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乂躺在床上,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在看那个帖子的时候光注意看照片,浏览回帖去了,并不曾细想,而今冷静下来他只觉得这个帖子来得蹊跷,事有反常必有妖!小木不可能无聊到炒作自己,如果只是寻常人发帖,不可能一天功夫就把楼盖得这么高,那么背后的推手究竟是谁?目的何在?这几天小木是没有联系他,但他也不准备打电话问,疑人不爱,爱人不疑,这个道理还是上次唐兴垚教他的,上回差点就因为冲动闯了大祸,这次自然不能再重蹈覆辙,先等等吧,看究竟别人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总之,不管是谁,想要离间他和小木,门都没有!

    对于自己在网上红了的事情,乔木一无所知,班上有同学看到那个帖子了,包括唐兴垚也看到了,但他联系不上乔木,他也不可能到那里去吼一嗓子,辟谣说乔木和安晓雨不是一对,比起和楚乂恋爱的真相,和安晓雨的绯闻简直是小儿科,无伤大雅,清者自清,随他去吧!

    古话说:“七不出门,八不归家。”这些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有没有实际道理不知道,但大家都习惯了去遵循,乔木他们家也不例外,于是他们一家子赶在腊月26的时候回来了。

    刚一回来,收拾好东西,换上自己原来的号码,不一会儿便接到了唐兴垚的电话,唐兴垚直接喊他找网上的帖子,说他看了就明白了,乔木不明就里,但还是打开电脑看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和一个长得像安晓雨的女孩子同游了两三个小时,就会被传成这样,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担心楚乂那个醋缸,不过现在无所谓了,那家伙有什么反应,关他屁事。反而是安晓雨莫名躺枪有些冤枉,那帖子里面有些女生的话也太伤人了,若不是自己,安晓雨也不会那么倒霉。该给人家打个电话去道歉才是,于是乔木又给安晓雨打电话去,安晓雨接了电话便问:“乔木,你旅游回来了?是不是想说那个帖子的事情?”

    “恩,小雨,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新加坡遇到一个长得特别像你的女孩子,她那天是给我当导游,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被别人拍了照片发在网上,不好意思呀!要不我们澄清一下吧?”

    “没事,相信过两天事情就会淡化的,现在我们去澄清只会欲盖弥彰,只要开学的时候跟班上同学解释清楚就是,再说了,我前两天才和古巧他们聚会来着,只要喊我那几个朋友作证,到时候不会有人乱说的。”

    “给你添麻烦了,小雨!”

    “乔木,我想请你帮一下忙,可以不?’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那个徐翼的表哥的朋友,就是去年我坐他车子的那个男的,你还记得不?我最不待见那样的花孔雀了,总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爱他似的,我都直接把他手机号码设成拒接,可他还换其他号码骚扰我,烦死了,这次正好网上炒作我和你,我可以拿你当挡箭牌来拒绝他不?”

    “你说的是莫云枫的哥哥?”乔木不确定地问。同时也在心里盘算,这也不失为一箭双雕之计,自己也正好拿安晓雨当借口。

    “就是他,真是的,长得人模狗样的,可比起莫师兄的人品,差远了,简直是奇葩。”

    “原来他在你心目中那么不堪呀,呵呵,鄙人有幸能当小雨的挡箭牌真是荣幸之至!”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他若拐弯抹角问起你,你可不准否认,听到没?”安晓雨故意凶巴巴地威胁。

    “是,领导大人,我知道了,小的一定配合!”

    安晓雨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两人再聊了一会后,便挂了电话。

    乔木起先想过回国后换号,后来想着还是算了,该来的也躲不掉,总要去面对,若自己还在意的话,换号码也没用,何必多此一举呢?其实他现在的心态也很矛盾,一方面想就此作罢,和楚乂老死不相往来,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耍了不甘心。

    因为乔木去新加坡之前跟楚乂说过只是到那边去呆一个周,所以楚乂算到乔木回国后,晚上过了10点便开始给乔木发短信,他已经好多天没听到爱人的声音,对爱人有埋怨,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思念。之前不是他不想给乔木发短信打电话,而是因为乔木给他打过招呼,让他没事别乱打,他也想到在外确实不方便,怕给爱人木添麻烦,才忍着没打电话,可现在既然回来了,自然就该遵循他们每晚的十点之约了。

    乔木看到楚乂的短信的时候,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想听到楚乂的声音,可又想着欧阳天佑还没了解清楚那几样东西的价格,东西都没还人家就吵着和人家分手不厚道,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讹诈人家东西似的,腰杆硬不起来,也怕遭人非议,而且若现在就和他决裂,万一他发神经跑到宜城来,闹得父母知道就糟糕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伤了父母的心!干脆先敷衍着他,等开学了过去再和他了结吧,正月十五不就是他的26岁生日么?干脆就在那天和他说清楚,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乔木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给楚乂回短信,说自己这几天玩得很开心,如果是和某人去玩的话,一定会更开心,林林总总说了一些在新加坡的情况,最后提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有点小感冒,喉咙有些沙哑,话都不太说得出来,而且觉得很累,很疲倦,想早点睡,也希望楚乂不要工作得太晚,早些休息。

    楚乂看了乔木的短信受用得很,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他哪知道乔木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才出此下策敷衍他呢?

    转眼间就过年了,这一年是乔木从小到大最不开心的一年,只觉得日子漫长得让人生厌,每天承受着楚乂电话里的虚情假意,还得和他周旋,他多么想早点把楚乂的假面具撕下来。而这期间欧阳天佑也不负乔木所托,找理由问家人看了那些东西,也巧妙地打听到了楚乂买那些东西的价格,居然要四百多万,加上那些名贵药材,总价有500万之多。欧阳天佑承诺借给乔木六百万,说另外一百万就当是还楚乂帮着救于孟泽的感谢费。

    这个假期,乔木没有去找高中同学耍,有朋友约他,他也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推脱了,整个假期都呆在家里,家里人也看出他情绪不佳,不过除了欧阳天佑知道实情外,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网上那个帖子的缘故,那里面有些话既伤害了那个叫安晓雨的女孩子,也伤害了他们家的小木。还好近十来天,娱乐圈的新闻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劲爆,迅速转移了大家的视线,他们这个事情便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到最后帖子也被删除了,不然对两个孩子伤害更大。家里人都以为是欧阳天佑帮的忙,欧阳天佑很想矢口否认,因为他只找人删了贴,大费周章声东击西,转移别人注意力的人不是他,可他又不好说出这个事情,倒不是他贪功,而是压根就说不清楚,不过他怀疑是楚乂做的。

    开学是正月十六,楚乂催着乔木正月十四就过去,乔木想着早了结早好,便和家里撒谎说学校临时要搞一个实践活动,需要他们宣传部的提早策划,所以必须先到学校去,临走前,欧阳天佑把准备好的银行卡给了乔木。

    乔木是十四下午到s市的,楚乂照例亲自接机,两人分开了近一个月,楚乂看到乔木的第一眼只觉得自己的人瘦了好多,而且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楚乂的心莫名地抽疼,殷勤地接过乔木的行李放进尾箱,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乔木坐在了后座,楚乂的心里多少有些委屈,那么久没在一起了,本想着在车上牵牵手,抱一抱,接下吻也好,结果这家伙居然不解风情地跑到后面去坐,更可恶的是,等楚乂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乔木已经拿围巾盖着脸睡在后面了,这小东西,存心的吧?算了,念在他不舒服的份上,不和他计较。等明天再收拾他。

    乔木其实一直没睡着,他一直在酝酿着该怎么和楚乂摊牌,等到楚乂叫他的时候,他还是假装睡眼惺忪地慢慢爬起来,然后跟着楚乂走,楚乂一只手拖着乔木的行李箱,一只手习惯性地想牵乔木,但被乔木甩开了,他只当乔木是光天化日下不好意思,也没多想。

    进门的时候,乔木深吸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想,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登这个门了,以后再也没有必要来了。家里楚乂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都是乔木爱吃的,平心而论,楚乂真的对他很好,不然自己也不会陷进去了,可现在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当成替身,看法就不一样了,只觉得楚乂是自欺欺人,何必呢?骗得了别人,骗得过自己的心吗?

    吃饭的时候,楚乂不停地给乔木夹菜,呵护备至,但是楚乂却并不怎么说话,乔木觉得奇怪,楚乂平时是个话唠,今天他咋也不说话呢,莫非是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其实,楚乂真没怎么留意乔木的反应,因为他心里也藏着事情,想和乔木说,一直在寻找时机开口。直到吃完了,乔木习惯性地站起来去洗碗,楚乂才试探着拉住他的手,鼓起勇气说:“小木,碗别洗了,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我们到沙发那边去坐会吧!”

    楚乂一向是很霸道的,喜欢处于主导地位,像这么有商有量的语气确实很新鲜,虽然自己明天就要跟他摊牌,但今晚姑且听他说些什么吧!于是乔木便起身跟着楚乂去沙发坐下了。

    茶几上摆满了乔木素日喜欢吃的水果,为了掩饰心慌,楚乂拿起一个梨子笨拙地削了起来,中间皮都掉了好几次,果肉也坑坑洼洼,乔木看不下去了,便说还是我来吧,然后伸手接过梨子,削了起来,尽管乔木竭力挽救,但已经回天乏术,削出来的梨子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过楚乂觉得还好,一把抓过去了,说:“这个,我吃,你重新削一个吧!”

    乔木果真挑了一个又削了起来,楚乂目不转睛地盯着,怎么小木的手就那么巧呢?削出来的梨子让人食指大动。

    乔木削好后问楚乂:“还要吃吗?一人一半吧!”

    楚乂闻言马上呛声:“你傻呀,恋人是不可以分梨来吃的,分离分离多晦气呀!”

    “《天使之城》这部电影里,maggie形容吃梨子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她说那是一种甜甜的、沙沙的、水分十足的美妙感觉,在舌头上温软沁脾,好似砂糖融化在嘴里,就像恋人亲吻时幸福的感觉一样!楚乂,梨子是甜的,你说我们的爱情是甜的吗?”乔木盯着梨子幽幽地问。

    楚乂揉揉乔木的头发,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动情地说:“小木,我们的爱情当然是甜的,我们会一辈子幸福的!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我们的关系,他们已经同意了,明天他们会专程从北京赶过来看你。我之前就是害怕你不同意见他们,想和你商量来着!”

    乔木轻轻推开楚乂,一字一顿地说:“楚乂,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些事情的,本来想着过了今晚,明天再说,现在看来,等不了明天了。楚乂,我不想见你的父母,我们分手吧?”

    楚乂一把把人箍到胸前,大声说: “小木,你在说什么呢?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楚乂,我说我们分手吧!我努力过了,试着爱上你,可我根本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对男人产生感情。刚开始的时候不敢拒绝你,是害怕你,后来委曲求全跟着你,是为了利用你救于孟泽,再后来,你确实对我太好了,我内疚,跟着你,是为了报恩,我至始至终都没爱过你!我可以陪你三年五载,但我没有办法陪你一生,我还是想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不是了解小木的为人,楚乂一定会被他的这番话气得吐血三升, “小木,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也是经历过那么多的人,你对我有没有感情我会不知道?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如果你觉得你还小,暂时没做好见我父母的准备不见就是了,我不勉强你。真的!”

    乔木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再给了楚乂一闷棍,“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放在你这里,没拿走,你买给我家人的东西,我送出去了,不好意思问他们要回来,我问过欧阳叔叔了,那些东西大概值500万,我这张卡上有600万,另外的一百万就当是感谢你救于孟泽吧!”

    楚乂顺手把那张卡掰断,扔进垃圾桶里,吼道:“你有完没完,发什么神经,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分手是闹着玩的吗?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共同去面对,绝不轻易放开彼此的手’,你还记得你答应过的那句‘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吗?”

    乔木又摸出生日时楚乂送给他的戒指,放在茶几上,轻声说:“戒指,也还你,我配不上这个戒指。”

    楚乂现在只想堵住乔木的嘴,不然他一定还会说出更加莫名其妙的话来,不由分说便吻了过去,乔木自然极力挣扎,倒不是矫情,他是真不愿意楚乂碰他,无法忍受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一想到楚乂一声声的小木,喊的都是他的初恋,自己就伤心欲绝。

    说楚乂现在不难过是假的,小木这样一刀一刀地捅他心窝子,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可就算难过,他却没有失去理智,小木太反常了,去新加坡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了这个德行,难道真是欧阳天佑整自己,这也太歹毒了吧?就算看不惯也不该下这样的黑手呀!

    “好好,小木,你冷静,我不碰你,你跟我说说,你去新加坡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你要听是吧,我就告诉你,我一直脚踏两条船,在和你交往的同时,也在和安晓雨交往,我这次还问父母要了钱,偷着和她去新加坡玩了,之前说和家人一起出去都是骗你的,你满意了吧?”乔木越说越激动。

    “你当我三岁小孩呀?那个网上的帖子,我也看了,哄哄别人还行,我对你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能猜透七八成的心思吧?,我反复看了那几张照片,我可以断定,你对她没有感觉,大不了就是在新加坡偶遇而已,我要不相信你,早就问你了,干嘛还把气憋在心里?”

    “信不信随你!我厌倦了,不想陪你演戏,楚乂,我们好聚好散吧,你放过我行吗?”

    “小木,我现在不和你吵,你也冷静一下,你想想你和安晓雨的举止并不亲密,为什么会被传到网上,闹出那么大动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另外,我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你对我会有那么大敌意,但我想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操纵,小木,你想想,若是我像上回那样不冷静,我们今天会是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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