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思索着话里的真实性,一时也不敢让手下动手。孟祥恭谨地对上官锦说,「少爷这里交给我处理,不要为了他们脏了你的手。」
    上官锦拉着唐振东出去,店内的魁梧大汉要阻拦,还没靠近,已被上官锦挥来的掌风逼退,紧接着孟祥关起店门,很快的店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伴着大汉们的哀嚎惨叫。
    ☆、(8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51
    唐振东跟上官锦上了马车,车夫架马往客栈的方向去,唐振东看着上官锦,说:「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要怎麽赔那块玉都不知道。」他本身不懂玉器,遇到有意讹诈、巧舌如簧的人,会信以为真。
    「这麽客气做什麽。」上官锦抚过他濡湿的额角,「看你出那麽多汗,他们吓到你了吧。」
    「要我赔几万两,一辈子为奴都还不清。」唐振东垂头丧气,他口袋里仅剩的银子还不够吃饭,要不是上官锦解围,指不定就傻傻的欠一笔巨债。
    「你要留这为奴,我可舍不得。」上官锦非常认真地说。
    唐振东笑了笑,抬起头问,「你怎麽知道那玉是赝品?」要不说能骗过许多人的眼睛,而看掌柜的样子像是讹过许多人,既是惯用的手段就会掩饰的好。
    「我曾在宫里待过几年,里面有专门打造玉器的宫人,闲暇时去那边看玉器,看的多了自然知道真假。」
    「难怪了……」唐振东恍然大悟,他虽然没做过玉器生意,但儿时在宫廷里生活,见的玉多不胜数,成为商人後为巴结他送的玉,也多是上等品,就连随手把玩的也价值千金,而外面店铺卖的那些玉,在他眼里分明都太过粗糙,骗他谈何容易,他问:「现在的玉都会用蜡泡一遍吗?」
    「为了成色美都会这麽做。」上官锦缓缓地说,「以前在宫里见过为了让玉润泽发亮,会用液体石蜡擦一遍,这样外观上的瑕疵裂痕都能遮住。」
    唐振东忐忑不安地问,「那普通人不是都辨不出?」像今天看到的玉他就不能确定真假,一眼看去觉得蛮漂亮,不曾想到它是产量较多、价格不高的品种。
    上官锦静了片刻,说:「等你看多了就知道好坏。」
    「像与人相处一样?」
    「怎麽想得那麽远。」
    唐振东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开始相处不知道彼此的性子,为了隐藏自己的瑕疵会带上一张面具,避免被看到心底的伤痕。」
    「这是保护色。」
    「你现在还有吗?」
    上官锦挑了挑眉,一把勾过唐振东的肩,说:「我就要露出本色了,你没看出来吗?」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马车里聊天,说起过去的趣事,又谈到见识过的名贵好玉,唐振东觉得上官锦是很有学识的人,懂得也比常人多,跟他交流起来很容易。想到明天去看毛料又不禁兴奋,那是他没有接触的另一个世界,尽管会为新鲜事物感到胆怯害怕,可有他在身边遮风挡雨就有了莫大的勇气,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吃过早饭之後,唐振东跟上官锦离开客栈,乘坐马车,行四个时辰来到山脚,山脚同样有玉石铺,卖的都是毛料,虽然天色尚早,店里的人却络绎不绝。上官锦没有去看的意思,带着他走了一段路,前方楼阁轩然宏伟,气势磅礴,瑞丽山庄的匾额映入眼底,三个华服之人走出来,一个面色灰败地说。「我的是石头!」
    另一个语气愤恨,「我的也是!」
    「难道我们没发财的命!」锦衣青年沮丧。
    说起玉石毛料,不得不提东洲的瑞丽山庄,这里的玉石经济发展繁荣,庄里的人跟外界有着密切来往,他们除了开采毛料也做贩卖,山下店铺里的毛料、玉器多来自山庄,有的商人不愿花时间去山庄挑毛料,就去店铺买打磨好的玉器,这类人多是普通的零售行业,规模较大的玉器坊,宁愿来山庄走一趟。
    若能挑到好的毛料,切开之後发现是价值百万的美玉,一夜暴富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也就吸引无数商人乐此不疲的淘宝,以几百、几千、几万两买一块毛料作为投资,长此以往,造成购买变成一种变相的赌博,使得一批执着於此的人黯然神伤,也使得不懂玉石加工过程的人,增长一些玉石知识,不失为一次不同寻常的体验。
    唐振东跟着上官锦走进山庄。一位年轻的男子迎来,他二十上下,面若美玉,目似黑漆,倒比姑娘家生得还风流妩媚,他说:「欢迎两位到此,为避免纷争,请将手里的兵器交予我。」
    上官锦取剑给他,男子看到那柄如墨般的剑,神色微变,突然客气起来,「在下瑞丽山庄凤涟莫,既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无需那麽多手续,我引领两位去庄里。」
    「劳烦了。」上官锦客气地道谢。
    唐振东疑惑地看向上官锦,「他认识你的剑?」
    「看来是。」这麽回答的上官锦脸色依然冷漠,看起来对意外的事也不会流露出太多情绪,倒是唐振东对他的剑有了兴趣,一路走一路问。「为你打造此剑的是名匠?」
    「我不清楚,剑是传授我武功的师傅赠予。」
    「……」唐振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在茶园时还慷慨的要送他,而今天要独自来玉庄,只认此剑的凤莲莫,也会盛情款待他?
    ☆、(9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52
    穿过悠长走廊,走过碧水池,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一片空地,摆满其形各异的石头,方的、圆的、椭的、扁的、大的两个成年人都抬不起,小的有掌心那麽大,这些石头周围聚集着很多人,有的抚摸着冷硬丑陋的石头,表情复杂而矛盾,有的仔细敲击、审视、似乎想看出什麽文章来,接着做一番生死抉择。
    他们的神色吸引住唐振东,上官锦见他感兴趣,不由地问,「要去看看吗?」
    「恩。」唐振东点头。
    上官锦带他走向西边一角,那里围绕着四五个人,当先一人青色布衫,眉眼间有一股生意人的精明,此刻正紧张地盯着面前的石头。
    「切?还是带回去。」问话的男子是庄里的工匠,黑衣束发,持刀搭在石头上,那刀比普通的要薄一些,也更窄一些,让人不禁质疑能否劈开那麽大的石头。
    青衣男子矛盾地蹙起眉,似乎在切与不切间挣扎,最後一咬牙:「切!」
    「这块毛料五千两,按老规矩银票先给我。」
    「……!」唐振东登时敬畏地看向青衣男子,想不到那块丑陋的黑石头值五千两,五千两是很大一笔银子,可在洛阳城买四合院,这男人好有钱!
    上官锦不由地瞅向唐振东,幽深的眸子瞬也不瞬地锁住他,而唐振东眼里的有钱男眉头紧蹙,又咬了咬牙,这才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递给工匠,「给你!」
    工匠当着他的面点清,随即在石头上找准部位,顺着石头的裂纹下刀,第一刀过去,轻易的削掉石头的表皮,其锋利程度非比寻常,唐振东不禁瞪大眼,倒是身边的人面不改色,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仍然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块石头。
    第一刀过去不见颜色,继续第二刀、第三刀……终於露出一点莹润的翠绿,色泽极为纯正,青衣男子顿时喜上眉梢,围观的也禁不住赞叹,「看那颜色,说不定是一块好玉。」
    唐振东这才反应过来丑陋的石头里有玉,难怪那麽多人当宝贝一样看,但既是玉为何不刨开卖,他回头问上官锦,「毛料都这麽卖吗?」
    「这些是可能含玉的毛料,纯正的玉人人争先恐後,价格昂贵。」上官锦低声告诉他,又瞟了一眼青衣男子前的黑色大石,问:「你觉得那石头能出玉吗?」
    「我不知道,就觉得好贵。」唐振东有些沮丧。
    「如果那块石头里是玉,市值八万两,你还觉得贵吗?」
    「这……」五千两升到八万两,价格一下翻好几倍!唐振东不由地沈思起来,此时人群里发出一阵阵惊叹,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那块石头上,只见削去黑黝黝表皮的石头露出更多的绿,水色好,通透清润,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好玉,围观的人群激动起来,一个中年男子对青衣男子说。「公子,三万两转手吗?」
    「不转!」青衣男子斩钉截铁。
    上官锦走上前问,「五万两,转手吗?」
    青衣男子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摇了摇头,咬牙说:「不转!」别人的高价购买给了他自信,坚定这块毛料是好玉,抬头对工匠说,「继续切!」
    「一块五十两服务费。」工匠跟他要人工费,对待生意当真一点不含糊。
    青衣男子又掏出银子给他,接过银子之後,工匠握紧剑,耐心地磨切口,看那刀子的锋利程度,一刀下去就能劈开,想不到还要花时间磨,且看他青筋毕露,似乎有将内力压到刀上,等石头磨到中间再使劲切下去。於是现场剩刀子切割石头发出的雄浑声,夹杂着众人的紧张呼吸声,其中最紧张的莫过於青衣男子。
    唐振东对男子的坚定态度刮目相看,又觉得上官锦随口给五万两有欠考虑,於是看着上官锦说,「还不知道真假,为何给那麽高的价?」
    上官锦见他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冰冷的面庞微微有了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跟他说,「如果是假的,他会万分後悔没转给我,那滋味可不好受……」到这买毛料的多是商人,他给的价格低於市价,青衣男子贪图利益,决不可能给他。
    唐振东忧心地问:「那要是真的?」
    「我买下也不吃亏。」
    「你怎麽突然想要?」
    「我见你盯着青衣男子,很佩服的样子……」後面的话被人群里爆发的唏嘘声淹没,「垮了!垮了!这块是石头!」
    唐振东望去,只见工匠切开之後,露出的不再是通透青翠的玉,竟是白花花的石头,青衣男子的面色有些灰白,天堂跌入地狱不过如此,要是刚才转手给上官锦还有五万两,现在这堆石头一文不值,一旁紧张看着的中年男子暗自庆幸,至於唐振东则看得目瞪口呆。
    「一百两有人要吗?」青衣男子双肩松垮,一脸绝望,看起来就像被泥石流冲垮的桥梁,「五千两是我仅有的银子,诸位有钱的买一个人情吧。」
    众人摇了摇头,纷纷散去。没有人愿意花一百两买一块石头,尽管石头上面有一层玉,但那麽点玉打磨出一对耳环都不够,更别提做别的饰物,唐振东怔怔地看着那堆石头出神。
    ☆、(8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53
    世人说赌博是风险,凭的是运气,赌玉何尝不是,一刀下去百万富豪,一刀下去倾家荡产,来此除了靠眼力、运气、见好就收也是一种方式。不过要见好就收,上官锦的五万两不就没了!五万两能在城里买一个官做了,一辈子衣食无忧、逍遥快活,衡量金钱价值时唐振东会找参照物,这样比较会发现花去很多银子,尽管他没那麽多银子,但想到要有那麽多银子,他的生活应该跟现在不一样。
    「走吧,我们去内堂。」上官锦说。
    唐振东疑惑地问,「不在这里买毛料吗?」
    「内堂里有精挑细选的毛料,石头的比率会降低许多。」
    唐振东看着上官锦,问:「那价格是不是更高?」天下间好货不便宜,占便宜的事谁都去抢,不比其它人多一点代价哪会轻易得到。
    上官锦「啪」一声挥开金扇,遮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瞳眸看着他,「你去了就知道。」回头又跟旁边的凤涟莫说,「劳烦阁下带路。」
    「这边请。」凤涟莫客气地笑,引领他们前往内堂。
    内堂没有露天空地那麽大,四四方方的屋子,正中央摆放长形石桌,将屋子分成两片区域,桌上摆放较小的石头,地上摆放体型较大的,并整齐的排列在那,一眼望去十分清爽,旁边还有一处供客人喝茶的偏厅,看起来就像店铺一般经营生意,只是客人寥寥无几。
    一位小厮模样的男子见他们进来,忙迎上前招呼。「两位里面请。」看到跟在後面的凤涟莫面露诧异,片刻之後又恢复如常,道:「我去泡茶。」
    上官锦走进去转了一圈,回头对唐振东说,「你也挑几块,看能不能出块好玉。」
    「我不行的,眼光不好。」唐振东立马摇头,见识过买毛料的刺激场面,可不想凭自己的霉运买一堆烂石头,他就在旁看上官锦挑就好,这样没有过大的风险。
    上官锦眯着眼睛看他,眼底隐约带着一丝笑意,「赔了算我的,赢了是你的,这可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唐振东心一跳,买东西别人付账是好,但欠下的人情可是要还的,又想若真能挑到一块含着玉的毛料,同样能打造一块玉佩送他,这要比辛苦攒银子快的多,而後剩下的玉卖出去,赚取一笔差价,顺便将上官锦付的这笔银子还清。
    这麽一想,唐振东就去挑毛料,但不想给上官锦增加负担,也怕挑的不好全赔了,就问小厮哪边的毛料便宜一些。
    小厮虽诧异,还是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说:「那片区域是买高价毛料免费送给客人的福利,单独买价格也不高。」
    唐振东听闻走向角落处,在那片区域里挑毛料,希翼挑的那块毛料里有玉,对待每一块石头都异常认真。从它的皮、水头、色、料、底都细细看一遍,最後挑了两块,一块白色的椭圆形毛料,价格三百两、一块褐色的细腻光滑的毛料,价格稍贵,五百两,合计八百两银子,八百两买两块石头,令唐振东的脊背冒了一层冷汗。
    上官锦似是十分意外,望了一眼唐振东,「只要这两块吗?」
    「当然。」唐振东擦了擦额上冷汗,没想到便宜区域的石头还是那麽贵,还好就挑了两块,倘若没有玉那就认命,多的他不会再买,买来也不过增加石头山。
    上官锦拍了拍他的肩。小厮走过来问上官锦,「公子,你挑好了吗?」
    「这三块价位如何?」上官锦指着地上的毛料问,其中两块青色的椭圆形,看上去光滑而细腻,另外一块是黄皮毛料,其上还有一层石斑,看上去价格应该不高。
    想不到的是小厮眼睛一亮,「公子挑好眼光,挑的都是好料,那两块青色的八万两,黄皮毛料或许不是太好,你要不换一块,如果确定要那块,算你五万两。」
    「我要那块黄皮的毛料。」上官锦眼皮都不眨地说。
    唐振东一阵头皮发紧,这内堂里的毛料部分上万起价,听价格就让人望而却步,难怪没多少人来,而小厮殷勤的样子,不外乎是上官锦看起来想要,他碰了下上官锦的胳膊,「要不再看看?」几万两的东西,还是需要再看一遍,何况,小厮也说那块黄皮毛料不好。
    「就这块。」上官锦面色镇定,一脸没得商量。
    唐振东不再多说,低头看自己的毛料。小厮则眉开眼笑,看着上官锦问,「要切吗?」
    「先切他的。」上官锦指了指唐振东挑的。
    唐振东有些诧异,回神之际开始紧张。小厮持剑要切,跟过来的凤涟莫制止,走上前对上官锦说,「公子,可否用你的剑来切。」
    ☆、(7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54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阳光照在他白皙而俊美的面庞上,眼底的寒气像冬日里的大雪覆盖在无边的旷野中,冷得摄人,「你确定吗?」
    唐振东觉得不可行,切石头的剑看起来普通,锋利程度却比一般的强,明显是为切玉专门打造,至於用上官锦的剑切石头,力度控制不好,会磨碎里面的玉。
    凤涟莫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毛料由我来切,不会损坏原石跟剑。」
    「我的剑,只怕无法达到你要的效果。」
    「公子可否借我一试?我保证不会损坏。」
    「……」上官锦静默不语,将腰间的墨色长剑递给他。
    剑鞘低调奢华,其上镂刻古典花纹,形状与普通的剑区别不大,唐振东好奇地看着,拔剑出鞘间,万丈光芒瞬间暴涨,宛如夏日里的灼灼烈日,刺得唐振东感觉一切都在旋转,眼前突然一黑,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住他的眼睛,当他扒开那双手,看到上官锦不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後。
    「还好吗?以後可别直直地盯着看。」
    低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谴责,却让唐振东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再次看过去时,长剑没了那种逼人的光,只剩黑得发亮的剑身,那漂亮的光泽又令他心动。
    凤涟莫细细地看了一遍,眼底流露出一丝迷恋,越发衬得整个人秀丽绝伦,道:「果然是一把名剑。」
    上官锦不动声色,「你知道它的来历?」
    唐振东一听来了兴趣,回头看着凤涟莫,凤涟莫的语气十分柔和,「传闻两位名匠花费毕生心血打造五把剑,一把暮月剑落入南原山庄,一把青龙剑赠予连云山庄,一把鹤鸣剑赠予靖安府的少爷,一把寒雪剑赠予司徒熔,一把龙渊剑下落不明,曾听闻得宝剑者扬名天下,敢问阁下可是上官锦。」
    「正是在下。」上官锦沈吟道,「我只是世俗眼里的商人,谈不上扬名天下,阁下无需客气。」
    他的言行彬彬有礼,没有丝毫的轻傲,倒让在场的几人心生好感,唐振东的目光落在那柄鹤鸣剑上,没想到它是有名的宝剑,赠予他剑的人定然是想保护他。
    凤涟莫见上官锦不如所想的冷,回头看着唐振东,又问了一遍,「要切吗?」
    「要!」唐振东颔首。
    凤涟莫提剑落在石头上,一挥,白色的表皮就被削去,切口异常光滑平整,其锋利程度让人心寒,而乌黑的剑身未沾丝毫碎渣。上官锦不为所动地看着,唐振东一方面为剑的锋利程度惊叹,一方面又在意石头里的东西,一时间心里乱成一团,当石头削去大半,额头已冒出一层冷汗,只见里面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石头,顿时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尽管花的不是他的银子,还是感觉像被剜了一块肉似的。
    「另一块切吗?」凤涟莫神色平静,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一般。
    唐振东看着仅剩的褐色石头,不能言语,只是点头,看着凤涟莫提剑过去,心都怦怦直跳,感同身受到青衣男子的不安,而他先前赌垮一次,心里更是没底。
    「你很紧张吗?」上官锦凑过来,炽热的气息暧昧地落在耳边,像紧贴着他的皮肤一样,「这块挑得不错,会有一点玉。」
    唐振东登时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越发眼皮都不眨地盯着凤涟莫手里的剑,随着锐利的光芒闪过,褐色的表皮褪落,露出手掌大的翠玉时,他立马高兴起来。
    凤涟莫轻声问,「这玉值三千两,要转吗?」
    唐振东一脸困惑,说:「你们剑庄的人也买玉?」
    凤涟莫笑吟吟地看着他,像狐狸一样眯起眼,「这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上官锦看着凤涟莫,目光闪烁不定,半晌,伸手拍拍唐振东的肩,说:「让了吧,这样有三千两。」
    唐振东看着那块露出翠玉的石头,那玉质地细腻,水色纯正,为何跟青衣男子比起来,他们转手就几万两起价,而他的却如此低廉,但想起那块玉的内部,又担心挑的跟那块一样,何况上官锦也要他让了,因而抬起头说,「转!」
    ☆、(8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55
    凤涟莫令属下送来银票,因为用的是上官锦的剑,这次没有扣五十两服务费,且上官锦挑的毛料价格昂贵,这两块算送给他的一份福利,没有收银子。
    为此,唐振东足足得到三千两银票,一下子从穷鬼变成有钱人,他感觉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这样就满足了?」上官锦看着他,磁性的声音低沈而动听,配合一张没有瑕疵的俊美脸蛋真让人心动,「你可以用三千两再买两块,看能不能翻两倍。」
    唐振东摇头,十分谨慎地说,「第一块就是我的运气,没眼力没运气,切开是一块石头,再挑几块也不会好……」运气这东西很玄乎,命里没有也无需强求。
    上官锦唇角一弯,似乎笑了,知道他不是贪婪的人,一点回报就能得到满足。此时,凤涟莫走来,指着他挑的毛料问,「这几块要切吗?」
    唐振东的目光登时被吸引过去,就连小厮也走过来围观,万分想知道那贵得离谱的毛料里有什麽,而比起他们的忐忑不安,上官锦依旧面不改色,说:「切!」平淡的声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要切的不是八万两的毛料而是一个柿子,这让普通人在养尊处优的上官锦面前,会受到一种压迫力,又或者根本抬不起头。
    因为是价值万两的毛料凤涟莫切得也谨慎,好在鹤鸣剑足够锋利,切下去时没听到挠耳的混沌声,只听一阵低而稳的啸声,宛如刚苏醒的鹤鸣一般,石头裂成两半,剖开後竟是碧绿通透的上等翡翠,晶莹凝重,碧亮透人,如雨後冬青一般,这一块玉至少值两百万,远远超过购买时的成本。
    更为走运的是另外两块剖开也是翠玉,那块看上去不好的黄皮毛料虽然一半是石头,另一半却是黑得发亮的墨翠,黑中透绿,质地细腻,非常漂亮,这样的玉别说唐振东,就连小厮也没见过,凤涟莫合剑还给上官锦,说:「上官公子好眼力,挑了一块漂亮的墨翠,不知可否转手?」
    上官锦神色淡漠如水,没有因为三块玉发了而欣喜若狂,「墨翠是稀缺的玉,价值连城,你出得起价,自然转给你。」
    「既然如此,可到偏厅详谈。」凤涟莫主动邀上官锦,看起来是对那块墨翠很感兴趣,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唐振东,眼神变得暧昧,柔声道:「你也可过来。」
    唐振东有些惊讶,回神之後,面庞微红,以为凤涟莫看出他跟上官锦的关系,摇了摇头忙说,「我不去了,就在外面等。」
    上官锦看出他的惊慌失措,握了握他的肩膀,说:「你待在这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话落,随凤涟莫去隔壁的偏厅,看起来是想尽快处理完就走。
    唐振东回头问身旁的小厮,「那位公子是管家?」所指的是凤涟莫,感觉他虽是瑞丽山庄的人,可言行举止又跟其它人不同,且能邀上官锦谈生意。
    「他是庄主。」小厮收拾着地上的碎屑,「你们是第一次来吗?」见唐振东点头,又说,「庄主偶尔会主动带客人进来,你们好运气,第一次来就遇到他。」
    「想不到你们庄主那麽年轻。」唐振东轻叹,看到自己买的那块毛料还在角落处,不禁问,「那块毛料你们不切吗?」花三千两转手买来,就这麽搁在这?
    「当然要切……」小厮正说着,眼角余光里见有客人来了,忙去招呼,走时不忘对唐振东说,「你休息一下,我待会跟你聊。」
    「你去忙吧。」唐振东淡淡地笑。
    小厮带着客人挑毛料,客人看来看去,来回比较,挑了一块,又见角落处放一块削去表皮的,露出里面一层翠绿的玉,他问小厮,「那块价格如何?」
    「那块毛料是我们转手来的,客人诚心要的话,算你五千两。」小厮笑容可掬地说。
    唐振东错愕地瞪大眼,没想到能这麽做生意,轻而易举的就净赚两千两,足够普通人家十年的生活费了,心想那客人肯定不愿意,但他忘了来内堂的客人多数是有钱人,有钱人不将那点钱放眼里,只见那中年男子指着毛料说,「这块我要了,切!」
    小厮顿时眉开眼笑,说:「好!请给我银票。」接过男子递来的银票点清,执刀子来切,因为已削了表皮,只要找对石头的纹理就能切下,但他必定不像凤涟莫那般是熟手,足足在石头上找了半天,才确定下刀的切口。
    唐振东见他要切也过来看,很想知道里面是什麽,要是玉,那他的眼光还是不错,鼓励他放大胆再挑一块,可惜切开之後是一堆废石,攸地庆幸当初转手了,不然一分钱都没有。
    (上部完)
    ☆、(8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56
    眼看是废石的中年男子不服气,让小厮切一块两万两的毛料,结果很不好,切开是玉,却颜色不均,还布满一条条裂痕,看着尤为骇人。接连两块毛料是石头,中年男子脸色变得难看,骂骂咧咧的抱怨一通,拂袖走人。可心有不甘又折回来,花三万两挑两块毛料,希翼切开一块有玉,这样花的银子全都能回来。
    可还是石头,白花花的一堆石头,他这般运气让唐振东都同情,又觉得上官锦精得像狐狸一样,三块毛料都是玉,随便转手一块就几百万,人跟人果然不能相提并论。待上官锦从偏厅出来,唐振东忙走上前,问:「谈的如何?」
    「很顺利。」上官锦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温润地看着他,「天色不早,我们在这待一晚,明早下山。」
    「好。」唐振东所谓的顺利是何种情况,但既然如此说看来是没问题,不由的放松下来,微笑着说,「那我们明早走。」此时,凤涟莫走出来,邀请他们一起吃晚饭。上官锦回头看着唐振东,询问他的意思。唐振东想了想,点头同意。
    晚饭美酒佳酿,吃得极尽美味,更有热腾腾的甲鱼等山珍,闻着都鲜香无比,可见凤涟莫对他们十分客气,言行举止里还多了一丝亲热。
    唐振东向来话少,又是面对陌生的凤涟莫,话就显得更不多,他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听上官锦跟凤涟莫交谈,说的都是他不懂的。只隐约觉得凤涟莫想跟他合作,以後提供他玉器坊的货物,年末会给一个点的回扣,平日里要有新货会第一时间给他。
    唐振东默不作声地喝汤,一时明白凤涟莫那麽客气的原因,在他眼里家世显赫又有经商头脑的上官锦是好的合作商,如果能拉到他这笔生意,於他有利无害。而上官锦看似神色冷淡,却对合作也有一点兴趣,诚然,两人聊得还算热忱。
    最後,凤涟莫问了一句,「你父亲近来可好?」
    上官锦愣了愣,眼角余光里看到唐振东僵硬的身体,登时担忧起来,神色也变得越发冷淡,「家父安好。」心底又升起一股疑惑,「你见过他?」
    凤涟莫轻轻地颔首,说:「我的表叔在朝为官,前几天写信给我,邀我去靖安府参加皇後娘娘的寿宴。」笑了笑又道,「瑞丽庄的事太多,我一时走不开,你代我将贺礼给娘娘,了表我的一份心意。」
    吃过晚饭离开饭厅,一路走向凤涟莫安排的寝室。回到屋里之後,唐振东坐下来歇息,上官锦倒了一杯茶给他,打量着他的神色,问:「没事吧?」
    「没有。」唐振东摇头。
    「那可别乱想。」上官锦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没想到出来还会遇到认识父亲的人,只怪他的身分过於显赫,又是朝廷里的重臣,认识他的贵族多不胜数。
    唐振东心里千头万绪,总觉得行踪都被九爷摸得一清二楚,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但看到上官锦关切的目光就镇定下来,说:「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不会乱想。」
    九月的天变幻莫测,一时晴空万里,一时乌云密布,午後滚过一阵闷雷,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开天空,照得偌大的宫殿亮如白昼,九爷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提笔伏在案上,一双狭长的瞳眸在夜明珠的映照里有着冰玉般的质感,幽暗得让人看不清藏在里面的情绪,一盏茶的功夫之後,他写好两封信,交予随身侍卫薛源。
    林清靠在窗台边,仰头看着瓢泼的大雨,皱着眉头想唐振东何时回来,已经好几天没他的消息了,不知跟少爷在瑞丽挑了什麽好玉,再过两天就是娘娘的寿宴,要不回来,指不定娘娘会怪他。
    宽敞的马车内装饰奢华,古色古香的茶几摆放果子点心,白色的羊绒地毯软得让人想躺在上面睡觉,四壁皆是精细雕琢的花纹,看起来倒像一间贵族家的厢房,唐振东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天色,回头跟上官锦说,「雨下得太大,要不找一处避雨?」
    上官锦点头,对车夫说了一声,车夫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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