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急忙掩唇轻咳了一声,道:“受了些寒,嗓子有些哑!”
    心里却暗暗恨得咬牙,那个混蛋,她这可是拿名节救他,他竟还在被下使小动作,等秋兰走后,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秋兰原本听得也不真切,加上不疑有他,立刻关切地道:“姑娘,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
    沈珞言无语地道:“又不是在山下,请大夫哪来这么方便?再说,我又哪有这么娇贵了?只是小小风寒,你也不必大惊小怪,我睡上一觉就好啦!”
    秋兰不放心地道:“生病又不是小事,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姑娘吧!”
    沈珞言沉下脸道:“我说了不用!”
    她现在还躺在床上,在某个人的怀里,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秋兰不走,她就不好脱身,偏偏这丫头太过忠心,让她很无语。
    见沈珞言脸色不悦,秋兰不敢再坚持,只得道:“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她终于从外面关上了门,沈珞言才长出一口气,从床上下来。
    怀中忽空,她的体温还在,但人已经到了床前,而且,她下床到拿起外衣,而后穿在身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到只是一眨眼之间。
    这种避之唯恐不及般的速度,让云熙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沈珞言本来一肚子气,但是,云熙这个样子,倒是让她不好说什么。刚才事急从权,甚至他的手,也是她拉到自己腰间的,除了他手臂用力之外,他的手并没有碰不该碰的地方,若她兴师问罪,倒好像是无理取闹了。
    再说,刚才把他闷在被子里,他也挺配合的。
    沈珞言揭开被子。
    云熙急忙双手抱头,道:“不许打脸!”
    沈珞言:“……”
    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想来打他了?她也懒得废话,动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云熙一脸忸怩地道:“这样不好吧,我们毕竟才见了两面,发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又眉飞色舞地道:“虽然施恩不望报听着很美好,但是欠着这么一份人情债,的确是会让人寝食难安的。好在沈姑娘聪明,愿意叫我以身相许!沈姑娘,脱衣这种事,我可以自己动手!”
    沈珞言:“……”
    她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那一脸羞涩忸怩的样子,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她要霸王硬上弓呢。她瞪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看你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第一次见他已经施展了医术,在他面前没什么好藏拙的。
    云熙声音里满透着失望道:“哦!”
    这失望的语气太明显,让沈珞言几乎想打爆他的头。
    她这算是被调戏了吧?不知道现在把这货扔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刚刚这么想着,外面又响起敲门声,秋兰的声音在外面担心地道:“姑娘,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好像听见你在说话?你不会是受寒发烧到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吧?”
    沈珞言:“……”
    她提高声音道:“是你听错了,我没有说话!”
    秋兰听她这话不像是发烧之下的胡话,也就放心了,不再执著地敲门,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沈珞言扒开了云熙伤处的衣,那里果然在往外渗血了。
    凭着他手中那点金创药,还真没办法,她再次用银针为他止了血,又重新包扎伤口,这一顿忙碌,便是一盏茶时间过去。
    她轻轻拭拭额头的细汗,看了一眼云熙,道:“消停点好好睡一觉,要是晚上不发烧,这伤就不碍事了。”
    交代完,她抱了被子到旁边的软榻上铺好,熄了灯,也很快睡下。
    第二天一早,沈珞言醒了过来,她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低头看身上,原来是多盖了一床薄被。
    时已是初夏,但是山中比山下冷,尤其是夜里,夜风寒凉。沈珞言在软榻上将就一夜,也做好了挨冻的打算。没想到那个人也不是全然无心,还知道她会冷。
    沈珞言叹了口气,和这身体的融合度还是差了点,她平时睡觉警醒,有人给自己盖被竟然没有弄醒她,她可不信是对方手轻到这程度,那自然是她睡得太沉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床上。
    床上空空如也。
    云熙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沈珞言顿了一顿,摇头笑了,也好,虽然他的伤也不轻,但是经过她的处理之后,走动还是可以的,再说,在这里住着,他定也不安心。
    他不辞而别,倒正好一别两宽,鉴于两次见他,他都是受伤中,沈珞言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见的好。
    秋兰挺勤快,早早地打来了洗漱用的清水,她觉得春杏出了事,姑娘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得更勤快才是。
    沈珞言开了门,见到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想到她昨天晚上的维护,心里也有些暖意,在秋兰帮她梳头的时候,她不经意地道:“昨晚那些人一看就凶神恶煞,你怎地这么大胆?就不怕惹怒了他们,他们拿你出气?”
    秋兰道:“我才不怕呢,这里是庆安寺,庆安寺的住持都在,那些人不敢的!”
    沈珞言笑了,这个秋兰,看着大大咧咧的行事不过脑子,但谁说她没脑子?
    秋兰一边帮她梳头,一边把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她听,今天一早,寺中就有人去看那棵古树了,据说山下的人最晚下午就会来到,把古树扶起救活。也就是说,下午这路就通了。
    秋兰惆怅地道:“姑娘,可惜你已经被选为了抄经人,不然,咱们下午就可以回家啦!”
    沈珞言默然着没有回应,这古树倒下,定是人为,如果是为了云熙,那云熙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人动这么大的手脚?他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避开那些追杀他的人,一路平安下山。
    想到这里,沈珞言猛地站了起来。
    正专心梳着的秋兰吓了一跳,道:“姑娘,怎么了?”
    沈珞言起身就往外走,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呀?找谁也不用这么着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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