人在外禀报道:“禀国y殿上,国君大胜还朝,驿宰来报,大军已近城外十里。”
    听到自己的父亲回朝的消息,公子谦眼睛一亮,但一看到夏瑜看向自己,又立时低头。
    夏瑜失笑,温言对公子谦道:“想见你父亲?”
    公子谦脸色有些发白,似是有些胆怯,但咬着唇,良久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期待,点了点头,道:“我……我能去见父亲吗?”
    夏瑜看着公子谦,目中神色微微复杂,良久,起身,向公子谦招手,道:“和我一起去迎接你父亲吧。”
    公子谦的眼睛瞬时高兴的发亮了,开心的笑了,奔到夏瑜身边,握住夏瑜伸出来的手,和夏瑜一起信步出门,而两人身后默默跟随夏瑜与公子谦,看着二人背影的菏泽,神色间却显出几分忧虑。
    夏瑜拉着公子谦同乘一车,途中眼见公子谦衣衫单薄,又命菏泽去取了羊皮裘给公子谦裹了,这在现代社会里不过是爱护孩子基本行为,落在那在城外一同等候迎接国君的臣子眼中,便有了几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朝臣相互交头接耳,有人暗暗道:“国y一直没有子嗣,眼下将公子谦接回宫中,又如此善待,莫非有收为正子的打算?”
    也有朝臣心中忧虑:这公子谦毕竟是庶子,庶长子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存在,何况现在燕国国y并无正子,此时情形如当年服人与大公子白故事,若是处理不善,只怕又掀朝堂波澜。
    正当朝臣们暗中议论之时,服人大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正是俘虏了屠何人的燕军主力回朝了,众人立时收了耳语,依礼恭迎。
    带领大军的服人现行在部队前面,先行抵达,见到夏瑜带领百官迎候并不意外,但看到夏瑜身边的公子谦时,却是一愣,微有讶异,但服人此时已经继位四载,几番历练,早已能够收敛情绪,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所以虽然惊讶,但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国君战胜回朝,百官迎候是有一定礼节的,有司唱和,巫祝祭祀,向太庙献祭等等,不论国君还是夏瑜还是朝臣百官,俱是行礼如仪。
    礼毕,夏瑜迎服人回宫,两人一乘,公子谦也自然同乘。
    国君与国y的马车,依照礼节是四驾的大马车,原本这个时代的马车是“开放式”的,但夏瑜觉得大冬天的坐“开放式”没有四壁的马车,纯粹找抽,所以大笔一挥,画了一幅图纸,交给齐椽命他令工农学宫百工造出来,然后便有现在这家极为宽敞舒服内嵌小炭炉的“豪华马车”。
    此时服人、夏瑜、公子谦同乘,公子谦即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看着服人,那副怯怯的模样看的服人心中也是一软,忍不住咳了一下,道:“你……在公伯祖府上都读了什么书?”
    公子谦见父亲和自己说话,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道:“公伯曾祖教导谦修读《尚书》。”
    服人读的书其实不多,他回宫时已经长成,启蒙也晚,虽说粗通诗书,读书写字没问题,但太过精深的学问就谈不来了,第一句开口问自己的儿子读书事情,后面就有几分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看着服人那副尴尬的样子,与公子谦没话找话的为难神情,夏瑜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然后在服人的吹胡子瞪眼神情下,咳了一下,道:“阿谦,你喜欢吃什么,晚膳我好叫小厨房做。”
    许是与夏瑜有几分熟稔,公子谦倒是有几分放松了,犹犹豫豫半响,然后小声道:“羊肉。”
    夏瑜笑了,一拍大腿,道:“好主意,冬天嘛,就该吃羊肉,我馋火锅了,咱们吃涮羊肉。”
    眼见服人又有点瞪眼的神情,夏瑜脸色一板,道:“怎么?你不同意?不同意你别吃!”
    服人咳了一下,有点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话说相处时间越久服人便越是认定齐国以前的传言不虚,夏瑜应该出身不凡,不然不会养成这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习惯,行动坐卧所使用器具的标准都超出常人,有很高的要求,不过即使如此,一贯提倡简朴节省的服人也不好对夏瑜的享受习惯多说什么,因为夏瑜实在太会赚钱啦。
    以前燕国有些朝臣内主享受奢华,卖官鬻爵,败坏朝政,而夏瑜却不是如此,虽然爱享受但不仅会赚钱,还能很低成本的享受,炒菜用的铁锅是研制大规模低成本生产钢剑的副产品,大笔一挥画了图纸研制出的马车,马上在列国暗中开设车行,销售这种奢华的马车,喜欢舒适的衣服,便能研制出燕锦,遍销列国,增加府库收入。
    服人不止一次怀疑,夏瑜是否是管仲的后代,据说昔日管仲提高价格购买鹿皮,楚国多鹿,百姓就纷纷去捕鹿,将鹿皮卖给齐国商人,在管仲一直高价收购鹿皮的鼓动下,楚国百姓渐渐不再种粮,都去捕鹿卖鹿皮了,但就在此时,管仲突然宣布停止收购鹿皮,同时提高销售给楚国粮食的价格,楚国此时已经缺粮了,府库粮食不足,无法值得高价向齐国买粮,不仅将以前赚银子都花了,还大出血了一把,府库空空,国力消弱,一时间无法和齐国争霸。
    服人觉得夏瑜有几分昔日管仲富国敛财的手段,虽是“奢华享乐”,但不伤国反而富国,再者,服人虽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夏瑜小厨房做得菜色实在太好吃,别的不说,就那一道用牛油做锅底的配料“涮羊肉”,真是让人恨不得吃的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去。
    回宫后,服人卸甲沐浴,而那边菏泽领着国y正室的寺人也在小厨房忙碌着,等服人换了常服出来,夏瑜也把一些零碎的奏章批完,菏泽带人摆了炭火炉子,加上锅子,配菜羊肉之类的上来,公子谦是从未见过这等吃法的,闻着阵阵羊肉香气,馋的直流口水,及至羊肉烫熟了,配上酱料,简直诱人犯罪,所以没多久,公子谦就顾不上礼仪,吃的万分欢快加没形象了。
    夏瑜在侧,是不是的递水递酱料,有时不时的敲打公子谦急急夹羊肉的食箸,道:“慢点,烫。”
    其实夏瑜并非刻意,只是他生长于21世纪,这个年代的孩子多么宝贝,简直是一个家庭一个社会的核心,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孩子转,所以夏瑜很自然的用他成长环境对待孩子的习惯来对待公子谦,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却是有几分近于溺爱了,而一旁自己吃自己的服人,竟然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妒忌,那边自己内室和儿子互动的不亦乐乎,都没空理会自己,只有菏泽在旁恭敬的帮忙布菜,服人莫名的觉得有点委屈了。
    但是看着夏瑜与儿子谦相处欢快,有点小小的委屈的同时,心里又有几分暖意,也许对于服人来讲,自从他的养父与养兄弟过世,他却是许久没有体会到一个家是什么感觉,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是什么感觉了。
    用完晚膳,夏瑜遣人送公子谦去早已安排好的住处,菏泽领寺人收拾食器,又端了盆子服侍夏瑜与服人净手。
    服人看着夏瑜像玉琢一般的手指,心里恍惚有几分疑惑:到底是多少天地间的灵秀才铸成了这样一个如宝玉如兰芝一样的人,要知道人之为人在,总有些缺陷的,人的长相也是如此,但夏瑜却似乎是得天独厚,老天不知道赋予多少钟爱给他,竟是仿佛一个没有缺陷的完人。
    服人看着夏瑜用一种工农学宫研制的叫做“香皂”的东西洗手,又寺人持细麻布上前欲给夏瑜擦拭水珠,却被服人接过,握住夏瑜的手,细细擦拭了起来。
    夏瑜一愣,抬头看向服人,只见烛光之下,服人的目光灼灼,似有火焰在烧,夏瑜心中明了,便任由服人帮忙擦拭双手。
    公子谦身形长高长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活泼模样,不笑、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行礼,然后安安安静的低着头不说话。
    夏瑜看着公子谦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彼时先国y狄氏去世,服人昏迷,赤狄逼近都城,燕国上下慌乱不堪,夏瑜回宫整理人手准备撤离时,犹记得退开狄氏正室大门,那个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公子谦,蜷缩在角落之中,若非孙由冲入宫中,险些被夏瑜遗忘。
    对于公子谦来说,失去内祖父狄氏,就如同失去了庇护他大树,让尚未长成的他便不得不挺身去迎接残酷的风雨,这也是为什么眼前的孩子看起来安静懂事了不少的缘故吧。
    夏瑜心中叹息,道:“从今以后你就留在宫里,我会给你安排老师。”
    公子谦点头,然后施拜礼,道:“拜谢内父。”
    夏瑜一瞬间觉得有些澹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被人称为“父”的一天,微微皱眉,但抬眼便见公子谦很是忐忑不安的望着自己,心中顿时一软,温和道:“起来吧,不用如此拘礼。”
    公子谦很是乖巧的点头。
    夏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有寺人在外禀报道:“禀国y殿上,国君大胜还朝,驿宰来报,大军已近城外十里。”
    听到自己的父亲回朝的消息,公子谦眼睛一亮,但一看到夏瑜看向自己,又立时低头。
    夏瑜失笑,温言对公子谦道:“想见你父亲?”
    公子谦脸色有些发白,似是有些胆怯,但咬着唇,良久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期待,点了点头,道:“我……我能去见父亲吗?”
    夏瑜看着公子谦,目中神色微微复杂,良久,起身,向公子谦招手,道:“和我一起去迎接你父亲吧。”
    公子谦的眼睛瞬时高兴的发亮了,开心的笑了,奔到夏瑜身边,握住夏瑜伸出来的手,和夏瑜一起信步出门,而两人身后默默跟随夏瑜与公子谦,看着二人背影的菏泽,神色间却显出几分忧虑。
    夏瑜拉着公子谦同乘一车,途中眼见公子谦衣衫单薄,又命菏泽去取了羊皮裘给公子谦裹了,这在现代社会里不过是爱护孩子基本行为,落在那在城外一同等候迎接国君的臣子眼中,便有了几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朝臣相互交头接耳,有人暗暗道:“国y一直没有子嗣,眼下将公子谦接回宫中,又如此善待,莫非有收为正子的打算?”
    也有朝臣心中忧虑:这公子谦毕竟是庶子,庶长子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存在,何况现在燕国国y并无正子,此时情形如当年服人与大公子白故事,若是处理不善,只怕又掀朝堂波澜。
    正当朝臣们暗中议论之时,服人大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正是俘虏了屠何人的燕军主力回朝了,众人立时收了耳语,依礼恭迎。
    带领大军的服人现行在部队前面,先行抵达,见到夏瑜带领百官迎候并不意外,但看到夏瑜身边的公子谦时,却是一愣,微有讶异,但服人此时已经继位四载,几番历练,早已能够收敛情绪,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所以虽然惊讶,但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国君战胜回朝,百官迎候是有一定礼节的,有司唱和,巫祝祭祀,向太庙献祭等等,不论国君还是夏瑜还是朝臣百官,俱是行礼如仪。
    礼毕,夏瑜迎服人回宫,两人一乘,公子谦也自然同乘。
    国君与国y的马车,依照礼节是四驾的大马车,原本这个时代的马车是“开放式”的,但夏瑜觉得大冬天的坐“开放式”没有四壁的马车,纯粹找抽,所以大笔一挥,画了一幅图纸,交给齐椽命他令工农学宫百工造出来,然后便有现在这家极为宽敞舒服内嵌小炭炉的“豪华马车”。
    此时服人、夏瑜、公子谦同乘,公子谦即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看着服人,那副怯怯的模样看的服人心中也是一软,忍不住咳了一下,道:“你……在公伯祖府上都读了什么书?”
    公子谦见父亲和自己说话,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道:“公伯曾祖教导谦修读《尚书》。”
    服人读的书其实不多,他回宫时已经长成,启蒙也晚,虽说粗通诗书,读书写字没问题,但太过精深的学问就谈不来了,第一句开口问自己的儿子读书事情,后面就有几分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看着服人那副尴尬的样子,与公子谦没话找话的为难神情,夏瑜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然后在服人的吹胡子瞪眼神情下,咳了一下,道:“阿谦,你喜欢吃什么,晚膳我好叫小厨房做。”
    许是与夏瑜有几分熟稔,公子谦倒是有几分放松了,犹犹豫豫半响,然后小声道:“羊肉。”
    夏瑜笑了,一拍大腿,道:“好主意,冬天嘛,就该吃羊肉,我馋火锅了,咱们吃涮羊肉。”
    眼见服人又有点瞪眼的神情,夏瑜脸色一板,道:“怎么?你不同意?不同意你别吃!”
    服人咳了一下,有点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话说相处时间越久服人便越是认定齐国以前的传言不虚,夏瑜应该出身不凡,不然不会养成这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习惯,行动坐卧所使用器具的标准都超出常人,有很高的要求,不过即使如此,一贯提倡简朴节省的服人也不好对夏瑜的享受习惯多说什么,因为夏瑜实在太会赚钱啦。
    以前燕国有些朝臣内主享受奢华,卖官鬻爵,败坏朝政,而夏瑜却不是如此,虽然爱享受但不仅会赚钱,还能很低成本的享受,炒菜用的铁锅是研制大规模低成本生产钢剑的副产品,大笔一挥画了图纸研制出的马车,马上在列国暗中开设车行,销售这种奢华的马车,喜欢舒适的衣服,便能研制出燕锦,遍销列国,增加府库收入。
    服人不止一次怀疑,夏瑜是否是管仲的后代,据说昔日管仲提高价格购买鹿皮,楚国多鹿,百姓就纷纷去捕鹿,将鹿皮卖给齐国商人,在管仲一直高价收购鹿皮的鼓动下,楚国百姓渐渐不再种粮,都去捕鹿卖鹿皮了,但就在此时,管仲突然宣布停止收购鹿皮,同时提高销售给楚国粮食的价格,楚国此时已经缺粮了,府库粮食不足,无法值得高价向齐国买粮,不仅将以前赚银子都花了,还大出血了一把,府库空空,国力消弱,一时间无法和齐国争霸。
    服人觉得夏瑜有几分昔日管仲富国敛财的手段,虽是“奢华享乐”,但不伤国反而富国,再者,服人虽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夏瑜小厨房做得菜色实在太好吃,别的不说,就那一道用牛油做锅底的配料“涮羊肉”,真是让人恨不得吃的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去。
    回宫后,服人卸甲沐浴,而那边菏泽领着国y正室的寺人也在小厨房忙碌着,等服人换了常服出来,夏瑜也把一些零碎的奏章批完,菏泽带人摆了炭火炉子,加上锅子,配菜羊肉之类的上来,公子谦是从未见过这等吃法的,闻着阵阵羊肉香气,馋的直流口水,及至羊肉烫熟了,配上酱料,简直诱人犯罪,所以没多久,公子谦就顾不上礼仪,吃的万分欢快加没形象了。
    夏瑜在侧,是不是的递水递酱料,有时不时的敲打公子谦急急夹羊肉的食箸,道:“慢点,烫。”
    其实夏瑜并非刻意,只是他生长于21世纪,这个年代的孩子多么宝贝,简直是一个家庭一个社会的核心,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孩子转,所以夏瑜很自然的用他成长环境对待孩子的习惯来对待公子谦,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却是有几分近于溺爱了,而一旁自己吃自己的服人,竟然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妒忌,那边自己内室和儿子互动的不亦乐乎,都没空理会自己,只有菏泽在旁恭敬的帮忙布菜,服人莫名的觉得有点委屈了。
    但是看着夏瑜与儿子谦相处欢快,有点小小的委屈的同时,心里又有几分暖意,也许对于服人来讲,自从他的养父与养兄弟过世,他却是许久没有体会到一个家是什么感觉,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是什么感觉了。
    用完晚膳,夏瑜遣人送公子谦去早已安排好的住处,菏泽领寺人收拾食器,又端了盆子服侍夏瑜与服人净手。
    服人看着夏瑜像玉琢一般的手指,心里恍惚有几分疑惑:到底是多少天地间的灵秀才铸成了这样一个如宝玉如兰芝一样的人,要知道人之为人在,总有些缺陷的,人的长相也是如此,但夏瑜却似乎是得天独厚,老天不知道赋予多少钟爱给他,竟是仿佛一个没有缺陷的完人。
    服人看着夏瑜用一种工农学宫研制的叫做“香皂”的东西洗手,又寺人持细麻布上前欲给夏瑜擦拭水珠,却被服人接过,握住夏瑜的手,细细擦拭了起来。
    夏瑜一愣,抬头看向服人,只见烛光之下,服人的目光灼灼,似有火焰在烧,夏瑜心中明了,便任由服人帮忙擦拭双手。
    服人帮夏瑜擦干净了双手,便握着夏瑜动手不动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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