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凌冽,凉风如水。

    赫连珏楼站在军机大营门前的空旷之地上看着面前准备就绪的一切,嘴角洋溢起一丝笑容,傲然至极。

    “连倾小姐,现在已是子时,你要的都准备好了,可否现在开始救人?”夜神澈一声藏青花色长袍,面带着接近胜利时的狂喜走到赫连珏楼身边,那张俊脸上是难掩的喜色。

    “好。”赫连珏楼冷冷的应着,走到了那几个站在前排的几十个大汉面前,眯着眼一一打量了过来,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悠然道。“

    你们可知道如何施针?”

    如何施针?面对这个问题,这几个大汉却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上战场遇敌厮杀的热血男儿,怎么会懂医术,就算是知道,那也不过是皮毛,施针之术却是一点不闻稔。

    “不懂,那好,牵一条染病的猎犬过来!”

    赫连珏楼走上摆放着银针的台面上取了银针,只是看到那银针之时不由微微一怔。

    特殊的金属质地,包裹着稀罕的矿石,炼制而出的银针,上面还刻着一圈铭文,像是被高手用极为高明的内力注入。

    只要拿上手,立刻就会和自己的体内真气贯通。

    她不由冷笑,夜神澈还真是大手笔,从而也可以看出这次派他来救灾对他今后影响多大。

    不多时,一个士兵便牵来了一条军犬。

    军犬昏迷中犬吠一声,看样子果真是快要挂了。

    赫连珏楼眉心一紧,命人将那军犬放在地上,然后她执起银针对着那些士兵说着:“你们可看仔细了,将你们的内力注入银针,将患者的各个筋脉都用内力打开.....”

    说罢,赫连珏楼双目盯紧军犬的身体,右手一扬,三道寒光,三枚银针飞射过去,入肉三分,一次落在了军犬的后背之上。

    “大椎,风池,脾门.....”

    做完,她又将银针放入那烧的滚烫的开水中烫了一烫,左手顺道又是一扬,几道寒光,分别扎入军犬的头部,腹部,腿部的各个穴位。

    她这些举动看的立在一旁的所有人心中都是震撼无比,这样凌空发射银针的首发,分毫不差,如果将银针换成了别的暗器,那这便不是救人的功夫,而是杀人于无形的必杀技。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下就可以抬下去,喂了御医开出来的治疗瘟疫的药,不出三日便可以恢复。”

    赫连珏楼丢掉银针,起身看着那看得目瞪口呆的几十个大汉,眉眼微微一抬,冷冷道,“是否会了?”

    那众人先是一愣,又看见赫连珏楼面上的凌冽之气,忙不迭的点头。

    “好,那请御医过来监视你们施针,教了一晚,我也乏了。”

    赫连珏楼说罢要走,却被夜神澈低声唤住。

    只是夜神澈本是伸手欲拉住赫连珏楼的衣袖,但是手还未碰到赫连珏楼的衣袖便赶到了一股灼热的烧伤感,于是他只是匆匆唤住了赫连珏楼。

    “不知二皇子还有何事?”

    赫连珏楼面上看不出来感情,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询问,却又不像是询问。

    “敢问连倾小姐用的是何方功夫?”夜神澈知道赫连珏楼那施针手法不同寻常,只是却不能看出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功夫。

    何方功夫?赫连珏楼突然嘴角勾起,望着无人之处笑了一声后缓缓回眸盯着夜神澈,淡淡道;“地狱里学会的杀人之术,二皇子可是有兴趣跟我切磋?”

    杀人之术,没错,特工出生的赫连珏楼学的不是任何武术,而是学的一身杀人的本事。

    她不需要对手,因为对手到头来都只会死在她手下。

    看着夜神澈的面目有些些许的僵硬,赫连珏楼也无心呆在这里了,只是淡淡一瞥夜神澈之后便拂袖离开了。

    立在原地的众人看着赫连珏楼离去的背影,目光都不由得被那火红绝美的背影吸了过去,久久不能自拔。

    “主子,这个女人,是不是?”这时候一个隐卫突然降落在了夜神澈身边,对着赫连珏楼的背影做出了一个割脖子的姿势。

    夜神澈看着那不染纤尘的妖娆背影,看着那隐卫的目光突生凌厉。

    ---------------劳资是楼楼跟琴小渡要过两人世界的分界线-------------

    赫连珏楼一路回到了东区琴渡的帐篷,路上遇到之人无一敢拦她,甚至看她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还未走进帐篷,赫连珏楼便听到婉婉琴音勾人心魄,如高山流水,又像空谷之风,贯穿天地。

    “回来了?”正是琴渡坐在榻上抚琴,一双如玉之手在琴弦上轻挑细捻,望着由外走进来的赫连珏楼,嘴角抹起了一丝笑容,“可是累了,我命人将梳洗的水送来,梳洗了便快睡下吧,我给你抚琴.”

    琴渡的手停在了古琴之上,正要唤人却被赫连珏楼一把阻止了。&

    赫连珏楼看着琴渡,一身素装坐在床上,面虽带着苍白颜色,但是却丝毫掩饰不了那与生俱来的眉眼若飞的帝王之气,若是再铭帝面前,他身上这些不凡的气息少不了要收敛几分,但是在赫连珏楼面前,这些属于他的最原始的性格展·露·无·遗。

    “你不睡?”赫连珏楼看了看房间里的唯一的床榻,不禁皱了皱眉,莫非是要她跟他睡一起?!

    “夜间军营里少不了喧闹,我为你抚琴隔绝外界的吵闹,你才能睡得安稳。”

    琴渡的眉眼间带着数不清的温柔宠溺,但是却看得赫连珏楼心虚的回避开了目光。

    对于这样的感情,赫连珏楼是不能坦然接受的,前一世的她生为特工,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却为人坦荡,但是若是她接受了琴渡的好,那这份感情就像是偷来的,偷了她附身的这具身体的感情,若是这样,她怎能心安!

    “青狸去哪了,他不是应该在这里陪着你吗?”

    赫连珏楼坐到了离琴渡较远的椅子上,没有看琴渡,却在心里觉得好不尴尬。

    不知为何,被那夜琴渡那番表白之后,她似乎是不能直视琴渡了,那双温温热热的眸子就像是能将她的心看透,她惧怕这样的目光。

    “有你了,还需要谁陪?”琴渡一声轻笑,听不出情绪,却道,“我以为你也一样。”

    她也一样,什么叫她也一样?!赫连珏楼心中腹诽,却是面上冷冷一笑,道:“一样如何?将你看做毕生追求?那好,今晚我们来了彻夜座谈,如何?”

    看来有些事情,她有必要了解清楚。

    “那你还不坐过来,外面夜风冷起重,将那姜茶吃了上来我给你暖暖。”

    琴渡看着赫连珏楼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却是吃吃的笑了一笑,一双重眸流光溢彩。

    刚进屋赫连珏楼倒是没觉得寒冷,这被琴渡一说倒是觉得有了几分寒意,虽是心下不愿意想琴渡妥协,但是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她便将那热气腾腾的姜茶喝了个干净。

    “你过去一点。”赫连珏楼还未上·床,便将琴渡往床里面撵着,但还未待她双手叉腰将威风耍尽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进了一个紧实温暖的怀抱,好闻的淡香一下子将赫连珏楼包围,让她想逃,想尖叫,却又莫名觉得安心。

    琴渡一把抱着赫连珏楼,却发现怀中的人儿没有像他预想中一样一把将他推开之后再愤愤离开,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却在心间生了悲凉。

    “喂,你,抱够没有?!”赫连珏楼的手本想一把拧在琴渡的腰间的,只是当她正要下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精壮身体上的疤痕,几乎所有,都是为她占据的这个身体而留下的,想到这里,她本是要拧下去的手却是变成了揪住他衣角的动作。

    “不够,一辈子都不够。”若是有一天不能抱到了,也让我带着这样的感觉离开,再下一世,不畏刀山火海都要跟你相遇。

    “我可没空陪你玩煽情,让我躺下。”

    赫连珏楼毫不客气的想要躺倒琴渡外面,却被一双大手揽住直接丢到了床榻里面。

    “你干嘛!”琴渡看着被重重一压的赫连珏楼小狗一般的瞪大着眼睛,那张绝美的面容上带着的却是小孩一般玩闹的倔强,嘴角的笑不有得更加深了。

    “你晚上睡觉是最不老实的,我可不想夜晚下床捡你几次。”琴渡说罢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看着赫连珏楼,说道,“今天可是累了?快躺下吧。”

    “你也躺下,我有话跟你说。”

    赫连珏楼正要和衣躺下,却被琴渡又一把拎了起来,对的,是拎,赫连珏楼心中愤懑却却还是任由琴渡将她的外衣脱掉,听着他管家婆似的叨叨道;“不能穿衣睡觉,仔细明早起床受了凉,在这灾区就有你好受的了!”

    “那你为什么不脱?是怕我看你吗?再说...”赫连珏楼看了一眼琴渡的胸膛,心中却是涩涩一痛,话锋转得柔和了些许,“哎呀,你是管家婆吗?你快躺着我问你问题!”说罢她便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个结结实实。

    前一世生为特工,不是没有跟男人一起睡过,不够那都是跟战友一起睡沙地或者是树上,都是累极了和衣滚,从未像今日这样与一个男子躺在床上.....

    琴渡也躺下了,侧身注视着赫连珏楼,眼中闪着烁烁的光芒。

    “你要问何事?”

    “给我讲讲你认识我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就算是记得,也不是我,赫连珏楼无奈,却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是开导琴渡,让他忘掉自己就好了,就好了。

    “你真的要听?”

    琴渡目光辗转的看了看赫连珏楼,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重。

    “是的,听。”赫连珏楼忍不住的想要翻白眼,脑回路有问题还是理解力有问题,她不听至于这样舍身入虎穴吗?

    琴渡的眼中透着几丝思考,片刻却爽朗笑了一声,道;“那好,你过来一点,我便将那些事情讲给你听。”

    他要讲的是一件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中有很多人吗,很多事,但是唯一不变的便是她跟他,在时间的洪荒中,他们就像彼岸花,一人是花,一人是叶,花开叶落,叶生花凋,这就像诅咒,折磨着两人。

    但是现在还不是听故事的时候,琴渡的袖在赫连珏楼口鼻上一挥,赫连珏楼便不受控制的睡去。

    琴渡看着躺在他怀中安静睡着的人儿,精致小巧的脸蛋带着一股祥和的样子,虽然还是眉头紧蹙,但是却有一股子格外俏皮的味道,就在琴渡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赫连珏楼的时候,一道黑影闪到房间中单脚跪在了床榻之前。

    “门主,老门主恐天下将大变,前来请主子回---额啊!”那人还未说完,便被一枚毒镖刺中了喉咙,轰然倒地,连尖叫都为发出一声。

    “尹越,将这人拖下去,取下人面送给老门主!”琴渡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劳资是琴小渡v578的分界线------------

    赫连府上,桂香苑。

    坐在玉椅上的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任丫鬟涂着手上的丹寇,而她身边则是浅笑妍妍一副妖艳模样正在剥着荔枝的少女。

    这妇人便是白温婉,而那少女,正是赫连玲珑。

    白温婉在听了跪在地上的隐卫抱报道了吴山县的情况之后,一张贵气完美的脸几乎是气的变形了,一把将那正在兢兢业业给她涂着指甲的侍女抓起来丢在了堂下,当即那女子便五脏俱碎,一口污血喷了出来死了过去。

    赫连玲珑看着那鲜血,舌尖不由得在最朱唇之上转了一个圈。

    “没用的家伙,怎么会让那老家伙发现,不再吴山县弄死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白温婉跟在赫连九天身边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心思缜密,智谋更是不亚于任何人,当初之所以对她虐待赫连珏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赫连珏楼是家中废人一个,可有可无,只是现在,赫连珏楼有了那玄铁神鞭在身,想伤她分毫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识得大体的赫连九天必定会对她重新宠爱,不可以,她这辈子终于弄死了连倾,怎么还能让她的女儿好过,不可以!!

    “娘,据说赫连珏楼那个小贱人去了江淮老家,你说我们要不要?”赫连玲珑对着白温婉做出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却当即被白温婉制止了。

    “她现在手中有了上古神器,就算是夜煞出手也未必能伤她分毫,更何况我们手中的隐卫已经在吴山县死伤了一些,不能在冒险。”一想到吴山县,白温婉的火气就止不住的涌了上来。

    “娘,若是那神鞭已经不再她手中了呢?”赫连玲珑走到那死去的丫鬟神鞭,用手帕沾染了一些鲜血,放在鼻尖闻了一闻,却是抬头对着白温婉笑得一脸自信,“是不是神鞭不再她手上,我们就能将她赶尽杀绝,我一定要将她十指剁下,让她被千人骑万人枕,然后将她丢进白虫窟,我要亲眼看着那些毒物在她身体上产卵,看着虫卵在她体中成长,再看着她被啃噬殆尽!”赫连玲珑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自己已经只有半截的右手小指,那口气,那愤怒,似乎是将赫连珏楼撕成碎片也不能解气一般。

    “我儿呀,娘知道你苦,但是你可不能意气用事,赫连珏楼那玄铁神鞭----”

    “那神鞭现在在我手中!”赫连玲珑一句话,却让白温婉傻眼片刻。

    赫连玲珑将她是如何买通赫连珏楼院子中的丫鬟的,然后那丫鬟趁赫连珏楼将神鞭放在屋中的时候便将神鞭调包换了过来。

    “好,好!可是我儿,那丫鬟你可知道怎样处理?”

    “娘你就放心好了,早就处理了,而且....”赫连玲珑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很好吃。”

    白温婉看了一眼赫连玲珑,暗叹心中总是有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只是赫连九天那边,她还是要尽早想办法。

    “娘,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是吴山县爆发瘟疫嘛,想必那里的野兽也是因为饥饿会勇猛百倍,不如......”赫连玲玲在白温婉耳边轻轻的说着些什么,却是将白温婉眼中那一点点隐下去的杀气一点点的勾了起来。

    “好计谋,好计谋,我就是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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