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想到再慢一步就追不上这人,冬阳心里也觉苦涩。
    对冬阳恢复‘大少爷’的称呼不满,皱眉:“为什么又叫‘大少爷’?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末了重申:“只叫名,不带姓!”
    冬阳横他眼,拿出木盒打开:“这是我采的两支老人参,已经掠干水份了,你带在身上好生保管留作救命用。”
    易云卿看的清楚,两支人参都是新采,一大一小,小的也有两三百年份,大的恐怕上千年,这是真正的救命仙药。在战场那种人命不是人命的地方,这就相当于两条或许更多条命。“你上山几天就是为了给我采药?”
    点头。
    什么话都堵在嘴里说不出口,只得珍而又珍的映下一吻。一吻罢,牵了他手:“走,送我去镇上。”翻身上马把人禁在怀中,冬阳那匹马就牵着。
    冬阳红了红脸,想着这人就要暂离,忍着心中酸意安份坐了。
    易云卿抱着人,原本说着悄悄话的,可后来忍不住开始左叮嘱右叮嘱,先头还正常些说让少上深山,少劳累,家里不缺钱,有什么想要镇上没有的,就托钱掌柜去买,可说到后来就歪了,不准看村内的小媳妇也不准看村内汉子,要小心村里那个俊俏寡妇等等,把个冬阳说得是恨不得挖个洞钻了。
    末了,冬阳忍不住嘀咕:“大少爷这些话应该先说给自己听。”
    易云卿笑:“我去的是军营,那里是禁止女子出入的。”
    冬阳撇眼,那还有男人呢!
    “冬阳可是有吃醋?”易云卿嘴角咧的越开,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捧了他脸在唇边啾上一口:“我呀心眼小,住了你,可怎么还容得下别人?”
    冬阳心内欢喜可也越发不好意思。“大少爷,我该回去了。”
    易云卿黯然松了人,让其回到自己的马上,抓着的手却是不放。“冬阳,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如果我一年内回来,那你以后只能叫我‘卿’;如果两年内回来那叫就‘云卿’;如果三年内那就叫‘易云卿’。”
    “那要超过三年呢?”
    “不,我不会容许超过三年。”紧了紧手:“冬阳,我跟你做这个约定。先说好,你到时候不认账那我可找老太爷老夫人给我作主!”
    冬阳也知这男人曾数次诱他改口,可他临到头却是有什么堵了喉咙似的,愣是叫不出来。今要不是急着怕追不上,恐怕这也是叫不出口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等冬阳反驳易云卿立马拍板定下,凑上前亲了一下:“冬阳。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埋在喉咙里的‘好’字让离别情绪又重几分,易云卿深深把眼前人映在眼里,转身打马离去不敢回头。他能感觉得到身后人的视线深深的定在他身上,他怕回头撞入那眼中,他会更为不舍,更为依恋,那样只会引得他的冬阳更为痛苦。
    目送易云卿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背影,冬阳才往回。
    老太爷站在屋前等,一看冬阳回来看其表情松了口气:“追上了就好。有老人参,相当于多几条命。这样,我老头子也就放心了。”这一个月来老太爷像是老了好几岁,可想而知易云卿参军一事也是让他极为心b。抬眼看冬阳疲惫的模样,心内是欣慰也是感叹,一家子都沉静在离别伤感中,只有冬阳想到了战场上的危险入深山采老人参,这比千万句叮嘱都强!“我让你娘在厨房热着饭菜,先吃些再去休息,别伤了胃。”
    “是,老太爷。”
    老太爷微微眯眼:“冬阳呀,你或许该试着改口了。”
    43约定
    老太爷老夫人在易云卿离开后搬来与大老爷余氏住一起,对三房跟四房通告下,对两房问起易云卿的去处,老太爷也没瞒两房。两房对易云卿去参军的事可谓是惊讶至极,纷纷前来探口风,庶四娘语气用语还客气些,庶三娘则暗地冷笑讽刺,老夫人看在眼里拍拍余氏的手让其冷静,暗自冷笑在心。
    庶三爷跟庶四爷虽然表面表达了些关心跟担忧,但大老爷也看出了其中并没几分真心庶三爷甚至有几分恶意,一想到以前种种再想到现今,大老爷心也冷了。
    老太爷看在眼里,心内也是叹气。罢,罢,皇帝家都不是铁板一块呢,端看各人造化吧。
    唯一前来真正担忧的是已经分家就快分娩的易云淑跟易云春,易云松因为被家里宠的不问人情世故,也就做了做样子。
    转眼一月,易云卿第一封家书才送到家中。信中说他被直接分到威武候世子门下,太子还要过阵子才能到,尔后是军营中的情况。易云卿的书信并没有都挑好的写,也有写不习惯的地方,可最后都会以坚定的语气表示自己能承受。
    这封千里之外寄回的家书让一家子高兴了好一阵子。
    余氏喜极而泣,老夫人也是松了口气。老太爷跟大老爷则是好好弄了桌菜,热了两壶酒喝的醉薰薰的。
    冬阳握着信,看向北方那边的天边,想着。在这同片天空下那蔚蓝的方向,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在做什么呢?在训练?在写字?或者也抬头看着这边,在想他?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在冬阳握着信抬头看天时,易云卿的确望了望天边闪了闪神。
    旁边威武候世子常东来笑砸他一拳:“怎么?在想哪个美人?”
    揉揉被砸疼的肩膀,笑的温柔:“不是在想哪个美人,是在想我的男妻。月前寄出的家信算算日子也该在这两天到了。”
    常东来差点摔下马,惊道:“不会告诉我你玩真的吧?你真的喜欢上你那个农民百姓出身的男妻了?”
    “怎么?难道不行?”易云卿反问。
    常东来挠挠后脑勺:“也不是不行啦。不过我记得当初你娶他也是不情不愿的吧?这时怎么改主意了?”
    易云卿可不想跟他分享他跟冬阳的种种经过,瞥他眼道:“这些你就不需要清楚了。只记得以后见了你给我放尊重些,乖乖献上见面礼叫声嫂子听到没?!”想起冬阳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嫂’,摸摸了下巴改口道:“叫卫大哥也行。”
    常东来立时不干:“让我叫个陌生人作‘大哥’?不干!坚决不干!”
    易云卿不急着跟他争辩,因为他知道这小子是个爱吃的,最爱吃各种肉锅子,而他的冬阳做的最好的也是各种肉锅子,到时候见了让冬阳做顿肉锅子大宴,保管乐的这小子连‘亲大哥’都愿意叫。
    远处数匹马驰来,易云卿精神一正:“来了!”
    常东来立时正神,打马迎上去对打头那高瘦男人跪迎:“微臣恭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人正是东宫太子,朱礼。古井不波的眼睛看着马前跪迎的常东来,甩甩马鞭:“常东来呀常东来,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呀?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埋怨我让你在烈日下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
    常东来抬头,起身狗腿的去给朱礼牵马:“殿下,没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最多也就半时辰吧。”
    朱礼没好气横他眼。回到军营里早就立好的大账,洗去一身风尘,常东来亲自捧了杯茶放朱礼手上。
    朱礼斜他眼:“在我记忆中你就三次给我捧过茶。一次是六岁时闯了祸让我给求情弥补;一次是跟王家小子打架把对方打残了,你爹关你禁闭,让我把你捞出来;三次是下旨成婚的事。今儿是第四次!唉,不容易呀不容易!”
    常东来干笑。他虽然从小是太子伴读,可一来他不爱读书二来性格如此,三来他是太子表兄弟,所以平时很是随意,一点都没君君臣臣的觉悟。“太子殿下,那您可误会微臣了,微臣到是想给你捧茶呀,可您身边跟着□个太监宫女的伺候,微臣给您捧茶那不是抢了他们碗饭吗?古来二恨是什么?一不是恨夺妻恨抢饭仇吗?”
    朱礼嗤笑,喝了茶放下,理理袖子:“人呢?”
    常东来怔下:“人?什么人?”
    朱礼瞥他眼:“没人呀?那没人本宫要休息了,常伴读也休息吧。”
    纠结的常东来一脸扭曲,退不是留也不是,干站在那里,把一张俊脸生生给扭丑了。
    太子贴身侍卫,吴平生憋着笑道:“太子殿下,您就别折腾常伴读了,这要惹急了赶明儿小心他给碗里放虫子!”
    吴平生是今上亲自给太子挑的侍卫,常东来是皇后给挑的伴读,三人年龄相仿几乎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又打架打顺眼了,三人小时候没少干欺负人的事。常东来最常干的就是给讨厌人菜碗饭碗里放虫子。
    常东来炸毛了:“吴干生!”
    “吊东来!”吴平生也不甘示弱。
    太子朱礼不雅的呛了口茶。放了茶杯一个瞪一眼:“多久的小错了?还拿来掰扯?”三人小时候还识字不多,错把‘平’字认作‘干’字,‘常’字认作‘吊’字,这误会弄了好一阵子,意外真像大白那天把个贵族功勋家族的贵妇千金笑了个东倒西歪。“人呢?你那莫逆之交,平阳流放易家嫡长孙,易云卿。”
    常东来再次干笑。
    朱礼暗自翻白眼:“得了。今儿下午你都带着见过了,这会才想起来怕我制你个不敬之罪?”
    常东来忙行礼:“太子殿下英明!”
    “你呀,说你少根筋吧,在某些地方又非常谨慎;说你敏捷吧,在很多地方又少根筋的能把人气的吐血。”朱礼叹气摇头:“成了,把人请进来吧。若真是个栋梁之才,一个流放之罪本宫赦免又何防?”
    常东来大喜,忙把账外守着的易云卿喊了来。
    “罪民易云卿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罪民不敢。”
    朱礼暗自点头。到是个知轻重的。“我这常伴读呀历来不太服人,我这太子都从小没少受他吆喝,京中一起长大的功勋子弟他都能一拳一个打个落花流水的,不想却结识你这么个人。八年前在京中年轻一辈的诗会中,他拿来充门面最后夺魁压过京中四公子之首的莫问君的诗词想必就是出自于你手了?”
    “如果殿下问的是八年前夏日功勋贵族举办的小诗会那次,那是罪民代的。”
    “你到是实诚。”朱礼也表示生气也不表示高兴,再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八年前的春日,在京中街道偶然结识。”
    “偶然结识?恐怕不这么简单吧?我这常伴读可没路上认朋友的习惯。”
    易云卿若为犹豫,因为这事要说清楚于常东来来说不太光彩。
    朱礼冷眼:“怎么?本宫问你话,你还要考虑再三不成?!”
    “罪民不敢!”
    常东来曲膝跪地上,抓抓头:“太子殿下,这事要问还是问我吧。”说罢把当年年少轻狂的糗事说了个清楚。
    八年前的常东来十四岁,正是爱玩爱闹且爱疯的时候,身份尊贵是公主的亲儿子,太子的表兄,又是皇后亲点的太子伴读,十打十的准候爷。可常东来性子跳脱,每次把在宫中陪太子读书当受罪,出宫放风当享福,家里长辈又都是疼宠的没个说他,久而久之就养歪了。看戏文深受戏文中见路不平拨刀相助的大侠情结影响,每日在京中街道中扮演侠义人士。一些京中纨绔或嫉忌他好出身的贵族子弟就投其所好,特意设计这些情结或歪打正着,其实。特意设计的那些当然是假的,可歪打正着的却不一定是真的,很多事情都是受蒙骗助纣为虐了。偶到京中的易云卿见了,在那些纨绔子弟毫不知情下带着常东来把他们的骗局戳穿,还略施小计把那些纨绔给坑个底朝天。最后还在贵族子弟举办的小诗会上赛诗把那些个平日看不起他的才华横溢的君子给赢了个满脸青白。戳穿狐朋狗友的骗局,还出了口恶气,再把那些个公子君子给赢了个脸皮青白,当下常东来便把易云卿引为知已莫逆之交!
    朱礼想起:“难怪那阵子你特安份,没到街上去祸害个别人,还跟那些纨绔朋友给绝交了。”
    当时易云卿是不知道常东来的尊贵身份的,只是看不惯那些纨绔的作风才兴起帮了把,绝不没过帮的这人既是候府世子,公主的亲儿子!
    了解始末,朱礼让两人起来。
    易云卿一起身,风神伟岸的身形就显了出来,一身精练军装在自身气质之下穿出了儒将的风味,端的是俊美无涛儒雅不凡。
    朱礼看着,难怪那易大人想方设法要压制这侄子,的确有让人惮忌的本钱。“易家当年落罪常伴读来找本宫求过情,父皇没忘易家祖上的贡献判的流放之罪,杨洲则是本宫选的。”
    易云卿心下一惊,忙谢这恩情:“罪民谢太子殿下恩德!”
    朱礼挥手:“当年是举手之劳。而现今,能否将功折罪让本宫赦免你易家一族,就看你今后的表现吧。”
    “谢太子殿下。”
    “要谢就谢你自己当年偶尔兴起种下的一枚善果。”
    44初露锋芒
    在朱礼的特意安排下,易云卿成了他侍卫中的一员。
    两国商谈和平合约无果的第二天,鞑靼吹起了战争的号角。这场仗,终于打了起来!
    两国国力其实相当,只在北方边境这种平原地区,鞑靼的骑兵便占了优势。常东来作为先峰打了两场憋闷的仗,心情很是不爽。坐在账中黑着个脸,活像别人欠他千儿八万的。
    军师将军各抒己见,太子朱礼坐于首位四平八稳的。在军账中没吵出个结果,回到私账中,朱礼问易云卿:“有什么看法?”
    易云卿也没谦虚,施了一礼道:“鞑靼与我大今军队最大的区别就是再于马。”
    朱礼点头:“鞑靼骑兵闻名数百年,他们是天生的马背上的民族,一万士兵中有八千是骑兵,而每个骑兵都带有各自的三匹马。两匹专驼食物,一匹上战场调换,马驼的食物吃完了就更换为战马,而原来那匹如有需要就会被宰杀成食物。”一骑兵抵三普通士兵,更何况每个鞑靼人都是最好的骑手,而且又常年与马较劲,力气大于常人。
    “而鞑靼最大的劣势就在于粮草。马吃的,人吃的。”
    朱礼苦笑:“谁都知道这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单他们每人带的食物就能支持他们一个月有余,再有后备支持,难打呀。”
    “殿下。”易云卿平静说:“事在人为。既然他们的马利害那我们就毁了他们的马,粮草是劣势那我们就断了他们的粮草。鞑靼不是铁打的,总能对付。”
    朱礼饶有兴志的看他:“看样子你已经有办法了。”
    “先毁马后断粮草。”
    “怎么说?”
    “既然是马那必须要吃草,如此隆大的马队如果仅靠自带的马粮恐怕很难支持。”
    “你想毁他们的马粮?只是马粮在喂之时肯定会经过试毒检验,有毒恐怕很快就能试出来。”
    易云卿自有算计:“不急于毁马草,在毁之前我要先坑他们一把。”
    朱礼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易云卿让人把马最爱吃的一种青草磨成粉拌入一种无色无味能让马无力的草药事先洒在经过的草地上,尔后把鞑靼引入这一区域,最后佯装败退让鞑靼兵马放下防备。放下防备的鞑靼骑兵不会阻止马吃路边看似很普通的青草。鞑靼人很会喂马,怕战马在战场上分神,所以在之前都会把马喂的很饱,喂饱的马不会吃东西阵形也就不会乱。
    但易云卿磨成粉的草料是任何马都爱吃的,闻着那种味道都会引不住吃上一口。
    只要有第一匹经不过诱惑吃了一口,尔后就会有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而易云卿下的这种药,只许很少的份量,就能让一匹健壮的马混身无力。
    这种药效不会很快,所以等鞑靼骑兵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大部份马匹吃了路边的青草。结果可想而知,易云卿算准了时间追上来,把鞑靼闻名百年的先峰骑兵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一千先峰骑兵一个不留全灭,俘虏八百匹腿脚无力的鞑靼战马。
    常东来一看这战果兴奋的跟自己娶媳妇似的,要不是太子以严肃的眼神让他安静,不然非得跳起来。
    常姓右将军对这一战果非常激动,末了又遗憾道:“鞑靼马可是好战马,可惜了。”
    其余将军也是点头,他们都是将军有功勋在身的好军人,非常清楚有一匹好马在战场上有多么重要。
    朱礼轻咳声,示意一众安静:“这八百匹马不可惜。”
    “太子的意思是?”
    “这药只有两天的药效,待休息两天又是精神极佳的好马!”
    一众将军想着都兴奋了,有八百匹好马加入军队,那可不是大大的壮大他们骑兵营?!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鞑靼人养马很有一套,如果你们不想骑着马上战场马却听敌人指挥大可以试试。”
    常东来一听立时蔫了。“那这些马该怎么办?不能上战场杀了又可惜,难道养着?”
    “也没必要杀了,把它们送到军队后方运送粮草就是。只要不接触鞑靼人想来应该没问题。”
    几乎一千匹战马的遗失跟一千骑兵消亡让鞑靼将领很是气愤,每天让人敲响战鼓,让士兵叫阵,可大今这边很少应战,应了也不敢追生恐又中了计。因为他们被坑怕了,连续中计损失二千一百匹好战马,这数字连鞑靼大王听了都会心疼呀!
    如果这些损失让鞑靼将领破口大骂,但当鞑靼军发现四周马能吃的植物上都洒了一种能让马发狂的药粉时,憋闷的吐血可却毫无办法只得让后方援军不断送来马粮。给整个供给后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易云卿这一用药妙计让鞑靼尝到了脑袋比四肢重要的苦果,大今军队自然是皆大欢喜,连续举行了两场庆功宴。
    常东来高兴的跟易云卿连喝了两大碗。
    众先峰将军也认识了这位太子身边低调的儒雅侍卫。
    朱礼也很高兴,毕竟他是主帅,仗打赢了虽然主意不是他出的,可传回京城也是他脸上有光不是?赦免了易家的流放之罪不说,还当场提了易云卿一个小军衔。
    “谢太子殿下恩典!”易云卿心中欢喜,恨不得立时把这一消息带回在扬洲的老太爷一等。
    “起吧。这是你应得的。”朱礼一向看中人才,人家有这能力自然不能因为一点牵连罪就折了这人才。‘有罪当罚,有功当赏’这是他的用人信条,也是他能稳稳霸住太子一位的基本!
    常东来哈哈一巴掌拍在易云卿背上,高兴道:“再来两个锦囊妙计,把那些鞑靼人坑死算了!一口气挣个将军当当!”
    易云卿揉下被拍疼的后肩膀,佯装疼的眦牙裂嘴。闻言。放下手正色道:“这种用药的计谋终归不是正当,只能偶尔不能长久。一是因为对方有防备之心,不易再上当;二来,也是为了我军的名声。”一个老是用阴谋诡计使暗招的将军是不会让人尊敬的,战场上是拼血性是气势。更何况现在当主帅的是东宫太子,这等用阴招用药的妙计更不能多用。“太子殿下,接下来恐怕要真刀真枪的干几场了!”
    朱礼很满意易云卿的觉悟,当即点头:“放心,要真刀真枪的干,本宫也不怯这些鞑靼蛮子!”
    45救太子
    与鞑靼国开战的消息自半个月后才隐约传回扬洲,惊的老太爷老夫人一等是心惊胆颤,余氏当时一听就晕倒了,救醒后忍着声音哭的像个泪人儿,当天就跟老夫人开始吃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远在战场的人平安。可在战场那等瞬息万变的地方,连最尊重的太子都不小心受了伤,更何况是易云卿?
    军账中人仰马翻气氛紧张,军医跟太子随行的御医在账中b急的来回穿梭,一盆盆血水从内账端了出来。贴身侍卫吴平生一脸青白,手脚上的刀剑伤口都不急包扎。
    常东来也是来回渡步,脸上表情挣狞的恨不得吃人。
    而内账中御医正满头大汗的给太子腹部的伤口止血,可人体的腹部都是要害之处,随便开个口子都会流血不止,更何况太子这足有巴掌宽的大伤口?
    常东来跟吴平生也知情况不乐观,军账外不敢前来打扰的各将军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按理朱礼身为太子不该上战场,可各将军架不住太子坚持。这场仗因两方领帅亲自统领所以打的比任何一场都要来得火爆,真刀真枪的干,每个人都来了脾气,朱礼更是亲自迎上了鞑靼国身为二王子的统帅。‘君子不立于危墙’这是古圣之言,可战场上打出血性来了,谁还记得这些古圣之言?最后结果是欢喜的,因为朱礼的确杀了鞑靼国的二王子,力挫了对方的士气,可自身也是身受重伤。
    如果朱礼没事,那鞑靼国将在太子面前抬不起头来;而反之,朱礼死了,那抬不起头来的将是大今朝,殉死的鞑靼国二王子将会成为他们的英雄,因为他杀死了大今的太子。
    易云卿垫后所以晚一步回的军营,一瞧各将军的神色,心里猛的一突。奔入账内刚见脸色青白的御医给常东来一等说太子的伤情。
    “流血过多,伤了肝脏,勉强止了血,可这里药材稀缺,如果在京城或许还能取得珍贵良药吊命,争取一些时间……”御医说这话时脸色青白如厉鬼,他可以想象救不活太子他们一家是九族连诛!
    易云卿听了这话转身飞奔回自己账逢,取了木盒来递给御医:“你看这个行不行。”
    御医忙打开,一怔,看易云卿的眼神是更深的凄苦。
    常东来一探:“你拿个扇子来干嘛?”
    正急喘气的易云卿一听,抬头一看木盒里的扇子,他忘了木盒里的机关了!他来时怕老人参遭人惦记,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在木盒上层放冬阳送他的那把紫檀折扇,而木盒内的机关下层,便是那两根可救命的老人参。刚才一急又跑的飞快,根本忘了木盒的玄机,以至闹了这笑话。不及解释一把拿回木盒,探手把机关打开掏出两根老人参递给御医。
    一见老人参御医眼睛便直了,把那支大的抢也是的抓在手上,宝贝的什么似的:“这个可以,这个准可以!”
    吴平生气急踢一脚:“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救命?!”
    御医赶忙手脚并用的跑回内账,忙活了半时辰出来时是满头大汗,可见脸上神情却是喜悦的:“太子的命,保住了。余下只要吃几天药好生保养阵子便能无碍。”
    这话可谓众将军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常东来重重的舒口气,看向易云卿的眼睛有着满满的感激:“我觉的我这辈子干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你。最正确的事就是同意你上战场!”
    身为太子贴身侍卫的吴平生当即对易云卿行了半礼。
    一众将军听闻是易云卿所带老人参救了太子的命,个个都对其赞赏有佳。当然,他们也更清楚,救了太子的命,也就是未来皇帝,易云卿的锦绣之路也是十打十的准了,这时候不好好巴结,更待何时?
    千年老人参的药效奇好,朱礼当晚也就发了点高烧,待到第二天上午便醒了,喝了碗白粥,精气神便提了大半。招来易云卿:“本宫要谢谢你。千年老人参是救命良药,可你把它让给了本宫,也相当于把自己一条命让给了本宫。在昨日战场你数次以精湛箭术为本宫解围,相当于救了我一命。算起来,本宫欠你两条命。”
    “救殿下是微臣本份,何来欠之说?再则,太子殿下若在战场上出事,微臣一等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也只是自救。”昨日太子那么血性的拼上战场,易云卿在后可是惊出一身冷汗。眼睛都不敢离开,生恐出个什么意外!结果真的受了重伤,一想到若没有这支千年老人参的后果,到现在心还是虚的。
    心内不即嘘唏,明主、雄主就是这点不好,从不贪生怕死,吓的可就是他们这些身后卖命的!
    朱礼一笑:“本宫可没这等厚脸皮。而且,你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易云卿心内一突,低首。
    朱礼嘴角的笑也是意味不明。昨日对战与鞑靼二王子对战时,易云卿数次以箭术替他解围,而最后那那一箭,明明可以要了鞑靼二王子的命却只射落了他的头盔,让他有机会把对方脑袋做西瓜砍了。也就是说易云卿把射杀二王子的这足以封将军的大功勋让给了他这个东宫太子!
    朱礼杀跟易云卿杀结果是一样但是两种概念。当然,易云卿不是怕鞑靼事后报复,而是为朱礼考虑!朱礼想要做雄主,想让这次战役成为他登基以后威慑三军的契机,那有什么比亲手砍了鞑靼二王子统领更为有力的证明呢?
    朱礼明显知道易云卿的意思,所以除了这次救命的感激外,更有一份欣赏!这种冷静、睿智、识时务懂分寸还才华横溢的人才,简直是黄金中的真金!对他这种胸中有雄才大略的未来之主来说,这就是他以后扫除腐败世家的有力基石!
    “平阳易氏易云卿听封!”朱礼正神,稳重的声音第一次开始大用他这日后注定的重臣:“本宫封你为征北监军!协助征北军把鞑靼赶出我大今国土!并迫便其送上降书!”
    “臣,领旨!叩谢皇恩!”
    太子代行天子之责,完全有权力临封监军。征北军中各大小将军也知晓易云卿的能力,再有近日的救龙之恩,不敢说什么。常东来却是个拎不清的,回到账内就对朱礼嘀咕:“干嘛只封个监军呀?干脆封个骠骑将军不更好?!”
    朱礼跟易云卿对视眼,皆是对其丢白眼。
    气的常东来跳脚:“你们狼狈为奸!”
    吴平生一脚踢:“乱骂太子,罪加一等!”
    “我说的是实话呀!你看他们眉来眼去的肯定是打什么歪主意没告诉我。你不想知道?或者你知道?!”
    眉来眼去?!朱礼恨的牙痒痒,他决定了,等以后回京城非得把这小子抓回学堂好好再教育一番不可!
    易云卿眉一跳,冷冷盯一眼。
    吴平生没好气横他:“我不知道!我只要知道殿下跟易大人这么做肯定在理由就成了!”说罢瞪眼:“告诉你多少次了,在人前再这么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拖你出去揍你丫屁股!?”
    常东来硬着脖子小声反驳:“这里又没外人…”
    吴平生作势抬腿,常东来撇撇嘴退到一边。
    朱礼只封易云卿监军,是因为很清楚他的位置,才华横溢、能屈能升、时而大气凛然时而又不见意用点小手段,看得清时局镇得住场子,属性又是狐狸的,这样的人丢在这拼血性的战场可谓是可惜了!这样的人该丢在朝堂上那狐狸窝,才是最为合适的!只封监军不封将军是怕到时军部不放人,毕竟易云卿这种全能型人才就算上战场都能得个智将名号。
    易云卿是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标的,可不是从军也不是当将军,他看中的不是这硝烟战场而是朝堂那种没有硝烟的战场!那,才是他真正施展手段的地方。
    常东来说两人狼狈为奸也不能算全错,毕竟两人已经做好了狼狈为奸的准备!
    朱礼轻咳声把视线引向自己,问:“鞑靼二王子的尸体可抢到手?”
    鞑靼统帅身死让他们乱了阵脚,太子也受了重伤,两方都没战的心意,不过易云卿在垫后时,拼了命把鞑靼二王子的头颅给带了回来。
    “有了头颅也就不错了。”能在鞑靼疯狂的抢夺下把重中之重的头颅保住,已是极大的功劳。
    吴平生接言:“我让人弄了些冰来,把头颅埋在冰里,至少能保持半个月不出问题。”
    常东来摸了摸下巴:“干脆把头颅送回京城好好保藏,等战后让鞑靼王室拿金帛来换。”
    “不成。”易云卿摇头:“这样做会极为激怒鞑靼人,再则头颅极难保藏好很容易出问题。死者为大,以个头颅威胁说出去都不好听。”
    “那把头颅挂在城墙门口?”
    易云卿都懒得跟他说了,尽出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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