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玺见众人面面相觑,知道自己怕是过了一些。这样不知道这叶赫纳拉氏还有将军老爷会不会觉得起疑,毕竟以前温和性子的女儿一时间这么凌厉,怕是自己也难以接受吧。

    珞玺见好就收,并未多语,而是乖乖的站在叶赫纳拉氏身侧,一行人,闹也闹了,哭也哭了倒惹得将军老爷心烦:“好了,都别闹了,像什么样子。李嬷嬷,你今儿个且自己下去领二十个板子,然后就去庄子里干活吧。二小姐不需要你这样的刁奴教导。”将军老爷气急,说着便轻叹口气,这府中的人倒是真的不叫人省心。

    张氏坐于床侧,见老爷发落,也不敢出声。老老实实的坐着,直偷偷抹掉眼泪。这些落在珞玺眼中却觉得有些惺惺作态。老爷发话了,李嬷嬷识趣的自行领了罚,叶赫纳拉氏见也没自己什么事,便说了告退,携着珞玺回了屋子。叶赫纳拉氏遣退了丫鬟婆子只留珞玺一人。坐在桌边拉着珞玺的手,说道:“我们的玺姐儿,怕是大了。”说着却又流下了几滴眼泪、珞玺见样子慌了起来,连忙蹲在叶赫纳拉氏身侧,抬起手擦干了叶赫纳拉氏的眼泪:“额娘,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你说玺儿长大了,您不是更应该高兴么。”叶赫纳拉氏,凝视了珞玺好一会,然后温柔的说道:“额娘本担心,咱们的玺姐儿性子虽额娘,日后嫁人怕是要受欺负,难以掌管整个府院”说着又摸了摸珞玺的头“不过,现在看来,我们玺姐儿大了,懂得如何处事,额娘日后也可放心了。”珞玺听到这话,心里抽痛起来,叶赫纳拉氏倒是真的疼爱自己,连以后都在担忧着。想着,珞玺便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额娘,你放心吧,玺儿可厉害这呢,以前是玺儿想看看他们还要闹腾成什么样子,现在玺儿都看明白了,自然不会让他们猖狂,被他们欺负了去。”说道这珞玺小小的脸一脸正经,惹得叶赫纳拉氏一阵轻笑。叶赫纳拉氏见玺儿不似从前,心下放心,倒也不急于交代一些事,毕竟来日方长。

    叶赫纳拉氏拉起珞玺,珞玺坐在凳子上,给叶赫纳拉氏斟起茶来。叶赫纳拉氏言:“玺姐儿,你的哥哥们陪皇上出去狩猎已有三月,怕是不久就便回京,皇上甭看年纪轻,那心思却不一般。皇上自登基便大刀阔斧的兴起改革,历代帝王都实行重农抑商,可是咱们的皇上却商农结合,公平对待,许多商人因此更拥护其皇上来,皇上的国库也不再拮据,皇上也因此大得民心,且知人善用,查出不少贪官污吏。此次狩猎,额娘听你阿玛说,皇上的心思怕是并不单纯与狩猎。你阿玛手握重兵又是两朝元老,明熙帝登基时几位王爷想要逼宫,最后是你阿玛从中帮助才使得皇上顺利登基。你阿玛虽忠心义胆,但皇帝难免会担心你阿玛功高震主。此次怕是想要在你三个哥哥里找出一人来分夺你阿玛的兵权。”

    珞玺不傻,这些东西即便不说自己也是知道的。这电视剧还是古代历史,说的故事大概都是如此,君主生来多疑,日夜提防,怕有人起兵造反,北齐兰陵王,高祖高欢之孙,因功高盖主被高纬所不容儿被杀。西汉时韩信,助刘邦灭楚,一统大业后被杀。北周赵贵,周太祖宇文泰手下大将,北周八大柱国之一,后被周太祖侄儿宇文护所杀。战功卓著南宋岳飞,南宋大将,后被宋高宗处死。明朝袁崇焕,功高震主,被杀。清年羹尧,平边有功,后被赐死。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的拥兵自重想要谋朝篡位又有多少是被冤枉致死的呢?想到这里珞玺就浑身打起了冷颤,要说古代君王,为何如此的心狠,难怪活的时间普遍都短,还日夜担心有人下毒谋害,这大概是他们自己卓的。

    珞玺回神,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额娘说,皇上要找三个哥哥分兵权?这样岂不是很傻,兵权分来分区不是还是咱们家的,这样不还是一样么?”叶赫纳拉氏见女儿可爱样子,轻轻笑道:“你还小,这朝堂之事自是不清楚的。额娘身为女儿家也是不应该知道如此之多,但是你祖父是兵部尚书,你阿玛又是将军。你说皇上会不会防着咱们?”珞玺轻轻地点了两下头,心想,这上任皇上不是傻么,知道二人都有兵权还让两个人连亲,如果真要是篡位那就是活该。叶赫纳拉氏见女儿点头,接着说了下去“先皇赏识你祖父,升你祖父为兵部尚书这是因为信任,同时也是因为温太妃的关系,温太妃深受先皇喜爱,先皇对叶赫那拉家族也多谢庇护,当时你阿玛还不是将军,只是你祖父的门生,后来外族侵犯。你祖父举荐你阿玛带兵出征,你阿玛大获全胜,所以皇上高兴便赏罚分明给了将军之位多年一直战功赫赫”

    珞玺听了也算是明白了。感情这都是大功臣,开国之臣,厚待也是应该的。珞玺还是有些不明白一点,继问道:“额娘,你还没回答玺儿问题呢。”叶赫纳拉氏示意珞玺别急,便继续讲了下去:“你的三位哥哥都是小辈,没有带兵打过仗,没有战功没有资历,正是因为如此皇上便想在三人中找出一人来做接替你阿玛,一则可以让你阿玛交出兵权,削弱势力、二来可以堵住悠悠之口,外人不会说皇上剥夺有功之臣兵权,只会说皇上抚恤旧臣,念其年迈,赏其儿子爵位。这三来嘛,你的哥哥们都还小,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谁人不想做将军,皇上给了他们机会,这是赏识,他们自是会忠心,日后皇上也可寻了错处革职便是”

    听到此处,珞玺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这皇上还很是可怕,这心思可真不是人比的,看这样子他要是女子身处后宫肯定没人是他的对手。

    正当二人谈的兴起时,身后想起了脚步声,珞玺耳朵灵敏,一时间竟发现时阿玛在身后。珞玺赶紧起来请安“女儿珞玺见过阿玛。阿玛怎的过来了?”叶赫纳拉氏听见女儿唤阿玛赶紧回头,竟发现老爷站在身后,一时间到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老爷和自己算是一见钟情,他是自己阿玛的门生,一直在军营摸爬滚打,那通身的男子气概,使得自己一眼便瞧上了,而他也三番五次找借口来探望自己。二人慢慢便走到了一起,阿玛见他是个有前途的,倒也没有阻拦,婚后夫妻二人和睦相爱剩下一个麟儿,奈何孩子刚过周岁他去征战自己便日夜苦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是他再回来身边去带回了别的女子,他说那是他在战场上救下来的,无家可归。女子留下了,可是该发生的始终都会发生,终于一日女子来告诉自己,她怀孕了,那是只感觉天昏地暗,身子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不就那女子便生下了一个儿子,自己和他之间也有了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日子久了,老爷身边的女子多了起来,自己真心觉得疲惫不堪,二人之间也越来越远、叶赫纳拉氏并未起身,而是说道:“老爷不是该在张氏那里,来这里做什么?”将军老爷见到夫人疏远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珞玺意识到自己貌似多余了。于是寻了由头告退了。

    屋子里气氛很是诡异,二人却也不似二月未见得夫妻一般甜蜜,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率先开口的确实将军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是为了当年的事?你我夫妻二十年,儿女成双,难道这样还不可以原谅我?”叶赫纳拉氏听闻冷笑“呵,老爷莫不是抬举了我,我岂是如此小气?”将军老爷听闻如此话语气急,走到叶赫纳拉氏身前抓起叶赫纳拉氏的双肩摇晃起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爷?不要如此疏远?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就不能和一起一样么?”叶赫纳拉氏没有喊疼,也没有表情,淡然冷笑“回去?回不去了”将军见叶赫纳拉氏态度这般,不愿在争吵放开叶赫纳拉氏夺门而出,叶赫纳拉氏摔坐在地上,双肩的疼痛一时变得一点都不痛,因为心更痛。

    转言珞玺这里。珞玺从叶赫纳拉氏房中出来后就一个人无聊闲逛。身边的宛瑶被珞玺遣到府外去帮自己变卖一些首饰去了。毕竟在这里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首饰衣服什么的要的太多也没什么用,反而招人窥伺。珞玺见实在无聊便想起以前的日子,以前上学时没到放学的时候一回到家都有和蔼的父母做好饭等着自己吃,一家人真的好幸福。上班后尤其是考古工作时间不定,自己与父母相隔胜远,之间很少见面,每天回家自己几乎都吃泡面,突然好想念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以前无聊总会有电脑手机陪着自己,无聊的时候上网刷刷微博看看新闻看看好友圈,现在身为一个大家闺秀足不出户简直闷坏了。珞玺突然想起来,以前总会看小说,古代是不是也有小说可以看?想到这里珞玺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智商来,不过瞬间小脸就垮了下来。小说?识字么?虽然来了一年了,但是字确实学了个基础。每日看见那个乱七八糟它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它的字,想死的心都有了,其实吧那些字顺还是能看个大概的,因为现在有楷体,细细看来也是懂得,但是楷体却不是所有人都再用,一般篆体也是有的。这个就真的欲哭无泪。搞得现在自己没人的时候总是偷偷练字,因为听说以前的珞玺写的一首好字,自己如果不识字露馅了怎么办。

    想到这,珞玺可不敢再想了,再想下去脑袋怕是要疼了。珞玺身边没人又不好出去,于是顺着前院就走回了自己的竹苑。珞玺本想去荡会子秋千,等宛瑶回来。可是刚走到假山一边,就看到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秋千那里不知道做着什么。珞玺觉着如果这时候出去,就不得而知那人正在干什么,珞玺索性没事,就偷偷的侧身躲到了假山缝隙中。待看清,秋千下的人竟然是瓜尔佳思菱。珞玺很是疑惑“咦,她不是昏倒了正在春苑歇着呢?”正当珞玺陷入疑惑时,珞玺看见瓜尔佳思菱手里似乎拿着什么然后就见她在割绳子,珞玺不禁在想,病中的人不养病却来我的院子里割秋千的绳子?珞玺不解。看了一会,见瓜尔佳思菱拍拍手,似乎很满意的看着,随后环顾四周,见没人赶紧跑出了竹苑。珞玺见瓜尔佳思菱出了去,便走了出来,走到秋千下细细看起了秋千。见到秋千的一边已经被割的快断了,但是割得力度却很是巧妙,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如果不细看竟看不出端倪。珞玺一人自语:“割了绳子却又跑开了。这小蹄子在算计什么呢?”珞玺想看看瓜尔佳思菱到底要使什么手段,于是也随后回了竹苑东阁。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什么动静,先来的竟然是宛瑶,宛瑶拿出了五百两银票,说是事情已经办妥,正说着话,念瑶前来传报,说二小姐带着丫头梦昕前来。珞玺一听冷笑,来的还真快。念瑶宛瑶站与珞玺身侧,不一会儿就见梦昕扶着瓜尔佳思菱进了来,一张小脸没有平日红润,一脸病态白一看便是生病了。珞玺见这样赶紧开口“妹妹,怎么来了。宛瑶快拿了凳子来。”又道:“念瑶快去给二小姐斟茶。”瓜尔佳思菱见此并不做而是给珞玺行了大大的礼,珞玺一见赶紧叫宛瑶扶起瓜尔佳思菱,可是瓜尔佳思菱却执意如此,珞玺见此也没再推辞。只听瓜尔佳思菱说:“姐姐,妹妹这是再给姐姐赔不是。”珞玺一听,心中想到,这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傻子才会上当。“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快起来吧。你还病者,如果在昏倒额娘和阿玛怕是要责罚我了”瓜尔佳思菱听出语气,脸色一时涨红,但随即恢复正色“姐姐,这说的,妹妹是自愿的,和姐姐没关系、今日妹妹昏倒,本就是妹妹自己的原因,醒来之后听到张姨娘说李嬷嬷替我着急,一时间竟说错了话。惹了姐姐生气,妹妹实在是太对不起姐姐了。所以前来请罪。”(注:清代对于嫡母都称呼额娘就如皇额娘是一样的。称呼自己的亲生母亲就为x氏姨娘或x姨娘、不可以直呼母亲。额娘等)瓜尔佳思菱那一脸的单纯,一脸的无辜,如果放在现代奥斯卡肯定年年影后啊。珞玺心中不由得编排了一番、感情在这等着我呢。珞玺赶紧从正位下来走到瓜尔佳思菱前,扶起瓜尔佳思菱。这外面丫鬟婆子可都是人精子,一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会被传出去,她可不想听明日京都命妇小姐们口中谈论的是将军府嫡女专横欺负庶妹,庶女却乖巧懂事识大体。“妹妹,你别老是跟姐姐见外、我本就没生气,一个管教婆婆竟然没有看好你让你着凉,我身为姐姐怎会不心疼。所以一时倒是心急了。姐姐这里应该给妹妹赔不是,倒是姐姐一时爱妹心切竟忘了那人是看养妹妹多年的婆子”说着轻拍了几下瓜尔佳思菱的手,瓜尔佳思菱一时愣在原地,没料想这嫡姐竟然给自己道歉。心下倒是更狠了心。珞玺见到瓜尔佳思菱的摸样,心中狂笑‘小蹄子,跟我斗。你还嫩呢。我知道,你不就想装给别人看。说什么庶女生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拖着重兵替自己嬷嬷的无礼给嫡姐道歉。然后嫡姐的无礼衬托自己的善良,随后也给丫鬟婆子们看,自己替丫鬟婆子道歉,心系奴才,大小姐却出手打人。妈呀。这点伎俩,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真当我傻啊’想到这,珞玺性情愉悦至极。瓜尔佳思菱见珞玺眼角有些笑意,更是愤怒,但是却不敢发作,只是装作小绵羊,一计不成在施一计:“姐姐都是为了妹妹好,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就是来谢谢姐姐的恩情的。”“恩情谈不上,妹妹只要乖乖的呆在闺阁,我看啊,那大风还是太阳自不会跑到屋子里去折磨妹妹”瓜尔佳思菱一脸窘迫,随即道“姐姐,妹妹为了道歉,准备了一个礼物送给姐姐。”“哦?什么?”珞玺想看看瓜尔佳思菱到底搞什么鬼就顺着说了下去。只见瓜尔佳思菱递了颜色。身边梦昕捧着一个精致的垫子走了过来、垫子的面绣着一朵莲花,身侧却有几只蝴蝶飞舞,“大小姐,这是一个坐垫,是二小姐做了好久才做完的。二小姐说知道大小姐最喜欢莲花,二小姐还说这些日子虽入春倒还冷,大小姐喜欢去园子里玩秋千,女孩子凉到总是不好的,所以特意做了这个垫子。”珞玺递了眼神,念瑶走了过去拿回了垫子,珞玺手指抚过垫子,手感还是不错:“妹妹想必费了不少心思的。不如你陪我去园子里我试试这垫子可好用?”瓜尔佳思菱一时窃喜忙言:“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随后一行人走至秋千出,珞玺大量一圈,可是这一个动作却把瓜尔佳思菱吓得不轻,瓜尔佳思菱怕珞玺看出端倪,连忙说道:“姐姐,快试试啊、妹妹想看到姐姐是否喜欢,如果不喜欢妹妹重新做”珞玺也不急着拆穿这丫头,把垫子放在秋千上,推了一下秋千,秋千随风飘荡,却不坐。这回瓜尔佳思菱可急了,这在晃几次怕是绳子就要断了,这可怎么是好。就当瓜尔佳思菱正出神时,珞玺已经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来啊妹妹,你陪我一起做,咱们姐妹情深,一起做在你的垫子上,这多好”瓜尔佳思菱吓坏了,赶紧推辞:“姐姐是长,妹妹是次,这本就是给姐姐做的,妹妹怎么好意思自己也坐上去。”珞玺见此更加抓着不放:“这有何不可?莫非妹妹不敢做?”瓜尔佳思菱的心瞬间咯噔一下,看向珞玺的眼睛,总感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似乎能洞察一切。见再推辞也不好,就沉默的应下了,心中暗想‘今日栽在你手中,我瓜尔佳思菱认了,来日咱们再见高低。’几人服侍着瓜尔佳思菱先坐在秋千上,正等待珞玺上座,珞玺却说肚子痛就先让大家悠起了瓜尔佳思菱。突然绳子突然断了,瓜尔佳思菱从高空堕下,昏迷。梦昕回过神来,连忙叫人送回了瓜尔佳思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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