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拯救冬月。
（在这个世界里的冬月断气以前。）
向着亚克拉姆而去的奇奇很冷静,冷静到可以说是恐怖的程度。
——冬月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的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人的人。在这种时候她不闪不避地承受了亚克拉姆的一刀必定是因为她把这也视为攻略亚克拉姆的一环。而现在的亚克拉姆身上确实散发出了强烈的驱魂的波动，那是驱魂即将脱离亚克拉姆的心灵缝隙的征兆。
（我要杀了那个男人。）
杀掉亚克拉姆，让这个世界自然崩溃并进行自动回溯。奇奇不在乎自己杀掉亚克拉姆会在这个世界引发怎样的变动；驱魂会不会因此找到增强力量的机会。奇奇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要放走一个眼看着马上就能抓捕到的驱魂。
奇奇优先选择的是冬月的性命。
即使,奇奇明白冬月是在以自己的意志豁上自己性命的进行着攻略。即使，奇奇比任何人都相信冬月的能力。奇奇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
（为什么、……）
黏腻的感觉自手上传来。看着自己那沾上了冬月的血的手，亚克拉姆无法抑止的动摇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
喀嚓——
伴随着亚克拉姆脸上的诡异面具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几小块面具的碎片也随之掉落下来。踉跄的向后退上小半步,亚克拉姆那颤抖着的手眼看着就要放开刀柄。
“因为——”
（好痛……）
带血的手暖暖地将亚克拉姆的手按回了刀柄之上。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的冬月微微像前倾去。
（真是痛死人了……）
“……伤害人、……杀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冬月说着,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痕。软倒在亚克拉姆身上的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过是微微抬起手,抓住了亚克拉姆的衣袖。她知道奇奇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或许这次没法完成攻略，但冬月还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放弃。
从冬月的动作中察觉到了冬月的决意，奇奇脚下的速度一慢。
“冬月姐——————！！！”
天空之中传来了茜的声音。原来是黑麒麟载着茜到来了。在它们的身后还有乘着泰明的式神的八叶们以及将八叶们还有茜带到了这附近的伊库提达尔。
可惜这个时候的冬月已经听不到茜的喊声了。大剂量的出血以及诅咒的侵蚀都让她处于随时休克都不奇怪的状态。
“……亚克拉姆……”
蠕动着嘴唇,冬月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的把话说完、说清楚。
“未来……未来会有、你的族人、成为、八叶……成为、神子的……导师……你们也能……和其他人一样、普通地……生活、下去……现在的、地之朱雀……就是、证明……”
（啊……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冬月的理智几乎想要这么哀叹。可惜她的身体并不配合。
“……拜托你……不要、毁掉……可能性……”
冬月不知道亚克拉姆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自己想要传达的事物是不是传达到了亚克拉姆的那里。一如靠在亚克拉姆怀中的她看不到亚克拉姆脸上的表情变化。
喀嚓——
面具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亚克拉姆在冬月往前倒下的刹那扶住了冬月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冬月的生命力正在疯狂地涌出冬月的身体，冬月的身体正在迅速的僵硬变冷。
“……亚克拉姆……不想、看看吗……？”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亚克拉姆的手托起，呼吸困难的冬月努力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的、世界……”
（为什么……）
曾经的自己哀叹着为什么这个京的人那么的不可救药，为什么“鬼”和“人”不能共存，为什么要由自己来背负一族的未来。而现在，亚克拉姆心中的“为什么”却是和那些怨恨、痛苦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这个“碎片”、不，眼前的这个女子要把自己当作是“人类”来对待呢？为什么她不逃跑、不闪避，不像那些所有只是嘴巴上说着漂亮话的人一样恐惧、害怕呢？
（为什么要让我……）
想起了最初自己也是把自己当作是“人”的。
喀嚓——！
遮住亚克拉姆大半个脸的诡异面具从中应声而裂，变成两半掉落到了亚克拉姆的脚边。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薄蓝色的双眸，延着亚克拉姆的眼角滑落下来，在亚克拉姆的脸上画出了几条浅浅的银线。
“不要啊…………！！！冬月姐！！！求你不要！不要……！！！”
呜咽变成了嚎泣。被黑麒麟带到了冬月和亚克拉姆的面前，浑身颤抖的茜向着冬月伸出了手。
清净之力迅速的在茜的手中凝聚起来，白色的光芒正一点一点的化解着缠绕在冬月身上的诅咒之力。可为时已晚，即使茜来得及将冬月身上的诅咒全部净化，失血过多的冬月也没救了。
“……”
（如果四神被解放、神子能使用“具现之力”的话——）
泰明微微皱眉，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的他只能沉默。一旁的永泉和诗纹都红了眼眶，鹰通、友雅、伊乃里、天真和赖久心中也都不好受。
“小茜……”
感激地看了一眼为自己而哭的茜，冬月满足的望向面前的亚克拉姆，瞳孔逐渐失去焦距的冬月像是自言自语那样呢喃着：“……一定、能、创造出……栖身之所、的……”
栖身之所。
是的，这便是自己这一族堕落成“鬼”的理由：为了寻求栖身之所。
（但——）
仅仅是寻求是不够的。
仅仅是想要他人接纳是不够的。
（已经……）
已经不用再做“鬼”了。
已经不用再去区分“鬼”和“人”了。
（栖身之所——）
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的理想世界存不存在、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存在亚克拉姆不知道。但亚克拉姆愿意作为人去创造这样理想的栖身之所。
咻——————
狂风大作，卷起了无数柔软的莲花花瓣。原本只有属于神子的神术“具现之力”才能这些原本应该是石子打磨成的无生之物赋予生气，让“无生”转变为“有生”。然而此时不知为什么这座地下宫殿水池里的石质莲花全部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真正的、能够摇曳在风中的莲花。
“驱魂——”
无奈地叹息一声，塞好瓶塞瞪着冬月的奇奇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要是亚克拉姆体内的驱魂再晚出来十秒，不，五秒，奇奇就会在冬月断气前杀了亚克拉姆。
“……拘留。”
一、两击当然不能马上杀死一个健壮的青年，所以奇奇原本是准备掏出亚克拉姆的心脏直接捏碎好让亚克拉姆速死的。
已经闭上了双眼的冬月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到了温暖。先前只觉得手脚冰冷、无法动弹的她羽睫微动了两下。意识很快清明起来。
“……真是的。下次再这么乱来，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那个声音的内容却是让冬月有些想笑。
“哼……！还笑！”
软绵绵的肉垫一掌按上了冬月的脸颊。还没能睁开眼睛的冬月几乎能脑补出奇奇以一只猫的模样炸毛的样子。
（对不起啦……奇奇……）
心中道歉，指尖动了一动的冬月终于在寝室的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
“——喂，”
肉垫在冬月的脸颊上揉了几下。
“你到底是不是知道要是你死了，你就没有再攻略一次的机会了？”
“嗯。知道。”没有太在意奇奇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还躺着的冬月点了点头道：“但是就算再有多少次攻略的机会，刚刚那种情况我都还是会选择那么做的。”
“……为什么？”
奇奇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低气压气旋的风眼。
“？”冬月被奇奇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是因为要攻略亚克拉姆，这是最简单的捷径；赌上性命所说的话是最有说服力的啊？”
闻言，奇奇一阵无言。好一会儿，它才挤出一句：“就为了这种理由，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像是被奇奇的话勾动了什么想法，冬月“啊”了一声，随后才道：“亚克拉姆怎么说也是我乙女游戏的初恋啊？为喜欢的人豁出一、两条性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
奇奇沉默，它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吐槽一扯到“喜欢的人（喜欢的二次元角色）”脑子里就像缺了颗螺丝的冬月说“人类只有一条命”，还是“为喜欢的人豁出性命只是acg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吧！”。
“……那我的命呢？你忘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吗？”
最终，被奇奇问出口的还是这种听起来只是在为自己考虑的话。
“啊……”
又“啊”了一声，冬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真的把和奇奇之间有这种契约的事情忘了呢～”
猫嘴上的胡须动了两动，怒鸣在下一秒化为魔音冲进了冬月的耳朵里。
“不要给我忘记这种事啊——！！！”
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拯救冬月。
（在这个世界里的冬月断气以前。）
向着亚克拉姆而去的奇奇很冷静,冷静到可以说是恐怖的程度。
——冬月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的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人的人。在这种时候她不闪不避地承受了亚克拉姆的一刀必定是因为她把这也视为攻略亚克拉姆的一环。而现在的亚克拉姆身上确实散发出了强烈的驱魂的波动，那是驱魂即将脱离亚克拉姆的心灵缝隙的征兆。
（我要杀了那个男人。）
杀掉亚克拉姆，让这个世界自然崩溃并进行自动回溯。奇奇不在乎自己杀掉亚克拉姆会在这个世界引发怎样的变动；驱魂会不会因此找到增强力量的机会。奇奇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要放走一个眼看着马上就能抓捕到的驱魂。
奇奇优先选择的是冬月的性命。
即使,奇奇明白冬月是在以自己的意志豁上自己性命的进行着攻略。即使，奇奇比任何人都相信冬月的能力。奇奇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
（为什么、……）
黏腻的感觉自手上传来。看着自己那沾上了冬月的血的手，亚克拉姆无法抑止的动摇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
喀嚓——
伴随着亚克拉姆脸上的诡异面具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几小块面具的碎片也随之掉落下来。踉跄的向后退上小半步,亚克拉姆那颤抖着的手眼看着就要放开刀柄。
“因为——”
（好痛……）
带血的手暖暖地将亚克拉姆的手按回了刀柄之上。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的冬月微微像前倾去。
（真是痛死人了……）
“……伤害人、……杀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冬月说着,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痕。软倒在亚克拉姆身上的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过是微微抬起手,抓住了亚克拉姆的衣袖。她知道奇奇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或许这次没法完成攻略，但冬月还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放弃。
从冬月的动作中察觉到了冬月的决意，奇奇脚下的速度一慢。
“冬月姐——————！！！”
天空之中传来了茜的声音。原来是黑麒麟载着茜到来了。在它们的身后还有乘着泰明的式神的八叶们以及将八叶们还有茜带到了这附近的伊库提达尔。
可惜这个时候的冬月已经听不到茜的喊声了。大剂量的出血以及诅咒的侵蚀都让她处于随时休克都不奇怪的状态。
“……亚克拉姆……”
蠕动着嘴唇,冬月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好好的把话说完、说清楚。
“未来……未来会有、你的族人、成为、八叶……成为、神子的……导师……你们也能……和其他人一样、普通地……生活、下去……现在的、地之朱雀……就是、证明……”
（啊……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冬月的理智几乎想要这么哀叹。可惜她的身体并不配合。
“……拜托你……不要、毁掉……可能性……”
冬月不知道亚克拉姆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自己想要传达的事物是不是传达到了亚克拉姆的那里。一如靠在亚克拉姆怀中的她看不到亚克拉姆脸上的表情变化。
喀嚓——
面具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亚克拉姆在冬月往前倒下的刹那扶住了冬月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冬月的生命力正在疯狂地涌出冬月的身体，冬月的身体正在迅速的僵硬变冷。
“……亚克拉姆……不想、看看吗……？”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亚克拉姆的手托起，呼吸困难的冬月努力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的、世界……”
（为什么……）
曾经的自己哀叹着为什么这个京的人那么的不可救药，为什么“鬼”和“人”不能共存，为什么要由自己来背负一族的未来。而现在，亚克拉姆心中的“为什么”却是和那些怨恨、痛苦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这个“碎片”、不，眼前的这个女子要把自己当作是“人类”来对待呢？为什么她不逃跑、不闪避，不像那些所有只是嘴巴上说着漂亮话的人一样恐惧、害怕呢？
（为什么要让我……）
想起了最初自己也是把自己当作是“人”的。
喀嚓——！
遮住亚克拉姆大半个脸的诡异面具从中应声而裂，变成两半掉落到了亚克拉姆的脚边。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薄蓝色的双眸，延着亚克拉姆的眼角滑落下来，在亚克拉姆的脸上画出了几条浅浅的银线。
“不要啊…………！！！冬月姐！！！求你不要！不要……！！！”
呜咽变成了嚎泣。被黑麒麟带到了冬月和亚克拉姆的面前，浑身颤抖的茜向着冬月伸出了手。
清净之力迅速的在茜的手中凝聚起来，白色的光芒正一点一点的化解着缠绕在冬月身上的诅咒之力。可为时已晚，即使茜来得及将冬月身上的诅咒全部净化，失血过多的冬月也没救了。
“……”
（如果四神被解放、神子能使用“具现之力”的话——）
泰明微微皱眉，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的他只能沉默。一旁的永泉和诗纹都红了眼眶，鹰通、友雅、伊乃里、天真和赖久心中也都不好受。
“小茜……”
感激地看了一眼为自己而哭的茜，冬月满足的望向面前的亚克拉姆，瞳孔逐渐失去焦距的冬月像是自言自语那样呢喃着：“……一定、能、创造出……栖身之所、的……”
栖身之所。
是的，这便是自己这一族堕落成“鬼”的理由：为了寻求栖身之所。
（但——）
仅仅是寻求是不够的。
仅仅是想要他人接纳是不够的。
（已经……）
已经不用再做“鬼”了。
已经不用再去区分“鬼”和“人”了。
（栖身之所——）
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的理想世界存不存在、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存在亚克拉姆不知道。但亚克拉姆愿意作为人去创造这样理想的栖身之所。
咻——————
狂风大作，卷起了无数柔软的莲花花瓣。原本只有属于神子的神术“具现之力”才能这些原本应该是石子打磨成的无生之物赋予生气，让“无生”转变为“有生”。然而此时不知为什么这座地下宫殿水池里的石质莲花全部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真正的、能够摇曳在风中的莲花。
“驱魂——”
无奈地叹息一声，塞好瓶塞瞪着冬月的奇奇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要是亚克拉姆体内的驱魂再晚出来十秒，不，五秒，奇奇就会在冬月断气前杀了亚克拉姆。
“……拘留。”
一、两击当然不能马上杀死一个健壮的青年，所以奇奇原本是准备掏出亚克拉姆的心脏直接捏碎好让亚克拉姆速死的。
已经闭上了双眼的冬月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到了温暖。先前只觉得手脚冰冷、无法动弹的她羽睫微动了两下。意识很快清明起来。
“……真是的。下次再这么乱来，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那个声音的内容却是让冬月有些想笑。
“哼……！还笑！”
软绵绵的肉垫一掌按上了冬月的脸颊。还没能睁开眼睛的冬月几乎能脑补出奇奇以一只猫的模样炸毛的样子。
（对不起啦……奇奇……）
心中道歉，指尖动了一动的冬月终于在寝室的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
“——喂，”
肉垫在冬月的脸颊上揉了几下。
“你到底是不是知道要是你死了，你就没有再攻略一次的机会了？”
“嗯。知道。”没有太在意奇奇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还躺着的冬月点了点头道：“但是就算再有多少次攻略的机会，刚刚那种情况我都还是会选择那么做的。”
“……为什么？”
奇奇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低气压气旋的风眼。
“？”冬月被奇奇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是因为要攻略亚克拉姆，这是最简单的捷径；赌上性命所说的话是最有说服力的啊？”
闻言，奇奇一阵无言。好一会儿，它才挤出一句：“就为了这种理由，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像是被奇奇的话勾动了什么想法，冬月“啊”了一声，随后才道：“亚克拉姆怎么说也是我乙女游戏的初恋啊？为喜欢的人豁出一、两条性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
奇奇沉默，它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吐槽一扯到“喜欢的人（喜欢的二次元角色）”脑子里就像缺了颗螺丝的冬月说“人类只有一条命”，还是“为喜欢的人豁出性命只是acg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吧！”。
“……那我的命呢？你忘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吗？”
最终，被奇奇问出口的还是这种听起来只是在为自己考虑的话。
“啊……”
又“啊”了一声，冬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真的把和奇奇之间有这种契约的事情忘了呢～”
猫嘴上的胡须动了两动，怒鸣在下一秒化为魔音冲进了冬月的耳朵里。
“不要给我忘记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