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轻轻敲敲她的脑袋,笑道:“你不是说可惜我被选为抄经人,不能早点下山吗?我现在就去找住持说说,让他另选抄经人啊!”
    秋兰急忙把她拉住,道:“姑娘,不要啊!”
    沈珞言道:“怎么了?”
    秋兰立刻露出一个笑容来,很狗腿地道:“姑娘,其实早点回晚点回都差不多,抄经的事,怎么好推的?”
    沈珞言奇怪地道:“为什么就不能推了?”
    她一早就已经推掉了。
    秋兰劝道:“姑娘,那么多人想成为抄经人都没有这个机会,抽到上上签的只有你一个,明心大师可是亲自见你了,别人不知道多羡慕呢。姑娘你知道吗?我去拿斋饭,小师父都多给我一些呢!”
    沈珞言好笑地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决定把我卖了?”
    “我哪有?”秋兰赶紧道:“姑娘你误会我了。姑娘自过年后,总是遇上一些不好的事,前阵落水不说,这次上山路上马车失控,春杏又……晚上了,还遇上有人抓江洋大盗,我就觉得,也许姑娘去抄了经书,就时来运转了!”
    抄个经书就能时来运转?
    沈珞言好笑,道:“昨天晚上,你对着明心和尚,不是很有气势吗?我以为在你心里,其实是不敬那些的!”
    秋兰急了,道:“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昨天那不是气急了吗?那些人要硬闯姑娘的房间,明心大师作为住持,竟然听之任之,不主持公道。”
    沈珞言逗她道:“那后来呢?”
    秋兰不好意思地道:“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明心住持是没有帮我们,但是他也没有帮那些人。如果不是明心大师在,那些人肯定不会这么客气。后来,也一定不会这么离开。所以,他明着没帮,还是帮了我们的吧?”
    沈珞言倒是意外地看了秋兰一眼,这丫头果然不像表面这么咋咋呼呼,还是挺细心的。
    她拍拍秋兰的手,笑道:“好吧,我就信你说的吧!那我去道个谢!”
    秋兰无语地道:“可是姑娘,你头发还没梳好呢!”
    沈珞言伸手把梳了一半发髻的头发散开来,随手拿了根发带一束,道:“就这样吧,别费那个事!”
    古人就是麻烦,梳个头发都得半天。
    秋兰觉得自家姑娘这样子太没形象了,给大姑娘和五姑娘看见了,弄不好会嘲笑的。
    可是她还没有说什么呢,沈珞言已经走到门口去了。
    秋兰很无奈,姑娘现在越来越雷厉风行了,对呀,她得跟着姑娘呢。
    秋兰急忙跑出来,可等她出门,外面沈珞言已经走得不见影子了。
    沈珞言从右前方的小径往西走,绕过一排青葱的香樟树,从这里走便不用经过那些贵妇们所住的院子。
    不过,越是想避开的,有些时候就避不开,才绕过香樟树,到庆安寺偏殿,侧面就有个声音阴阳怪气地道:“这不是沈三姑娘吗?有缘的抄经人,这么鬼鬼祟祟的是想去哪里?”
    那是韩国公府二房的庶女黄欣燕,她在回过味之后,也想成为那个有缘人,但是只抽到一支下下签,而沈珞言毫不在意,却抽到唯一的上上签。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她们心中虽羡慕嫉妒,但不会恨,但是沈珞言之前的落水风波,虽然谣言很快就平息了,可在她们的心中,那便是污点。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对三皇子那样的神仙般的人物投怀送抱,结果自己落水,真是活该。
    不过这黄欣燕和沈颖莹的关系还不错,两人都是庶女,可是韩国公府二房人丁单薄,现在也就两个庶女,黄欣燕在二房,那也是嫡女般的存在,很受重视。
    之前姚氏为了展现她的大度和对庶女的宽厚温和,让沈颖怡带着沈颖莹参加过几次贵女之间的活动。两个人就此认识了,沈颖莹从小在武定侯府是看着姚氏和沈颖怡的脸色长大的,最善察言观色,对黄欣燕一口一个黄姐姐,正是虚荣的年纪,黄欣燕也就乐得多个讨好她的人。两人倒是走得挺近乎。
    此刻,两人就在一起。
    黄欣燕一说这话,沈颖莹没有丝毫姐妹之间应有的回护,立刻附和道:“沈珞言,你连个丫鬟都没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珞言对这没脑子只知道一味跪舔别人的丫头很无语,难道她觉得把自己踩下去了,凭韩国公府一个二房庶女的身份,就能带着她飞?
    沈珞言没理她们,继续往前走。
    但是,黄欣燕却快走几步,带着她的丫鬟一起把前面的路挡了,很是嚣张地道:“站住!”
    沈颖莹也挡在前面,道:“沈珞言,那是往正殿去的方向,你好好的路不走,为什么要走这么偏僻的地方去正殿?”
    沈珞言目光微冷,扫了她一眼,道:“沈颖莹,看来你一出门,就忘了大小尊卑了!”
    庶女的身份是沈颖莹心中的疼,因为是庶女,所以她从小要看沈颖怡两姐妹的脸色;因为是庶女,从小她就得拼命想办法讨好姚氏;因为是庶女,以后她所能得到的东西,也远远不如沈颖怡两姐妹。
    可是,沈颖怡呢,她在府里像个孤女,母亲早亡,父亲一直不在,就因为她是嫡女,就好吃好喝,一应吃穿用度一点也不少。沈二叔回来了,成了瘸子,还是战败回来的,连爵俸也少了一半,可沈珞言却还是享受着大小姐的生活,虽不如沈颖怡,却比她好多了。这让沈颖莹心中早就不满不服,她没有本事和掌家的姚氏抗议,但背后对沈珞言使些小动作还是很乐此不疲的。
    沈颖莹听她提到大小尊卑,心中更恼了,尖利地道:“沈珞言,大小尊卑那也是要看对谁,对大姐姐那自然是要讲大小尊卑的,可是沈珞言,你凭什么呀?这些年你吃侯府的,住侯府的,你还是侯府嫡小姐,什么都比我们姐妹好,出门在外,你的车要先行,凭什么?你爹只是一个无能的瘸子!”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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