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因为瘟疫在玄北国内肆意蔓延的原因,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人满为患宾朋满座的月贯楼这时也显得有些寂寥。

    赫连珏楼走进月贯楼,便看见那一众闲来无事都在倚楼闲谈的歌女,整个月贯楼中都显得人影寥寥,气氛格外的沉重。

    赫连珏楼这次并未男装打扮,那眼尖的老·鸨一看见赫连珏楼立刻惊得合不拢嘴,不知是该笑还是还怎么着……

    “我来找青娘。”

    赫连珏楼并未废话,直接的向着那西厢的暗格里去了。

    “诶,公子,哦不,姑娘,青娘不在!”老·鸨看见赫连珏楼直接向着那捷道走去,一把拉住了赫连珏楼锎。

    只是赫连珏楼才被这老·鸨碰到衣袖便察觉出了异样,她习惯性的出掌相对,这老·鸨不仅不似常人一样轻易的被赫连珏楼的掌风给扇了出去,反而能够将赫连珏楼那一掌中的力量化成绵柔……

    “青娘在哪儿?”

    赫连珏楼盯着这老·鸨,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厉色。

    “青娘去吴山县了,听说她相好的在吴山县,他昨日便连夜赶了去了……”

    “相好?”

    “青娘留了一封信放在老身这里,想必就是姑娘来取这信,你且随我来。”老·鸨面上露出了焦急,本来保养得极好的面目都能看出丝丝的鱼尾皱纹,“哎,这青娘一走,我这月贯楼都快成摆设了,还请姑娘若能见到青娘,必定要替老身劝劝她,若是她那相好的也随着来,老身肯定会在京城给他谋个体面的差事的。”

    “本来就是风月之地,关了又何妨,免生害得人家妻离子散……”

    赫连珏楼冷笑,风月之地向来是她所不齿的,所以这月贯楼她自然是没有给一个好印象。

    “风月场所又如何,不偷不抢便为正业,姑娘此言差矣~”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书房。

    “姑娘你可知道青娘的相好是否正是吴山县的人?”

    “不曾听说过。”赫连珏楼从老·鸨手中接过一封密封尚好的信封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可突然听到那老·鸨在身后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说着。

    “听闻鼠疫灾害严重呀,你说这风也往东吹,水也往东流,那东胜那边为何安然无恙,倒是苦了我玄北那三十万精兵......”

    “没想到你一个青·楼的老·鸨知道的倒是挺多。”赫连珏楼勾唇笑了,只是目光因为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又深了几许。

    “姑娘不要忘了,月贯楼可是名满天下。”

    “呵,若是我遇到青娘,我定会将他绑回来的。”说起青狸,赫连珏楼就有了手心痒痒想打人的冲动。

    “那可使不得,姑娘,老身还麻烦你对青娘客气一点,我月贯楼可就靠着她这一枝花名满天下呢!”赫连珏楼说起要将青狸绑回来,老·鸨的样子变得有些惶恐。

    一枝花,呵呵,怕是一支不能开花的铁树吧!

    “放心,我定会将你们的楼花青娘照顾得好好的!”才怪!

    “那就麻烦姑娘了,姑娘您慢走,下次......瞧我,下次记得带锦澜王爷前来呀~~”

    那老·鸨看着赫连珏楼离开的背影,嘴角带着的笑才慢慢落下。

    赫连珏楼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的时候西炎烁还是一副老夫人的装扮立在院子中央,见到赫连珏楼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含儿还有白嬷嬷跟着我,你就替我照顾好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行了。”

    赫连珏楼从白嬷嬷手中接过那架已经包好的古琴,对着西炎烁点了点头,“若是有人问起来了,你便说我去了江淮赫连的老宅养生去了。”

    江淮跟吴山县各在玄北的两端,要是有人发现了什么端倪赶去江淮,那也只是迟了。

    “好。”

    “有劳你了。”赫连珏楼将那神鞭交给了西炎烁,目光隐了隐之后对着身后的两人说着,“要趁着天黑之前出城,我们走!”

    “一路小心,听闻瘟疫已经蔓延到了吴山县四周的县,你们,要好生小心。”西炎烁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那柄血如意交到了赫连珏楼手上,“我前几日听到在宫中的西绝探子说铭帝已经注意到你了,你现在行事要格外小心,这也是老夫人嘱托我要对你说的,你此次秘密去了瘟疫灾区,怕是需要易容一番,吴山县的邻县南阳县最大的那座雕花满楼酒馆是我手下的产业,那里有一名技术精湛的易容师,你拿着这血如意去找他便可。”

    西炎烁说的是实话,铭帝现在正是江山不稳的时候,虽说夜焕然说的那些话他面上都当做了笑话来听,可是一旦他手下有了行动,那便是将那些话当真了,若是这时候赫连珏楼还被发现出现在了灾区,那铭帝怎么也要将这个“妖女”的名义给她落实了,就算不将她定为“妖女”,那也是欲除之而后快的。

    “好,你这个人情我记着了,谢谢!”&赫连珏楼想了想,收下了那血如意,对着西炎烁点了点头便带着含儿还有白嬷嬷出了赫连府。

    西炎烁看着赫连珏楼的背影,心中被狠狠的牵动了一下,然后他一挥手,便见到两个黑衣人闪电般的跪在了他面前。

    “竭尽全力保护赫连姑娘的安全,若是有一点闪失,你们可是想知道那无欲之地的滋味?!”

    一道白光闪过,西炎烁的话音刚落,他的手下一挥,便看见两名黑衣男子栽倒在了院中的花园之中。

    西炎烁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冷冷勾起。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呵!”

    -------------------劳资是西绝太子要发飙的分界线-----------------

    桂香菀,就在一年四季都开不败的桂花丛林中,传出道道令人心痒难耐的呻·吟声。

    “你这个死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接我跟玲珑出去?”

    “啊....你们再等等,最近不是赫连九天去了吴山县吗?我吩咐那边的人加快一点动作,让他有去无回!”

    身材高大的男主面上一抹满意的神色掠过之后立刻起身穿起了衣服,一边打理着衣服一边对那赤胸裸肩半倚在桂花树下的白温婉说着,“那赫连初雪已经按照你要求的下了毒酒丢在了乱坟岗,不过铭帝那老儿最近到处寻找女子替他阴阳调和,真真是麻烦!”

    “需要女子阴阳调和吗?”白温婉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快意的弧度,“我们府里的女子还是真真多,去了一个也不介意再多送一个罢?!”

    “你是说?”男子的目光不由得飘向了东边,似乎陷入了深思状。

    “呵,他们赫连家倒是好,除了儿子,什么都不缺,女儿自然是一抓一大把!那个贱人那些年让我不痛快了我能让她死,现在她的女儿还不是要一个两个都死在我的手上,呵呵,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我能将一个赫连初雪送进皇宫,还奈何不了她一个赫连珏楼,我女儿的手指,她也想就这样不闻不问的就过了,哼!”

    “那好,那好,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男子整理好衣物,目光贪婪的掠过还是一脸潮红的白温婉,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直直的掷在了白温婉的双峰之间,“这对玉·峰最近是愈发的鲜嫩了呀?这个药能保她半月无事,要是半月之后她还是达不成要求,我看那生的天仙似的模样,早就想试试,味道肯定比你鲜嫩许多倍吧!”

    男子的猥琐的目光在似木头人一样立在不远处的赫连玲珑的身上一扫而过,然后淫邪大笑几声后快速离去。

    白温婉手中攥着那药丸,脸上露出了恨色。

    赫连九天,别怪我心狠,你若是爱我及爱那连倾那贱人一点,今日的我便不会与人私通还要取你性命。

    连倾,呵呵,你大女儿下来陪你了吗?哈哈,现在你的小女儿也快了,你们赫连府都要为我跟我的玲珑铺路,你们都要!!

    就在白温婉心恨的回忆的时候,一道停固在桂花林许久的黑影迅速闪出了桂花林。

    -------------------劳资就是分界线思密达------------

    两天两夜赶路下来,赫连珏楼等人顺利到达了吴山县的邻县南阳县。

    因为吴山县的疫情严重,连南阳县也受到了明显的波及。

    原本硕大繁华的南阳县成了一个空荡荡的空城,街上有的也只是感染了鼠疫之后等死的人儿。

    赫连珏楼皱着眉头看着街边这众多形容枯槁的人,心下不仅狠狠的被牵动了一下。

    鼠疫,在古代就跟战争一样可怕,因为有限的医疗设备,还有药物的局限,所以古时那些感染了鼠疫的人都只能等死!

    “小姐,这街边之人难道都是感染了鼠疫的百姓们吗?”含儿有些惶恐的扯着赫连珏楼的衣角,这丫头生在赫连府,到现在都为走出过京城,没见过这样死伤惨重的面貌,第一次见竟然红了眼眶,“皇上不是赈灾了吗?为何还是没有大夫来替他们医治?”

    “含丫头,天高皇帝远,百姓的疾苦,只有百姓知道的。”

    白嬷嬷跟赫连珏楼行了两天两夜的路,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局促模样,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姐姐,姐姐你是皇上派来的医生吗?你能帮我娘看看吗?还有我姐姐,他们都好像很痛很痛的模样,姐姐~~~”

    就在赫连珏楼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稚嫩的声音擒住了她,待她回过身来便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跪在了她面前,只是那双明澈的眼睛,让她久久移不开目光。

    她不是心善之人,前一世见惯了太多的生死,心早已被磨得如磐石一般坚固了,只是这双眼睛,不染纤尘的注视,让她想到了那个一起跟自己在特训营训练的小伙伴,那年他们都才六岁,第一次去执行任务。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痛,若是说赫连珏楼前一辈子唯一亏欠的,便是那明眸如画,笑容浅淡的男孩儿......

    “姐姐,求求你了,姐姐....”

    那男孩看到赫连珏楼没有应声,正要磕头恳求,却被赫连珏楼甩袖制止了。

    “我们去看看。”

    赫连珏楼说完看了含儿和白嬷嬷,眼中带着质问,“你们去便去,不去就顺着地址去找那雕花满楼。”

    “小姐我去!”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赫连珏楼,赫连珏楼点了点头,以一张纱巾蒙面之后便跟着小男孩来到了病患隔离区。

    一路上赫连珏楼从那男孩口中了解了很多,原来朝廷有派御医前来整治,只是派来的御医相互之间是看对方不顺眼,那有心留下来治疗病人的御医被那几人一致给整死了,然后那几人便高价卖药,但是卖的却是写不能治疗鼠疫的药物,那几人得到了足够的财务之后便被召回京,而这南阳县的百姓却还是被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姐姐你说你要去雕花满楼?那楼早就被楼主卖了出去,所得的钱全部用来资助我们了,姐姐你来之前难打不知道面前?”

    那男孩领着赫连珏楼众人一边走一边说着,成熟懂事让含儿还有白嬷嬷都咂舌,但是赫连珏楼倒是不以为怪,自己前世六岁都能闯进毒枭集中营执行任务了,那时受的苦,是比现在苦千百倍的。

    来到了隔离区的深处,含儿等人才真真见识到了什么是横尸荒野,这空旷的隔离区有一个地方是专门来摆放鼠疫患者的尸体的,周围不断的有人在哀嚎,整个气氛都变得诡异恐怖。

    赫连珏楼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几个在人群中穿梭的带着面罩的人,然后对着白嬷嬷说:“让人去将这些尸体处理掉,这样摆放在隔离区只能加重交叉感染,要用最快的速度烧掉!”

    “可是小姐....”白嬷嬷的目光隐了隐,她想说的是这些人明知自己也是必死之人,留个亲人的尸首做个念想,若是一把火就这样烧了.....

    “你便去让他们远离那堆尸首,还有,你去告诉他们,我会治好他们的病,但这些尸体,必须烧!”

    赫连珏楼命令含儿将她肩上的古琴接了过去,然后走到一个躺在草席上的患者身边,看着这个中年男子面露青紫色,印堂发黑,一身早就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

    她回头对着那小男孩问道,“这里可否有医馆?”

    小男孩看着赫连珏楼面上的慎重,立刻点了点头。

    “你且去医馆买一把银针,还有叫几个能动的人来帮忙!”

    “姐姐,你可以先救这些百姓,我家人没有他们严重,我马上去找闵医生,他应该有银针的!”

    说罢,小男孩隐去了眉间的一抹悲伤,快速的跑开了。

    而另一边,那堆尸体旁边的哀嚎声更加胜了一重,赫连珏楼眼底闪过几丝凌厉,快步走了过去。

    “小姐,他们,他们说这些是他们的亲人,不让我们碰.....”

    “呵,不让碰,那好,我们不碰便是,我看他们这些以化成孤魂野鬼的亲人到底是带他们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守着一堆发臭腐朽的尸首顽固不化的人,还不配我施救,干脆我一把火将这些人烧干净,倒是不要打扰我对其他人施救!”

    说罢,赫连珏楼水袖一甩,一抹赤炎便向着那在死人堆上哭得最厉害的那女人射了过去,而那女人却轻易躲开了。

    赫连珏楼嘴角抹起了一丝冷笑,能躲过血如意的赤炎的人,这下子就变得好玩了....

    “含儿,白嬷嬷,我们走!”赫连珏楼收手若无其事的望了那妇人一眼,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人家自己作死,我们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救不过来的,还不如将这个县城隔离起来,任里面的人自生自灭罢了,也好让他们守着自己的家人一直到死,倒是成全了他们!”

    赫连珏楼这一番话说下来,已经有多数的人停止了哭泣,望着眼前这一身素白的蒙面女子,恍若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一般,浑浊的眼中带着希翼。

    白嬷嬷立刻上前去劝说那众人,不到片刻,那些人都乖乖的远离了那堆已经在发臭的尸山,而唯独有一人立在那里,目光憎恶的看着赫连珏楼。

    “你问她且过来,不过来就将她一块儿烧了也罢了。”

    赫连珏楼话语冷冷,眼中的冷凌更是盯得人心犯着惶恐。

    “这位夫人是朝廷派来的那位御医的夫人,她丈夫死在这里,她自然是伤心的。”白嬷嬷已经将那人的身份打听好了,在赫连珏楼耳边细细说来。

    “呵,伤心,怕是仇恨更多吧!”

    就在众人与这位夫人对峙的情况下,那个带着赫连珏楼来隔离区的男孩快步跑到了那妇人身边,轻轻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那妇人脸上的泪痕。

    “娘,这位姐姐也是皇伯伯派来的御医呢,爹爹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这些灾民治好,姐姐说她能治好的,你就......”

    “呵呵,治好,能治好吗?”那妇人冷笑一声,淡淡的瞥了一眼赫连珏楼,那一抹眼神里,似乎有了很多的意味。

    “第一,我不是朝廷的人,第二,我若是治好了,怎么说?”

    赫连珏楼听闻那小男孩叫皇上为皇伯伯,心里一下子想到了襄亲王,他精通医术,却是与世无争,上一世据说是死在一次出游的途中,这一世,莫非这就是他?

    “不过是朝廷派来的替死鬼,还能怎么说?!”

    说话间,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搭在了那尸体堆中的一抹身子上面,暗自留下了眼泪,“我夫君与世无争,不也是来了这蛮荒之地,横尸荒野.....”

    “若是你再这样守着,指不定哪日他的尸首就被大鹰给吃干净了。”说罢,赫连珏楼眯眼看了看一直盘旋在头顶的几只大鹰,想也奇怪,这南阳县本是腹谷之地,大鹰本就少见,而这大鹰看似就是很珍稀的品种......

    赫连珏楼手中的血如意轻轻一动,那数只大鹰便停止鸣笛,盘旋着掉了下来。

    “怎样,让开吗?”

    赫连珏楼看着那妇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心中已经知道了这大鹰恐怕就是某人的眼线,。断了他人的监视,这妇人才会真正相信自己。

    “好。”

    那妇人再看了一眼那尸首,咬咬牙,向着赫连珏楼走了过来。

    “命人将这里烧了,然后将所有的病人都集中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你且去问问,有没有人感染过鼠疫然后治好了的。”

    若是真有那样的人,那这件事情就又简单了一点。

    含儿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从玄北赶路过来,赫连珏楼已经两天两夜未合眼了,现在看样子她又难得时间休息....

    “姐姐,这就是闵大夫,他带着你要的银针。”小男孩拉着一名一身红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一身红袍,在这哀声遍地的灾区确实有够讨厌的,但是赫连珏楼发现这里的人都极为尊重这位闵大夫。

    只见这人相貌还算出众,只是少了些生机,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他见到赫连珏楼也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将那医药箱摆在了赫连珏楼面前之后便走到人群中俯身去检查百姓的病情了。

    “小姐,这位大夫是哑巴吗?”

    “噗,闵大夫只是不喜说话,但是闵大夫对灾民极好,据说他小时候也感染过鼠疫.....”

    “你是说他小时候也感染过鼠疫?”赫连珏楼望着那小男孩,眼底抹上了一抹轻快,若是这样的话,用他的血治好一名患者,在这样延续下去......

    “没用的,这里的鼠疫顽固的不像鼠疫。”

    那名一直未说话的妇人缓缓开口,“我夫君试尽了所有医书上的救治方法,但是仍然没有起色,他就是听了那几个庸医的谗言,亲身帮病人换血,才感染了鼠疫。”

    说到这里,那妇人眼中又浮现出了恨色,而那小男孩则在一旁懂事的抚摸着她的手。

    若是鼠疫,便不会没有救治的方法,莫非.....

    “我倒是听说有一种病跟鼠疫症状极为相似,那种病,为黑死病。”

    黑死病是从欧洲流行起来的病症,发源于鼠疫,但是比鼠疫更加顽固,更加恐怖。

    “黑死病?”

    “是的,这种病症是鼠疫演而来的,但是死亡率更高,更难根治。”赫连珏楼说话间就已经打开了医药箱,拿出那一排排的银针。

    “烧一锅开水,找一个患者上来。”

    赫连珏楼拿着那质地醇厚的银针,用着内力将自己体中的血玉真气逼到银针之上,通过那血玉之神力将病患的五脏六腑静脉都清理干净。

    “你要用你的真气?”那名夫人看着赫连珏楼的动作,一把拦住她,“这个本是铭帝要抛弃的地区,你这样做又是何苦?!”

    “他抛弃不代表我一定要放弃,只要救好了一个人,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赫连珏楼对白嬷嬷使了个眼神,虽说白嬷嬷是千万般不想赫连珏楼以自己的真气救人,但是看着她这样心存善念,还是在最后默许了,上前来拦住了那妇人。

    “好,说的好。”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这样的话,自己那傻夫君也说过,现在就凭这样一句话,她也值得跟着她去试试。

    “我试这边,银针拿来。”

    说罢她已经净手坐下,拿过了一根银针,赫连珏楼轻笑,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没想到襄亲王妃还有这样的胸怀,真真是极好。”

    “你怎么知道我是....”铭帝这次派襄亲王来灾区并未对外界宣扬,而且自己与夫君一直行踪不定,隐居于世,知道他们身份的人是少之又少,为何她会知道......

    “襄亲王神医盖世,倒是可惜了。”

    赫连珏楼抿了抿唇,集中内力将那血玉之气推入了那名中年患者的筋脉之中。

    于是整个隔离区的患者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赫连珏楼与那妇人在那患者身上针起针落。

    那一身红袍的闵大夫眯眼看着赫连珏楼,本是木然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光彩。

    --------------------劳资是赫连珏楼粉乐于助人的分界线---------------------

    那日赫连珏楼给那患者行针之后,那患者果然上吐下泻三天之后渐渐恢复了健康。

    于是整个隔离区的天似乎都有了一丝丝阳光,那本是等死的众人的面上也带了点点的笑容。

    这一日,赫连珏楼在施针的时候突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便什么都不知道的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处安静的竹林木屋之中,周围还有淡淡的药香萦绕。

    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全身像吃了软骨散一般的使不上力气。

    就在她张嘴要呼唤含儿的时候,那依旧一身红袍的闵大夫将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衣人丢进了屋中。

    “说!你们鬼鬼祟祟的在我师父竹屋四周干嘛!”

    驯话的是一个黄毛小儿,跟那次带赫连珏楼进入隔离区的那孩子差不多大小,只是这孩子脸上明显的一脸稚气,一看便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

    “我们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保护赫连姑娘安全到达吴山县!”

    打头的那黑衣人眉眼带着不甘的恨恨说着,腹诽要不是这红衣男子使诈,自己这等特级隐卫怎么会被他一介柔弱大夫抓住!

    “保护我?”赫连珏楼看着那男子身上的黑色装扮,全是清一色的寒冰黑丝织成的衣物,她并不记得在玄北有这样滔天富贵的朋友,莫非是......

    “是的,太子说过,一定要保护赫连姑娘安全往返!”

    太子,赫连珏楼扯了扯嘴角,果真被她猜中了,西绝太子西炎烁,不就是这等拥有滔天财富的人吗?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给了自己血如意之后还会派隐卫暗中保护自己......

    “你们回去吧,这里离吴山县也不远了。”

    “还请赫连姑娘饶命!”那两人一听要回去,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何来饶命之说?”

    “主子说过,如是惹恼了姑娘被赶了回去,便将我们送入无欲之地,那是生不如死的炼狱之地,还请姑娘三思!”

    额......

    这西炎烁明摆着就是让她推脱不得,赫连珏楼摆摆手,说道;“那你们便找个稳定的地方跟着我,不要在这地方瞎转悠!”

    “师父,我觉得这两人的主子是不是喜欢这位姐姐诶?”那黄毛小丫头上前便揪住了一人的耳朵,大声的问着,“说,你家主子是不是喜欢这位姐姐?”

    “这......”

    “小枝不得胡闹!”那红袍男子终于开了金口,上前将那锁住两人手腕脚腕的麻绳快速解开了。

    赫连珏楼有些窘迫的看着那红衣男子将那两名隐卫毫不客气的丢出了木屋,正要开口询问含儿等人的情况,却被那名唤做小枝的小女孩一下子拉住了衣袖。

    “姐姐,师父说你就是那想出办法救了南阳县百姓的女子,那你告诉小枝你的医术是不是比我师父还要厉害呀?你可是救了南阳县所有的百姓呢!”小枝一边说还一边斜眼偷瞄着那正在门外熬药的闵大夫,对赫连珏楼压低着声音说着,“我师父可是第一圣手闵安冉,他能使死人复活,能让坏人变好呢!”

    闵安冉,这个名字在上一世赫连珏楼的记忆里便早有耳闻,但是这个大夫高风亮节,当初因为不肯跟夜明还狼狈为奸而被夜明还一刀解决了。

    难怪赫连珏楼看着他心里会不自觉的涌上一股熟悉感,原来是......

    “姐姐,你那日在救人的时候昏迷了,是师父还有展哥哥的娘亲将你带回来的,师父说你已经几天几夜未睡觉了,你已经睡了三天,现在你还困吗?还要睡觉吗?”

    额......赫连珏楼这几辈子都没应付过小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闵安冉端了一碗中药走了进来,小枝才瞥了瞥嘴,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谢谢你救了我。”赫连珏楼看着闵安冉那一张冰块儿似的脸,对着她说的这据感谢也没露出一点多余的表情,她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尴尬......

    “姐姐,没事儿,我师父就是这样的人,你当他是哑巴就好了!你觉得闷吗?要不我就留在这里陪你说话怎么样?”小枝盯着那双萌哒哒的眼睛不断的对赫连珏楼抛着电眼,粉嘟嘟的脸蛋上带着浅浅的酒窝。

    “小枝,前日我在山上采的草药你可认完了?若是认完了就将那草药送去给小展,那是患者们要的药!”闵安冉在呵斥小枝这件事情上倒是一点也不沉默,小枝也被他驯服得妥妥帖帖的,起身对着赫连珏楼做了个鬼脸之后便蹦跳着出了房间。

    “我的婢女在何处?”

    赫连珏楼起身,强忍住眩晕的感觉扶着床榻站了起来,刚刚那小枝说她已经睡了三日,那现在便是三日之后,琴渡还在吴山县,他那身体岂能受的住这来势汹汹的黑死病!

    “喝药。”

    闵安冉将那碗热气腾腾的中药递到了赫连珏楼面前,并无多余的话语。

    “我问你我的丫鬟在何处?疫情现在控制得如何?”

    赫连珏楼没有去接那一碗药,而是直直的看着闵安冉,那目光里的质问容不得任何人说不,而闵安冉依旧是眉清目淡的动了动嘴唇。

    “喝药。”

    那药碗本是玉的质地,装着滚烫的中药现在已经变得烫手,而赫连珏楼不接,他也就在这样递着,似乎是丝毫不觉得烫手一般。

    赫连珏楼看着那一碗药,心下却想起了那次含儿劝她喝药的模样,那次的药是琴渡熬的,为什么她现在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拐过几个弯想到那个妖孽如画的男人。

    就像她以前在书中看的张爱玲的那一句话:听到一些事情,明明是不相干的,却也会在心里拐上几个弯想到你。

    “西炎烁嘱托我照顾你,你不服药让我怎么照顾你。

    闵安冉的话音落下,赫连珏楼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西炎烁让她来南阳县找雕花满楼,但那小男孩却告诉她雕花满楼已经被卖掉,人去楼空,没想到这个闵安冉还知道西炎烁,莫非这人便是西炎烁所说额精通易容之术的那人?

    “你是那位精通易容之术的大夫?”

    赫连珏楼不能确定的问了问,却只见闵安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默许,面上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看来他便是了,赫连珏楼心下已经打了要早日离开南阳县的注意,只要再让这人为自己易容一番她便可以离开了,想到这里,她倒是识趣的接过了那碗药,一口饮尽。

    “还请先生为我易容!”

    赫连珏楼放下药碗,对着依旧一脸淡淡的闵安冉请求道,“我这次是来吴山县寻人,还请先生早日为我易容之后我能早日去吴山县。”

    “你喝那碗药便是易容之药,药效只有半月,若是半月你没回我竹林拿到解药,你便要这辈子与这张脸过一辈子了。”闵安冉说话间拿过了一个镜子递给了赫连珏楼。

    赫连珏楼接过镜子看着那铜镜里面的自己,那目光注视的一眼差点让她惊得丢掉了手中的铜镜!

    镜子中的人的那张脸不是她这一世的这张脸了,而是上一世她生为特工的那张脸,倾国倾城的容貌之间带着些许妩媚,些许倦怠,些许柔弱,些许坚韧的脸,她自己已经快要忘掉的容貌,在这一刻被提起,心中却像被掏空了一般的生生的痛着。

    穿越,重生,便是要舍弃前生来世的一切东西,她本就是没有寄托之人,虽然无东西可以舍弃,却也是怀念那段时光......

    镜中的人儿因为这段时间的处尊养优容貌养的更加的水嫩鲜亮,没有了上一世的那些风雨磨砺,连那眉宇间的坚毅之色都少了不少。

    赫连珏楼握着铜镜,三步上前一把锁住了闵安冉的喉咙,三步封喉,她便可在下一刻取他的性命,这个世上没人知道上一世她的容貌,而这人为她易容,却换得这番样子,他,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谁让你给我换的这个容貌!”

    赫连珏楼不断将内力集中在那锁住闵安冉喉咙的两根手指之上,眼中露出的目光是要嗜人的凶狠。

    “这便是易容幻术,根据药物集中你脑中所想,将你的容貌幻化成你脑中想象的容貌,这,并不是我决定的,而是你自己。”闵安冉就算被赫连珏楼这样紧紧的扣住喉咙也没有半丝慌乱,只是静静的看着赫连珏楼的脸,淡淡的说着,“你心中所想,决定你的容貌,这便是幻术,而不是易容之术。”

    “我脑中所想?”赫连珏楼松开了手,再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脑中所想,才幻化出这个样子.....

    “我是医者,更守信用,答应了西炎烁的事情,我自会做到,今晚我便送你去吴山县,你只需半月之后回南阳县找我拿了解药便可以恢复原有的模样。”

    闵安冉将那空了的药碗收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赫连珏楼立在原处,手中的铜镜中的绝美人儿面上却是少了那几分戾气,多了几分隐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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