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通过唇齿交缠传递给他。
    唐振东的紧张逐渐的消散,只觉得像要被他的吻融化般,晕晕乎乎,浑身发软。上官锦将他搂在怀里,炙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边,「今天陪着我好吗?」
    说起来很少跟他单独在一起,往日里也都在忙自己的事,既然仓库今天不用去,也没别的事可做,唐振东想了想,也找不到理由拒绝,遂答应了他的要求。
    梳洗之後,来到饭厅,桌上摆满了美味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的扬州菜,精致而讲究,透着一股清丽雅致之气。平遥豆腐、茄子炒香菇、红烧狮子头、龙须桂鱼、皮薄肉鲜的汤包……
    唐振东看着一桌好菜,心里一动,抬起头问上官锦,「怎麽准备那麽多?」
    「起来的晚,我们连着午饭一起吃。」上官锦邀他坐下,似乎习惯这样的菜肴。
    反倒唐振东觉得太浪费,一桌好菜只有他们两人吃,想要叫林清也过来,但知道他来了三人都尴尬,他跟上官锦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好,因而低下头吃饭。
    上官锦看着他,眸子碧波荡漾,挟了一块牛肉给他,问:「好吃吗?」
    「恩。」唐振东点头,又补充一句,「我对食物不挑。」何况还是喜欢的家乡菜。
    上官锦弯起唇盯着他,说:「你倒好养。」
    唐振东默不作声地笑,低头吃着饭,发现上官锦吃的很少,只吃面前的几道荤菜,便抬起头看着他,「你不喜欢青菜吗?」
    「没有。」上官锦神色淡淡,看都不看一眼摆得远远的青菜。
    「那多吃点。」唐振东捻了一些青菜及青椒给他,「这些跟肉类一样好吃。」
    上官锦吃了一口青椒,就蹙起眉头,吃了口青菜又舒展开,然後开始慢慢地吃,姿态优雅又好看,像在吃什麽丰盛的佳肴一般,看得出他曾受到过严厉的管教。
    唐振东瞅着他问,「味道如何?」
    上官锦半天没反应,看他投过来的关切目光,这才恢复常态,面不改色道:「青椒很少吃,不知怎麽形容。」又问,「你也喜欢扬州菜?」
    「我母亲是扬州人,小时候经常吃她做的饭菜,後来去了襄阳,不习惯那边的饮食,也不喜欢母亲做的菜,很挑食,时常吃白饭,没想到有天再也吃不到。」
    「想念她?」上官锦放下筷子。
    唐振东摇了摇头,沈默片刻,又开口说:「已经过去多年,我就要忘记她的面容了,可提起她总是很苦涩,想着我要聪明讨喜点就好,这样多少不会常挨骂。」
    上官锦拍拍他的肩,「你很好了,现在也是。」
    「也只有你这麽觉得……」唐振东朝他微微一笑,明白在他眼里他什麽都好。
    「我明白你的苦,以後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吃苦。」他知道他小时候吃过许多苦,父母去世後能依靠的又只剩自己,所以要有人骂他,他会比任何人都生气。
    吃过饭之後,唐振东收了碗筷回厨房,厨房的安管家看到他有些错愕,「你怎麽来了?」
    「林清有事,我代他送碗筷过来。」唐振东找了林清当借口,有些後悔离开上官锦的阁楼,但起来就在屋里待着也想出来活动,所以便收拾碗筷来厨房。
    安管家没再多问,只看送去的菜肴下去不少,不由地高兴起来。唐振东沈默不语,没办法告诉他自己也吃了。
    「怎麽青椒也没了,这是配菜而已……」安管家看着盘里的青椒,嘴里嘀咕着辣椒辣,又说上官锦平日都不吃,怎麽突然吃那麽多。
    唐振东这时才知道上官锦很挑食,从来都不吃青椒,更别提吃那麽多,又问了安管家几句才知道他非常挑。「少爷对吃的要求非常高,一切务求精致!」
    「少爷不喜欢参茶,不喜欢吃辣,一点点辣椒都沾不得,平时送给他的菜也偏淡。」谈起这些,安管家神色寡淡得像一个和尚,看起来早就习以为常。
    趁安管家将碗筷丢给他洗时,捻了块青椒放嘴里,好辣……而他吃了很多青椒,一想起来唐振东就面色发黑,禁不住紧张起来,赶忙泡了一壶茶端去书房。
    上官锦显然还不知道他发现了,依旧面色平静,一面跟他交谈,一面不停地喝茶……唐振东终於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为发现他的另一面而感到开心。
    上官锦面色清冷,喜怒难辨,只是盯着他。
    唐振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坐在他跟前,握住他的手问,「不喜欢青椒,怎麽还吃得下去?」
    「你捻的,不吃蛮可惜。」上官锦摸着他唇角的笑意,「现在不怕我了?」
    唐振东抓住他的手,看着他清亮莹润的眼睛,「早知道你这麽好,就不怕了。」他看起来那麽冰冷,却总将他的事放在心底,哪怕一点小事都会顺着他。
    ☆、(10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41
    晚上躺在床上时,想起上官锦对他的宠溺於包容,整个身体都像泡在蜜糖里一般,连萦绕在心底的不安都消失殆尽,人也跟着沈沈睡去,一夜好梦。
    这日午後,刚理好仓库里的茶叶,有店铺的夥计过来提货,唐振东忙去找王管事,得知王管事外出办事,而店铺的货又要得很急,唐振东只得硬着头皮接洽。认真核对一遍数量,确认明细没有问题,单据上又盖了掌柜跟魏明的章,便带着夥计去仓库。要提的绿茶是包装好的,找到之後,帮着夥计搬去马车。
    「今天谢谢你,麻烦你半天。」夥计跟唐振东道谢。
    唐振东摇了摇头,「不用客气。」又说了一句,「你点一下数量,多了少了可不好。」
    「我点过了,没有问题。」夥计朝他挥了挥手,又急着跳上马车,说:「这批茶叶客人要得急,要直接送去荆州的雅逸阁,我就不跟你多聊了。」
    「好,下次再见。」唐振东立在原处,看着马车离开自己的视野,有所不知的是谨慎处理的货,以为会万无一失,没想到後面还是出了问题。
    天色渐晚,唐振东吃过晚饭後,回寝室里休息,屋里只有他一人,近来天热,蚊虫较多,睡着叮得人受不了,王管事给每间屋的发了帐幔,遂拿着帐幔往床梁挂。
    床梁过高,费力地伸直胳膊系绳子,只挂好一边,门外响起敲门声,以为姜钧没带钥匙,唐振东忙去开门,意外地看着门外的上官锦,「你怎麽来了?」
    「看你在忙什麽?」上官锦瞟了一眼里屋,彬彬有礼地问,「我能进去吗?」
    唐振东虽诧异他的到来,又不能借故让他走,想着姜钧今晚去胡混,便拉开门让他进来,「对不住,我这里乱糟糟的,正在收拾。」又抬了椅子给他坐。
    上官锦没有去坐,只看他床上的帐子就知道在忙什麽,马上卷起袖子说:「你一个人弄要折腾到何时,我帮你吧。」
    唐振东知道推却不了,便将帐幔的一角递给他。而後一边做事,一边聊天,看上官锦的样子,就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甚少做粗活,心里不免有些歉意。
    待挂好帐幔,两人都大汗淋漓,唐振东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子,也没什麽好招待他的,便开口说,「屋里热,外面有店铺卖酒水,我请你喝。」
    上官锦听闻没有拒绝,相反眼底还带着一丝笑意,「好的,不过地方我来选。」
    唐振东理好衣服要走又觉不妥,忙抬头问,「你的公事忙完了吗?」他知道上官锦跟他不同,晚上有时也在忙,可能只是看他一眼就要出府,不可能随时陪他。
    「再忙不至於这点时间都抽不出。」上官锦牵着他的手离开。
    出了府走了一段路,来到街边的一家饭馆,饭馆与旁边的相比稍嫌简陋,唐振东拉着他往前走,上官锦拽着他走进去,「就这家吧,看起来也不错。」
    寻了一处干净的桌子坐下,叫了一壶清酒,点了几样小菜,就着朦胧的月色吃着。上官锦面容俊美,气质高贵,坐在这样的店里稍显突兀,何况又知道他对食物的挑剔,唐振东开始还担心,後来见他神色淡然,目光清澈,就不在介意,放宽了心吃。
    一顿饭没花多少银子,说是请却是上官锦主动给银票,唐振东忙掏出自己的给掌柜,「我这里有散银。」
    「……」上官锦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只得收回银票,他知道唐振东没多少银子,外出花钱的地方便想自己承担,没想到他又客气地拒绝。
    夜晚的街道行人无几,唐振东跟着上官锦走在街上,路过一个卖风车的小贩,架子上的风车只剩两个,风车呜呜呜地转,小贩热情地叫卖,路过的行人都绕开他。
    注意到唐振东看了两眼,上官锦低声道,「你等一下。」话落,翻了银子跑过去,跟小贩买下剩的两只风车给唐振东。
    唐振东轻轻地笑了,「买这做什麽?」
    「当小玩意玩,或者插窗台上当装饰。」上官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唐振东撇了撇嘴,说:「它的作用就这麽点。」
    「你不喜欢吗?」上官锦一脸认真地问,显然要说不喜欢,他就会想办法弄他喜欢的回来。
    「喜欢。」唐振东低头看着手里的风车,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小时候没什麽玩具,家里宁愿买吃的也不会花在这些消遣上,觉得这是浪费钱的东西,所以也不会主动要,现在拿着是少了乐趣,但还是很高兴。
    一路走着聊起儿时的事,凉凉的风又吹过闷热的身体,唐振东觉得这样的夜晚轻松又惬意,拐过一条街,前方霎时灯火通明,隔着老远看到靖安府里走出几个人。
    唐振东不由地望去,心头巨震,全身的力气好似都失尽一般,远远看到当先一人面若冠玉,身材高挑,看起来像上流贵族般孤寂冷冽,唯独腰际的明黄织锦玉带,显示他尊贵无比的近亲宗王身分。
    唐振东直直地看着他,脸色瞬间煞白,原以为不会见到他,彼此又不在同一个世界,不曾想到有天会狭路相逢。
    靖安府出来很多人,清一色的光鲜亮丽,意气风发,却像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他,其中还有见过的李管家,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敬仰,一时间想起上官锦,顿时透不过气,仿佛要窒息一般。
    上官锦面色平静,目光淡然,牵着他走过去,他脚下一软,险些跌在地上,上官锦顿时扶住他,忙问,「你怎麽了?」
    唐振东心慌地摇头,想走。
    不远处的李管家看到上官锦,登时高兴地叫了一声,「少爷你回来了。」话落,又跟身旁的九爷说,「老爷,难得遇到少爷,你就在府里多留几天。」
    ☆、(11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42
    老爷?李管家喊那男人老爷?!那他不就是上官锦的父亲!唐振东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心想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有这样的事,终於鼓足勇气问上官锦。「他是你父亲?」
    上官锦微不可闻地「恩」了一声,直视着立於前方的男人。
    唐振东只觉「嗡」一声,整个天地都旋转起来,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软弱的像一只疲倦的蜗牛,不敢再抬起头,只想尽快离开这,但是他不能逃……
    九爷步伐从容地走来,他身姿清逸,彷佛水墨画里的公子一般,可目光如冰,竟有一股无法直视的强势,他淡泊地看着上官锦,说:「许久不见了。」
    上官锦亦规规矩矩的向他行李,「见过父亲,您要出去吗?」久别重逢的父子二人,言行举止里没有寻常父子的亲昵,相反还有一股疏离萦绕其中。
    九爷面不改色,甚至对上官锦笑了笑,彬彬有礼地说:「这次娘娘要来府邸,我会多待几天。」漫不经心的目光似是无意,落在唐振东身上,「这是你的朋友?」
    唐振东不由地避开九爷的目光,将头垂得低低的,以为这样做就不会被认出,恍惚里听到上官锦跟九爷说着什麽,目光若有似无的扫到他身上,他额头的汗珠也缓缓的滚落,整个身体像被放火上慢慢的炙烤着,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备受煎熬。
    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九爷正看着他,仓皇间仿佛又回到待在落月坊的日子,他给予的羞辱深深地烙在心里,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以至於见到他就像逃,他牢牢地抓住上官锦的手,又想起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顿时浑身发冷,脊背也出了一层汗,温暖的手变得森寒如冰,忍不住想脱开他……
    上官锦握住他的手,牵着几乎快虚脱的他走进府里,丝毫不顾其它人在场,这般坚决的态度令李管家五雷轰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他高高在上的少爷竟然牵着那位丑八怪,关系可见非同一般,多少让他不是滋味,看不惯卑贱的人爬到需要他仰视的地位……
    「他叫什麽?」九爷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寻常。
    李管家惊讶,蓦然反应过来指的是谁,说:「他是唐振东。」看来老爷注意到那种下等人待少爷身边有多碍眼,需要他这个管家除掉,为此,他定当竭尽全力。
    「唐振东?」九爷的瞳孔猛地缩紧,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名字,嘴角的笑意旋即变得深浓如墨,「原来如此。」话落,未在多言,转身走进府里。
    独留在原地的李管家全然不知那是什麽意思,稍感欣慰的是,要走的老爷会留下,这样老爷才能跟少爷培养感情,他们已经五年没说话,今晚总算打破了僵局。
    夜晚暑热渐盛,回到屋里时唐振东後颈都是汗,腻腻地贴着皮肤,心里很不安,手指不停地颤抖,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反胃的欲望。
    上官锦见他大汗淋漓,面色雪白,可脸上什麽表情都没有,只是死死地捏着手里的风车,不由地急了,「振东,你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想喝水。」唐振东说。
    上官锦连下人都不叫,赶忙亲自去倒茶水,又看他脸色那麽青白,准备了一碗冰镇甜汤。
    待他将茶端过去,唐振东喝完了茶,以为汤是热的,拿起勺子搅那甜汤,碎冰洒了一桌,上官锦叫了一声,唐振东回过神,放下勺子,「我不想喝了。」
    上官锦看着他,万分担忧,「你脸色不好,我让大夫过来瞧一下。」
    「不用了。」唐振东摇摇头,又说,「我得回去了。」
    上官锦抓住他的肩,明显感到他惊了一下,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的扎到心脏,紧接着一动不动地任他抓着,上官锦问:「你这是怎麽了?」
    唐振东只是摇头,简单地说,「没事。」
    上官锦霎时烦躁起来,明明他就在面前,却隔得那麽远,明明晚上还笑着跟他聊天,现在却面色发白,心事重重,这样的态度令他心浮气躁,「你有心事。」
    唐振东依旧摇了摇头,「没有。」又说,「我要回去。」
    天是那麽的热,像透明的棉絮津贴着每一寸皮肤,蝉翼在窗外叫得声嘶力竭,一声一声刺过耳膜,上官锦极力耐着性子,「你不要瞒我,有事就告诉我。」
    唐振东只是沈默,上官锦焦躁地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慢慢地瞪大眼,像是挖掘出了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你认识他,对吗?」
    「我不认识……」唐振东的声音里有股失措的颤抖,「我是第一次见他,没想到他是你父亲……」
    「抬起头看着我。」上官锦见他只是低着头,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扬起头,「你知道吗?你说谎时就目光闪躲,以往只要我问你就会说,这次为何不开口?」
    唐振东听他这麽说,面色霎时苍白如雪,像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得湿透,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悸乱。
    上官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回想着他今晚的反应,蓦地与马车里的样子相撞,又想起他提起的过去,顿时晴天霹雳,惊问:「是他对吗?」
    「……」唐振东心神不宁,头疼得几乎要炸开。
    上官锦猛地起身,神色凛然地走出去。唐振东极度地恐惧起来,本能地脱口问,「你去哪?」
    「我去找他。」上官锦面色阴冷,宛如明月照射下的寒冰万丈,洛阳城里那麽多官宦贵族,平日里被称为九爷的人很多,为何所指的是他的父亲九王爷,他是那种对世间万物都没兴趣的人,更别提跟男人有纠缠,还伤害了唐振东,害得他吃那麽多苦,想起这些火气顿时上涌,忍不住想找他问清楚……
    唐振东一把抓住上官锦,像溺水的人抓住仅有的浮木一般:「你不要去!」
    「为何?」上官锦声音沈沈的,宛如暴雨前滚过天边的闷雷,「若是他我得问清楚,他曾经的行为足以让你恨他,我不会原谅他对你做的事。」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唐振东踌躇着不知如何解释,看到他猩红的瞳孔像要吃人一般,浑身一震,忽然在钝痛里挣出一股勇气,「我、我告诉你过去。」
    ☆、(8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43
    对唐振东而言,遇到九爷似乎是灾难的降临,那晚为了避免被他羞辱,举起匕首刺伤他,鲜血染红了他的胳膊,他的脸色瞬间巨变,冰冷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无法呼吸。
    唐振东本能地掰开掐住脖子的手,那双手毫无动静,他的脸渐渐憋得通红,恍惚里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仔细听去竟是被他救下的宋姑娘跪在门边求情。
    「他只是这里的护院,很快就要离开了,求你别杀他、你要我做什麽都行,求求你……」
    九爷神色疏冷地看向她,「你?我没胃口,我对他比较感兴趣。」顿了顿,回头看着几近窒息的唐振东,「既然你闯进来替代她,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
    唐振东面色煞白,身体微微的发抖,他本来是极为不在乎生死的,可听了这句话,那种急怒攻心的愤怒,直戳到心里的最深处。一直以来他都不将自己归为落月坊的人,可现在才知道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他仅是一件物品,只要有钱给得起价就能买到他。
    「不甘心吗?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些日子,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九爷的眼中是极淡的邈远之色,看着他在自己手里艰难的呼吸,就像欣赏一只垂死挣扎的兽类,而後摸向他矫健的男性躯体,骨节分明的手顺着紧实的曲线滑至下身,一点点的践踏他仅有的尊严……
    唐振东胸中血气翻涌,挣扎着,又被恶狠狠地按回榻上,逐渐的意识变得模糊,整个人像沈入阴冷的海水里,以为要窒息而亡,掐住喉咙的手又会放缓,如同魔鬼一般玩弄着无处可逃的他。知晓这层意思之後,他抵抗的越发激烈,如同频临死亡的野兽,哪怕是死,也不要这麽遭受这般屈辱。
    九爷看着誓死反抗的他,突然起了意兴,松开箍住他脖子的手,伸手抚摸他青紫的脸,岂不知被他愤力挥开,夺门而出,九爷冲上去抓住他。唐振东死命地挣扎,仿佛抓到机会就逃的野兽一般,见他不放手,用力地向他的手背咬去,腥甜的滋味充斥在唇齿之间,掐住他的手松开了……
    唐振东猛地跑出去,飞快地跑着,拼命地跑着,总觉得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仅有的尊严也要被践踏干净,还有什麽值得珍惜的存在!他跑下楼梯,每一步都是空的,每一步皆是跌落,最後狼狈地滚下楼梯,摔在大堂之中。
    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一阵窃笑,无数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唐振东下意识地蜷起身体,赤裸的带着屈辱伤痕的身体依旧暴露在众人眼底,顿时,恶意的,暧昧的,嘲笑的,不同意味的目光直勾勾地钉住他,像枷锁一般困住整个身体,恍然回到了被绑在柱子上惩戒的日子。
    但更为难堪的是凝在身上的另一道视线,九爷站在三楼的护栏边,面色冷漠地看着他,姿态依旧是那般的天高云淡,唇角微微滑起一抹弧度,似是笑他不自量力。
    那晚之後就想走,但还没到能离开的日子,身上也没足够的银子再给尹维澜,又拉不下脸求别人,只能咬牙熬下去,想着没几天了,那麽多的屈辱都忍了,难道还怕这一时。
    以为九爷不会再来,没想到几天之後又来落月坊,点名要他去伺候,他抵死不从却被管家跟杂役拖进去,再次看到那张成熟而白净的面容,一股怒气涌上来,没等他开口,一盆冰冷的水直浇而下,冷得他浑身发抖。「你养父在我府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逼迫自己镇定。
    「砰!」一声地上滚落一个酒壶,唐振东惊怒交加地看着,认出那是养父随身携带的酒壶。
    九爷似笑非笑,目光冰刃般寒冷,直刺入他的心脏,「要还不懂,我会带他来见你,不过你得知道我的脾气不好,要他发起酒疯来难保下手过重。」
    唐振东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初次知道眼前的人有的是手段,一时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想怎样……」
    「来这既为享乐,你也别绷着一张脸伺候客人。」九爷衣冠楚楚地坐在那,说:「我不会碰你,那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但总有一天你会後悔拒绝我。」
    接下来便是比肉体折磨还要屈辱的日子,但想起待在九爷府里的养父又提心吊胆,唯恐得罪他一般低声下气、忍辱负重,且不愿意别人知道这样的自己。但是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落月坊的人还是知道了,甚至引起一部分人的妒忌与羡慕,这在九爷看来是极蠢的一件事,他也觉得蠢极了,自己这麽被玩弄於手掌之中。
    他咳嗽一声他就紧张,提到养父他就不安,跪着奉茶时被踢开,也要再次迎上去,为此难免被瓷器刮伤……
    ☆、(7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44
    跟他待在一起的日子,仿佛活在地狱里一般。他慵懒散漫的目光,像是对世上的所有东西都提不起兴致,看起来就像一个郁郁寡欢的贵族。目光偶尔从他身上掠过,那麽的漫不经心,眼底闪烁的光芒里有着无法捉摸的轻傲与得意,是在笑他不自量力的刺伤他、拒绝他、得罪他,却又必须服从他。
    这样的日子度日如年,每天躺在床上都噩梦连连,他对他没有逾越的行为,却让他浑身都感到不自在,那种感觉仿佛被看似萎靡实则凶狠的毒蛇盯住一般。得知养父因酗酒过度去世,感觉仅有的依靠也没了,为什麽还要待在这里忍受屈辱,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及九爷的恶意践踏,於是不顾管家的阻拦离开落月坊。
    想不到九爷派人来追,他很怕回去过继续面对他,不顾一切的跑,落月坊前停着宾客的马,小厮正牵着往後院走,他一把推开小厮上马,急驰而去,後面的人打马追来。
    他在前面紧握缰绳,一手挥鞭催马,可技不如人,渐渐要被追上,心下一狠,伸手从头上拔下簪子,然後咬了咬牙,用力地往马股上扎去。
    马儿一声嘶吼,前蹄猛地一仰,顿时发疯般冲去,一路冲出城门,冲到郊野,马儿流血不止,歇斯底里的狂奔,後面的人很快被甩去,但也无法让它停下,然後当他抬起头,前方却是万丈般的悬崖,收紧马缰已来不及,马儿带着他直直地冲向悬崖……
    「後来呢?」上官锦紧张地看着唐振东,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像是害怕眼前的他是幻想,一松手他就要被过去吞噬全部。
    唐振东重新陷入沈思,「我跌下悬崖时被树枝勾住,减少了缓冲,摔下去时没死,醒来发现被农夫救了。」顿了顿又说,「只是相对的毁了容,变得很丑。」
    上官锦捧起他的脸,看着还留有淡淡伤痕的脸庞,「你不丑,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美好。」
    唐振东微笑起来,眼睛如美玉般温润,他笑起来很好看,因为次数少倒让人极为迷恋,他轻声说,「也只有你这麽认为……」他没忘记刚过去别人如何嘲笑他。
    「你不恨他吗?是他让你变成这样。」上官锦声音嘶哑,心脏处彷佛压着千钧般的重量。
    唐振东摇头。上官锦寒冰似的瞳孔微微一颤,想起自己的父亲阴霾又深了几分,「比起再次见到他,你意外的是我跟他的父子关系?」
    唐振东敛去笑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太多的无奈、苦涩、还有隐藏起的痛楚,「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那麽避之不及的人,竟然就在身边。」
    上官锦细细地摸着他的脸,「我跟父亲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们很少有往来,尽管是在靖安府,却过着各自的生活,我从没想到背地里他那般心狠。」
    「不管怎麽说,他都是你父亲,我没有恨他,也不想跟他再有牵扯。」唐振东低低地垂着睫毛,「是我没藏好情绪,知道你们的关系後,应该隐瞒着当作秘密。」
    「傻瓜,你不告诉我,我更加担心。」上官锦伸手抱住他,「你要相信,我跟他不同,决不会那麽对你,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伤害你。」
    唐振东伏在他的胸口,他的臂弯温暖而坚固,仿佛能抵挡一切,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问:「你不介意我跟他的过去?」
    「如果那也算过去,就不该让你浑身是伤。」上官锦不觉得跟他父亲有过纠缠,相反是父亲狂妄无理,任意将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唐振东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整个人有着前所未有的松懈,好像过去的事再不能影响他,「世人说大难之後必有後福,我能遇到你,是很幸福的事。」
    上官锦心口一软,温柔地摸了摸他。
    唐振东又开口要求,「你答应我,别去找他,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振东……」低沈的声音带着一丝沈重的怅然。
    唐振东笑容淡淡,「我现在是唐振东,不再是被卖去落月坊的唐逸欢。」
    上官锦紧紧地抱住他,仿佛天神般完美的双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滚着夺人心魄的光,「我答应你。」只要是他提的要求,就算再难的也会答应。
    ☆、(8鲜币)与君欢好(美强情色)45
    第二天醒来,唐振东发现自己躺在奔驰的马车里,脑子顿时清醒大半。睁开眼看到上官锦坐在旁边,他衣冠如雪,冷漠如霜,像一座散发着巨大寒气的冰山,见他醒了,放下手中书籍,冰冷的目光恢复了一些温度,「你醒了。」
    「这是要去哪?」唐振东坐起身问,因昨晚睡得太熟,何时被抱到马车里也不清楚,但醒来看到上官锦在身边,莫名的就感到安心。
    上官锦倒也没隐瞒,「我们去瑞丽。」
    「是在东洲吗?」
    「是的。」
    唐振东掀开帘子望去,天色是淡化的孔雀蓝,车夫正架着马,不禁道:「瑞丽离的远,怎麽突然想去?」按耗费时间算,去东洲需要三个时辰,到了东洲要再花五个时辰去瑞丽,这麽一算,就深感去的突然。
    「府里这两天要忙娘娘的寿宴,几个管家会布置妥当,我们留下也没多少事,不如出来落得轻松。」上官锦扬了扬唇角,显然比起待在府里更喜欢往外跑。
    「是不是因为我……」唐振东低声问,这次走得那麽匆忙,远远比去茶园还措手不及,难道是因为九爷这两天在府里,为了避开他而跑出来。
    「前几天就决定去瑞丽,可不是一时兴起。」上官锦看着他出神的模样,从袖里摸出一把金边折扇,敲了下他的头,「你既然出来,就要想着外面的事。」
    「好的……」唐振东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的出手太快,还没看清动作就被他敲在天灵盖上,若那扇子带上内力,只要他想,足以让他脑袋迸裂,蹙起眉想了想利害关系,唐振东心有余悸地又问,「我们何时回去?」
    上官锦又敲了一记在他头上,力道不是很重,就是不高兴他怎麽又急着想回去,「不是说不想这些吗?」
    「对不起。」唐振东道歉。
    上官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拿他没辙的样子,不管何事他都游刃有余,想要做的没有不成功,可唐振东的存在颠覆了常规,不知该如何让他温顺一些。
    唐振东看着他无奈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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