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一股不知源于何处的暗潮悄然把一切笼罩,肆意吞噬着各种*,在漫漫长夜里滋长,壮大,叫嚣着把一切吞没。

    四周悄然,皇宫内的灯亮的孤单,书房中宛如白昼,数百颗夜明珠装点在屋顶,乍一看,像极了铺满星星的夜空。软塌上的人并没有在批阅奏折,而是闭着眼,安静的听地上跪着的男子汇报。

    “皇上,永定王那儿没什么动静,这么多天了,都还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依属下看来他不像是有大作为的人,要不就是此人城府太深。”话说完,软塌上的人闭口不言,挥退了男子。

    他睁开眼,褐色的瞳孔倒映出一片星空,连带眼中的精光把整个人都衬托得光彩照人,身后是一圈圈淡淡的光晕,眉目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若不是已经有些许斑白的发髻,眼前这个人定是个蓝颜祸水,眉梢带着身为君主的那股子英气,薄唇贝齿,眼若星辰。

    “我的好儿子,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他咬牙切齿的把话说完,袖子在桌面扫过,掉了一地的笔墨,门外的侍从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盈月坐在月下,顾依磕着瓜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真的不想做皇妃?”夸张的神情,嘴里都塞得下一个鸡蛋,她来找盈月摊牌确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只是顾将军快回来了,宫里要办庆功宴,也会借这次机会选妃,顾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盈月,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傻到连妃子都不想做,她暗自乐了一把。

    顾依匆匆问候后就离开了。“少主,您要什么时候动手?这女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了。”柳烟瘪瘪嘴,跺着脚。“快了,我爹快回来了。”盈月轻抿了一口茶。

    “王府里安排进去人了么?”她漫不经心的问道,眼神一直往树上瞟,快到冬季,凤凰花树却还是一袭青衣。“请少主责罚,派出去的人……。被杀了。”柳烟小心翼翼地说。盈月眉头紧锁,看来这次宴会绝不会这么简单,洛言不会是传闻中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盈月难得舒心一笑。

    四国征战,顾将军率大军把东篱的城池一举拿下,皇上为表彰他的功业设宴庆功,普天同庆。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回荡在街道上,一行人风尘仆仆的策马狂奔,人群纷纷向两边让开,欢笑声不断,但首冲在前的高大马背上的人笑得最开怀。

    “盈月呢?盈月在哪?”他跃下马,拉住门口迎接他的夫人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不停往屋内瞟,寻找着熟悉的眉眼。盈月婷婷走出,他快步上前,揽住盈月,什么话都没说,化作喉咙里的声声哽咽。

    “父亲。”盈月试探的开口,他喉咙一紧,怜惜的抱紧了怀中的人,好像怕她再一次失去似的。盈月勾起嘴角,痴迷起了家的温暖。她想如果回不去也好,在这儿有亲人,哪怕只能活到20岁。

    “这些年你去哪了?”顾岑摸着女儿的头发,温柔的问道。

    “女儿被一世外高人所救,在一个山谷里住了七年,后来颜青祭司找到了我,就把我带了回来。”盈月故意看着杨氏,杨氏心里发慌,打着圆场,“终于一家团聚了,快,将军进府里慢慢叙旧。”说完给顾依使了使眼色,顾依连忙走上前,“母亲说的是,父亲我们进屋谈。”

    对于幸福的诠释其实很简单,一家人平平安安,能在一起吃饭,能在一起相亲相爱,就足够了。盈月想是不是自己对洛言的爱不够深,竟然有了想放弃的想法,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是在想些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你这是在自虐么?”云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他把一坛酒放在桌上,寻了个凳子坐下,没有以往的轻浮,神情专注,从怀中摸出一支笛子,兀自吹了起来。

    山无忧,水无忧,我心亦无忧,多情羁思愁,离人勿多留。山青青,水潺潺,行客述难安,藕难断,丝还缠,红尘债难还,云水禅心谁还弹,洗尽一切冤枉。

    “月儿,可还记得凤凰花?”云笙问着,眼中满是期待,这种悲戚是盈月从未在云笙眼里看到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从一进来,盈月就发现云笙似乎有什么不同了,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多年未见的老情人。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云二公子改行做好人了?”盈月不怀好意的笑着,云笙没有发火,陪着她一起笑着,像换了个人似地,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文雅。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什么,那花挺好看的,就像那些往事一样,梦里都是这个味道。”他闭上眼,怀念着什么,弯起嘴角,恬淡的笑着。

    盈月不知他话中的意思,没有搭腔。拿了两个杯子斟酒。

    “你要什么时候回那个世界?”盈月没想到云笙会这么问,斟酒的手抖了一下,洒了一地的酒香。“你怎么会知道?”她像是一只被偷窥了秘密的猫,警惕着。

    “别误会,是颜青祭司告诉我的。”她放下酒坛,执起一杯,头一仰,酒酿便如流水般涌入喉咙。

    “也许找到他就回去,也许就在这儿过一辈子。”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她过得怎么样?我师父是不是陪着她?”

    “她很好,你师父……。安吉休,和她就像冤家,她应该快成你师母了吧。”盈月笑笑,云笙接着问道,“你会不会恨你师父?我是说另外那个世界的。”

    “不会,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话一直谈了很晚,之前的好几个夜里云笙还不折不休的磨盈月,不知为何,只是见了一面颜青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成长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颜青洗脑了。

    盈月摸着手上的紫色玉镯,颜青的莫名相助,云笙的奇怪话语,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一股莫名的暗潮,悄然而至,盈月在不知不觉里被拉了进去。

    对爱人的思念,对亲人的不舍,竟然可以把一个杀手原本的冷酷无情抹杀得一干二净,是这种力量太强大,还是人不可能把一切感情抛开,到了一定的时候还是会尝遍酸甜苦辣。

    经历了这么多,盈月相信一切随缘,这些本来都是安排好了的,不可以强求,到时机了自然会遇到,对洛言的思念就像屋外的凤凰花,已落了一地。

    ------题外话------

    写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亲,给点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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