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二十多车的珍珠,换了三十多车的银子。当银子一车车拉到小院时,贺词年几乎忍不住想上去亲两口,还好古裕及时扯住了他的衣领。虽然说他屋里有好几件宝贝,一件就比这么多银子还要值钱,但是一件宝贝和三十多车银子相比,后者看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

    没想到他能有今天,他徐璞也会有这么富有的时候!三十多车的银子,如果给徐德,救治一个府的百姓都没问题。不过银子在他手里,他可不会白白送给那些乞丐。

    那些人想要吃的,想要穿的,难道坐在城墙根就指望白白得到银子。做梦吧!要银子,有,但是得帮他做事。他贺词年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

    “等我的钱庄开起来了,还会有更多的银子金子属于我。”贺词年转头回到屋里,把脸埋进被子里大笑不止。

    古裕嫌弃地看了他一会,到书案前就着夜明珠的光开始看书。贺词年屋里的夜明珠远没有他的大,但胜在数量多,屋里摆了二十多个,亮堂地像是白昼。

    他因为在父皇面前夸下口,说要让贺京和南王争斗,本来听贺词年说贺京有意接触南王世子,他还觉得计划顺利。后来又听说贺京勾搭上了开国公,他的计划恐怕要生变。

    一旦贺京成功和开国公联手,南王肯定讨不到好,说不定很快会被解决掉。南王一死,南方就再没有可以压制贺京与南王的力量了。

    “我的宅子要是装不下那么多银子,到时候就藏到你的王府。古裕,古裕?”在古裕思考的这段时间,贺词年已经想到他开钱庄挣得银子太多家里搁不下的事了。“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古裕笑笑:“你现在还有空搭理我,真是难得?”

    贺词年上前揽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朵上亲了亲:“当然有空,我挣了银子,你随便花。”古裕回抱住他,两人互相抱着亲着往床上走,放下纱帐,一夜*。

    ***

    虽然昨晚人家程驸马刚送了几十车银子给贺词年,但是贺词年非常不讲义气,第二天早朝就上折子参程驸马。站在前面的古裕回过头,眼中也是不可理解的震惊和诧异。

    贺词年参程驸马在京城以北的孟家庄大肆圈地,强占百姓良田,逼百姓为佃户,收缴高额租金,却以驸马身份,不肯上交赋税。这几年,上万亩的良田,不知道给程驸马带来了多少钱财,又给多少百姓带去了贫穷。

    皇帝并没有立马做出决断,而是召了吏部尚书、徐德以及贺词年在御书房问事。早朝过后,没被召见的大臣都三三五五结伴而行。程驸马是天子的乘龙快婿,在父孝期间*,围堵都察院,皇帝要保,也能大事化小,可这私自强占上万亩的耕地,又不肯缴纳赋税,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知道些内情的大臣,更是紧张。本来皇帝一意要保程驸马,为的就是不跟南王起争执嘛。这下可好,贺词年一参,皇帝要不要保下程驸马,可就成了大难题了。不保,南王或许会反。保,帝王的尊严何在。

    前段时间,言官们联合上书参南王造反,皇帝轻轻带过,可丢够了脸面。这次恐怕还要丢个干净。

    有几个跟古裕或者贺京关系近的大臣,都上前向他俩打听情况。别说贺京,就是晚上一起收了人家程驸马银子、又搂着贺词年一个被窝睡觉的古裕,对这事都丝毫不知情。

    要是知道,他决定不会让贺词年参程驸马,给他父皇出这么大一个难题。

    他回府一直等到响午,宫里才传来消息,说是皇帝留徐德、贺词年用饭。天子赐饭,是对臣子的极大嘉奖,也是示意信任的意思。他还怕他父皇一时怒极,会砍了贺词年的脑袋,没想到竟然会赐饭。

    贺词年跟他父皇说了什么?一定是对他父皇有利的话。置南王的私生子于危险境地,除了会逼得南王造反,难道还能有什么会对他父皇有利?

    会有什么?

    对了,贺京要跟开国公联姻。那么贺词年参程驸马之举,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是开国公的势力要除掉程驸马。

    能让开国公和南王在南方对阵,互相牵制,自然对他父皇有莫大的好处。

    古裕想通,不由失笑。此招说不上有多妙,但贺词年厉害之处在于,竟然在短短几日就查清了程驸马钱财的来源,而且还能逃脱他的监视暗中进行调查。

    怪不得国师说徐璞有颗七窍玲珑心,心眼确实不少。想到国师,古裕唤薛青木进来:“还没有国师的消息?”

    “没有,不过属下已经往多地放出消息,国师收到消息,肯定会回到京城。皇上也在找他,国师不会走的太远。”

    “贾仁义呢?”

    “他晚上过来收贺公子的银子,早上还派人问属下,这些银子拉走了,是要放到咱们的小库里么?”

    古裕道:“不必了,让贺词年写了欠条,等钱庄看了,折成银票便可。”

    薛青木呼吸一滞,咬咬牙劝:“这么多银子放在他手上,不安全吧?”贺词年可是贺京的儿子,即便不跟贺京一条心,可有人大肆敛财,对朝廷都是个祸害。

    “无妨,我信他。你以后只管把他当徐璞。”

    “徐公子?难道他真……”薛青木看两人举止,已有猜测。

    古裕抬手打断他:“他是。”

    “可国师在贺府见他时,却什么都没说。”如果真是,就是魂魄夺舍,国师怎么会放任不管?这是薛青木不信的原因所在。

    “你可记得小时候,国师说徐璞短命。后来国师曾私下跟我父皇说过,说徐璞虽命短,却不会绝命。当时父皇拿这句话劝我不要生国师的气,我问父皇这句话是什么衣服,父皇自己也没弄明白。此刻我才理解,国师说的不绝命,就是说徐璞虽死了,还能作为另一个人活着。”

    薛青木听的云里雾里,木头人似的退下。古裕自己用过饭,小睡一会,贺词年便兴高采烈地从宫里回来了。

    古裕背过身,不肯理他。明明查了三天,他们又相认了,彼此心意互通,贺词年却还瞒着他,他能不气么?

    自知没理的贺词年坐到床边,没开口先讪讪笑了两声。“知道你气我不跟你说这事,但你想,我说了,你还会让我参他么?”

    “只要是对我父皇有利的,我当然肯?”

    哪里就对你父皇有利了?局势动荡善变,看着对哪一方有利,但笑到最后的不一定是谁呢。贺词年不想背着古裕,可他想要报复皇帝,就势必要瞒着古裕很多事。

    等到他掌了天下大权,最多能给皇帝留条命,也不算断了他跟古裕之间的这份感情。

    “你这次算是彻底得了我父皇的宠了。”古裕转过身,玩弄贺词年垂下来的黑发。他脸上没有多少怒气,甚至还隐隐带着些愉悦。贺词年能得到他父皇的欣赏,受到提拔,徐家又好好的,他就不用再担心贺词年会恨他父亲了。

    比起改善他父皇与贺词年的关系,贺词年瞒着他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两人刚刚通了心意,贺词年想保留些秘密,他不会太介意,慢慢来就是。

    古裕撑起身子,还劝贺词年:“我跟程驸马交好是假,你对付他,我不会生你的气。所以你不必瞒我,也不必担心我会因为他生你的气。”

    贺词年心里更不好受,他顺着古裕的话,故意作出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他对你可是真,你也太无情无义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他与我父皇不是一条心,就算他这个妹夫向着我父皇,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律法岂能饶他?”

    “你待百姓倒是挺好。”这次是,上次湖广贪污案刚出来,古裕就气的不轻。

    “自然,皇室的尊荣,都是百姓给的。而且我以后要是当了皇帝,天下百姓都是我的子民。”古裕悄声笑道。

    贺词年抬眼瞪他:“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大哥如今已经得了不少大臣的效忠,贺京也支持他。”

    “贺京哪里会支持他,不过拿他当幌子罢了。”

    别人都还怀疑贺京把贺词年送到宫里给古裕当伴读,是支持古裕的意思所在。古裕虽然白白同贺京扯上可关系,可也因为这样,反倒得了不少贺京下面不入流的走狗的拥护。

    古裕听贺词年说,程驸马已经被押到天牢了,就起身吩咐薛青木备酒。程驸马被软禁,是因为他的一壶酒,他对程驸马使计,人家还对他有几分真心。这样的人物,值他一壶好酒。

章节目录

奸臣夺位(重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锦重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锦重并收藏奸臣夺位(重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