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在一旁跳起来,手举得老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我去看奶奶,你去做什么?”叶果果不想带他去。

    外面,天气骤冷,西风吹凉,孩子容易感冒。

    “我去看祖国大好河山!”花花理由很充足。

    “带他去吧,等明年清明节,我跟你们再去一次。”曲靖天摸摸花花的小脸。

    叶果果瞄身花花,发现他睁着大眼睛贼溜溜地瞄着她,顿觉好笑,好吧,那就去吧。

    花花欢呼起来,快乐得像只猴子,飞快收拾东西去了。

    “宁远,你说我有飞机对吧?那就别闲着了。”曲靖天又恢复了那“失忆的笑容”,让宁远恨恨的。

    “不要那个,我让伍元葵把车给我,开车很快的。”

    “找谁借呢,那是我的车。”宁远不服气。

    叶果果沉默了,那是谁的车呢?

    宁远也沉默了,想到某个人某些事,他唯有沉默,这么些年来,他无法释怀,也许,这一生,都无法释怀。

    “你有她的消息吗?”叶果果轻声问。

    宁远点点头,神情落寞,“这两年,我收到过两笔钱,合起来是一千万。”

    叶果果心一动,若有所思。

    “后来我查出这笔钱是她寄来的。我明白,她还我钱,就是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哪怕是恩和怨。”

    他记得当年他从监狱里捞出她父亲雷大伟时说过一句话,他说,将来等你有能力,可以还我,我不会拒绝。现在,她真的给他还了一笔钱,一千万,对于他来说并不多,可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巨款。

    “她这人,恩怨分明,还你钱,其实就是谢谢你,当初,你帮了她很多。”

    叶果果还记得那车,那房子,都是宁远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只是因为她需要钱。前面的忙他不得已没帮上,后面的忙他付出了很多,这是她后来知道的事。

    宁远轻轻摇头。她不过就是不想欠他,不想跟他说谢谢,她一直就看不起他。

    可就是这么个从来没对他有过好脸色好言辞的女子,让他切记多年。

    这么独特,这么惊艳,这么火辣的女子,他终是错过了,此后,他再也无法遇到,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去见过她?”

    “就那么远远的那了一眼。”宁远苦笑。

    就那么远远的一眼,他从此绝望。他看见她身边有了一个人,那帅,很温顺,她在他面前像女王,就像曾经在他面前一样,可又分明不一样,她对他笑,笑声充满欢乐,像个山大王一样抚摸他的脸,动作粗鲁却温柔。他在那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情,很包容,很满足。

    宁远脸上语气里全是遗憾,“那么惊世骇俗......”

    她敢打他,敢骂他,甚至拒绝他的帮忙,让她父亲重回监狱,公然从全国最有名的q大退学,现在,她竟然......她知道不知道,她创下了很多前人不曾打破过的纪录?

    “她现在在做什么?”叶果果真想立刻见到她,等北京事了,只等北京事了,她就去找她。

    “你以后看到就知道了。”宁远淡淡而笑。

    “妈妈,你在说谁呀?”花花问。

    “说的是一个女汉子,面相林黛玉,内心穆桂英......”

    叶果果带着花花当天就走了。

    曲靖天静静地注视着她收拾行礼箱,花花自告奋勇拖起小箱子就出去了,叶果果跟在后面,手扶着门突然回头,看见曲靖天的目光幽深如井,脸上有着黑夜一般的寂寥和落寞,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温柔的疼,她走到床边,弯下腰,嘴唇落在他的唇上,轻语,“我会回来的。”像是承诺,像是誓言。

    曲靖天眼睛骤然明亮,仿若晴云霁月,星辉日耀,他搂住了她的腰,舌头吸住她的舌头,温柔反复的缠绕,缠绵悱侧。

    他说,“果果,我等你。”

    花花撒丫子抢先进了电梯,他一颗奔向祖国大好河山的心急迫得像条小马骝。

    电梯门一打开,他拖着小箱子就往外冲,可动作太急了,一不小心一头撞在前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口罩的胖男人身上。

    花花条件反射,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服,只听嘶的一声,风衣的口袋让他扯下来一片。男人两眼凶光一露,转而又垂下了眼,从电梯里出的人很多,都眼睁睁地看着。

    “叔叔,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会赔你衣服的,你等等,我妈妈就下来了。”花花很不好意思,弄坏人家东西是要赔的。

    黑衣男子没理他,转身往电梯里走去,却被花花一手拉住了衣服。

    “叔叔,你等一等,我妈妈会赔你衣服的,她就下来了,很快的。”花花一双大眼睛充满真诚,“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你生病了吗?还戴口罩,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不过叔叔,我不怕被传染的,你等等,我一定要赔你一件新衣服。还有,我妈妈说,得了病不要紧,但要开心,人开心了,病就没有了。”

    花花像个小喇叭,神神叨叨地念着,旁边的人都露出笑意。可怜的孩子,你没看见那人很生气吗?

    黑衣人显得很不耐烦,他突然一甩衣服,挣脱花花的手,进了电梯。

    花花突然睁大了眼睛,眼看那电梯门就要合上,他冲黑衣人大喊了一声,“叔叔,你腰里的玩具枪跟我的一模一样呢,你要喜欢枪,我把我的赔你好了!”

    旁边人听了大笑,猛然一凛,玩具枪?开玩笑!

    叶果果挣脱曲靖天的柔情,进了电梯,随即另一边电梯里走出一个人,正是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他看了一眼两头的长廊,只有一个白衣护士推着车子,背对着他走远,转了一个弯,不见了。

    他看了看病房的号码,然后朝前走去。他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下,手按到腰间那个花花说的玩具枪上,眼睛朝门里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手上脚上打着石膏、缠着绑带,正柱着手杖艰难地站起来,房间里并没有看见第二个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

    黑衣人无声地冷笑,眼睛里露出狠戾的凶光,他推门进去,反手带上,乌黑的枪口指住了柱着拐杖站立的男人!

    “你终于来了。”曲靖天直视黑衣人的眼睛,嘴角升起嘲弄的笑容。

    “看来我名气不小,连青木国际的总裁都认识我。”黑衣人狰狞地笑,一把扯下口罩,握枪的那只手不动。

    “怎么能不认识你呢?你不就是那个没出息的只会干些鸡鸣狗盗的林凤鸣的孙子林啸吗?哦,现在叫你龙啸,你看,你真可怜,连自己的姓都不能用。”曲靖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嘲弄越来越深。

    “曲靖天,你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大声,你说,我是该说你幼稚呢还是该说你愚蠢?”龙啸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龙啸,说起来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但你却一直揪着曲家不放。十六年前,北宇集团差点破产,后来纵然解救,仍然受了很大的打击,那件灾难是你做的吧。”曲靖天没有理会额前那个黑洞洞的枪口,他淡淡说起往事。

    龙啸阴森森地笑起来,“闻说曲靖天精明能干,果然。没错,那是我一手操作的,方式很简单,不过抛出了北宇集团几条重要信息而已。”

    “我接手北宇后,仍然有一些信息被暴露,虽然那些信息的价值不大,但终究对北宇有些小损失,这也是你做的吧?”

    “是我,可惜没给北宇带来重创,让你越站越稳,以至让你有机会害死我龙啸堂满门,所以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

    “金燕子在董事会上卖通人对付我,你龙啸暗中帮了一把吧?我原先一直不明白金燕子凭什么能收卖北宇董事会的人,现在倒是明白了。”曲靖天点点头,接下来语气颇为遗憾,“就因为一支凤钗没给你林凤鸣度命,然后就一直被你掂记上,龙啸,你真是只地老鼠啊,我原本是想放你一马的,但你实在不应该借苏雪爱的手要我的命,现在你既然送上门来,怪不得我了。龙啸,你看看你背后!”

    龙啸见曲靖天神色如此平静,语气如此镇定,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被曲靖天大喝一声,他不禁微微歪了一下头,眼角的余光斜向一旁。

    说时迟那时快,曲靖天扬起了那只打着石膏的手,以一记勾拳的形式横向砸向龙啸的脑袋,另一只手朝那只握枪的手一嗑,枪飞出去,然后曲靖天纵身一跃,手一抬,枪落到他手里,在他手上轻巧一转,乌黑的枪口指向了龙啸。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哪里像个伤势严重的病人!

    龙啸愕然,血从他头上流下来,他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他只关注眼前一件事,“你没有受伤?!”

    石膏裂开,露出曲靖天的手,完整无缺,只有表皮上疤痕证明以前确实有伤过。他又看向那条打了石膏的脚,现在,它直直地落在地上,和另一条腿并齐站立,和正常人一般无二!

    “报纸上那些报道全是你故意弄出来的玄虚!什么生命垂危,无力回天,全是他妈假的!曲靖天,你根本伤势不严重,却故意装出重伤引我上勾!好手段,果然好手段!”

    龙啸大吼,惨笑起来,此刻,他无比挫败,从来没有斗赢过曲靖天!过去是,现在是。在龙啸堂灭亡前,他总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他掌握!

    曲靖天摇头,“龙啸,你不值得我用手段,不过勾到你倒是一桩意外的惊喜。”他弄出无缺的计划,要勾的不是过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原本他一直遗憾宋小北的计划竟然比他多了一项能力,不但勾来了老婆和女儿,还让他固执如牛的父母妥协,现在,终于扯平了,他意外勾到了一只地老鼠。

    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很多人。

    曲靖天看着突然冒出的警察,很是诧异。

    警察笑着解释,有人报警,说是一个小孩看见一个黑衣人携带枪支进了电梯。

    警方将龙啸带走,宁远一屁股坐下来,齐国有些发傻,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只有宋小北淡定,他早就怀疑他的失忆是假,直到接到那个父子对话的电话,才真正相信,后来他去法国寻找冷婵,却发现冷婵早就跑了,于是,他将这个现成的计划泡制了下,接下来,他癌症晚期进院。

    “你们,你们,”齐国大吼,“你们一个玩失忆,一个玩癌症,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就不能预告给我们透露一下?太过份了!”

    “要的就是你们的反应。”宋小北笑,“而且,你们的反应确实帮了很大的忙。”大大的提高了真实度。

    “你们是开心了,老婆孩子都来了,可怜我,还为你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们太不厚道了!”齐国愤愤不已。

    宁远也很悲愤,“曲大,我旁敲侧击没一百次也有九十次,可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啊,一点提示都不给?整天弄个失忆的笑容,快把人逼疯了了!”

    曲靖天轻哼一声,不解释,他躺在床上,面色沉静。

    “难道你就不怕穿帮?叶果果只要一查电脑就知道了。”齐国发现他就是劳碌命,操不尽的心啊。

    宋小北笑了。

    宁远打个激灵,“这一笑,好风骚!齐三,别问了,他们的戏绝对早就做足了!”

    齐国一愣,叹了一口气,他们四人中,曲大、宋二就是两只千万狐狸,宁四是只假狐狸,自己则根本就是只傻老虎,嗓门大,神经粗。他看了看曲靖天的腿,“全没事了?”

    “曲大的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都是经过了特别加固的,更别说那天开的是悍马。对方的卡车全破了,他那车悍马只前方车头撞坏了。”

    “可我看见你明明在内面几个钟头没出来啊!”齐国真不能相信,难道那也是个布局?

    “开始时是撞晕了,在急救室醒来,余院说问题不是很大,所以我跟他在里面多聊了几句。”曲靖天说。身上的伤也是真的,不过这两个月下来,好得差不多了,他不过就是贪念老婆亲手喂汤削水果赖着不肯好而已。

    原来是这样!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这得多腹黑啊,几人一致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雷小米明天彪悍登场。喜欢她的姑娘给她撒撒花吧,不喜欢她的姑娘,给坨坨撒撒花吧。么么哒。

    真的不是小剧场:

    买了小龙虾回来自己做,将龙虾洗净,掐着尾巴一拉,虾肠子就拉出来了。

    儿子来帮忙,两斤虾子弄完,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把虾肠子没拉出来,全混在我的一起了。

    我恼火死了,掐尾的目的不就是拉出肠子吗?现在,都是没尾巴的虾子,如何分得出来!

    儿子安慰我,吃下去算了,不就一根肠子吗,虾子都闹不死,人更闹不死。

    这虾子,到底要不要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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