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但关于阿漓玉佩图腾的消息却一点也没有。而几天前偷到的银子也被阿漓拿去赠给街角的乞丐了,不过也因此,来墨城的这几天都没有人来闹事。

    这日,阿漓又跑去找小乞丐玩了,完全不着急找亲人。不过卿歌却是马不停蹄地找,因为她答应过苏大爷一定会帮阿漓找到的,并且她也很希望阿漓以后不用再过着这种贫苦的生活。尤其是她也有事要做,完全顾不得阿漓。

    街上下着毛毛细雨,轻纱薄绫般的雾气飘飘悠悠,像是一条条彩绸绕着一座座青瓦白墙的宅子。风儿搅着雨丝,和淡雾弥合在一起,如烟似雾,虚幻飘渺。

    街市上,行人稀稀疏疏打着伞,穿着蓑衣。有些商贩仍在哟喝着,希望有人能到自己的摊子前看一看。

    摸出怀中的画,这是她用几个铜板买来的宣纸和毛笔所绘。画中是一只老虎,双瞳虎虎生威的看着前方。

    这是她第一次作画,至少现在是。但在画时笔酣墨饱,让她不得不觉得自已曾经是不是个画师。

    把画收回怀里,以免雨水打湿。雨开始逐渐变大,豆大的雨珠沿着伞沿滑落,打在了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街上空手的行人似乎没想到会突然有一场大雨,纷纷躲雨去了。

    “呼,幸好。”躲进一家药铺里,有些郁闷地看着手中被雨水浇烂的油纸伞。药铺里大都是些看病的病人,周围也有些与她同样躲雨的人。

    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滴,身上有些无力,但卿歌却已习以为常。因为没到下雨时候,她就会很无力。

    正打算用衣袖拭去发削上的雨水,身后便传来一阵谈话声。

    “啧,这雨下得真大。”一人大声埋怨。

    “就是呀,都不知道这天怎么说下就下。”

    一人拉过说话的同伴,低语:“嘘——小声点。”

    “为什么呀?”

    那人快速的看了下四周,继续小声道:“别说我没告诉你们,每逢八月甘十六日,天突然下大雨时,所有人都别大声说话,最好别说。”

    “嘁,我才不信。”一人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你别不信。你看——”那人指了指药铺,“看见没,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人的同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药铺里真的是寂静无声,就连街上都是安安静静的一片,唯有那雨滴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难道真的——”

    “嘘——”那人看向同伴那有些苍白的脸,继续道,“没错,就是鬼泽妖。”

    “什么鬼泽妖啊?”突然,身后响起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这让被吓得不敢说话的二人皆是一跳。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身上是很朴素的布衫,一双灵动的双眸正好奇地看着他们。

    四周寂静无声,纷纷侧目看向门口躲雨的少女。众人皆放下手上的事,目光幽深地盯着她,一时之间,整间药铺竟是静谧得诡异。

    卿歌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们的眼神似是在惋惜,又似是在盯着猎物,如针般让她寸步难行。

    脚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待抬起头时,又是一幅热闹的场面。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太阳从云缝中钻出。

    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对上一双怪异的面孔。他脸上的一抹笑让她瞬间冷意袭至心底。

    “哇!”不知怎么的,看见面前的人欺身靠近,她本能地用力一推。

    卿歌只觉得身后全是冷汗,完全不敢再多留,连忙趁机奔出了药铺。

    街市依然热闹非凡,街上满是行人拥挤着前行,接踵摩肩。原本算是宽大的街道,此时竟有种水泄不通的感觉,太挤了。

    卿歌猛的顿住脚步,双眸瞪大,瞪着那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面前的那张怪异的脸孔。

    周围人群开始围成一个圈向她靠近,像是怕她逃走。面上皆是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脸,脸上的肌肉僵硬至极,动作略微迟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个送上门的猎物

    是的,猎物。

    他们把她当成了猎物,而他们则是捕食者,

    一时之间她忘了逃跑,直到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衣袖,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再一睁眼,还是那间药铺。铺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一脸不明地看着她,而抓着她衣袖和拍她的人,正是刚才正在讲话的人。

    街上热闹一片,行人虽多,但却没有刚才的拥挤。商贩们正在呦喝着,天已经放晴,太阳透过云层洒满大地。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小小药铺里的他们。

    “姑娘,你没事吧?”

    “是啊,姑娘突然晕倒,又在说着胡语,咱们还以为姑娘是被鬼泽妖盯上了呢。”

    “鬼泽妖?”卿歌想起,之前他们好像是在谈论这个话题。

    “是啊。听说被鬼泽妖盯上的人就是会突然晕倒的。”那人随即又笑,“不过姑娘许是累晕的,因为姑娘气色不大好。”

    “额,谢谢。”点头表示道谢后出了药铺。

    脑袋一时还无法从那个梦中彻底回过神来,因为梦中的那张怪异的笑实在是太过清晰。

    “姐姐!”远远的,阿漓便看见前方走来的卿歌,开心地迎了上去。

    卿歌似乎没看见一旁的阿漓,只是低头深索着走过。

    “姐姐?”阿漓跟了上去,担忧道,“姐姐,你没事吧?”

    “啊?”卿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回到了小庙里。

    对上阿漓的担忧,暗叫自己刚才想得太专心了。

    “姐姐,刚才想什么那么专心呢?”

    “额,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卿歌眼神飘忽,赶忙转移话题,因为阿漓只要一抓住一个话题就不放的类型。

    “走吧,咱们吃东西去,肚子太饿了。”

    一听到卿歌肚子额,阿漓也立马把刚才的疑问抛到了脑后,拉着卿歌便进屋。

    看着一切正常,卿歌暗暗觉得自己是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想罢,便跟着阿漓进屋了。

    夜晚,夜深人静。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全城一片寂静。城门紧闭着,旁边是两个守夜的士兵,皆坐倒在地打起了瞌睡。旁边是昏黄的火光,火焰在铁盆里跳跃着。

    夜晚卷起一阵小旋风,卷起了地上的沙尘,使整个街道看起来犹如梦境。

    小小的寺庙里,一抹纤瘦的身影推门而出,麻利地爬上树坐好。

    伸了伸懒腰,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浮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夜里的墨城很是安静,小庙位于城西角落,四周并无什么宅子,因此很是黑暗。如若不是门前有盏灯笼,恐怕半夜起身一定会被绊倒。

    又静坐了一会儿,倦意袭来,正准备回去睡觉,却被一阵冷风给刮走了睡意。

    街角,一个黑影蹲坐在角落处,发出清晰入耳的哭泣声。他的身旁是一盏微弱的烛火,身影照的明晃晃地在烛火中摇曳。

    鬼使神差的,脚竟然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站到了他的面前,腿才开始哆嗦。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有些尖锐,听着有些像女孩。

    卿歌很想快点离开,无奈双脚不听她的话。对于一个半夜在没人的街角哭泣的孩子,怎么想都是一件不正常的事。现在整条街上,就只有她和他两个。

    “呜呜……”

    不知道是夜里实在太冷,还是他的声音实在诡异,总之她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心下一想,还未来得及回神,双脚便被一把束缚住,使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嘶——好疼。”捂住那摔得生疼的下巴,舌头险些咬到。

    “咦?大姐姐不陪我了么?”他歪着脑袋,一只眼睛突瞪而出,里边的眼珠好似要掉出来般,嘴角是一模诡异的微笑,“那让我来陪姐姐好了。”

    “我……不……”舌头打着颤,实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顺着脚往下看,发现竟是一条青色的尾巴卷住了她的脚,而尾巴的主人正是面前这个一脸诡异的人。

    “你……是鬼泽妖?”

    “嘿嘿,你是第一个猜出我身份的人。”鬼泽妖如齿状的牙齿咧成一排,“看在这个份上,就让你先逃吧。不过——”

    他停了停,惨绿的瞳孔放大:“如果让我捉到的话,就要为我填饱肚子了。”

    卿歌瞪大眼睛,几乎是扭头就跑。心脏扑通地狂跳,脑海中是刚才自己所看见的鬼泽妖的脸。那是一张半阴半阳的脸,一半为男一半为女,怪不得刚开始她会错认为是女孩,而且他眼里还有蠕虫挪动着,带着绿色的液体。

    卿歌捂住因受不了而干呕的嘴,把恶心感咽回。

    不知跑了多久,卿歌有些虚脱地坐倒在地,由于跑得太急,有薄薄的细汗溢出。

    夜空之上,月亮皎洁明亮,散发出清冷的气息。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片树林中,四周全是茂密的树林。

    扶着树干站起,脚还未站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衡地往后坠下。尖利的树枝划过肌肤,带出一道道长长的口子,疼得她恨不能立马昏过去。

    “啊!”屁股狠狠地与地面相撞,摔得生疼。

    咧了咧牙站起,只得扶着树走。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四周寂静无烟,没有鬼泽妖的身影,但卿歌不敢停下。

    从树的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高空上那轮明月,一片云层划过,遮住了月光,这让本就难行的路更加困难了。

    她故意放轻脚步,让自己更好的听清四周的声音,好让在危险来临时能有时间反应。

    没有多久,卿歌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原因是前边有一个偌大的山洞阻挡了她的去路。再加上刚才从上面摔下,她早就累得不得了了。抱着侥幸的心理,卿歌躲进了这个山洞里。

    洞内昏暗无比,卿歌只得摸索着坐下。

    洞外突然猛的刮起一阵风,接着就是一阵巨响。还没来得及站起,地面便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怎……怎么回事?”连忙爬出洞往外看,然而却被洞外的庞然怪物吓得瞪大了眼睛。

    鬼泽妖已幻化成了数十米的怪物,白色的液体从它的嘴里流出,原本的利齿变成了野兽般的尖利獠牙。

    “天……这究竟怎么回事?它怎么变得这么大了?”不小心别动手上伤口的卿歌脸色有些发白,连忙缩回头。

    原本茂密的树林被鬼泽妖庞大的身躯给弄倒了。

    鬼泽妖两眼在眼眶里咕噜地转动着,如圆球滚动。惨绿的眼睛不怀好意,灰黑色的唇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毒的笑。

    “嘿嘿……找到你了哦。”鬼泽妖声音又尖又细,在这寂静的夜空上是那么的刺耳。语气中的恶意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汗毛竖立,“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在我的肚子里。嘿嘿。”

    “什……”还未来得及躲,只见头顶的岩石突然砸落。只觉得左脚一阵剧痛袭来,一块巨石正好压在了她的脚上。

    “呜!”这剧烈的痛感几乎要撕碎她神经,痛得咬紧了下唇,出血了也没感觉到。

    眼见鬼泽妖的手就要抓了过来,强忍着剧痛,卿歌用力地扯着左脚,试图从那巨石中出来。

    然而,无论她怎么使力,终究是无法从巨石下逃出,带给她的,只有那无尽的痛。

    鬼泽妖很轻松便抓到了在苦苦挣扎的卿歌,如拎着一个玩偶般拎了起来。

    卿歌无力挣扎,左脚实在太疼了,她甚至感觉到了那滚烫的血液从她左脚流出。

    “嘿嘿,你灵魂的味道真是不错,光闻着就忍不住了。”

    眼前,鬼泽妖得意的脸孔在摇晃着,像是在宣布着自己的胜利。脑袋一阵发昏,卿歌完全没了力气反抗,唯有任凭它把自己如同蝼蚁般捏在手中,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她捏死。

    咻——

    一张符纸袭来,牢牢地贴在了正欲吃下卿歌的鬼泽妖。只听得一声娇喝,符纸应声而燃。

    鬼泽妖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烫的猛的一松手,一道黑影疾掠而至,飞快的接过落下的少女,身形稍闪便已来到了百米之外。

    “嗷——什么人!”鬼泽妖怒瞪着双眼,獠牙紧咬。

    重羽把少女交给身旁的人,站直了腰,活动了下筋骨,咧牙一笑:“现在看我重羽的吧。”

    说罢,只见他大刀一现,咬破食指任血滴在雪白的刀刃上。沾上血的刀身,顿时发出一抹红光,变得又大又长,犹如蓄待以发的狼。

    重羽一跃而起,俯视着鬼泽妖,略去它惊恐的眼神,手掌一旋,血红的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穿透了鬼泽妖那巨大的身体。

    “啊!”鬼泽妖痛呼倒下,瞳孔瞪大,眼中映出那血红的刀和那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年,声音中是抑不住的惊恐之色,“这是……狼刀?!你,你难道是……”

    重羽把刀扛在肩上,迅速地抽出了它的内丹,任凭鬼泽妖化为灰色的粉末。

    林中,一个穿着异服的少女走出。小巧的脸上挂着纯净的微笑,一双绿色的眼瞳在月下闪闪发光,犹如一潭幽绿的湖水。一头乌发束成辫子,为其增添了一股活泼俏皮。

    重羽回到少女身边,把内丹交到少女手上,不明的问:“妹妹,这鬼泽妖的内丹真的有用吗?”

    重宣微微一笑,看向与她有着同一种的绿瞳的重羽,道:“要想解翎毒,这是必不可少的药引。”

    重羽有些无奈地挠挠头,叹道:“哎,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为一些素不相识的人付出那么多,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啦!”重宣把内丹收入葫芦中,道,“只要一想着一个原本病着的人可以重见希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是是。”重羽指了指正由随从照顾的少女,道,“那么她呢?你又打算救她?”

    “见人需要帮助而不伸出手,这怎么行。”重宣上前为少女注入灵力,淡绿色的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入少女的体内。逐渐地,少女原本苍白的脸也开始红润,恢复了血色,身上的伤口也在愈合,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呼。”重宣略带疲倦地收回手,笑了笑,“她没事了。”

    看着自家妹妹疲劳的脸色,重羽担心道:“让我来给她注入能量不也行,妹妹你不用这样勉强的。”

    “哥哥,你的灵力不适合用来治疗,只有我的木属性的灵力才行。”

    “可是……”

    “况且,哥哥的金属性与这位姐姐的相克。妹妹的木属性是五行中特殊的存在,可以治疗一切属性。而且妹妹也不想自己明明有能力却不去救,”顿了顿,重宣低下头,“这样我会内疚的。”

    “你不用内疚的呀,妹妹你……”重羽还想说什么,却被重宣打断了。

    “哥哥,自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地去救助天下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重羽微微一愣,那一天的情景一闪而过。无奈得垂头,把刀收回了刀鞘,转过头去:“啊~算了算了,我不说就是了。”

    转身,不再看。

    重宣甜甜一笑,小巧的脸上洋溢起微笑:“谢谢哥哥!”

    ------题外话------

    我是一只快乐的小熊猫,可爱*^o^*又活泼~爱吃伍仁爱唱歌~啦啦!我怎么觉得大家都不爱看天下卿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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