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错觉。
    李牧一上午都泡在花伯伯办公室里,老教授今天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讲课从教室延伸至办公室,看起来颇为巨大的老型搪瓷茶杯灌满一大杯普洱,絮絮叨叨坐在藤椅里继续讲。几个师兄师姐有些装作肚子痛,有些装家中有事,总之总有一大堆理由去逃避老教授这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的抽风。
    剩下一大堆研一的小朋友窝在花伯伯身旁一脸濡沫之情地东倒西歪,只有李牧恭恭敬敬接受园丁辛勤灌溉,居然也不晓得饿,老老实实待在老教授旁边长知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一群人西子捧心一般捧着饿到荒芜的肚子作鸟兽散,李牧拿出电话,微微愣了半晌,然后打电话给温扬。
    “大少爷,在哪里逍遥呢?有没有兴趣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温扬的声音带着刚被扰醒的粘连,隐隐绰绰带着昨夜温柔乡里的痕迹,和李牧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低沉温柔,似乎是猎艳时虚伪还真的缱绻多情。
    “怎么,一晚不见就想我了?打算吃什么?”
    李牧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然后说了句随便,懒得去管温扬此时情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你不是很有原则?”温扬随手提起床下的裤子,上面细碎的装饰物相互碰撞,叮呤当啷套上一只腿。
    “我随便起来不是人……”李牧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过度空泛的胃部如同温扬此时过度空乏的大脑。
    温扬闷声笑了半晌,与李牧约在港大附近的小吃街。他低下头看了看摊满一地的啤酒罐和大号烟灰缸里被他按灭排成花朵状的烟蒂,暗暗思量为了李牧这棵歪脖树放弃一整个森林的设想是否正确。可还没思量够,就已经答应他放□段跑去街头巷尾陪他吃一碗鱼丸面。
    温扬赶到的时候李牧已经赤道第二碗加了几大勺辣椒的鱼丸面,胖仔的出生并没遏制住他日渐增大的胃口,他日益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底洞,所有行为都是在浪费国家大白米饭。
    “怎么,想通了?还是你为着老头子立的牌坊要倒?”温扬躬□平视李牧一双眼,将他眼中微微的疲累看在眼里。
    李牧瞥他一眼没言语,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给他。
    “什么鬼东西……”温扬笑着用手指捻开那几张纸,才看一眼就停下说话,然后微微抿紧嘴角。
    李牧依旧坐着,一只手里的筷子还挑着一大坨地摊上的鱼丸面,散着腾腾的热气,好像要有什么透过雾气喷勃而出。他微微垂着眼睑,一大口面送进嘴里,然后呼出一口带着白雾的热气。
    李牧指了指温扬手里那几张纸,合起来大概是一封信,不过信的内容有些奇特,那字体颜色类似陈年的铁锈,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李牧说:“我好歹算是和温先生相好一场,要不要替他敬一炷香?你看这一副恐吓信,写的颇有味道,读起来都字正腔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眼光短浅,只懂得善恶,却不懂得为善恶之前那些穷凶极恶却偏偏迷惑人心的理由。”
    他指了指温扬手里的血书,事实上是一封恐吓信。上面是某位自称受害者的张先生,简直字字血泪,控诉别人迫害罪行。
    李牧撇撇嘴,想起当时温如雪说出的那一大堆情话。他说:宝宝,月亮你要不要,我摘下来替你砸死他,你说好不好?
    一句话拆两段,说难不难。前半句缱绻,后半句血腥。轰轰烈烈好似万度高温热腾腾燃烧,灼人心脾。
    张易升说他如今日日在平民窟庸碌挣扎,断手断脚如同一只堪堪只会蠕动的蛆虫。如今并非身体,而是心灵已经病入膏肓,他为了那个“话事人”身边的烂婊/子,居然拼掉一条命和所有事业还得不到宽宥。死就死,就算拼掉尸骨无人收,大不了隔日就投江喂鱼,也要李牧血债血偿。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一刀落下好似腰斩,多凄惨。
    温扬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牧说:“哦,你温爹地没看好我,一不小心招惹了别的老人家,你爹地不开心,就将这人剁吧剁吧做了人彘,现在这人反过来要挟我。以前这种事有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哦,对,红颜祸水。可惜你看看我这张脸,还不如你漂亮,怎么尽惹风流债。”
    这时候温扬的鱼丸面上桌,而李牧那碗又见了底。李牧伸手将温扬手里几张纸抽出来折好,随随便便放进口袋,然后指着温扬那碗面:“快吃吧,先别看这么恶心巴拉东西。幸好今天花伯伯抽风忘记去看公共信箱,不然这封血书也就见了天光喽,不晓得是好运还是衰运。”
    温扬抬头仰视笑眯眯说话的李牧,然后一言不发低下头扒面,等一碗面都下的差不多,李牧才又开口说话。
    他说:“大少爷,你一个豪门公子哥,为什么我一个电话就能揪出还身在被窝的你,你我心知肚明。”
    温扬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李牧止住。
    “我明明白白说,温扬,我很喜欢你爹地,而且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如果等我说完这番话你还不走,甘心情愿叫我利用,我就告诉你。”
    温扬狠狠拧住眉头,李牧还没说就晓得他要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坐在午后喧闹的街头,周围嘈杂而人声鼎沸,是不是冒出一股油腻腻的烟,连桌椅板凳都常年藏污纳垢,不晓得放进清水还能不能冲刷干净。
    他掏出打火机,搏命一样一根一根抽烟,跟地摊上煎炒挣扎的小锅比烟熏火燎。他从来我行我素,嚣张跋扈,却愿意在某个暮春午后跑来街边吃一碗鱼丸面,听另外一个人一大堆事不关己的废话。一张英俊阎王脸,做情深不寿也不像,还不如温如雪轻飘飘一个笑。
    温扬摆摆手,意识到自己大概遇到十七年来第一个不大不小却难以解决的麻烦,明显落入一张李牧织成的网。
    “你说。”温扬语气笃定,似乎未成年人傻里傻气一句承诺。冲动是魔鬼,可不冲动会后悔。
    “好。”李牧说:“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想让你帮助我,没有回报的那种。从一开始我就很自私,为了钱和你老爸在一起,欣喜若狂享乐人生。可惜身后一只手无形推动,到最后也理不清头绪到底为何,一步陷就越陷越深。我和温如雪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当我们上床谈心?”
    李牧一边说一边看着温扬铁青的脸,不晓得他听自己这番肉麻兮兮爱情宣言能听到几时。他接着说:“温如雪这样男人,百年来碰不到一个,本以为我二十年生命力遇到一个就是天翻地覆,温柔到颠覆我短短岁月的人生,于是我引火烧身,没办法自拔。温扬,我现在发现了一些东西,让我步步惊心,我有点害怕,所以打算利用你,你要是不屑愤怒,大可打我一巴掌起身离开。”
    温扬沉默半晌,才微微抬起头,那眼神的简直像李牧当时为了胖仔捅到人血肉模糊时一样义无反顾。
    李牧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一句话:“彼此彼此。”
    “什么?”李牧不解。
    温扬说:“彼此彼此,引火烧身,无法自拔。而且……打你一巴掌,我觉得不够,我该抱着你一起死。”
    李牧一愣,摇摇头轻笑一声,像是自哂又像是嘲笑未成年人傻大胆。年纪轻就是好,说义无反顾就不回头。而且,好利用。尤其对于卑劣自私的人来说,简直轻易可以采阳补阳,眨眼间看透心思。
    ☆、chapter 54
    第五十四章
    “温扬,其实我是女扮男装,胖仔那宝贝真是从我肚子里掏出来。”李牧和温扬双双坐进那辆过分扎眼的大红色跑车,似笑非笑靠着座椅看温扬睁大一双眼诧异看人。
    温扬撇撇嘴,眼角无意间瞥过李牧下/身,简直恨不得伸手去摸。
    李牧被他看到耳尖微微发红,微微架起腿说,“很骇人听闻,说了告诉你个大秘/密,我没有食言,可惜你不信。”
    温扬简直风中凌乱,低头看自己指尖都觉得不真实。他又抬头看李牧,觉得自己声音简直能拉出丝儿一样。
    “你说真的,男人还能有这功能,你教教我,让我也体验体验。”
    李牧笑:“你这也要博人眼球?我说真的,胖仔真是从我肚子里拿出来的,有没有听说过人造胎盘,跟那个差不多,不过我的可以循环利用。”
    温扬嘴张到简直可以塞下自己一整个拳头,他看着李牧,好像长久以来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从前看到的都是虚伪假象,而如今才从他特意扒开的皮囊缝隙看到一点点内里,只能无言以对。
    “好了大少爷,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还想不想给薇雅出气?我和你一起?”
    两个人像两个少年犯,一路飙车到袁氏集团楼下,然后打开车门大摇大摆进入金碧辉煌摩天大楼。
    只是李牧没想到,他这辈子大概都再见不到袁显,在袁氏坐镇的只有那个曾经简单到通透的小警/察。
    袁家举家移民?温薇雅说袁显看上了个洋妞,袁元却说是他哥哥在酒吧喝酒喝到半身不遂,不得已送出国紧急治疗。
    究竟谁是谁非?谁又说的清楚。
    李牧想,哦,温如雪,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他站在摩天高楼的顶层,看着底下蚂蚁一般人群。好像时光突然静止,隔着时空屏障凝望别人游走的社会边缘,剩他一个人孤独在外。包括温如雪,都与他隔着千山万水,悬崖绝壁无法飞渡。
    “你觉得是我爸爸做的?”温扬站在他身后,两个人面无表情毫无交集,却又好像形影相吊。
    李牧想,其实他早就开始怀疑,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温如雪,温柔轻吻浅浅笑,连名字都如同易化白雪,却原来如此捉摸不透。
    可怜巴巴能被人随意踩在脚下如同蛆虫的张易升,在医院意外死亡的温梁,被警署层层调查还是立为悬案的梁安,自杀成谜的温薇安,半身不遂的袁显,失落到脱了人形的温薇雅,甚至自从薇雅订婚宴之后就不见踪迹匆匆回法国的ariel。
    所有人背后都好像有一只手,任人搓圆揉扁无法反抗。每个人都成了温如雪手中的优伶,顶着他想看的皮囊招摇过市,没用或稍微忤逆就被随手丢弃。李牧看不清事实真相,可凭空臆想已经让他不堪重负。
    温如雪说:任尔刀光剑影群狼环伺,挡路者挥手斩其头,这大路朝天腥风血雨,纵我一身独往,能替你杀将出一条血路。
    果然是一条血路,李牧甚至觉得连自己手里都占满鲜血。一个捉摸不透几乎年过半百老人家,前事不计,李牧只思量他知道的事。
    对于温如雪来说,最重要的人有两个,可他却不晓得如何对待,只能让他们都无风无浪待在身边保护起来毫无自由。哦,可能现在要加上第三个,温新城,一个什么都不懂小屁孩。
    “爸爸。”李牧正想着,却听见背后温梁一声刻意压低声音的惊呼。他猛地回头,看见温如雪一双笑眼,和冲着自己伸开的臂弯。
    他依旧带着那么温和笑意,低声浅笑,温柔溺死人地喊:“宝宝,过来。”
    宝宝,过来。多迷人话语。
    李牧突然一冲动,就想扭头逃离,那胖仔怎么办?二十三岁的生命,居然就如同网中鱼,夕阳一般随时间沉没,无法阻断,不可逆转。他踌躇许久,才在温扬目光里慢慢走向温如雪怀里,随后被他紧紧抱住。
    他实在有些累,却不是精疲力竭那种累,而是缓慢地被抽丝剥茧般耗光力气,眼睛自然而然要合上的那种疲惫。
    他跟温如雪回家,好像一切都被迫抛在脑后。
    晚饭时候依旧扒光两大碗米饭,然后晃晃悠悠给小胖仔喂奶。咕咚咕咚一大奶瓶子见底,小胖仔咂巴着嘴巴嘻嘻哈哈笑。温如雪看着李牧和小东西微微地笑,吻了李牧额头,再亲亲胖仔脸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到晚间冲完澡又被剥光了衣,两个人面对面吻到如胶似漆。李牧将手指插/进温如雪发间,放松身体接纳他的进入,一如以往缱绻多情。
    事后他问:“温先生,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薇雅和袁显在一起,何必答应他们订婚?既然一开始想要温梁死,何必送他进医院?张易升虽然是个社会渣滓,叫他立刻下地狱不是很好,何必叫他日日受苦楚?”
    虽然温如雪所有作为在许多人眼中也不过如此,比如日日街头有人西瓜刀砍人,黑/道大佬杀人越货,看谁不顺眼直接叫他死无全尸。在其位,谋其事,李牧没那种觉悟,一时间无法看透。所以,不接受就是不接受,从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是荒谬的,无法理解的。
    温如雪抱紧他,悄悄在他耳边说大概无第三者知道的辛秘。
    他说:“宝宝,你晓得梁天么?晓得红港第一大帮洪兴帮么?你以为的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是梁天,他是洪兴帮第一话事人。”
    哦,果然,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生死交,合起来就翻手云覆手雨,睥睨众生蝼蚁。
    李牧笑了笑,在温如雪怀里翻了个身:“唔,别胡说温先生,他们和天叔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到这地步?”
    温如雪笑了笑不说话,温暖被窝佳人在怀,谁还去想太多太多无所谓的事。
    李牧四月初回归校门,四月末又办休学,几乎和曾经肚子里揣着胖仔时候一样,不见天日,多大屋走几圈也到了尽头。
    老人家每日晚出早归,夜夜似抱着宝贝睡觉,连顾嫂都看的到山雨欲来,只有小胖仔每日吃吃喝喝不晓得苦愁何物。
    李牧整个人如同一尊苍白的精致蜡像,被养在金丝笼里还不允许死亡。他被赋予生命,每日负责让温如雪看到,抱在怀里,装作其乐融融。
    四月到六月,流年一样转瞬即逝,直到七月流火。
    李牧趴在床上,和胖仔一起读一本花花绿绿漫画书,咸蛋超人光波打怪兽,小孩子看不懂,花花绿绿图个热闹。
    “啊……”胖仔腆着小胖脸和李牧说话,父子两个心有灵犀,沟通自然。
    李牧洗干净手,伸到胖仔嘴里去摸,小东西已经长出第一颗牙齿,捉住李牧一根手指往嘴里送,口水涂满他一掌心。
    “小胖子。”李牧笑眯眯将小儿子抱在怀里,摸摸他头上软趴趴几根毛。
    “我看啊,都三个月了,你老豆也该放松警惕了,爹地带你去旅游好不好?咱们找个山清水秀好地方,将来给你找个漂漂亮亮的老婆,好好孝顺我。”
    ☆、chapter 55+56
    第五十五章
    最近人人都说红港不太平,隔壁方平日日早出晚归,重案组被抽掉去打/黑组帮忙,日日忙到凌晨深夜,日上三竿还吃不上早饭。
    洪兴帮要换届,谁说四年一任连任十二年的龙头今日还能顺顺当当上位,不论大哥小弟人人自危,说话做事站自以为正的队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山雨欲来。有谁知自己一叶小小帆船,今夜一过,明日是否可以颠覆人生。
    红港普普通通一个夜,红男绿女你来我往。
    梁天坐在大沙发上翘起一条腿,身侧是个安安静静少年郎,清瘦漂亮,干干净净如同一枝幽然绽放夜来香。
    梁天岔开腿,让小男孩坐在身上,如同一只轻盈的雀儿。胖墩墩雪茄在他葱白的指尖点燃,沾过粉嫩饱满的唇,然后落尽两天嘴里。
    他双手撑在背后,领口开了三颗,敞露的胸膛依旧健壮迷人。小男孩俯身在上面落下一个吻,然后一颗一颗将他衬衫纽扣解开。
    气氛多惹人爱,昏暗的光线恰到好处勾勒出夜晚的隐秘妖娆,接下来就该是一夜缠绵。
    男孩手指已经灵活挑开裤扣,一只手环住两天劲瘦腰身。四十岁男人原来最有味道,岁月积淀出的性/感让十几岁男孩子无力自拔,可前提是这位男士依旧脊背挺拔小腹紧实,皮肤上赤/裸裸几处疤痕,更添野性魅力。
    梁天依旧面无表情,相比男孩的意乱情迷似乎更中意于手中那只尚未抽尽的雪茄。直到男孩子终于扯掉白色底裤,赤/身裸/体他与他贴到更紧,恨不得抽去全身骨头缠住这硬邦邦顽石。
    百炼钢也化绕指柔,梁天轻笑一声,手中雪茄顷刻间化作一道抛物线,一双大手握住男孩柔韧腰身往自己下/身按。硬邦邦器官毫无前戏直接入巷,潮/热紧致爽翻天,怪不得温如雪喜欢年轻人,果然好美味。
    “啧,既喝酒又陪睡,小东西好美味,温先生果真舍得。”梁天笑了笑,动作简直凶狠异常,干到人呻/吟声愈发甜腻诱人,那处小洞湿漉漉愈发柔软起来。
    酣畅淋漓一场性/爱,高/潮处简直要逼到人理智不存。男孩的叫声正到高亢处,却突然于顶点微微一颤,不易察觉地转了个调。梁天舔舔嘴角,突然起身,捉住人一双手,顶在沙发上继续挞伐。良久以后痛痛快快身寸出来,咂着嘴回味刚刚肠道痉挛,带来无与伦比享受。
    梁天从男孩身体里退出来,大概刚刚动作太粗鲁,突然想文艺一把:“,卿本佳人,干嘛跟着个废物,跟着我好不好?你说价钱,二十万包市价,我准你随便往上加。”
    男孩嘴里还叼着一根极细的针,灯光半明里闪着幽冷的光。他嘴角甚至涂了药,一碰就粘在雪茄上,可面前男人依旧无事,甚至龙精虎猛美餐一顿。
    男孩子看着梁天,一双眼退去早前的柔顺媚,渐渐变得清澈锋利起来,四肢被死死压制着,从头至尾不发一言。
    梁天看着他,突然觉得有趣,俯下/身狠狠在他脸上啃一口:“要装哑巴?怎么温如雪一出手就勾搭到纯良小孩子我就不行?我还就不信了?难道命天煞孤星?”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恢复正经语气:“嗳,小孩,你刚刚夹的我很爽,叔叔没读过书,不晓得说好话,只一句,我看上你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放你走好不好?”
    男孩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又被在光溜溜胸脯上吻了一记,这老男人豆腐吃到吧唧作响。
    “喏,我说到做到,没杀到我还给你信息交差,免得被罚说不定我要心疼。三天后周日凌晨有批货很重要,两点钟码头接货,去和那老鬼说时间地点啊,让他带差佬来抓人喽。”
    男孩正在穿衣的手顿了顿,本来小心翼翼往门口退,却听到梁天的话猛的抬头,沉默半晌,小脸上一派冷漠:“我管你去死!”
    “小胖仔,将来可别学你爹地,胆小怕事还不晓得认人,要像最好还是像你温老豆,爹地才会放心。你看看,是男人就得狠下心,一箭好多雕,比妖怪更可怕。”
    李牧坐在阳台上抱着小孩晒太阳,胖仔再健康也算是早产儿,医生说什么就听什么。
    他在胖仔额头上亲了一下,看着小孩子那温润和气的脸,简直和温如雪太相像。不过胖仔眼角有一抹温润的红,平白多了一股媚。顾嫂说这是风流相啊,有点像三春桃花色,多好。可李牧却觉得那像一抹不散的血,是温如雪养了七个月的血。
    “小东西,我第一次见你老豆就知道他不同,身边多少美人,不必开口自有人前仆后继,招一招手就有人爬上床,说不定还有人不求回报。我自己撞上门,可他干什么总抓住我不放手?后来还把你搞出来,滑天下之大稽。”
    李牧抱着小儿子,胖仔呼噜噜吹泡泡,然后在午后的阳光里昏昏欲睡,直到最后终于睡着,使得自己爹地终于丢掉这个小小的倾诉对象自言自语起来。
    汲着水的一双眼眸扬起来,状似思考人生,李牧歪歪头,半开玩笑地对空气说:“也许他是真喜欢我,相处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动心。温先生时间那么宝贵,当然不能时时刻刻浪费,既然选择和我相处又决定玩一把真爱,那就真一真心。”
    “是不是啊,温先生?”李牧突然回过头,笑眯眯望着温如雪一双眼,身下笔直一双小腿,搭在椅子下面悠悠闲闲晃。
    人若将感情排出一二三等,那最高尚和最低/贱其实没区别。温如雪穿着白衬衫,简直要为李牧无时无刻自贬精神好笑。自己明明将他当宝,可他偏偏将自己看低。
    温如雪递过去一杯温水,顺便瞥一眼小儿子,胖仔在李牧怀里睡到流口水。
    “宝宝,事实摆在眼前不肯认,固执己见说这种话,温先生是不是要惩罚你?”
    温如雪上前擒住李牧下巴,轻轻贴上去一个吻,柔软多汁香气四溢,年轻的身体时时刻刻让人着迷。
    “好啊是啊,温先生多情又专情,我该去找月老爷爷还愿,感谢他牵给我专一善良温先生,真是祖坟上冒青烟。”李牧勾住温如雪脖子,贴他嘴角说话,皎皎面容上一抹懒洋洋红云。
    两日后,小胖仔突然有点发热,一张胖脸红扑扑,平日里爱笑乖乖仔突然开始闹人。
    小胖仔谁都不要,在顾嫂怀里哭,在李牧怀里也哭,破天换待在温如雪怀里才安安静静给人看他笑眯眯浅浅小酒窝。
    “温先生,你是不是给我儿子下了迷/魂药?”李牧坐在一旁,将胖仔冲好的药剂递过去,小崽子今天太奇特,铁了心赖上温如雪。
    “我不想给胖仔下,最想给你下。”温如雪笑了笑,试了试温度,然后喂给胖仔喝。小孩子好像不晓得那是药,居然也吧唧吧唧喝到挺香,跟平日左右要换躲避姿态大相径庭,简直让李牧大跌眼球。
    到睡觉时候,胖仔依旧扒着温如雪衣服不放手,李牧耸耸肩,向温如雪表示爱莫能助。
    他悠悠达达去睡胖仔小房间,语气里刻意加上点无可奈何:“喏,温先生,你看到啦,今晚你带胖仔睡一张床,多好机会培养父子情。”
    果然半夜房门被打开,凌晨一点被温如雪抱上大床,亲亲密密搂在一起。胖仔还不晓得自己睡到流口水的时候被老爸抛弃,打包送去婴儿房,然后悄悄被爹地换走。
    “温如雪,你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李牧被温如雪蒙上眼,细细密密的吻从天而降。
    “还有六个月四十五岁,再不玩就真的老了……”
    不晓得是否是视力被剥夺的原因,李牧从头至尾微微颤抖,直到打开身体接纳温如雪。
    房间里一双人影交叠,一切结束,温如雪将绸带解开,才看到李牧眼里全是激/情过后的泪水。
    李牧凑过去主动亲了下温如雪下巴:“温先生,宝刀未老,好。”
    温如雪贴过去,蹭了蹭他脸颊,将人光溜溜抱进怀里说话,缠绵过后声音低哑,正是耳鬓厮磨。
    “明天有事,不回来吃晚饭。”
    “唔,什么事?等你吃夜宵好不好?”
    “晚上有个很重要的会,你早点睡,不要等我……”
    “好,半夜回来不要吵醒我。”
    “嗯……”
    第二天早上,李牧睁眼,身侧被褥已经冷透,不晓得温如雪凌晨几点出门。洗漱,早餐,一切如常。
    胖仔温度已经退下去,可一大早就哼哼唧唧不肯吃东西,大概因为没看到温如雪,一大一小早就习惯了老人家早安吻,胖仔被温如雪宠坏,一日不见就要闹脾气。
    “小胖子,干什么呀,我亲亲你还不好?”李牧将人放在膝盖上,在胖仔左右脸颊上亲了亲,可惜胖仔始终不太买账。
    “好吧,温先生魅力真大,不过你习惯了就好。”李牧笑了笑,一整日陪着胖仔大屋内东游西逛,好像两个无所事事白吃人。
    下午四点,顾嫂出门,因为李牧说想喝她煲的大骨汤。
    今日洪兴帮换话事人,人人眼光都不在他身上,李牧送顾嫂出门,抱起胖仔几步走去阳台,隔壁阳台上只有一人一狗。
    “呦,温扬还有八喜,好巧。”
    第五十六章
    温如雪下午六点钟接到顾嫂电话,她买菜回家就只见一栋大屋空空如也,该在的人都不在,其他一切如常。
    “嗯,顾嫂,收拾东西回别墅,日后好好照顾薇雅,李牧的事不用管。”
    温如雪挂上电话,微微抿起嘴角。人到中年妻离子散,老人家真是可怜,有钱有权却留不住枕边人。
    他抬起头,宽宽敞敞沙发中坐着位英俊男人,旗帜清润,君子端方,笑起来温和儒雅。
    “做什么?你家小孩子还是跑了?”男人轻轻笑,额前的碎发随着笑声轻颤。
    温如雪没答话,五指在膝盖上轮流地敲。
    “阿天怎么样?我们三个几十年情分,记得夜宵时候加一只烧鹅腿给他。
    我说你当年那么决绝转身,和小阿sir安安分分过日子,果然到现在只有你合家团圆,阿天寡佬一辈子,我到如今还看不住个二十几岁小孩子。”
    男人笑了笑,修长洁白指尖点了点脑侧:“温仔,你当我智障?”
    温如雪也笑,四只眸子遥遥对视,心照不宣。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和方平生活几十年,无风无雨也很知足。你早该和我学一学,早该儿孙满堂。”
    洪兴帮继当家人之下还有六位大佬,这日晚饭时候开堂会,却偏偏缺了上届话事人,最难忽略大主角。
    其中一个肥脸男满面油光,t恤外裸/露的皮肤上黑压压一片纹身,拍拍桌子阴阳怪气笑:“还是天叔最大面子,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劳苦功高,大家约好时间饮茶,只有他最后入场。”
    众人不搭腔,等他几句话慢悠悠落了地,才有尖嘴猴腮一副老鼠样男人出来做和事佬:“做什么这么说啊肥猫,天哥也许有事情耽误,看我面大家和和气气喝茶,多等一下当炼气。”
    再无人说话,点心茶水都上齐,可惜无一样有人碰。
    一人一张椅,八仙桌西南角坐着个黑面男,身旁带着个乖乖仔,漂漂亮亮小男孩,一张脸面无表情,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还是肥猫最沉不住气,偏要最先出声:“嗳,太子今日这么少话?晓不晓得天叔何时到场啊?文仔今日好漂亮,晚上来龙哥这里,龙哥好好疼爱你啊。”
    小男孩微微向黑面男身后缩了缩,一副柔柔弱弱模样,当真是惹人恋爱。黑面男沉默,纹丝不动,肥猫拍拍桌子再扬一个声调。
    “太子爷青年才俊,后生晚辈进门晚,不晓得兄弟们早年如何尽心尽力劳苦功高。莫以为还是当子凭父贵,现在大家都时兴搞民主看功劳。”
    处处机锋,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黑面男冷笑,任谁都知道温家大爷风流无两,外面便宜儿子一大堆。他五年前空降洪兴帮,谁都清楚事实几何。
    “收声啦肥猫,家雀儿都没你呱噪。”西北角一位穿唐装正襟危坐老爷子,倚老卖老教训晚辈也无人有异。
    肥脸瞬间拉下脸,看着面前桌上茶水不说话,他混出头就改名飞龙,寓意肥猫跃龙门,可惜人人将他过去看在眼里,尤其这一圈桌上人,张口闭口还是叫肥猫。
    老爷子开过口所有人又恢复沉默,只等梁天到来,百忍成金。都说伺机而动,人人心里一杆称,算计来算计去成败生死在此一举,也许尸身明日入海无处寻,也许一飞冲天花开富贵。
    与此同时,李牧安安静静坐进一辆家用面包车副驾驶,怀里小胖仔哭到打嗝,怎么哄都没用。
    “他做什么哭成这样,我这里有几篇安眠药,干脆弄晕算了。”温扬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小崽子哭到一张脸通红,打嗝打到上气不接下气。
    “小孩子哭一哭就过去,不爱听就不要听。”李牧将胖仔紧紧抱进怀里,轻轻摸他发顶。小孩子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人,任谁都无法不心疼。
    “唔,算啦。乖仔停一停啦,怎么说也是我小弟,难道我小时候也哭的这么龙精虎猛?”
    温扬一边开车一边伸手去摸小孩子头上几根细软婴儿毛,简直嫩到不敢用力,大概手感真的很好,让这位大哥舍不得放手,摸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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