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被吓得不行,在宫里的日子平淡,哪怕有勾心斗角也只是主子之间的小吵小闹。白日里薛娘子谋害冯常在的消息,已经让整个宫里的人惶恐不安,如今又出了刺客,几个宫女都颤颤巍巍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更有害怕的,没见过这么多血的,觉得浑身难受在一旁呕吐不止,没有一个胆大的敢靠近我,唯有小碧一直在我身旁嘘寒问暖。

    “娘娘,是奴婢不好,娘娘这浑身是血,娘娘……呜呜呜,你到底是伤到哪儿了?奴婢,奴婢真的好害怕。”小碧一边梨花带雨,一边抽出身上的手绢替我擦拭脸上的血渍,几个胆大的小太监也急忙打来温水,为小碧反复替换着染红的手绢。

    手上的伤口真心很疼啊,当时划下去,硬是将一块完整的皮肤分割开来,我感到庆幸,还好那个刺客的剑锋利好用,若是稍微钝一点点,自己亲手割开自己的手臂,想到剑刃划开血肉的“呲呲”声,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之前见过别人杀鸡,家用的菜刀都不是非常锋利的,能够切动寻常之物即可,杀鸡也不每天必做之事,除非是专门屠杀鸡禽的屠夫,所以菜刀都不快,即便是杀之前磨石上磨过,但也比不上那把特制的剑利索。拔去鸡脖子上的毛,露出细长的脖子,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像我这样的90后们都无法看下去的,刀子不快,反复在脖子上摩擦划动的“呲呲呲”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还好剑够快,轻轻一划就轻松搞定,不过现在真的好痛,我挑选的是手臂外侧,证明我是以臂抵挡,若是用内侧,划到动脉,我就是自掘坟墓了,称了一些人的心意。

    “娘娘,脸上是否有伤?奴婢好替娘娘擦拭?这满脸的鲜血,皇上看了可得伤心了。”小碧一边替我擦拭,一边又得替噙满泪水的眼睛擦拭,结果也弄得她脸上有了好几块血渍。我艰难的摇头,默许了她替我擦拭面颊。小碧细心轻缓的替我擦洗,生怕一用力就弄疼了我,一盆温水很快就被染的通红,小李子又去厨房去打清水,我紧紧用左手抓住右手的伤口,起到一个防止伤口直接暴露,血液肆意的作用,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沉重的棉被让我的手被压得酸疼,刚才跑出去的侍卫和小太监应该都去请太医了,只是太医院的老头走过来我就要失血过多一命呜呼了。

    小碧紧紧抓着已被染红的手绢,哭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哪里还有理智去想其他的事情,刚才进屋替我拿披风,看到尸体吓得跑了出来的宫女也呆呆蹲在原地,两眼痴呆,浑身不停的哆嗦。进屋查视的两个侍卫也很快走了出来,见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敢和我多说,几人碎碎嚼了几句舌根,剩下三人照亮院子,其余一人赶紧跑了出去,兴许是派人过来保护猗兰阁。

    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到底是谁想要杀我灭口,刺客的绝口不提,下手残忍,她冒充猗兰阁的如意,想必是对我宫里的所有人都了如指掌,对于她的功夫,我确实觉得她不像是宫里的人,可是对我宫里的人如此了解,甚至知道连我悄悄替换了奴婢的隐蔽事她都知道。她的身份越发的扑朔迷离,到底是谁?这刺客如果不是皇宫里的人,那么指使她的人也一定是宫里的人。首先,我在宫外没有招惹是非,唯一招惹过的也不过是刚进军营时,比武的那两个士兵,他们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指使人来宫里刺杀我,而且我在军营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不存在的人,相当于我已经重生,是一个全新的人。其次,宫里才刚刚处理了两个妃嫔,一呆傻无知,她也已经死了,不会是她,另一个就算恨我再深,可是她谋杀的是冯常在,冯常在已死,她就算是要谋杀我,动作也会在之后,如今她已经被扳倒,永无进宫恢复地位的可能,所以也不会是她。那么,宫里对我十分不满意的人只有一人,地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可是她虽然讨厌我,可应该没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来解决我。我知道了,这个幕后指使者一定是她,皇后!

    虽然我刚才否定了她的愚蠢计划,可是如果从知晓我宫中替换奴婢这一秘密来说,原先的宫女都是由皇后的走狗孙箐亲自挑选送过来的,如今虽然她们没有亲自进我的猗兰阁查看,但毕竟那是整整七个大活人,虽然被我安排去了偏远的宫殿,可我还是低估了孙箐这个人的掌事姑姑的身份。所以,我敢断定,这个人一定是皇后,郑美人和我不熟,简短几句话的感情,她也不可能这么快谋出杀机,她更知道,谋杀我被查出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尤其是她今日在玉堂殿,她害怕的样子虽然有些做作,可不难看出她是真正的害怕,她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而且我宫里的事她更不可能知道。皇后娘娘,你就如此心急?非要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对我下手,刚好出了薛娘子的事,也可以顺水推舟将责任推到薛娘子的身上,这一招果然厉害,若不是我有心事睡不着,神智清醒,否则今日躺在屋内的人就是我了。

    “晚晴!晚晴!晚晴!”是他,唯一一个这样叫我的,宫里也只有他了,我闭上眼睛假装已经昏迷,我真的不想见到他和他多说,可是他不来,我的强势可能不会得到好的治疗。他既然来了,如此慌张,不难看出他的紧张,既然这样我索性就演到底,装可怜也要装的逼真,我一昏迷,他必定会大怒,医治自然有了保障。而且我是在猗兰阁受的伤,为了以防万一,他会派遣更多的人来保护我的安全,这样安全也有了保障。且,我现在受伤了,侍寝的事情也暂且告一段落,真好,一举三得,虽然受了伤,不过回报还是挺让我满意的。可这也终究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因为这一切都得以实现,可是方式方法却出乎我的意料。

    宇文邕急忙蹲在我的身旁,看着我脸颊上还未擦拭干净的血液,一旁哭的天昏地暗的小碧,一旁瑟瑟发抖的奴才,宇文邕气不打一处来,更看到我已经昏迷不醒,冲着周围一群人就是大吼,声音爆发力好似可以将房屋都震垮,“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当差的!主子被刺杀,都跑哪儿去偷懒了!太医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想活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去给朕把太医带来!晚嫔要是有什么危险,你们全部都得陪葬!”宇文邕一怒,院子里的奴才全起身要去太医院找人,结果才刚起身,太医就来了,来的及时。

    “老臣参见皇上。”胡太医的声音,胡太医向宇文邕行礼,宇文邕伸手一把将他提到我的跟前,恶狠狠的说道,“治不好她,朕就让你提前入土。”

    “老臣遵旨。”胡太医环顾四周,“皇上,这里这么多人,娘娘身子精贵,可否将娘娘抬进屋内,再请对面这位姑娘替娘娘先看看身上何处又伤口。老臣也好对着伤口医治,否则让老臣摸索着自己找伤口,势必伤了娘娘的颜面。”宇文邕眉头紧皱,一副担心不已的表情,点头,命人将我抬进屋内。

    “皇上,那行刺的刺客尸体还在屋内!”打着火把的一个侍卫提醒到,宇文邕回头看着他,两眼一眯,眼神轻轻一收缩,那个侍卫被其震慑,害怕的后退了几步,“那还不快处理了,留着给朕看吗?”

    “是!”两个侍卫赶紧跑了进去,剩下的人,抬起被子的四角,将我抬进了屋,待众人退出,小碧掀开棉被,小心翼翼的替我检查着身上的伤口究竟有多少。仔细观察翻看,她很快跑了出去,很快胡太医就走了进来,宇文邕在一旁来回踱步,我的左手被放回原位。我的姿势刚好是右手在床边,胡太医剪开寝衣,血液已经浸透了衣袖,将我夹在中间的两床棉被耶被浸湿,胡太医一用力,将黏着伤口的衣物一把撕开,这么一会儿血液早就将衣物黏住,这一扯,我早已满头大汗。我睁开眼睛,环顾周围,我被痛醒了,这个理由也可以解释我睁开眼睛了吧。

    “痛……痛……”我假装虚弱无力,轻声呻吟了两声,又闭上了眼,伤口真的惨不忍睹,没想到我居然下手这么狠,伤口流了这么多血,这一次我才真的是快痛昏了。宇文邕听到我的低吟,赶紧凑近身子,轻声呼喊了几声,见我又闭上了眼睛,又作罢,他在一旁这里走走那里转转,手里的黑玉都快被他搓断了。

    “温水。”小碧端上温水,递到胡太医跟前,胡太医将盆里的帕子拧干,轻轻的替我擦拭手臂的血渍,他反复擦拭,一碰触,血液就不停的往外流,胡太医将刚才剪下来的袖子紧紧捆住我的手臂,擦拭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血液不再那么肆意了,半天没有动作。

    “啊!”我尖叫一声,睁开双眼,妈的,又缝?自作孽不可活啊,是的没错,胡太医的弯针已经穿过我的皮肤,我的惊叫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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