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展沁柔用过早膳后,悠闲地在小石亭里歇饭气,无聊中拿出那个有数字的玉石牌子仔细究竟。武道会结束时她可是看也没看一眼,当下就倒下睡得不醒人世,但是手里却还紧紧地握着块那玉石牌子,掰也掰不开。

    无奈之下,展翅只好抱上她一路往令湖帮分部走,他一个和尚抱着个女人在街上走引来无数可疑的眼光,他自己却不甚在意。

    她打武道会的三天,以及运镖赶路的三天,他们这一趟总共在外面滞留了七天时间,力哥已经接到狼堡催促他迅归的讯息。

    展沁柔才刚醒来就听闻力哥说要回狼堡,她哪里肯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都没有看过呢。

    “我不管,我都还什么也没玩没看呢,这马上就要回去,我接受不了。”力哥身上有伤,这个时候走也不方便。

    她坐在石亭里,苦着一张小脸,拿着那个大战三天才换来的小玉石牌子,有点嫌弃又有点得意。

    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她苦战了三天,却是一千七百三十八名,我了个去,这离前100名也忒有些距离了点,敢情她累死累活就为了这一千七百名,离这前十名好遥远。

    可是转念一想,她以前可是在武道会里连个名字都找不到的人,有了这个牌子就代表以后她就有资格挑战去晋级了,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有点期待、有点兴奋,还有点自得的满足感。

    展沁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会拧眉苦着脸,一会又兴奋难奈,眉眼飞扬,完全没有把力哥絮絮叨叨的话听到耳朵里。

    “姑娘,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看着展沁柔一脸傻兮兮的笑,力哥的脸都快变成苦瓜干了。

    “什么?总之我才不回去。”展沁柔还停留在之前力哥说要回去的话上,完全没听到力哥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力哥无奈地抚着额头都快哭出来了,不断地向慕容涵打眼色求救。

    慕容涵强忍着笑,她家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自己不喜欢听的就自动跳过,这个倒是一点没变。

    “小姐,力哥说如果你再不回去的话,狼王便要亲自来雅苑城逮你回去。”见力哥那苦恼到快要撞墙的样子,慕容涵免为其难地帮他说好话。

    “他要来?”展沁柔猛地一下从圆木墩上蹦了起来,嘴角不自然地抽搐,马上改变主意:“那不行,我们赶快走吧。”

    反正武道大会的洗牌赛每月举行一次,参观雅苑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决不能让冷俊来这里逮她。

    力哥一听展沁柔终于肯走了,乐得咧开了嘴,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求助慕容涵,害他浪费这么多口水。

    可是慕容涵倒是没有力哥那么乐观,听她家小姐的意思可不是力哥以为的那个意思,说不定这路上……

    展沁柔急急忙忙地拖着两人到前厅与乐乐和展翅他们三人道别,三人一阵挽留,但听得出她去意坚决,三人依依不舍地把送她们出很远。

    终于踏上回狼堡的路,小小狼一路狂奔原来押镖需走三日的路程,他们只花了大半日。

    才回到都郡小镇展沁柔便拍拍小小狼的头,轻轻地在它耳边道,“小小狼,你想不想慕容兄妹几个,不如我们去他们那里逛上一圈如何?”

    力哥一听这话立马垮下了脸,心里十哼哼,我的小姑奶奶咱能不能直接回狼堡。

    慕容涵则是一脸的了然,她就说嘛,她家小姐肯定不是为了赶回狼堡才走的,她根本是逃离那里好让冷俊找不到人的。

    “哎,我可警告你呀,你要是敢给冷俊传信,我就直接把你上次帮我易容逃走的事告诉他。”展沁柔好似看不到力哥一脸的苦涩,威胁他。

    力哥苦哈哈皱眉挤眼,这又是做楫又是求饶地道:“姑奶奶,您又想在这玩几天?”

    “看我心情呀。”展沁柔并非有心为难力哥,只是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而这件事她还不想让冷俊知道。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力哥胸口的肋骨断过,这么快回去,少不得两边要吵起来,又要动刀动枪的,万一冷倩不顾冷俊的反对,一定要办他们,那可怎么办。

    冷俊也许会护着她不让冷倩动她,可冷俊一定不会护着力哥,毕竟一个是手下一个是自己姐姐,即使那货不是护短的个性,也不会帮着力哥。

    何况冷倩动不得她,必定会找一个倒霉的替死鬼,那样力哥绝对会成为两边争吵下的炮灰。

    所以在没有想到好办法,又不知道狼堡情形如何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随便回去的,至少不会带着力哥回去让他当炮灰。

    展沁柔并不打算告诉力哥自己的想法,只是对他说,“我们会先去于修那里一趟,你就在他那里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若你是担心冷俊生气,他那边有我,保证不让他为难你。”

    力哥听着虽然心中甚是安慰,可是眉头却没有因此而松开。

    展沁柔对他太好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要知道不论是谁,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太过维护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尤其是像狼王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

    但是这一点力哥自己是不好当着姑娘家的面说破的,于是话在舌头尖尖上打了一转又吐回肚子里了。

    小小狼停在了于修的院子里,展沁柔在慕容涵的搀扶下了狼背,见力哥仍然拧着眉,不由地抻手扶了他一把,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再让你为我吃任何苦头的。”

    听听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么?这若换成一个壮实的汉子对柔弱的女儿家说,那得多有气势,偏偏展沁柔对着比她还壮的力哥,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力哥和慕容涵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小姐……”慕容涵也是一脸的愁容,自从再遇小姐,她总觉有一种错觉,她家小姐何时变成少爷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婆婆妈妈地像个女人一样。”这话说得好像她不是女人似的,力哥和慕容涵一脸错愕地对瞧一眼,却不再敢接话,否则展沁柔又不知道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于修,慕容弟弟妹妹,你们的沁柔姐姐来了,快来出接客。”

    屋里屋外的人一听这话,直接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这姑娘今天是抽风了么,这一点也不风趣,也不好笑。

    还接客,他们不是卖笑,她也不是买笑的,为毛用接客这个词呀?

    “呃——那个口误一时口误,不用那么在意。哈哈哈”展沁柔自己也不知道今儿个是怎么了,难道因为那个白玉排名牌子,那三天三夜没停过的大战把自己搞秀逗了?

    谁知道!

    “慕容姐姐,沁柔姐姐。”四个小萝卜头看到他们高兴地飞扑了过来,欢乐的笑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听着那些开怀的笑声,看着几个小家伙变得粉红嫩白,身子也圆润许多,慕容涵顿时感动得差点流泪,她从不曾见到几个弟妹如此开怀大笑,她爹在的日子孩子们总是愁云惨淡的时候多,有时候几天都不能吃到一顿饱的,如今虽然爹不在,可是他们却更健康更像个孩子了,只要他们能开心她做什么都是值得。

    想到今天她所拥有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展沁柔,慕容涵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让她家小姐幸福,今后只要是展沁柔希望的,她都会去做义无反顾。

    接收到慕容涵那感激不尽的眼神,展沁柔有些不自在,故作害怕的样子道:“警告你哦,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已经爱上我,准备对我以身相许,我可不要呀。”

    “噗嗤!”冒着爱心的小泡泡破灭,慕容涵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我倒是真希望小姐是个男儿身,如此一来,倒也随了我多年的心愿。”

    展沁柔看慕容涵笑得如此灿烂,不禁调戏起她来,“原来你真这么打算的呀,那好了,我现在就允了你,若来世我生为男儿身必定取你。”

    “我也要,我们也要。沁柔姐姐我也要嫁给你。”慕容涵开了个头,四个小家伙一致跟地进。

    “好,好,好,到下一世,我便把你们五个都娶了,我们就做一家人好吧。”展沁柔跟着疯言疯语。

    一直站在边上的力哥和于修嘴角抽搐无法言语,心想若来世这个女子真的成为男儿身,若她还是这样的心性,不知得碎了多少无辜少女的心。

    又于几个小家伙闹了一会,展沁柔便把他们留给慕容涵,自己拉了于修和力哥到里屋,借说有生意上的事想要探讨。

    到了屋里,于修还真是有事想要展沁柔决定。

    “做赛马场的土地我选了几处,姑娘方便的时候可抽空前往观察一下。最近这边的马匹市场我都跑了个遍,但都找不到合适的赛马,所以我决定趁机到塞外去物色一翻,不过若我走了,都郡这边那些骑师我已联系上几个,但是相关的人员编排以及赛马场的建造和银钱的调配还需要人跟进,我正左右为难。”于修把一张列有详细人名和地名的纸交到展沁柔手里。

    “用赛马的马必须是精良的马,这是很关键的,塞外你只管放心地去,这边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你无须担心。”

    话虽如此,展沁柔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一下相关的人员资料和土地信息,愁眉不展,于修所说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这许多的人和土地,如果一一去见去商讨,绝不是短短几日便能完成的。但是这一时半会的上哪找一个可信任的人,若回了狼堡冷俊也不会允她老是往外跑。

    黑漆漆的眼滴溜溜地一转,不经意扫过身边的力哥,豁然开朗,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么。

    灯光下展沁柔展颜皎洁一笑,灵光闪闪的秋眸里水花荡漾,烛光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晕,仿佛天仙般的人儿沐浴在烛火中,顿时春花秋圆也为之失色。

    力哥看得整个人都仲怔了,仿佛被那一抹笑勾去三魂七魄一般站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

    “力哥?力哥?”展沁柔一连叫了力哥几声,他都没反应,她担忧地微倾身上前,青葱玉指手随即轻扶上力哥的额头,满是关心地问,“力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你可要说。”

    “没,没,没,没什么。”展沁柔的脸突如其来地在他面前放大,闻到一股淡淡的幽兰香气,力哥猛地偏过头去,刷地一下脸红到耳朵根,他暗自斥责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那可是狼王的女人,岂是你能胡乱肖想的么!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活腻味了么?

    “呃?”展沁柔见他脸刹时红得可怕,逐担心他该不会真是之前受伤的地方发炎,所以发烧吧,“力哥我看不如让于修给你找个大夫瞧一瞧吧,这样也好放心些。”

    “咳咳咳——”力哥一脸的燥热,急忙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水,试图降一降燥,一听到展沁柔说要找大夫来,他急忙想阻止,狠狠地呛了一大口水到气管里,咳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的小姑奶奶呀,不带这么害人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大夫若真请来了,他的心思岂不是无所遁形了么。

    可这些话,力哥都是不能说出口的,唯有随口胡诌道:“我咳我咳咳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突然,啊,我只是突然想运功试一下看能不能把血液集中到脸上让我的血色看起来好一些。你知道我这几天有伤在身,脸色苍白得可怕,我这不是怕吓坏那几个小家伙么。嘿嘿嘿……”

    哦,让我撞豆腐死了吧,力哥在内心里泪流满面,这么蹩脚的谎言谁信呀!

    “啊?呃?”展沁柔一脸怪异地看着力哥,心想这货把水喝到脑子里了吧,居然有那么离谱的想法。

    于修了然一笑,其实他是略有些懂力哥的想法,不过这事不好当着展沁柔的面戳破,他可是见过展沁柔身边那位冷冰冰的高人的,那如王者一般尊贵的人,必定是不允许别的男人动姑娘的心思的,怕是这位小哥注定要黯然退场了。

    力哥推开那只茶壶被呛到不敢再喝,急忙转移话题,“啊,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视线左右飘浮就是不敢与展沁柔的对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心中的情绪。

    展沁柔却不懂他的心思,哥两好地一手搭上他的肩头,拿出从前调戏帅哥的把试道:“哦,我是想说,你以后不如跟了我吧。我把你包下了。”

    “咳咳咳……”结果力哥脚一软砰一声,一p股摔倒在地,用看怪物的眼神直瞪着展沁柔,终于还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脸色也因为缺少氧气而变得煞白。

    展沁柔急忙扶起他,边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边苦笑道:“喂!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至于这么吓成这样吗?”

    力哥在心里开始哀号,喜欢上这么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可真是要命呀!

    于修实在是看不下去,力哥的一颗玻璃心被展沁柔的无心之话,弄得如此惨淡,于是仗义出手:“姑娘,您就别为难他了。虽然您这一翻话我们并不当真,但若是给有心的人听去了,可是大祸一件,尤其是传到那位冷冰冰的爷耳朵里,他还不跟您置气么?”

    “对不住!”展沁柔放手,远远地坐到一把玫瑰交椅上,清一清喉咙把这尴尬的气氛驱散,“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的忙。我看你在冷俊的手下始终是给他打工,在别人手下做事总是要看别人的脸色。如果你来帮我的忙,我便把赛马场一分为三,于修算一份,我一份,你一份,如此一来即使生意不大,也算是我们自己的生意,多多少少的都是凭自己的能力,至少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咦,这主意不错!如此一来,我便不用再管银钱上的往来,人员的调配也不用费心,而专心于马匹的挑精,也不用这么累。”

    于修听展沁柔这么一说非常高兴,人员和银钱的管理这块他实在是不擅长,尤其听到展沁柔介绍力哥时提到他是狼堡商行的管事,就更加放心,频频点头。

    然而力哥却摇头,一脸为难,这般好的条件他没有理由不动心。说实话以他的能力即使是自己出来做商行也是绝对有实力可大赚一笔的。

    可是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狼王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救助于他,他便发誓要一辈子追随于狼王,不离不弃,所以纵然展沁柔开的条件再好,他也不会答应的,除非狼王亲自开口,否则他决不另投他主。

    “不行,我是狼王的人,只要他不点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切!”展沁柔见力哥不肯点头,内心里很是矛盾,既有点替冷俊高兴,又有点不甘心,没想到冷俊如此得人心,更没想心到力哥是个如此耿直的人。

    不行,她看上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弄到手,滴溜溜的黑珠子一转,又有计上心头。

    “这么说,如果冷俊点头同意的话,你就肯点头答应帮我打理这个赛马场么?”展沁柔挑眉,非要力哥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嗯!”力哥点头,把这一切交给狼主去决定也不错,如此一来他也不必左右为难。

    “好,你且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从冷俊手里把你抢过来,所我所用。”展沁柔意气风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展沁柔一不小心又开始浑身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再一次牢牢地吸引了力哥的眼光,令他差一点又迷失在那样华丽的光芒当中陷入失神。

    “咳咳咳。”于修适时地清一清嗓子,及时把力哥从迷茫中拉了回来。

    力哥惊醒过来脸又红成一片,赶紧把头偏向一边回避展沁柔探究的眼神,而后又向于修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以至于展沁柔离开以后,于修语重心长地提醒力哥,“别想了,她已经名花有主。她身边的那位爷与你我就是云与泥之别,她就像是那遥远的星辰不是你我能够祈及的。”

    虽然于修并不知道冷俊的真实身份,却准确地判断出冷俊必是他们所不能及的人。力哥内心黯然,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岂能不知。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哪里是你知道就能理智地停止的。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便已惊为天人,为她的美所折服,当时之所出手救她,并非因为狼主的命令,而是身不由已。

    他不是没有妄想过要与狼主一争,但是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她看狼主的眼神是那么的热切,那么的与众不同,带着一丝女人特有的娇羞,时常会为狼主脸红心跳。

    那时他便知道绝对自己没有机会,所以才一直劝自己要死心,没想到事世却让他离她越来越近,心也不由自主地遗落在她的身上,感情越陷越深。

    “唉!我怎会不知道离她越远越好,可我也是身不由已。但我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断然不会痴心妄想,更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来,你放心吧。”力哥没想到自己的心情已经如此明显,连一个旁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对她的感情,而那个女人却神经粗壮得一无所知。

    唉!于修摇头,拍拍力哥的肩头,表示无能力为。

    力哥一阵苦笑,两人正准备转身,却与往屋里而来的慕容涵撞了个正着。

    她一脸寒冰地走进屋里,于修寻了个借口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力哥并不知道慕容涵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或者听到了,但听到多少也是个问题。

    “我希望你隐藏好自己的感情,不要造成小姐的困扰,你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她的前半生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平对待,受了很多苦,我不想她的下半生因为任何人的喜欢而造成她的不幸。”慕容涵脸如冰霜,连说口的话也带着刀子,刮得力哥心头血一滴一滴地淌血,却不能喊出痛来。

    那么残忍,那么鲜血淋漓。

    力哥铁青着脸,抬头看着夜空中如弯刀的下弦月,幽幽地叹一口气,苦涩地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日后也会尽量躲她远一点,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她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开心幸福地活着,我便已心满意足,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你别怪我心狠。”慕容涵忍不住也叹一口气,“但是我必须要保护她,就算要不择手段,我也会去做。”

    说完她站起到身朝力哥深深一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而后满脸凝重地离开。

    每个人都以为这些话没有第四个人听到,当他们离开那个花厅,一个小小的脑袋从花厅的小门探了出来。

    慕容晨小小的脑袋里不明白这些大人们为什么一脸沉重地聊天,难道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了么?

    夜色朦胧,月如下弦,弯弯地勾着人的心思,使之变得暗淡曲折。

    当众人还在烦恼着谁喜欢了谁,而谁又不喜欢谁的时候,展沁柔悄悄一个人穿上了夜行衣,正准备暗中回狼堡一趟。

    回到狼堡附近,她在一棵高高的百年老松后拍停了小小狼,在树后哧溜一下从狼背上滑了下来,如无声落叶地跳到地上,巧妙地避开了‘狼舍’的视线范围。

    她拍拍噬血狂狼的头,在它耳边低语:“小小狼,一会看我的手势一打,你就往‘狼舍’前面冲过去吸引那些巡卫的视线,我绕在后面进去,你看不到我的身影就缩得小小的,让他们满世界找你。”

    小小狼似乎真的能听懂她的话,侧着头用亮晶晶的蓝色瞳眸瞧了她好一会,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久久之后许是想通了才点点头。

    “goodboy!”展沁柔亲一下它蓝幽幽的眼,不禁又想起冷俊那冰蓝色的眸子,是巧合吗?每次看到这眼神她总忍不住会想起他。

    她不是没见过冷俊化身成为雪狼的样子,这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额头那一个章纹,小小狼的是黑色的‘狼’字,而她和冷俊一样,只有在战斗时,运起全身的真气才会显出一抹赤红色的火形文字。

    看来她真的中冷俊的毒太深了,只不过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眸就把它当成他。展沁柔暗笑自己傻气,人类和灵物终究还是不同的,人类哪怕流着灵物的后裔之血终究是无法一直维持着灵物的外形终年不变。

    “好了,走吧。”展沁柔在小小狼的脖子上一条亮红色的飘带,她一拍小小狼的头,它便飞奔而去,那条红色的丝带在夜风中闪闪发光,亮得人晃眼。

    “有刺客!”‘狼舍’上传来一阵阵的骚动,巡卫们的眼神都被小小狼和它身上那一条红色的飘带吸引住。

    小小狼很聪明,它不但成功引开了巡卫们的注意力,还故意朝着‘狼舍’绕了一圈,然后又伸出一只爪子轻轻地碰了一下‘狼舍’的一角,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却成功让那些巡卫们追着它跑。

    它不远不近地与巡卫们保持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看那些巡卫们跟不上它的脚步,它又放缓一些,等他们跟上了,它又加快脚步,精得像只猫在逗着小老鼠玩似的。

    小小狼,你丫的真是太聪明了!原来刚才侧着头是在想这些事呀。展沁柔在心里大大地为小小狼点了250个赞。

    在小小狼带着巡卫们兜圈子的时候,展沁柔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地从面后绕了进去。

    哈。有一只聪明的灵物相伴真是一件非常省心的事,小小狼出马一个顶两。

    展沁柔一过了‘狼舍’身形一转钻入一个黑暗又隐蔽的角落,悄悄地换上了婢女的衣服并且匆匆地换上人皮面具,当她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狼堡婢女了。

    易了容的展沁柔逍遥地走在去往凌云轩的路上,半点不怕被人发现。

    回了凌云轩展沁柔熟门熟路地摸到月妍住的小厢房,原想逮住月妍先问一问狼堡内的情况,却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展沁柔无奈唯有先回自己住的那间大厢房,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厚重的雕墨兰木门,像做贼似地向向里面悄悄探进半个头,确认里面没有人才闪身进入屋里。

    转身关门的一刹那屋里亮起一双幽蓝的眸子,下一瞬间她的纤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身子跌落铜墙铁壁的怀里,一转身冰凉的唇便落了下来。

    嗯!她的手有气无力地捶打着他壮实的胸口,漆黑的水眸对上那双冰蓝的瞳子,也不过一喘息的工夫,挣扎便化为一声赞叹,化被动为主动双手缠上他的银白,久久不肯离去。

    “啊……”一声痛呼,冷俊以一记痛咬结束了与她口齿间的纠缠。

    “你做贼呢?”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一下,稍纵即逝的思念一闪而过,很快消失无踪,让人以为是错觉。

    “哼!做贼的喊捉贼。”展沁柔啐他一口,略不服气地跳起来也在他脖子上有模有样地咬下一口,不过只留下了一排清楚的齿印,还不至于破皮,她可舍不得像他那么狠。

    “乐不思蜀!”冷俊对于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甚在意,倒是开口斥责她没有立即返回狼堡。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展沁柔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那一块武道会的排名玉牌,讨赏似地拿着在他面前左右晃动,“我与人大战三天天夜才得到的刻着数字的排名玉牌,怎么样帅气吧?”

    “破东西。”冰蓝色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是一丝不确定的情绪,不过瞧她那满心想得到他赞赏的神情,倒是让他紧抿的溥唇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带点嫌弃的道:“下不违倒。”

    虽然角度只是那么一点点却还是被展沁柔瞧见了,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笑,晶莹的眸子微微一漾,就像午后的湖面闪过一片亮眼的光芒,极致的亮眼却又使人忍不住半遮着眼逆光看过去。

    “切!”展沁柔厥起嘴,半娇嗔地道:“原来我打算叫人仿着这玉牌子做一块一模一样的,不过你这么嫌弃,我还是送给别人好了。”

    “仿的?”冰蓝色的眸子轻轻闪过一抹光芒,冷俊一把夺过那玉牌理直气壮地往自己怀里揣,“我只收真的。”

    展沁柔还没调戏到他呢,这么快就被抢去自然不甘心,伸手去抢,“小人,刚才谁说不要来着,你还给我。”

    冷俊三两下就把她牢牢地扎在自己怀里,使她动弹不得,略有点凝重地问她:“你把冷倩的人怎么了?”

    切!果然被恶人先告状了。

    展沁柔嘟个嘴不乐意地别过脸去,故意说反话给他听:“反正你根本不听我说,就信了呗,反正你一向都是向着你姐姐的,我一介小小的平头小女子,你想咋的咋的呗!”

    “那我回房。”冷俊真的放手,干脆利落转过身去半点不犹豫。

    “喂!”他若真走了,她向谁打听冷倩那边的动静呀,“冷倩那边的人回来是怎么说的?”

    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冷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道:“劫镖、抢生意、故意破坏。”

    戳!一词一顿高度概括,真是一个费话的字也没有,却让也让她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来对付冷倩,利害,展沁柔不得不佩服,一个人说话也能节省到这种程度算是极品,看来他是打算保持中立。

    好,既然他不打算说,那换她来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张牙舞爪地把前因后果如果实地与冷俊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小瘪四是不是很可恶,是不是应该教训他一翻?”说完了,她还非要得到他的意见,仿佛一个想得到称赞的小孩一般,用晶晶亮亮地眼神直瞅着他。

    “嗯。”他轻轻地点头表示听到了,但又未表明自己的立场,显然这是想以默默的方式维护冷倩。

    “我告诉,这事没完,总之我不会轻易饶了那个小瘪四,光长了一副好皮相,却是一肚子坏水。”说来说去,她只是很讨厌艾辛梓顶着她喜欢的皮相却四处做恶。

    这回冷俊索性抿紧了唇一言不发,若说不在意,他又专程到她房里等她,若真的在意却在听了前因后果之后一言不发,似乎真正想维护是的是冷倩。

    突然展沁柔觉得眼前这个像冰一相冷硬的男人真的好难懂,看似无心却有心,可是做出来的事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好想剖开他的脑子来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冰渣渣。

    “这一趟下来,镖也劫了人也教训了一顿,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那力哥有些小讨厌。”她故意用手指头比出一丁点的程度,转而愤愤不平地说:“我说什么,做什么力哥都要反对,一直在那里啰啰嗦嗦地说教,什么从大局出发,什么道义规矩,整个一个念佛的老和尚。你说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总得活泼朝气些,一天到晚死气沉沉地说教,真讨厌。”

    又加油添醋地发了一阵牢骚之后,展沁柔才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此行真正的目的,“今天我回到都郡的时候见过于修,他说要到塞外去选马,他这一去,我的赛马场就没有照看着了,所以我想跟你要个人。”

    冷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又明知故问,“谁?”

    展沁柔露出一个老歼巨猾的笑脸,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是整死人不偿命的狡诈,“力哥。这一路上我说东他非要往西,这回要落到我手里,让他往东他就得往东,不许回嘴,不许讨价还价。我还要让他光着膀子晒在大日头下给小工扛木材,晒脱他一层皮。”

    她得意洋洋地边说边笑,还扬起手里看不见的小皮鞭,意得志满地往空中抽了几下。

    实际上彼此都明白在狼堡她认识的又肯帮她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人。

    怕他会张嘴反对,展沁柔又抢过话头,“于修走了,你总不于让我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与那些男人们到烟花之地谈生意,再与那些打着赤搏的庄稼汉们一道建赛马场吧。”

    她不想去做的事,必然要有多难堪说多难堪,不然他怎么会点头把人借给她。

    冷俊在她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只是风清云淡地说了四个字,“要就拿去。”

    那感觉好像他说是的一件很稀松平凡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其实展沁柔多心了。

    冷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留人,只要是她想要的,别说一个力哥,就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汤云暗,他也是舍得的。

    靠之!展沁柔只觉得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早知道一开始就明好说了,何必这么辛苦地绕这么大一圈。

    “口说无凭,你总得给个信物什么的,免得日后你反悔。”展沁柔明知力哥根本不是卖身的,却非要为难于冷俊。

    “没有。”他与力哥最多只能算是主顾的关系,力哥要走这还不是随时的事。

    “那他怎么非说是你的人,死活不同意?”展沁柔不相信,莫非力哥是有意为难她?

    冷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转告他,尘归尘,土归土。”

    “什么意思?”展沁柔拧眉,不知道冷俊为什么要为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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