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俊仍然只是淡淡地也不愿多说,只道:“你只管这么跟他说。”

    展沁柔又与他纠缠了几句,终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被冷俊逮了个正着,展沁柔倒也懒得再倒腾,索性在他怀里呼呼大睡,到天明时再让他送她出城去。

    待见了力哥,她把原话一传,力哥却脸色沉重地重复了那句话,并且又多说出了下半句。

    尘归尘,土归圭,让往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这两货在互相猜什么哑迷,脑子透逗了么。

    展沁柔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那是冷俊与力哥过去的纠葛,但是现在狼堡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只等她一回去便要开战的。

    “慕容,走了,我们回狼堡。”她专程跑出来这一趟,只是想告知力哥不管他同不同意,现在他已经归她管了。

    力哥闻言,也起身准备一起往外走,却被展沁柔伸手拦下,“你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好好养伤。于修一会就要出发去边塞,孩子们也需要一个人来照料,你就留下吧。”

    大家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艾辛梓必定有必布置,冷倩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力哥一脸担心,“姑娘,让我也回去吧。”

    “这是命令!”展沁柔冷了脸,“放心吧,冷俊未必不会帮我。何况你认识我这么许久,可曾见过我被冷倩欺负了去?”

    是呀,表面上每次似乎都是展沁柔占尽了上峰,然正是如此才会让才轻易就麻痹大意,一个不小心就会栽倒在最简单的井里,永远番不了身。

    这正是冷倩的厉害之处,力哥在狼堡这么多年,多少对冷倩有些了解,所以才会更加担心。

    展沁柔带着慕容涵回到狼堡的时候,冷倩领着泽东、梅青红、南宫菲菲、吴奈、和艾辛梓和天下第一帮的一些重要干事,齐整整地坐在大花厅里等着她回来。

    才一进狼堡月妍就等在城门下,把她拦下谨慎地道:“姑娘今儿个小心着些,人很多,大小姐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

    “你们狼主有没有到场?”展沁柔可不怕,只要冷俊到场压阵,不动武的,光耍嘴皮子,理在她这边,她怕谁。

    “这会狼主被商行的事绊住了,一时半会可能无法过去,是以才吩咐小的在这候着姑娘,让您晚个一时半刻再过去。”月妍低声在展沁柔耳边把冷俊交待的话带到。

    “不行,我们也绝对拖不了多久的,你去回你们狼主就说我先过去。他若过得来花厅倒是好的,若是过不来,你这样……”

    展沁柔扬起诡异的笑在月妍耳边一阵嘀咕,月妍完噗嗤一声笑出来。

    “姑娘你真坏!”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也怪不得我,你先去准备一下。”

    跟月妍咬完了耳朵,展沁柔又回头对紧跟在身后的慕容涵道:“你也别跟过来了,在这里城门这里守着,一会你自然就明白了。”

    “可是小姐……”展沁柔独自一人单刀赴会,明知那些人是准备好了将她生吞活剥的,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绝不会任人骑在我头上撒野而不还手,没有后着的话我也不敢一个人过去。再者我若领了一大群人过去,他们反倒有持无恐。”

    展沁柔冷笑着向大花厅迈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所以艾辛梓那厮才敢如此胆大妄为,那今天就来比比看谁的胆子比较大吧。

    展沁柔只是露了个脸还未踏入花厅那艾辛梓便堵在了她的面前。

    他冷眼打量,见她只是空身一人过来,身边连个小厮婢女也没有,想必不是什么有地位的人物,便昂高头阴阳怪气地道:“原来真是狼堡的人呀,我道是谁,竟然如此胆大,明知是红颜帮的镖车还敢劫全镖。”

    “哼!”展沁柔趁昂起头趁其不注意脚下的空隙,出其不意地扬起一脚踢在他的膝盖骨上。

    扑嗵一声,艾辛梓当下就跪倒在地,跌了个嘴啃泥。

    展沁柔赶紧闪到一边去,满是不屑地道:“你倒是别行,那么大的礼呀,我可受不起。要磕头认错赔钱也是给苦主徐老爹磕,拜我也没有用。”

    “你!你!你!”艾辛梓气得眼冒金星,其实他跌的也并不痛,但是这自尊心倒是当众就摔了个粉碎,身为一帮之主的冷倩,其脸色也是立马刷一下黑得比祸底灰还黑。

    但其实展沁柔那一脚并没有用多少力,按理艾辛梓是个修为不错的人,不应该摔得那么狼狈,只见他一骨碌爬起来气得难以成言,猛然一转身就向冷倩告状。

    “帮主,你要为小的做主呀,小的技不如人,之前被劫了全镖还要赔钱倒也罢了,这会当着您的面,她也敢如此嚣张,一见面立马就给小的来个下马威,简直是目无帮主,这样的人怎可留在镖局。”艾辛梓边说边捶着胸口,爬到冷倩的跟前,抱着她的脚哭诉,仿佛他吃了亏令冷倩失了脸面,这比他自己受伤还让他痛心疾首似的。

    哼!演的跟真的似的。

    展沁柔在心里冷笑,原来这小瘪四打的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小心眼。

    确实冷倩一个堂堂的一帮之主,她都还没出声,展沁柔便当着她的面教训她底下的人,这无疑是一件十分落人面子的事。

    这艾辛梓一上来就心机满满地让冷倩先入为主地恨上了展沁柔,现加上他又是红颜的帮众,人嘛难免都有些许护短心理,这一战还没开始打呢,艾辛梓就让自己占尽了先机。

    戏,艾辛梓一个人全演完了,展沁柔倒也不慌,也不吭声,冷冷地上到冷倩的跟前,狠狠地一脚踹在艾辛梓的身上,一脚不解恨她连续踹了几脚。

    那艾六梓要装可怜断然不敢现在还手的,只嗷嗷地叫着,那声意凄惨得好比杀猪似的。

    冷倩本就是个冷情的性子,绝少会亲自动手或是拍着桌子大吼大叫的,即使有再大的火,也就是砰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以表示我生气了。

    展沁柔就是抓位冷倩这一点,脚下一边用力地踹着地上的艾辛梓,居高临下地挑着眉,眼里满满挑衅地望着冷倩,仿佛在说:“我就是在你面前打你的人,你把我怎么着吧,有本事咬我。”

    冷倩坐在金丝楠太师椅上,先是冷冷地扫一眼地上的艾辛梓,而后昂起头冷冰冰地迎着展沁柔那挑衅的视线,反挑衅回去,仿佛在说,“你打,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要把我的威信践踏至何种地步。你打得越久,人伤得越重,往后我越好收拾你,到时候看冷俊如何帮得了你。”

    展沁柔卯足了劲毫留情地踹那倒在地上的男人,默不作声地跟冷倩斗气,这一冷一热的两个女人一直默默地对瞪着,仿佛谁若是先出声便是先输了一着。

    这可是苦了那个躺在地主被人踹又不敢还手的倒霉货,只能拼命地抱着头嗷嗷地叫着,只盼冷倩能腾出点善心尽快救他于水火之中。

    无奈连被踹了好几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冷倩半点没有出声救他的意思,再这么踹下去,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展沁柔的脚力和修为,他的脚被踢残也不见得奇怪。想到这里他开始有点心里毛毛地,拼命向那些分坐于冷倩下手左右两排的堂主长老们求救。

    然,冷倩身边的人见她铁色铁青,分明就是发怒的前兆,谁还敢求情,一个个的瞪直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帮主都没有出声,哪有他们吭声的份。

    那些长老堂主们无一不奇怪,心想着这展沁柔是个什么来路竟然敢当着帮主的面,面不改色地揍人,而他们的帮主倒也奇怪,竟然一声不吭地任由着那个女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展沁柔踹得累了,终于停下了脚,心里直骂着这皮粗肉厚的,居然还一直强忍着不还手,真是不妙呀,早知道就把慕容也一并带进来一齐踹。

    展沁柔这次可是下了狠手的,十二月的寒冬腊月里她竟然打人打得挥汗如雨,累得腰都直了。

    一个人干踹没意思,大量出汗之后口也跟着渴了,于是她索性一抬脚把那只倒在上的货骨碌着滚了出去,一p股倒坐在冷倩右手边空着的金丝楠木大师椅上,顺手操起冷倩没动过的茶水,大大咧咧喝将了起来。

    全然不顾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艾辛梓向她投来一抹欲将她折骨喝血的恨意。

    那些在场的堂主长老们更是眼珠子和下巴都掉到地上,捡不起来。

    他们何曾见过一个人敢在冷倩面前如此器张,光是被她冷如利刃寒冰的眼看一下,他们就已抖着身子求饶了,哪还敢多半言半句,更别说如此气焰高涨地当着她的面打人打到站不直腰,完了还敢与她平起平座喝她茶。

    这哪里是不把人放在眼里,这根本就是蔑视冷倩的存在吧。

    然这冷倩今天竟然也出奇地好脾气,连这样的挑衅也能忍得下,可见这冷倩也是个办大事的人,能忍人所不能忍。

    展沁柔本想激怒冷倩,若她敢动手那时候冷俊来了就有好戏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闷不吭声,所以就彻底没折了,这样冷倩都能忍,果然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姐姐,看来她过去还真是太小看了冷倩。

    展沁柔不打人了,艾辛梓没了声气,顿时大花厅里死一般的沉滞,众人只觉一瞬间空气变得稀薄呼吸也跟着困难。

    花厅外不时有仆人路过,时不时地有人探着小眼神往里面瞅上一眼。

    有伶俐的婢女见展沁柔拿了茶倩的茶盏,急忙地再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地端进来,放到冷倩的手边。

    冷倩黑沉着一张脸不看新上的茶盏,只一味死瞪着展沁柔手里刚被拿去的她的茶盏,从眼里哧啦啦地烧出一串火花来,由此可以看得出冷倩并不是不生气,而是强忍着,就是想看看展沁柔出什么招。

    事实上冷倩也没想到的是,展沁柔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招儿,她只是单纯地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全狼堡的人乃至整个俊赢城的人都会关注这事,然后她再把徐老爹的事一讲,利用人们语论的力量让冷倩不得不低头。

    所以刚才展沁柔才吩咐月妍把这事宣扬出去,让大家都来看热闹,可冷倩不上当,她一人演独角戏就没法唱下去了,偏偏这时候冷俊又还没来,她倒也不是怕冷倩会与她动武,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冒然去点着冷倩这颗炮仗。

    展沁柔一进门就对艾辛梓对手,并非是出自于冲动,她就是想若冷倩动怒。

    若冷倩真与她动手了,便会落个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名声。

    到时候不管展沁柔是否劫了自家的镖车,也不管展沁柔是劫了一成还是全镖,冷倩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坏名声必定是坐实了的。

    眼看着双方陷入僵局,谁也不敢先动,以免被对方先捉主痛脚,这使得艾辛梓内心煎熬不已,本想演一出苦肉计,没想到反被展沁柔利用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他恨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烧着了,恨得通红了双眼,只想把展沁柔撕裂吞吃入腹,他岂能让冷倩这么轻易就放过展沁柔。

    他的双眼像噬血的恶鬼四下徘徊着,寻找着任何可能拿到手的武器,任何可以让他利用的东西或人。

    这时刚给冷倩换茶的婢女,一个转身不知有意或无心,砰一下撞倒了坐在冷倩左下角的梅青红的紫色长剑。

    将!剑倒地的声音在落地有针的花厅里分外响亮,那剑身倒地时从剑鞘里露了出来,紫色的反光映照在梅青红雪白的小脸上,显出一抹诡异的腥红。

    所有人都被这寂静中响起的剑鞘之声震惊了,屏住了呼吸,暗自吞咽着口腔里的唾液,在这个时候谁若动一下,说不定就会一触即发一场恶斗。

    天助我也!艾辛梓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狠戾的微笑,猛然一个前翻滚,一把夺过那把长剑。

    他想做什么?

    展沁柔和冷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并同时摸向自己腰间的武器,谁也没想到艾辛梓会有此一举。

    冷倩是想给展沁柔一点颜色瞧瞧。

    展沁柔更是想趁机狠狠地教训一次艾辛梓。

    可是艾辛梓受此大辱,又怎么会甘心就此饶过展沁柔。

    三人几乎是同时操出家伙,究竟谁会先出手。

    正在大家以为艾辛梓会以紫色长剑刺向展沁柔,而展沁柔亦做好迎战准备的时候,艾辛梓却把长剑抵在自己的咽喉,一脸悲愤地表起忠心来:“帮主,小的被劫去镖车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因此害您被小人欺上门,在您面前撒野,害您颜面尽失。这一条条的罪过便够小的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以谢罪,来世若有机会做牛做马再来报答。”

    说完他奋力以剑自刎。

    当!剑被冷倩以真气弹开。

    切!展沁柔翻个白眼,这小瘪四的戏可真好呀,真应该给他颁一座影帝奖。

    特么明知道冷倩绝对不可能让帮众在她这个帮主面前自刎,还敢一句句地表着忠心,实际上就是一句句地指桑骂槐,每一句就是展沁柔的一条罪状,时时提醒着冷倩应该把展沁柔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好狠,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展沁柔抢在冷倩之前一步,拍一声用力给艾辛梓甩了个响亮的耳光,先声夺人地道:“我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要自刎谢罪,便回家去自刎,你在狼堡这么做岂不是说明你对商家们强买强卖的土匪行为全是狼堡和红颜帮在背后支使的么?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你家帮主背上如此不仁不义的罪名么?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死上一千遍也绝不可姑息的。”

    展沁柔这么一说等于直接把冷倩拖下了水,若她直接干涉这件事,包庇护短的行为就太过明显,便难以洗脱她在背后纵容帮众强买强卖的事实。

    展沁柔再一次反客为主,不但抢在冷倩之前对艾辛梓甩手打巴掌,还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分明就是有意拖冷倩下水。

    此刻冷倩脸上已经青白交错后又转为更深沉的黑,远非初见时的沉黑可比,事已至此她想置身事外,做那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已经不可能了。

    再让展沁柔这般胡闹下去,说不定最后脏水真的会泼到她身上来,纵有心维护艾辛梓,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的帮众丢了自己的清誉。

    冷倩银牙咬碎,火冒三丈拿起手边的青花瓷茶盏重重地放到紫檀木茶几上,出口的话滴水成冰:“岂有此理!强卖强卖?土匪?你们倒是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否则今天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艾辛梓手中没有了剑,却仍然死咬住不放,坚持“镖车被那个女人全劫了去,是属下无能,有辱帮主威名但求帮主给我一个痛快,小的愿以死谢罪。”

    “对,没错我是劫了一个小瘪四的全镖,可放眼天下那么多镖车我都不劫,为何我偏偏劫了自家的镖车,还这般不留情面?难道你们都不好奇么?”

    展沁柔没有在怕的,正义凛然地走到冷倩面前,轻轻地做一个楫以退为进,“我相信是冷帮主必是个正直不阿的人,绝不会做出纵容包庇帮众的行为。帮主今日所为必是听了那个伪君子的一面之词,就是不知道冷帮主有没有这个雅兴,也听一听我这劫镖者的说词?”

    这一次展沁柔倒是给足了冷倩面子,她已是骑虎难下,断然没有拒绝展沁柔继续说下去的理由,否则就真地落下一个只听一面之词,纵容包庇帮众的坏名声。

    冷倩冷冷地瞪着展沁柔,咬着牙从嘴里恨恨地蹦出一个字来:“说!”

    她一出声必然是要听个前因后果的,不管是谁也不敢出来多嘴,打断展沁柔的话,否则便坐实了红颜帮强买强卖的土匪行径。

    得了冷倩的首肯,展沁柔反倒不着及了,悠哉地坐回冷倩的旁边,拿起青花瓷茶盏又喝将起来。

    众人等得一额汗,冷倩的额际也可以看到隐约跳动着青筋。

    展沁柔原是打算等冷俊来的,看来是等不到了,喝完茶,她决定自己解决,“这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想还是请那位被迫强买强卖的徐家大爷来说,比较有说服力。”

    冷倩深吸一口气,狠利地扫一眼展沁柔,再睨一眼跪在地上的艾辛梓,气势磅礴地道:“来人,去把人给我请到狼堡来,我倒要看看这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倘若今日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便是红颜和狼堡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艾辛梓听得这话又接受到那凌利如刀的眼神,微微地瑟缩一下,额头细密地冒出一排汗,他从袖子里抽出丝巾抹一把汗,忽地看到袖中之物又强行镇定下来。

    “慢着!”展沁柔把那个小瘪四的细微动作表情全都看在眼里,料想这个伪君子怕是早做了准备。

    既然他留了后手,展沁柔也不能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地位,于是大胆地提出:“狼堡对普通人而言威慑力十足,我怕那徐家老爹胆小,吓得不敢说真话,不如劳烦各位大驾移步到俊赢城中的兴隆杂货店。”

    冷倩本已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又要让她腾来腾去自是不愿前往,鼻子一哼道:“好大的架子,一个小小的平民莫非还要我一个堂堂的武林盟主来迁就他不成!”

    “就是!我们又不是豺狼虎豹,平日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既要对质,我也不怕的,但你要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劳师动众浩浩荡荡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那徐家老伯怎么样了呢。”艾辛梓连忙帮腔,虽不至于怕,但可以不去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在狼堡内都是自己人,就算有什么也是关起门来好说话。

    “哈哈……”展沁柔大笑三声,这句话从那个伪君子嘴里说出来真是无比的讽刺。“好一个平日不做违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说这句话也不亏得慌。”

    展沁柔原只是想试探他一番,如此一来她还就非去不可了。

    她先对冷倩安抚一番:“我相信盟主大人自是清白的,也坚信红颜帮在您英明的治理之下,大多的帮众都洁身自爱,不过既然俊赢城既然传出于不利于红颜的流言,我们势必要反击。最好的法办就是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摆出来,如此一来流言不攻自破,权当维护红颜帮和盟主的清誉,以正其名。”

    而后展沁柔又转头不屑地对艾辛梓说:“你不愿去?莫不是怕那徐家老伯当众把你的丑事抖落出来,所以便不敢前往吧。”

    “笑话!我没有做过的事你休想栽赃给我,只是你敢保证到了那里,你便能拿得出证据么?帮主带着这么许多帮众让别人围观,让平民指指点点,若没有证据,你这么诬陷我,又该当如何?”艾辛梓非但不怕还强势地反客为主,决意要展沁柔做出保证。

    “我若拿不出证据来,我便滚出狼堡,还给你赔礼道歉。”展沁柔也是个不服软的,从头到尾没拿正眼瞧这小瘪四,这会更是眯了眼,只用眼尾扫他,神情端的百般蔑视。

    “去!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去也得去!”展沁柔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冷倩为了自正其身,即使不愿也得去,何况是艾辛梓

    冷倩倒是不担心的,即便最后真的查出什么,这事她当众处置了,便也是给她留了一个自律已身的磊落名声,所以冷倩断不会让艾辛梓说个不字。

    于是以展沁柔和冷倩为首,一群人当真浩浩荡荡地出了狼堡,直往徐家老爹的杂货铺而去。

    走在前面的人都没有发现,艾辛梓悄悄地落后于众人一步,与身后的某人打一个眼色,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算计的狠笑。

    噬血的双眼闪着诡异的光芒,狠瞪着展沁柔的后背,心想你既然要至我于死地,今儿个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来狼堡城门下,展沁柔看到慕容涵面无表情地仍然守在城门口,于是故意落后冷倩两步向她招一招手示意慕容涵过来一起走。

    收到示意慕容涵小跑着来到展沁柔跟前,与她并肩而走,而后低头用手拉起展沁柔的手,在她的手上写了一个人名。

    展沁柔了然,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暗自决定这一回绝对要把力哥所受的伤都讨回来。

    哼!敢动她的人,就要做好双倍还来的觉悟。

    展沁柔与慕容涵本以为这小小的动作,即使落入旁人的眼里,只不过主仆两人稍微亲近了些,平日里展沁柔秘慕容涵都是以姐妹相称,这小动作再正常不过的,所以一般人都不会特别留心。

    然而这一切却独独落到了走在她们身后的梅青红眼里。她与展沁柔的距离也就三步,所以尽管看不到慕容涵写的什么,却也知道这两人的动作有猫腻,可是她却保持缄默,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众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那些骄子马车什么的根本用不到,运起真气快走几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俊赢城内,走过三条街脚跟一转,绕过一个拐角便看到徐家的兴隆杂货铺。

    不过看到那杂货铺的面目,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无不怀疑地看向展沁柔,好似在指责她是个十足的骗子,耍着大家玩儿。

    “真是这里?展沁柔,你若是想耍花招,我会让你知道惹了我的后果。”冷倩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废墟,脸色变得更加深沉。

    “可恶!”展沁柔咬断牙根,额头青筋爆出,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那被烧面目全非的杂货铺。

    小小的杂货店,门楣上的招牌早已被烧为灰烬,店里货架柜台凡是木头的被烧了个精光,四面墙头也是一片乌黑,地上还留着干涸的斑驳血迹。

    小店是二进式的三房,外面卖杂货,直到里间的便是一家三口的起居室,此刻这里但凡能烧得着的,家什物件全都被烧得焦黑如炭,凌乱不堪,没有一件完整的,地上恐怖地留有着三个人形的灰烬,看得出痛苦挣扎的痕迹。

    一家三口怕是不在了,展沁柔亲眼目睹这番惨景后,胸口一阵阵地发沉。

    此时同一条街的商户和行人,看到那么多人一下子聚到被烧个精光的徐家杂货店,不由地也好奇地走过来看热闹。

    展沁柔拉住其中一位胖大婶的手,语带哽咽地问:“大婶,这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的才几日不见就……”

    “唉!”那胖大婶见展沁柔如果难过,以为她是徐家的亲戚,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这徐家本是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不知怎的八/九天前被人砸了铺子,之后第二天夜里又遭大火,一家三口……唉……”胖大婶无限同情地摇头,抬头是不经意间看到人群中的艾辛梓,脸色蓦然发白,眼神惊慌不定地撇开去,随后匆匆地离开人群,展沁柔想拦都拦不住。

    八天前的夜里?那不就是被她动手劫镖车那天夜里!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展沁柔却已经明白了一切,内心里不断自责。送完了货,她就去了武道会,耽搁了几日,回来后又没能抽时间及时过来探一探徐家,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却是人事已非。

    她也不是没想过艾辛梓肯定会有做点什么来掩盖自己的罪行,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小瘪四竟然狠心至此。

    “展沁柔,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带着我们一大群人来看这被火烧过的店子,你以为我便会相信你了?”冷倩却是不知道这些,恨得磨着牙,感觉到自己又被展沁柔耍了一回。

    “这一切,你得问他。”展沁柔狠狠地剜向艾辛梓,刷一声抽剑直接他的鼻头,恨声道:“这杂货店主原是托了我帮他运镖,没想到这个小瘪四居然趁我不备强行从徐老爹手中抢去委托,还要收徐家老爹四成的镖银,我本想教训一下这小人,所以才去劫的镖车。必然是这个伪君子怕我揭发他强买强卖又超额收取委托的事实,所以买凶人灭口。”

    艾辛梓大呼冤枉,扑嗵一声跪下,又欲爬过去抱那冷倩的脚,却被冷倩大喝一声:“放肆!”

    他也不想想,冷倩即便是武林盟主却终究是个未出阁的,这当街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再者冷倩这么一喝,不但把自己的公正严明的形象摆正了,也让围观的众人知道,她是公正无私的,她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毫不知情,是被这两人蒙在鼓里的,无论谁对谁错,都与她无关,完完全全把自己与这件事摘清了。

    更加让大家知道她冷倩是堂堂的武林盟主,是红颜的帮主,之所以站出来只是为了主持公道,维护红颜帮的尊严。

    艾辛梓这一记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腿上,不过也不见他惊慌,继续镇定自若地道:“帮主,她为自己劫镖一事找借口,根本就没有什么强买强卖。我所接的委托件件均是正常手续收了正常的镖银。况且我所接的镖……”

    他有意地顿了一下,向人群中使了一个眼然,而后阴险的双眼不屑一顾地看向展沁柔,有持无恐地道:“况且我所接的镖,并非这徐姓杂货店所托,何来买凶杀人之说。若帮主不信,我可把那委托人叫出来,当面对质。”

    不一会人群中走出一个高高壮壮的青年商人,他拘谨地向冷倩行一礼才道:“我是隔壁街商铺的王二,艾公子那天押的镖是在下所托。”

    玩阴的!展沁柔听他这话是断不会认了,如今死无对证,他随便寻个人来便说是受他人所托,她也无从辩驳。

    她也不是没有留着后着的,展沁柔斜勾起嘴角,邪气地笑问:“你当真以为,人死了,我就没办法办了你是吗?”

    展沁柔拍一拍手,一个四十上下,肚子微突的大叔从慕容涵身后走出来,这人正是此行收货的买家。

    艾辛梓背着手昂起头面无惧色,即使她把买家叫了来又如何,他早就阿打听过这买家也是通过中间人买的货,所以纵然买家也知道货物多少却不识得卖家的真面目。

    一般而言买卖的帐目是商业机秘密,轻易是不会往外说的,别人看到的也就表面的米呀面呀之类的,全用袋子装着是很难得知确切有多少斤两,实物为何的。

    然而这趟镖是艾辛梓亲自接过来的,有什么货物多少的斤两,不用问别人,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如此一来买家和卖家两个人一对帐目,自然是天衣无缝绝无差错的。

    “没错这帐目是对的,与我所收到的货物数量一致,若不是卖家绝对无从得知。”那个肚子微突的大叔也是个实诚的人,帐目往来对上了,但大方承认了王二的卖家身份。

    如此一来便证实了艾辛梓所言非虚,反过来证明了展沁柔是为劫镖找个借口,所以才诬陷他杀人。

    艾辛梓无比得意,双手抱在胸前,得瑟地抖着脚对展沁柔挑衅道:“天理昭昭,我一朝沉冤得雪,这回你也算死得瞑目了吧。”

    冷倩的脸色瞬间由黑转粉红,眉眼舒展开来,略有点急迫地质问道:“展沁柔!你还有何话好说,这买家可是你自己找来的,可别说是我们有意针对你,事实如何,我想大家都看得很明白了。”

    展沁柔不理冷倩地质问,反而走到艾辛梓的跟前,低着头略带点苦闷地再问一次:“这么说,你也承认这位胖大叔确实是买家,买的确实是被我劫去的那批货?”

    艾辛梓乐得差点飞上了天,看这情形展沁柔是向他认输了吗?

    心里虽然疑惑她为什么要他再确认一次谁才是买家,

    可若他现在否认了,等于直接承认了他找来那个人不是卖家,那艾辛梓不就等于自打嘴巴了么,他不得不点头道一声:“是!”

    听得艾辛梓道一声‘是’,展沁柔笑了,笑得特别自负,特别开朗,特别高兴。

    展沁柔的笑看在众人眼里端的是诡异非常,明明她被证实了是个诬陷别人的恶人,却可以笑得如此开心,众人无不以为展沁柔该不会是疯了吧?

    展沁柔好好地,没有疯,她笑得十分甜腻地走到那自称是卖家的王二跟前,再问了一句:“你说这镖是你委托艾辛梓押的对么?”

    等那王二点头,展沁柔再问:“既然买家和卖家都不识得对方,那么请问这货物以何为记?如何确认这货便是卖于胖大叔的?”

    王二被展沁柔如此一问,答不上来,眼神漂浮不定,在寒冬腊月里额头急出细密的汗珠,唯有猛向艾辛梓打眼色求救。

    可艾辛梓哪里知道货物里有什么秘密,遂偏过头去不理那王二。

    ****

    谢谢xiaoxue7589打赏1888小说币,今天更得有点晚,明天继续为亲w更。么么哒。

章节目录

盛世独宠,魔妃戏邪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水月Z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水月Z并收藏盛世独宠,魔妃戏邪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