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第二天一觉睡醒,就开始认真地研究了一番无患子,想起小时候在昆吾宫藏书阁里看的做法,于是自己尝试,又是煮又是捣,屋子里全都是奇怪的皂子味道。小猪也不愿意在里面待了,出来在温泉池子上围着玉宸飞来飞去。眼见两两要出来,把风的小猪连忙大叫:“不好,女主人要出来放皂子了,臭臭!快逃跑!”

    玉宸一边疗伤一边淡定自若地道:“吾能逃到哪里?”

    小猪说:“隐身,隐身!”

    玉宸感受到虚空境中有人闯入,随即隐身,前往查看,却见到是昨天那个说话间迷惑人心的拂逆。这次他自带了一盒茶壶杯盏,在昨天的枯树前变出石桌石凳,将杯盏放上去倒好了茶。

    这人再来是何意?终究不会是闲得无聊来喝茶这么简单。玉宸想了想,捏个变化变成两两的样子走上前去。

    拂逆已坐在树前自斟自饮,见她走过来便道:“塔中寻不到安静的去处,只好再来叨扰。”

    玉宸在他对面坐下,用两两的声音说:“看来寂寞的乃是你自己。”

    拂逆望向她,眼神里有着打量:“今日见你,气质与昨日不同,是虚空境让你静心了?”他望一眼对方头顶的枯树,笑说:“你今天的面容望着慈悲谨严,若是树未枯,倒是像在树下顿悟大道的意味了。”

    玉宸微微一笑:“我倒是没有顿悟,但拂逆公子却似乎是来为我讲大道理的。”

    拂逆讶然:“你怎知外人称呼我公子?”

    玉宸审视他,道:“你举止装束,一应按照凡人雅士之打扮,又好辩口才讲道理,应该喜欢被如此称呼。”

    拂逆一笑:“你确与昨日大不相同,面容足够淡泊,心思足够紧密,本公子说什么恐怕也听不进去了。”他那狐疑地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心想,昨天不过是个喜怒尚形于色的小魔,如今怎么光是眼前这一副冰雪冷淡的面容,便让他觉得刀枪不入了?

    玉宸抿一口茶,说道:“我倒是想起你是谁了。当年伏羲大帝的一个分/身入魔,为开辟魔宫六韧酿下灾祸,生灵涂炭。大帝一怒之下,令诸神下血咒,如若入魔便即刻魂飞魄散。然而此魔得以在魔宫六韧建立帝国,从而便成为魔界。魔王之有双生一子一女,女曰祭容,男曰拂逆。后来魔王死后,两双生子都被卸去修为关入降魔塔,结果那一女逃脱出塔重回魔宫,自称魔尊,前段时日还曾作祟;那一男留在塔中,我倒是不知他没有修为,又是怎么保全自身的。”

    拂逆一禀站起,面露惊骇神色:“你竟然知道我的来历?”

    玉宸也站起,声音平静无波:“对于我之来历你心中想必已清楚一二,所以你才两次来找我。依我之见,你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如若得到你心中的答案,就会对我加以利用。而我亦如是。”

    拂逆愣了顷刻,忽然一笑:“这么说来,你与我倒很相配。”

    玉宸挥袖用劲力将他推倒虚空境门边:“不送。”

    拂逆正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正要迈出门去,却听不远处池塘里扑通一声,忽然警觉去看。池塘雾气蒙蒙,约莫看见有肌肤之色。玉宸又是将袖一挥,那边的肌肤色模糊影子从雾气中露出来,拂逆看去,原来是一大块泥石。

    他回头望一眼她,满面不解地走了出去。

    玉宸变回原样,在门前设了一个铃铛,以后此人再来便会警醒。他这回入降魔塔,并不是单纯陪着两两,而是要借此机会了解魔界如今的情况。祭容在外想要与白戟合谋,目的是为了降魔塔。那么是否降魔塔内也蠢蠢欲动?魔王之子拂逆主动找上门来,必然是知道两两与摩苏罗的一些渊源,妄图利用她。他就更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小猪忽然从池塘边飞过来,大叫说:“女主人变成石头了,女主人变成石头了!”

    玉宸一听,眉目便舒展开来,走进水里将石头诀给解开,说:“怎么会掉下水里,好大声响。”

    石头变成两两,然而她的身子却是光光得露在外面,两两看他就在面前,赶忙地钻到水下,显然是脸红了不敢让人看见。憋了一会儿气才从水里钻出来说:“我方才做了很多皂丸子,结果临到池塘边掉在地上,我脚底踩到一滑,就扑通一摔摔下来了,水砸得屁股疼。”

    这水里太热,玉宸的伤又没有好,心神忽然一荡漾,就势将她的身体压在池塘边的石壁上。他那薄纱的裤脚在水中和她两腿交缠,双手搂着她紧贴在自己身上,那前胸的柔软黏腻与他的胸膛一样滚烫。他抱了良久,只听两两说:“师父要……我?”

    玉宸想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她的身体,目光中有了些前些日子没有的浑浊和说:“吾与你之间,还是不要有太深的眷恋。吾若是要了你,就让你无法拔除这眷恋了。”

    两两心里一凉:“为什么不能眷恋?师父不会又想抛下我?”她心里一害怕:“还是您这伤……”

    玉宸背过身坐下,长吁一口气稳定心神:“不必担忧吾……”

    两两前去抱住他:“弟子不明白,请师父给指明啊。”

    玉宸叹口气:“吾算出了将来的一些事情,必不能让你再沉沦这种感情。”

    两两什么也听不明白:“但师父没有沉沦吗?你我都沉沦了。”她将池塘边的皂丸子拿来,一声不响地抹在玉宸的发间,轻轻揉他的长发,细细地说:“我们……我们就不能顺从心意吗,师父的诺言,随我之心……”

    终究伤还是太重,定力大减,她这么一说,他便仿若将他算出的那些烦恼抛诸脑后。他转身抱住她亲吻,将她重新抵在一旁的水壁上。两人温热的喘息交/缠,到了最后还是无法抑制。水面浮荡,水下暗涌,皂泡顺着两人身上铺开滴下,变作飞起的幻梦。两两的面上忽然通红,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别,别抛下我……”

    (额,真的不敢写,再写就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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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抱在一起躺在榻上,这么一睡就是一整夜。两两醒来还是不愿穿衣裳,就是要同他抱在一起,咬一咬他胸膛紧实的肉肉,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玉宸望见她嘴边一直挂着笑容,心中深重的担忧更重。他们两人这样一来,以后便算是万劫不复了。这份情到了现在,将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他脑中不禁回荡那日的佛经,她低声在他耳边背:“即如我至尽未来世,能为护法不?可从我护诸行人,莫作障碍不?又依我以后莫作毒心不耶?”

    他低头吻一吻两两说:“你背过的,可要记住。业障和恶心,永远都不可有。”

    两两怀抱他:“就当做师父这是在用欢喜心渡化我,我以后可不敢有魔心业障了。”

    玉宸下巴抵着她头:“吾也不是佛中人,佛者听吾谈欢喜心,便要将吾扫荡了。然吾和你在一起,实欢喜也。不要离开吾。”

    两两从没见过他说这样的软话,是软到骨子里,酥在心窍上。可为什么他有淡淡的愁绪?也罢。这样一个冰冷高高在上的人儿,能在她面前露出世人不知的柔软,已经是她最独一无二的珍宝了。只是不知道,若是师父伤全好了,还会不会这么抱着她了?会不会又回到以前的心思寂静去了?

    抱着抱着,便又睡去。等再醒来时,身边的人却已经穿好衣裳,正襟危坐地闭着双眼。两两叫他也不理,推他也不动,好像一个石头人。

    元神出窍了?师父的元神去了哪里?怎么都没有告诉她?又是什么时候回来?两两望着这副身躯枯坐,做了不知多少时候,忽然一股空寂袭来,她光着身子走出房门。

    忽然门前铃声大作,那拂逆又来了。

    两两皱眉随手招来薄衣披上,关紧了房门出去。这虚空境实在奇怪,封印障碍术都不能用,以至于没法将师父的身体隐藏,也没法在虚空境门前罩个不能进来的封印,让这家伙来去自如像自己家一样,实在是烦恼!

    “又有什么事?”两两远远怒道。

    拂逆轻轻一摇扇,一身锦绣袍的睿智公子样表露无遗,那狭长眼眸一弯:“你先多穿件衣服再说话。”

    两两低头,才瞧身上这薄纱的是那月白四时衣,实在透明,赶忙伸手招来厚袍披上,冷冷说:“你要是懂得不要闯进女子的闺房,就不会瞧见了。”

    拂逆笑:“我不怕瞧,怕的是你啊。”

    两两哼一声:“我也不怕瞧!”

    拂逆走近:“那便瞧瞧?”

    两两伸手一掌推出去,他便飞出去几丈,翻仰在地吐了口血。真是不知好歹,两两打算再一掌把他推出去,以后他还敢来,就次次推他,看他要命还是不要。

    拂逆倒在地上,一边爬起,一边犹在笑着说:“十万年里,也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可是头一个,也只能是唯一一个。”

    两两蔑视望他一眼:“你说的没错,那是因为你命丧在此!”说着又一掌推出去。然而这次的力道却柔和,只是将他推出门外,令那空虚境门关上。

    她方才听他说十万年间没人敢对他动手,便知道他不简单。绝对不能初来乍到,脚跟没有站稳就将他打死了。唉,师父到底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开门瞧着他的身躯,端坐如佛,知道他留□躯是为了让她放心。小猪从房间里飞了出来,盘旋一圈在她耳边说:“因为男主人公的力量减弱,妖皇的神心快要解封,他务必要去重新封印。男主人说要等他回来,还说有他身子和小猪在,女主人一定乖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内容的人物线也缕出来大概了,这次不算肉,下卷才要肉的,表捉急。。不过现在真的不敢写肉啊,随时会被锁,而且其实我已经非常清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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