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小孩子胎动,他抬起头,看着李牧的一双眼睛赤红。
    “是啊,他跟我无关,你说我不是他爹地?那我现在来成为他爹地好不好?你不要动,我不想伤害他,你不要动……”
    李牧蓦地挣扎起来,温梁已经伸出一只手来剥他衣服,他瞳孔放大疯疯癫癫,动作中带着决绝和狠戾,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可是在碰到李牧的时候又突然变温柔,仿佛正应了他自己说的话,不会伤害它,他想要伤害谁?
    “温梁!温梁!你要仔去找女人生,别在我身上发神经!还是你从小中意你二叔几十年,看不得他身边所有情人,连他儿子都要据为己有?”
    李牧一脚踹开温梁在大床上爬出一臂远,瞬间又被温梁捉住脚踝拖回来,按住肩膀甩在床上,半边身子像散架,腹中小孩子猛然一颤,渐渐不安分起来。
    李牧身上本来药劲儿没散,此时大动一番反而让四肢更加灵活。两个人几乎在床上扭打起来,温梁大概真怕伤到他肚子,有些束手束脚才一时没能得逞。
    “你别动,不要再动……”温梁用腿别住李牧腿弯,将他正面压在床上,上身衣服已经被剥下来,还剩一条松松垮垮运动裤,一伸手连同内/裤一并剥下来。两个人挣扎对峙比力气,果然李牧不占上风。
    落在颈间腹上都是湿热的吻,李牧却蓦地感到一股冰凉。他心里说,温如雪,看看你家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更疯,还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将来会怎样。他仰躺在床上,全身放松,等温梁的嘴唇品尝到胸前的时候猛然间抬起手……
    一把冰冰凉凉钢叉,坚定而直立地插/进温梁后心,瞬间有温热的血涌出来,涌到两个人都是一身一手。
    温梁晚上为了小孩子营养均衡,居然还订了水果盘,明晃晃钢叉此时成杀人凶器,第一下刺在后背,等温梁动作一窒还未及反应,又猛然间抽出第二下下死力气插/进腹部。
    温梁脸色狰狞,一手去抢李牧手中钢叉,捂住腹部大口喘气,然而第三下又结结实实扎在他肩胛骨,然后抽出。
    李牧勉力支起手将人从身上推开,实在没力气再补第四下,温梁脸色发白,看着李牧的眼神狰狞无比。他捂住伤口滚落床下,四肢都缩成一团。
    李牧手里还拿着那把钢叉,像一把染血开锋的刀,刀尖到手柄都闪着充满恶意和寒意的光。
    半晌,李牧呆呆看着温梁愣怔,随即猛然回神。他赤/裸着身体翻身下地,床单枕巾全部团成一团捂在温梁伤口上。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好像奔流不息的江河,不晓得要流到哪里去。
    你不能死,我不想杀人,最差也要为小孩子积德,就算再不接受它降世,也不能早早将自己送进监/狱。此时此刻,李牧既是当局者,又是旁观者,他看着刚刚好好一个人在他手下辗转呻/吟,性命一分一秒流失。
    温梁手腕上有一只表,秒针分明无声却震到人心脏狂跳。偌大一层楼,黑暗里仿佛藏着许许多多生啖人血肉的兽,时时刻刻叫人警惕,静默让人窒息。[hp]悲观主教
    手中凶器砰然落地,李牧此时居然还能冷静分析,如果真闹出人命,温如雪可会为了自己不顾一位正宗温家人杀身之仇?如果温如雪可以,如果他免去牢狱之灾,可还能能免去自己内心日日夜夜杀人裁决?
    温如雪一切都能解决,都能解决……李牧在心中默念,可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日渐圆润隆起的肚子,这小东西究竟带来了什么?
    大年夜处处欢声笑语,烟火盛放人人见面都要说一句平安喜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不知究竟是人性的贪婪还是美好希望祝福。
    温扬开车穿梭在夜色里,刚刚回家听说消息就摔门而出,空旷宽敞街道上搜寻某个身影。谁也没法理解当一个人面对无法反抗的境地时,是如何的无处求生,如何的绝望和惊惶。但却又有许多人能体谅另外一个人担忧的心情。
    凌晨三点,温如雪还坐在温家大宅的书房里,面前放着一杯红茶,大约是李牧最近很喜欢的牌子。
    天叔明明才刚出门三个小时,却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
    温如雪抬头,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梁天摇摇头,偌大一个红港,即便保证能找到人,也需要时间,而大量的时间过后,却是生死不知。
    温如雪一夜都握在手心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上面显示是陌生号码来电。
    “说……”一副谈判的架势,温如雪表情像战败国,随时准备割地赔款。此时表现出满不在乎也无用,温梁既然将李牧带走,就看得到他一直保守的秘/密。
    电话那头似有噪声干扰,然后是低低的喘/息。
    “温如雪,这里不晓得哪条街哪一座十八楼,如果电话不关,你查不查得到?”李牧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那头响起来,异常冷静低沉,却听得到微微颤抖。
    温如雪愣了愣,然后轻轻笑了:“宝宝,你想我没有?”
    如此情景李牧还是被他问住,一时没了声音,半晌才听到电话那头oo。
    “温先生,记得帮我叫救护车,不然你会见到两个没呼吸冰冰冷冷温家人。”李牧摸着肚子,捡起衣物裹上身,眼睁睁看温梁血越流越多,瞳孔渐渐涣散。
    夜色宁静,李牧坐在刚刚温梁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手里是尚带着余温的银色打火机。只不过位置互换,起初不过是温梁坐在这里看着他,现在是他坐在这里看着温梁。
    前一刻他一条命捏在温梁手上,而此时温梁浑身是血意识涣散像条死狗,已经生死不知。
    ☆、chapter 48
    第四十八章
    李牧摸着隆起的腹部坐在椅子一角,他想,既然辛辛苦苦活了这么久,就该继续活下去,连最初瘦成人干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都熬下来了,到现在又何必害怕。
    他脸上混着眼泪,冷汗和血水,好像发生了生化反应一样将鬓上微长的头发粘在眼角,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只地缚灵。
    空气中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唯一一只灯泡滋滋作响,好像劣质恐怖片里令人发笑的音效。李牧从来不怕这些神鬼莫测的东西,如今却希望温如雪快点来,快点找到他。心里的渴望像疯长的野草,一点一点占据整个空间,堵死流通的空气,逼到人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呼吸。
    许多人说,生既无愧,必然无畏。
    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李牧从来无畏,不怕掀开所有令人畏惧的皮囊朝里面看,他看到的往往与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到一滩扭曲而腐烂不堪的死水,带着蛆虫和毒蛇环伺,而他看到的却是一颗虚虚实实心。
    他听闻温梁慢慢微弱下来的呼吸,突然觉得大概自己后半辈子不会再无畏,而是和普通人一样,活在对冥冥之中不知其所以然的恐惧里。
    他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那死鬼老爸就对年幼不更事的他说过,一个男人,即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该伤春悲秋惺惺作态。因为只要他不死,就得野草一样活着,这理所当然,没人会给予怜惜和同情。
    他说的一半对一半不对,不肯袒露自己软弱,实际上也是一种逃避和懦夫的行为。真有勇气不屑一顾,何不剃了头去庙里做和尚,青灯古佛别再流连这花花世界。
    所以后来果然没人怜惜和同情他,连妻子也不,因为他自以为是个男人,就恣意挥霍他认为不需要的怜惜,所以成美珍女士到了后来,就收回那点不中用的怜惜,让他背起一座山,尝尝孤独而自以为是的滋味。
    李牧想,温如雪也是这么一个人,和他那死鬼老爸一样,而且自以为是的更加厉害。他慢慢舒展身体,不再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等着看温如雪找到他时候那张冷静的脸。
    温如雪找到李牧的时候他正歪坐在一只木椅子上,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那椅子好像血泊中一片孤岛,将李牧和这残忍一幕隔开,皎皎如出云月。小小身体细微颤抖,虽然努力压抑,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冰凉。淡色毛衣脏兮兮皱巴巴,有些地方还沾着血污,面目惨淡双眼无神,偏偏软软的叫人想立刻抱在怀里。
    不过也只有温如雪这么想。两天第一眼看到李牧就被他吓一跳,他浑身血污,两只手都像在鲜血里泡过,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虽然草草擦过,但味道却经久不散,浑然一只刚刚吃过人血的厉鬼。
    温如雪走过来,先将人双手揣进怀里捂着,然后轻轻吻他发迹,也不嫌那里血污一片。李牧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叫温如雪抱起来,伸手圈住他脖颈。
    “温先生,你来太晚,再晚来几分钟我就带着你儿子从十八楼跳下去给人偿命,不要让他死,我不想今后日日夜夜发噩梦。”
    温如雪又亲亲他的脸,脸上平淡克制表情似乎马上绷不住,却在下一刻立即换上微笑。
    “宝宝,你可让我好找。”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如何燃眉颤抖,如何肝胆俱裂,因为他脸上永远云淡风轻到如同与人围炉夜话。
    李牧在发高烧,却偏偏意识无比清醒。温如雪紧紧抱着他,灼烫体温将两个人都烧热。
    李牧缩在他怀里,身体轻飘飘如坠云端,却还记挂着血泊里的温梁,他一遍一遍逼温如雪救活他。救活他,他就依旧和肚子里这小东西有一个冠冕堂皇锦绣干净的未来。
    李牧两天后在医院病房里醒过来,温如雪正坐在床头,一只手轻飘飘搭在他腹部,小东西活蹦乱跳,温家父子两个正做互动交流。一个浅浅微笑,一个拳打脚踢在小小一方天地里打长拳。
    “温先生,你别招它,让它安生一会好不好?”李牧将温如雪手掌拍开,然后自己凑到温如雪身边去。
    “想问什么?”温如雪不负所望将人抱在怀里,俯下/身用嘴唇试了试他额头温度。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李牧抬起头,一双眼睛灼灼看人,好像要把老谋深算老狐狸分分钟看透,可惜道行不够,依旧被压雷锋塔下无转换余地。
    “温梁没事,别胡思乱想。”温如雪又亲了亲李牧嘴唇,一句话如同雪中送炭。
    李牧深深呼出一口气,目的达到,他心满意足。
    顾嫂送来鸡粥,熬到黏糊糊香喷喷,闻一闻就叫人食指大动。李牧一双手都放进被窝里,张嘴等温如雪一勺一勺投喂。
    “温梁不是温家人?”一碗鸡粥下肚,胃里暖烘烘一片,李牧靠在床头,突然问起豪门私/密。
    温如雪洗过手,又用干毛巾擦干净,捂热了才来探李牧额头。这宝贝刚刚经历九死一生,居然还能立刻燃起熊熊八卦之心。
    “你喜欢听我讲狗血剧?可惜没什么好讲。”温如雪又喂人喝了两口水,就被李牧将杯子推去一边。
    李牧点点头,掀开半张被子,让温如雪躺进来,还好贵宾病房的床足够大,两个人挤绰绰有余。
    温如雪笑着看了李牧一眼,有些无奈地,不晓得究竟是无奈他太好奇,还是无奈这些没人知晓的家丑。
    他说:“老大感情债太多,弄回家里的小孩子就有一大群,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绿帽子可不止男人能带,女人带多了也会发疯。”
    “我大嫂家世很好,也是别人家里从小到大宠着的独生女,遭遇我大哥,自然处处受气。不是所有人都够聪明,懂得隐忍,厚积薄发。”
    所以事实是这样,温家大太太怀胎十月生温薇安的时候,温家栋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直到这位眼里不揉沙的女人生了孩子,再也不愿意自己受委屈,夫妻两个同时出轨,各玩各的,最后搞出一条人命。
    当时的温老爷子揣着明白当糊涂,默许了温梁的存在,温梁依旧是温家长房长孙,可他究竟是否温家血脉,大家心照不宣。
    可惜,连温扬这样明明白白温家子孙都自觉生活不如人意,何况温梁。不论多劳苦功高弟妹楷模他都非正宗温家人。直到温如雪成了话事人,温家栋被迫风月,温梁所行所为依旧无法让人挑出一点诟病。
    不过人人心浮气躁,谁容得下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连温家大太太自己到最后舍得抽身而退做专一少奶奶,便愈发不待见这个象征着自己污秽的小孩子。
    上一代的错处要下一代来承担,温家人好德行。李牧觉得可笑,好像这点血脉真就成了皇权象征?
    怪不得堂堂衣冠楚楚精英人被逼变态,事实上是温梁厌恶自己,他从小多渴望自己是堂堂正正温家人,他觊觎自己腹中一小团,实际是嫉妒,也是怜惜,怜惜到毫不在乎他为口中怪物所出,是真真正正皇位上那人掌心太子。他为温家尽心尽力劳苦功高,可惜大宅门不搞民主不搞公平公正,只看血脉嫡亲。
    李牧朝温如雪竖起大拇指,拐弯抹角赞叹:“我真该庆幸这小东西不是我胡搞八搞得来,温先生,你可保护好它,我可不想看到它有一天也变态。”
    温如雪沉默,分毫不动,抱住李牧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它姓温,就算吃粗茶淡饭,也好过日日夜夜被欲/望逼疯。小东西,可对不起,你爹地贪财才找上你老豆,你也别学人家真以为当了太子爷就身娇肉贵,要做就做咸蛋超人打怪兽。”
    李牧想,果然他自己已经身娇肉贵,每日靠温家血脉维持,日日一滴血,不然就变干尸。怪不得他对温梁铺天盖地弥漫的血气没反应,当初分明温扬手掌擦伤,他就饥/渴到不行。
    原来他的身体也自动给人家血脉划分等级,温家人究竟有什么好?谁说他们血就比别人甜?
    此事过后,温如雪真为李牧打造一座金屋,家中衣食住行都搬进医院,明明还有几乎两个月,却偏偏逼人在医院待产。
    新年在医院度过,一片雪白的墙,一个一成不变的人,外面天气纵是翻云覆雨千变万化也统统变不到这栋屋里来。
    直到七个月满,温如雪在签下白纸黑字,李牧安安静静被推进手术室。他闭上眼,温如雪在旁边握住他一只右手,手心的薄茧微微磨蹭他手背,肚子里小孩子似乎知道今天能够得见天日,不停动手动脚翻滚不休。
    “温先生,你亲我一下。”李牧说。
    温如雪听话俯下/身,亲了亲他眼睫。
    李牧眨眨眼,深呼吸,最后一刻来临之前还是说:“我真是个怪物,谁见过男人产子,若非保密工作做的好一定是大新闻。温先生,你不会等小孩子拿出来就把我卖给科研机构拉去切片吧?那我变成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温如雪摸着他的头发安慰,轻声细语下保证,任谁都能看出来李牧在紧张。
    那温如雪紧张不紧张?谁知道,他那一副日夜不便冷静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天塌下来也有人顶,若是过于暴露喜怒哀乐就羞愤到不愿面对人生。
    李牧笑了笑,回头看着温如雪的脸:“温先生,你能不能适当表现一下关心?真正的关心,比如稍微泄露一点紧张心跳加速或者是期待兴奋的情绪来?你这样真让人讨厌,希望小孩子不要像你。”
    温如雪听了他的话,愣了愣,居然真的露出一点不同于平常的表情来,无措的表情,展露情绪?他真的不会。
    李牧撇撇嘴:“好吧,等把这小东西拿出来你就放我走吧,我不想再跟着你了,你放过我,我们各奔前程。”
    ……
    “不可能。”温如雪皱起眉,没想到李牧在此时说出这样一句,纵使知道不应该,可胸中似乎有万千沟壑海纳百川也容不下的暴戾和愤怒慢慢蒸腾起来。
    李牧抿抿嘴角,目的达到,笑眯眯伸手抚平温如雪眉心褶皱。
    ☆、chapter 49
    第四十九章
    温如雪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几个钟头,椅子上好像自发生出刺来,叫人挨上去就如坐针毡。
    直到最后李牧被安安稳稳推出来,闭着眼睛睡觉睡的乖巧,脸色苍白到好像刚刚生过一场大病。
    “宝宝……”温如雪矮身在人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完全没得到反映,麻醉药的效果还没过去,李牧一动不动,呼吸轻浅。
    温如雪第一眼见到那小东西的时候还有些发愣,小小软软的一团粉红色肉球,胖乎乎肉嘟嘟,虽然七个月早产,但健康的却好像一只小金猪。他眼睛还睁不大开,被护士放进类子宫的育婴箱里面,挣扎着小胳膊小腿上下左右蠕动。
    温如雪笑呵呵望着这小东西,破天荒在无人境况下傻乐,好像是突然开了窍,跟以往冷静自持形象强烈鲜明对比。
    他隔着四四方方玻璃壁和他血脉相连的小儿子打招呼,小东西却始终不正眼看他,呼噜呼噜睡的正香。
    温如雪凑近了去看小儿子细致眉眼,因为还未长开又早产,所以都是稀淡的一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他依旧长久地看着,就像当初刚刚把温薇雅抱回家门不错眼看着他那襁褓里的小女儿一样。
    但似乎又不一样,这小东西是真真正正被他看着出生,从他还只是一颗彩超片子上的小豆子开始,温如雪就总是盯住他看。只可惜现在不能立刻抱一抱他,哪怕听他哭一哭哼唧一声都是令人高兴的。
    顾嫂和天叔继温如雪之后一窝蜂地跑来看小宝贝,若不是梁天拦着,顾嫂甚至都要三炷香高高举过头顶,这才是善男信女虔诚下跪,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盼了几个月的小少爷终于瓜熟蒂落,而且白白胖胖惹人怜爱。
    李牧清晨被推进手术室,大概不知是麻药效果太好还是他太能睡,一直到傍晚才醒来。他刚一睁眼,连温如雪都排不上号,李妈并不宽阔的臂膀便瞬间从四面八方将儿子抱住。
    李牧眯瞪着眼睛反映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呆呆傻傻模样,木的可爱。
    “成小姐,你干嘛抱那么紧,小心温先生告你强抢民男。”
    众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李牧醒来第一句话如此不正经。
    “呸呸呸!小孩崽子不晓得命运坎坷价值几何,以往连女人生孩子都要丢掉半条命,你还耍宝穷开心!”李妈用手指戳了戳李牧额头,没敢使劲,大概只是平时的二三分力,轻飘飘还不如平日李牧给自己挠痒。
    李牧勉强笑了笑,身上没力气,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眨巴眨巴望向一旁的温如雪。
    “温先生,儿子嘞?给我看一看他是否金童转世,整整辛苦七月,到便宜你们抢先看一眼。”
    温如雪也笑了笑,这才是难得发自内心一个得意笑容。他俯下/身亲了亲李牧额头,又轻轻揉弄他柔软额发,说:“好,不过小家伙现在睡觉,你累成这样,明早我叫人推过来你再看,好不好?”
    小方妮牵着八喜趴在阳台上问李牧:“嗳,宝哥哥,这小不点叫什么名字?”
    李牧愣了愣,然后冲方妮笑笑:“不知道,还没取,你可以叫他胖仔。”
    方妮扑哧一声笑出声,胖仔还嘻嘻哈哈窝在爹地怀抱里吐泡泡,肥嘟嘟小身体被顾嫂包的像只小粽子,大红色锦缎小棉被窝一扎,瞬间扎成一个封闭式襁褓。
    李牧好好体会了一把女人“坐月子”的苦,成日被关在屋里不可出门,连洗澡洗头都要有人看,否则顾嫂和李妈必然合伙起来不肯让他沾水。
    李牧整日在屋里被憋到发霉,无事就喜欢跑阳台去坐,而顾嫂也只准他在天气晴好的时候中午头做那么半个钟头,时间一过就立刻揪人进屋。
    直到他这“月子”坐完,也早习惯了茶余饭后到阳台上和邻家小姑娘消遣一会。
    “噗哈哈哈,胖仔,不如改名叫肥猫好啦,听起来多可爱,唔,你有没有看过肥猫正传?”方妮笑到牙不见眼,八喜到似乎对李牧手里这小不点很感兴趣,微微歪着脑袋,好像很好奇一样盯着胖仔看。
    “看过啊,以前跟着成师奶整日等电视台放映,看到高/潮还感动到哭,现在想想还是很感动。”李牧说着话将胖仔嘴角吐出的泡泡用手绢擦掉,然后抱着他举高高,将胖仔逗的咯咯乱笑。他摸摸小孩子肉呼呼小脸,实在不晓得这么大一团当初是如何从自己肚子里被掏出来。
    “唔,我没看过诶,是方平一点一点讲给我听,但肥猫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可爱。”方妮对着方平从来不叫老爸,倒是跟着赵文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黏糊糊叫他爹地,搞的方平这亲爹常常吃醋到七窍生烟。
    李牧这些日子跟小方妮倒是日渐交好,两个人每每午后在阳台上相对着逗一会乐,期间夹杂着几声小儿啼哭或者嘎笑,偶尔还来两声犬吠。
    “话说,你到底哪里抱来这么一团可爱小孩子?难倒半夜化身狼外婆,跑去人家妈咪哪里把孩子偷到手?”方妮托着下巴,嘴里老成在在说话像个小大人。
    “哦,又一次和温先生出去散步,就在小区大门口转角那个垃圾桶里听到有小孩子在哭,我过去一看就发现了胖仔,这小孩子真可爱,于是就抱回来养喽。”李牧随口乱诌,把小姑娘唬的一愣一愣。
    李牧笑了笑,将小宝宝举到跟自己的脸平行,然后笑眯眯问方妮:“怎么样?宝贝儿和我像不像?你要不要给我加胖仔做个童养媳,别看他现在肥嘟嘟,等将来长大以后一定帅哭你!”
    “呵呵,像你就要帅哭人家?”李牧正笑嘻嘻抱着儿子献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温如雪一双手搭上李牧肩膀,然后动作自然地接过小不点,二话不说就在小东西粉嫩嫩的胖脸上嘬了一口。
    “小胖仔,想我了没有?”
    胖仔咿咿呀呀了半天不知其所以然,温如雪一手揽住李牧一手抱住胖仔,左拥右抱好不开怀。
    方妮撇撇嘴,回手摸了摸八喜皮毛:“是呀宝哥哥,怎么帅哭我?你不晓得我连帅和丑都分不出?”
    李牧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失言,温如雪却说:“那狗不是你的眼?宝宝是说要帅哭你的狗。”
    跨越种族也妄想帅哭人家,果然为人父母都是傻子,心心念念自己宝贝世界第一等,好像他出生就惊天地泣鬼神。
    “好吧。”小姑娘摇头晃脑:“那希望胖仔将来也不要被我美哭。”
    温薇雅和袁显的婚礼硬生生被温如雪压到九月份,因为事先要筹办胖仔的满月酒,百日宴。温如雪想让胖仔在百天的时候正式入了温家族谱,当然母亲那一栏依旧是不详。
    “温先生,名字还没想好?你已经整整想了三个月……”晚饭时候李牧坐在桌前喝汤,胖仔抱着一只大奶瓶,咕咚咕咚喝的带响。家里奶粉成箱成箱往家运,这小东西简直太能吃,一星期就能干掉半箱。
    温如雪曾经给胖仔找过乳母,第一个看起来健健康康的白净女人,自己家里有一个小女儿也在哺乳期,据说丈夫是天叔的心腹。
    可惜小东西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偏偏抗拒一切到口的母乳,温如雪一共找了三个乳母,结果每个都被胖仔大哭一场结束,最后只得日日夜夜李牧亲手调好温度喂奶粉,还不得假手他人,连顾嫂喂都不吃,不过偶尔倒是会给一给温如雪面子。
    “不如你来想。”温如雪给胖仔擦了擦下巴上溢出来的奶,小胖墩吃东西好像不要钱,怪不得李牧怀着他的时候如此饥/渴。
    “我来想啊……我想的都叫李某某,温先生你同不同意?”李牧笑嘻嘻抬眼看温如雪,说出一大堆简单到让人忍无可忍的名字。
    “李宝宝?李贝贝?李家宝?李家贝?不然叫李成怎么样?带上成美珍女士的姓,他一定高兴到再也不戳我额头……”
    温如雪听他说第一个字起就不理他,专心食不言寝不语。李牧说了半晌自己觉得无趣,老头子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可能让步,他成日恨不得自己也改姓温,怎么可能放任宝宝跟自己姓?
    “嗳,温如雪,大丈夫一诺千金,李温氏如雪,你早就答应我了。”李牧抬起手,竖起根根分明五根手指,上面还带着那只老山檀戒指。
    他挑着温如雪下巴说:“龙凤镯订了亲,你就是我李家的人,不要不识抬举。”
    温如雪侧过眼睛看着他,轻笑一声捉住他的手。谈判一样坐直身体,却语气暧昧。
    “好啊宝宝,咱们来交换条件怎么样。”温如雪不晓得从哪里拿出一沓白纸,笑容老奸巨猾仿佛吃定李牧这只小白兔,李牧撇着嘴角往那些纸张上看,他却偏偏字迹朝胸口不让李牧看到上面内容:“来,休学证明。花教授可随时等着你回去上课,你想不想去?叫声老公来听听?”
    一切早就尘埃落定,李牧当然立刻妥协,他勉勉强强开口:“好吧,胖仔跟你姓,我尊老爱幼,不跟老人家争。”
    胖仔突然间吹出一个大泡泡,噗的一声炸了李牧一脸口水。李牧慢腾腾忍住气,任凭温如雪拿纸巾给他擦了擦脸,转头看着这肉呼呼小儿子,还咿咿呀呀冲他傻乐。
    “温先生,你们要气死我了……”李牧说,家中这一老一小简直愈发惹人嫌,真的要气死人。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13804524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投雷的小伙伴~=333= 让胖仔帅哭你 =w=
    有些需要解释的东西,其实我知道解释也没用,大家看文都是按喜好来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我还是要说一说,毕竟是俺的儿子们,对他们没有意见的就不用往下看我嗦了,帮俺想想胖仔大名就好啦 =w=:
    李牧这么一个傍大款的小市民,大家就不要指望他有雷厉风行的性格了。
    1,李牧未必不知道温如雪是真的有些喜欢他。只不过老头用的方式不太对,他把人强行关起来五六个月,不让上学不让单独出门,若非李牧能看出他还有一点真心,而且开始喜欢他,恐怕早跑了。他心里本来就因为当年李老爸的事情而没有安全感,何况老头又是这么个神鬼莫测的性格。他对老头其实还有畏惧,比如第一次见面,温如雪对温薇雅脸色一变就差点把李牧吓退。
    2,而文中李牧许多话里其实是一种自嘲,一个男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我不信谁不纠结一下立刻拍板说生或不生。何况还是给温如雪这么个人生,温扬温梁都那样了,李牧又是个男的,胖仔出身其实也很不好。
    3,还有关于杀人,我的老师就在公安大队做过心理顾问,哪怕是受过训练的警/察,第一次杀人伤人都要接受心理辅导的,正常人都是受不住这个的,李牧这种表现实在很正常,别说他当时还怀着胖仔,亲手捅了人家三下,还眼睁睁坐陪了几个钟头。
    4,快考试了,不过也快完了,后面润色一下,最后揭示一下杀人凶手→_→然后写一写夫夫和包子的幸福生活就完了
    这不是一篇中规中矩的文,大家说受恶心攻讨厌什么的实属正常。好比上两篇写小人物,心思单纯干净过生活就很好,从来没人说过恶心什么的。但我既然作死了,就作死到底吧,编编说不能坑啊→_→
    ☆、chapter 50
    第五十章
    胖仔百日前一个星期,李牧重新回港大读研,胖花教授很是欢迎,师兄师姐毕业了一届,当然还有新的一届上来,李牧重新读研一,依旧是大家的小师弟。
    四五月份天气常常淫雨霏霏,稍不注意犄角旮旯里就长蘑菇发霉。这样天气,屋子里常常开着除湿器,李牧刚回去就被花伯伯捉去做课题,每日图书馆食堂家里忙到三点一线不可开交,连胖仔有时候都照应不到。毕竟他是研一这一届最好用的人,有经验,而且又是小师弟,自然常常被人分配干着干那。
    李牧近两天有点生病,大概红港流感爆发,李牧稍稍赶上了个尾巴。头天晚上喝了顾嫂煲的祛湿茶窝在被窝里捱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发病必然,只是不太严重。
    他捱着鼻腔堵塞感觉风雨无阻去港大上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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