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个条件就是,我想要大班主的人!”

    大伙听了面面相觑,不明白董伊樵要人这话又是什么意图,叶德亮嗤笑一声,道:“怎么?你要了我班主之位还不够,还要让我做牛做马,为奴伺候你不成?”

    董伊樵一愣,紧着低头暗笑起来,他道:“我想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董伊樵可不缺伺候我的奴才,”董伊樵走到叶德亮近前,俏皮的挑着凤眼,嗔怪叶德亮不解风情:“我是喜欢你才想要你的人呀,从我第一天来富安社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大师哥。”

    叶德亮这一听,脑袋顿时就大了,他仔细的观察着董伊樵,并不像是愚弄他的玩笑话,这么一来,难道是真的?

    话说这个叶德亮为人善良耿直,又长得高大英俊,从前富安社里喜欢他的小像姑大有人在,当时也有捅破心意跟他表白的,叶德亮当然不会答应,一来他当时已经跟朱小姐相好了,二来,就算当时没有朱小姐,他也不会去喜欢男的,那些像姑们私底下跟有钱有势的大老爷们鬼混的画面,他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又怎么会跟这些人一样染上龙阳之癖?

    一旁的夏伊月最先急了,恼火的指着董伊樵,心直口快的骂道:“董伊樵,你要不要脸?懂不懂何谓羞耻?!你提的条件原原本本收回去,没人会答应的,富安社就算是关门大吉也不会要你分毫好处!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董伊樵转过身来,笑了笑:“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四啊,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大师哥本人还没表态呢,你又凶什么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生怕我把你偷偷摸摸喜欢着的大师哥抢了去,怎么?看样子你还没跟大师哥表明心意呢?是不敢呢,还是怕毁了你冰清玉洁的好形象?”

    “哎!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夏伊月语无伦次起来,脸色比熟透的番茄还红,他慌慌张张的看着吕帆等众人惊讶的表情,接着又艰难的瞄了叶德亮一眼。叶德亮正用‘你真的像他所说对我有那方面的感情’的眼神凝视着他!夏伊月吓得像受惊的小鹿,窘迫的几乎透不过气,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便一气之下扭头跑回后院去了。

    叶德亮哪里知道夏伊月是怎么想的,老四从小就喜欢粘着他,喜欢跟他同桌吃饭,喜欢跟他同台搭戏……富安社的危机关头,也顶数老四最仗义,又是跟家里要钱来资助,又是没日没夜的陪他到处打探赖皮老沈的下落,陪他去衙门打官司告状,不管阴晴冷暖,风雨无阻。莫非……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他喜欢他?想到这些,叶德亮也不知所措了,见夏伊月生气走掉,便顺势要追:“唉、伊月?”

    董伊樵拦住他,道:“大师哥,你若满足了我的条件,我定会待你如夫妻般恩爱,到时我的富安社也就是你的富安社,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其中的利弊,是应了我的意,一举两得,还是败了富安社,一损俱损。”董伊樵松开手,准备离开,又最后强调了一遍:“我也不急着等你答复,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只需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说完,他差遣老太监出去备轿回宫。

    还不等他迈过门槛,身后的叶德亮叫住他,斩钉截铁道:“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富安社的牌匾是被我摘下来的,你有本事就去守住它,养活戏班子剩下的所有人,能做到这些,班主之位给你就是!至于其他的,恕难从命。”

    董伊樵怔怔的站在原地,他咬紧牙关,拼命忍着,克制着情绪,良久才转过身,从叶德亮手里夺过牌匾:“好,这是你说的!大伙都听到了,从此刻起,我才是富安社的班主!”他仇视着叶德亮,语气冰冷的道:“那么,本班主现在就宣布,你叶德亮被富安社除名了!”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在场的弟子都惊呼:“什么?除名?说除名就除名?”

    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吕帆这会儿实在看不下去:“喂!我说二师哥啊,过河拆桥要有个限度,你至于这么恩将仇报吗?”

    董伊樵斥他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没你说话的份!”

    叶德亮打断所有人,高声宣布:“好!我走便是。”

    丑风小跑着上前挽留他:“叶大班主,你不能走啊!”

    “这没什么,假如富安社和我之间不能共存的话,我退出就是了,大伙从今往后多听董班主的话,继续梨园的香火,老班主在天有灵定会保佑大伙的。”叶德亮笑着说完,语气坚决,便不顾丑风连拉带扯的劝他,回自己的跨院去收拾东西了。

    丑风站着环视一圈,看完其他弟子,看向吕帆,又看了看张扬跋扈的董伊樵,他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罢了,先是苗三爷,现在叶班主也走了,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我也走!我在这也不是一无所有,后柴院里还拴着我那头老驴子,我这就是牵了它走人。”说完,丑风也走了。

    剩下的四十几号弟子不管张三还是李四,都一个接一个的站出来表明各自意愿,都说愿意跟着叶德亮走,哪怕是风餐露宿,跑码头,混天桥,当街卖艺杂耍,总归是饿不死!叶班主去哪儿,大伙就跟着去哪儿!

    这一呼百应的阵势,吕帆看在眼里,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他心里忽然生了主意,他本来正打算开学堂,不如,就收了叶德亮他们来做第一批学生!

    眼下董伊樵被大伙晾在一边,气得哆哆嗦嗦,凛然道:“行啊,你们都要走,好啊,是去是留随你们便。大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是升平署官职最高的伶人,就算你们离了这,只要不出京城,只要仍靠戏吃饭一天,便永远摆脱不了我的管制!看我如何压榨你们到生不如死!”

    董伊樵这个人说来也真是可悲,并非有人生来就心胸狭隘,可是他嫉妒叶德亮一呼百应的威严,嫉妒苗伊姗众星捧月的名气,嫉妒夏伊月阳春白雪般的出身,一步步把自己逼到如今这步田地。他自以为是的认为,抓准时机,挺身而出,救济富安社,于情于理,这些昔日的师兄弟们会对他另眼看待、感恩戴德,会赢得他们哪怕一丝一毫的赏识!他渴望享受被众人追捧、围绕的感觉!可这一次又毁了,到底,孤零零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他又落了单。

    趁着众人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的功夫,吕帆溜进夏伊月房里,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躲在房里哭呢,吕帆推了他一把:“喂,老四,别装了,擦擦鼻涕赶紧起来收拾东西,跟大部队一起走吧。”

    夏伊月揉着婆娑泪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吕帆便把刚才他走后发生的事跟他讲了。

    夏伊月听后,想了想,又别扭起来:“谁说我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咦?你不走?怎么,其他人都对叶德亮不离不弃的,我不信你这会儿就决定分道扬镳了?”

    “三师哥你就别老是拿我开心了,眼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一旦大伙都离了富安社,也不晓得将来会如何。”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

    吕帆开学堂的主意已定,他召集所有人说出自己的计划,众人一听这么快就又有了新的安身之所,自然都是一百个愿意。

    等到天一亮,吕帆安排大师哥和夏伊月两个人出去选价位优惠的地段来办学堂,他和丑风等人租来三辆马车,包括丑风那头驴车,把大伙收拾妥当的家底,唱戏的服装道具,乐队班子等等全部搬上车。

    这边董伊樵也忙起来,天还没亮就找来了一伙工匠队,富安社里里外外全部都要翻新。吕帆跟丑风正往车上装行李,门口,董伊樵的人在搬梯子挂金牌匾,还有两三个人在青砖红瓦的墙面上贴着大红告示:“富安社今日重整班底,应招新学徒,年龄十五岁以下者优先。”

    “哎,董二爷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人一等。”丑风不舍的看着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戏班子,心酸的摇摇头,吟唱了句:“逼梁山,茫茫大千,几无托足之地,末路穷途……骂一声贼子真胆大,杀人放火海走天涯。”

    “丑风,你别伤心,我倒是看看他能小人得志到什么时候。”吕帆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噪声。

    “快看,宝月楼被朝廷查封了!”

    宝月楼的女人排着长龙搬出楼,据说要搬到四环以外的外城去。一伙官府的衙役在宝月楼门前贴了公告。吕帆凑上去看,上面红底墨字:朝廷颁诏,严禁京城官员及旗民狎妓,正阳门、玄武门、崇文门以内的所有青楼妓院全部关门告停。

    这时,叶德亮和夏伊月二人风尘仆仆的回来,叶德亮道:“伊姗,大半个京城都找遍了,那些地段好一点的坊铺价位实在高得惊人,没有上百两根本盘不下来,而这价位相对优惠的,不是地段偏,就是风水邪,短时间内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段。”

    吕帆挑眉,指了指身后人去楼空的宝月楼,说道:“不知道这里的价位如何,我去打听打听!”他过去找了那个宝月楼的管事,没想到管事给的价钱还不到一百两。

    管事的说:“这是查封,房契都给衙门收了,这是托了关系才要了回来,能买上多少钱是多少钱,宝月楼又不指望靠这点钱发家致富。怎么?您要是打算买购得动作快着点,我们这正忙着搬呢。”

    “唉!别急别急,我买!合同的事稍后再说!”他跑回去赶紧招呼其他人:“大伙别愣着了,收拾东西,搬新家!”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正经看文的 ,出来给点好的意见或者见解 ,求别再吐槽男主太二太弱这一个梗啦!能不能有点新意啊啦!换点独到中肯的,喷出来我保证缴枪不杀。。。。。。。。。

    再吐槽男主攻不起来的就慢走不送了啊吕帆说这一点很伤他 咋办吧!

    我觉得我写文的进度太快了吧?早上看了另一位作者亲的文,真的很慢很慢啊,吃喝拉撒细水长流这些,光是探讨吃饭的对话都能撸出2000字跟她比起来我真是太傻啦!我应该写写吃饭睡觉打豆豆的对吧 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只爱看吃饭睡觉打豆豆!qaq

    一定是的……我又捉摸不透了,算啦 算啦 你萌开心就好 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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