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帆坐在桌边,头上蒙着红盖头,他一听,心里纳闷,怎么这个叫李胜的恶棍,说话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这厢没等吕帆再做判断,李胜一个纵身扑上来:“来,先打开盖头让相公我好好瞧瞧!”

    “哎!使不得,使不得!”外头的白掌柜急忙冲进屋来制止,“俗话说:‘盖头一掀,必生事端。’这新娘子的盖头得等到洞房的时候才能摘!哪有这时候就急着摘下来的道理?”

    李胜皱了皱眉:“这……好吧!不急在这一时。”说完就要上前抱新娘进轿。

    白掌柜领着家丁又制止他道:“送新娘进轿这事得让娘家人来。来来,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的,快过去扶着‘小姐’。”,“是。”

    “真是麻烦!老子我娶过八房姨太太也没一个这么多讲究的。”李胜不耐烦的念叨着,同时先一步走出宅子,跨上马,调回头,看着白家人慢慢拖拖的将新娘送进轿,放妥轿帘,他才心满意足的命乐队接着奏乐,队伍后面的小厮燃放起鞭炮,李胜哼着小曲,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往李胜在上海的落脚点走去。

    而这个叫‘李胜’的,想必认真看文的你早就察觉到他的真实身份了吧?没错,李胜其实就是鲁柔辰,鲁柔辰就是李胜,他用‘李胜’这个假名就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前几天,他挟持着小旺天刚好到达上海,纵使他身无分文,可一旦到南方的地界,上海、苏杭到处都有他拜把子兄弟,无论他落得多惨,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所以他找来苏州的一位姓贾的精忠会的兄弟救济,贾兄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五千两银子作为回福建的经费,包括上海空置的贾府也一并给了鲁柔辰住用,随便他住多久。

    此刻,鲁柔辰春风得意的行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心想,这世上还有我鲁爷得不到的东西?包括那个苗伊姗,就跟这白家小姐一样,管你是千个不愿,万个不从,最后结局只有一个,那就乖乖的跟鲁爷我拜堂成亲!

    不到半个时辰,队伍回到贾府,鲁柔辰清楚自己是逃犯身份,行事不益太过高调,所以并没大费周章的设宴款待四散各地的帮会兄弟。

    虽然鲁柔辰没说什么,而贾家的家奴们还是特意准备了几大桌花样繁多的酒菜,充作简单的婚宴。鲁柔辰谢过了他们的好意,酒宴供那些轿夫、乐队们享用就好,**一刻值千金,他鲁柔辰可不忍心冷落了‘美娇娘’独守闺中,便独自来到婚房。

    吕帆静悄悄的坐在床边,他头上盖着盖头,心里已经乐得不行,待会儿这恶棍知道新娘被自己调了包,一准吓得够呛!到时候再趁机抄袭他,给他个措手不及,打得他哭爷爷求奶奶!哈哈,像这种恶贯满盈的混蛋就应该狠狠的教训教训才是!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当了两个多月的禁欲和尚鲁柔辰,此时此刻早已按捺不住火烧火燎的**,他关上门,一脸淫1恶的扑上床,措手不及的将‘新娘’压在身下,一头扎进底下人身上又啃又吻,一双贼爪还不怀好意的伸进底下人的衣内,同时扯开盖头:“好娘子,相公来疼爱你了。”

    这李胜也太他妈猴急了吧!是男是女也没看清楚就开始干。吕帆被压的透不过气,直纳闷身体怎么使不上力,却在掀开盖头的瞬间,他看见了鲁柔辰的脸。

    “咦?!”二人同时怔住,指向对方,异口同声:“怎么会是你?!”

    ……

    鲁柔辰将额前垂下的银丝拨到脑后,惊讶又兴奋的掐住吕帆的下巴:“这敢情好,到底是不甘寂寞的小浪蹄子,我就料你早晚会自动找上门来。这是等不及、主动来找我洞房来了?娶不成白小姐,却是把你这正角娶进了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到底还是我鲁柔辰赚到了!哈哈哈哈!来!我的好姗儿!”男人笑得合不拢嘴,毫不犹豫地再次将吕帆压于身下好一番蹂1躏,而他胯1间的坚硬更是大胆又色1情的撞击着吕帆那逐渐抬头的下半身……

    就说这鲁柔辰床上功夫绝佳,吕帆几次被他上下其手的稍作挑1逗就甘拜下风,他有心抗拒,无奈身体就是不争气的任凭其玩弄。完完完!他吕帆的一世英名,莫非真就要葬送于此了。这次是窝窝囊囊的自投罗网,要怪,只怪自己爱出风头,爱多管闲事。要说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因为爱管闲事的性格置自己于死地了啊!

    “嗯?这是什么?”鲁柔辰忽然怔住动作,手抵在吕帆腰间的硬物上摸索着。

    正在心中叫苦不迭的吕帆也愣了,鲁柔辰‘噌’的取出那硬物,吕帆幡然醒悟过来:是枪!临行前,任笑侬送他的那支柯尔特,他都忘了自己一直把它别在腰上的。

    鲁柔辰对西洋枪早有耳闻,各国租界守岗的洋毛子巡逻队人手一杆长枪,他也见识过这长枪的威力,喷出的枪弹爆发力极强,射程极远,摧毁力远超于武林高手的暗器。鲁柔辰曾想过,如果他们青龙会能够跟洋人交易得到一批军火的话,用来对付朝廷的辫子兵绝对能以一敌百。

    但是这短枪鲁柔辰还是第一次见,鲁柔辰正垂涎的拿在手中把玩,吕帆一个措手不及,将枪抢了过来。

    鲁柔辰一手抓空,看着吕帆紧张兮兮的俏模样,□□道:“美人儿,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吕帆有枪在手,气势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立转,他冷冷一笑:“这用不着你管!滚开,离我远点!”

    鲁柔辰无奈,从他身上离开,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指着吕帆手中的枪:“这可是真家伙,可不是你唱戏的道具,你应该还没见识过它的威力吧?来,给我,我教教你如何用这东西。”

    这厮想这么容易就把枪再夺回去?想得美,吕帆一脸不屑,伸腿,一脚蹬开他,举枪瞄准桌上的瓷杯,勒住钩环,引弹出膛,只听‘呯’得一声巨响,火星四射,瓷杯已经粉身碎骨。

    吕帆收回枪,吹了吹冒烟的枪膛,又将枪口对准已经嗔目结舌的鲁柔辰:“我神枪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鲁柔辰着实吓得不轻,急忙软言相劝:“伊姗,枪弹无眼,你最好把那东西给我。”

    “呸!给你?我神经病啊?再跟我废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纵使鲁柔辰一身虎胆,却断然不甘就此死在吕帆手上,为了将来的大局考虑,鲁柔辰‘鲜肉’近在眼前,却无福享用!气得他牙痒痒,道:“哈哈,我没想到,你还真是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男儿血性。可是你别忘了,你从前是如何像条发情的母狗一样跪在床上求我x你的!是狗改不了□□,哈哈,我倒要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说完,鲁柔辰提好裤子,拂袖离开了房间。

    见他走远,吕帆松了口气,他枪法虽好,生法治社会的他却不敢轻易杀生,哪怕猫猫狗狗、小鸡小鸭也不行。刚才跟鲁柔辰僵持到一定程度,如果鲁柔辰硬是执意来强的,他也未必敢真的一枪崩死这王八羔子。

    吕帆站起身,趁鲁柔辰不在,他得抓紧时间找到小旺天的下落,赶紧带小旺天离开这里才行。

    满腔欲.火无处发泄,鲁柔辰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这白家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和苗伊姗连起手来欺骗他,拿自己当啥子耍!这让他极其不甘!后半夜,鲁柔辰坐起身,骑上马,踏着朦胧月色直奔泰康客栈,准备找那位白家小姐再续前缘。

    白掌柜一家正对吕帆的调包之计千恩万谢,但是料想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洞房的时候发现了新娘是假的,那个恶棍非再杀过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于是趁着夜深人静,白家一家老小几十口整点了行囊正准备连夜走水路逃离上海,这厢推开大门,鲁柔辰正巧刚从马上跳下来。

    “呵呵,你们这一家子,大晚上的不在房里好好睡觉,是要到哪儿去?”鲁柔辰狞笑着质问眼前的所有人。

    白掌柜颤颤巍巍:“这,不是……”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骗我!别以为这样你们就可以相安无事,就可以逃之夭夭了!”鲁柔辰说完,扯过躲在母亲身后的白巧娥,任凭巧娥姑娘哭爹喊娘,叫破喉咙。鲁柔辰极其粗鲁的把她扛上马背,带回贾府,好行夫妻之礼。

    ……

    这贾府真够大的,吕帆把贾府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就差没上房揭瓦、挖地三尺,可结果还是不见小旺天的影子!吕帆心中开始不安起来,难道,小旺天已经……遭了毒手。“不会的,鲁柔辰敢不顾朝廷追杀,冒死回京找苗伊姗,说明苗伊姗对于他来说是势在必得的,而小旺天又是他威胁苗伊姗顺从他的唯一筹码,他不会轻易害小旺天的才对,小旺天一定还活着。”

    吕帆将贾府大大小小几十座别院楼阁搜寻了一番,眼看着天就快亮了,也没有小旺天的下落。当他不经意的走到贾府的荷花池时,只听‘噗通’一声,有东西坠落池中,溅起一片水花,借着微亮的晨光,他看清那漂浮在池水中央的白色衣袖和一只绣花鞋,再仔细一看,落水的正是个女子。

    “有人落水了!”吕帆第一反应就是救人,他箭步冲到池边,一个纵身跳进池中。落水的是个年轻女子,吕帆抓住她的胳膊:“快!抓住我,我拉你上岸。”

    那池水又脏又臭,吕帆被灌了几口脏水,几经周折,才将落水女子成功救出。一到了陆地,两个人浑身湿透,而那女子已经因为溺水已经休克过去。吕帆一眼就辨认出这女子正是白掌柜的女儿白巧娥!他万万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她。

    什么男女有别,那些俗礼来不及顾忌,吕帆将巧娥的身子放平,十指合实,按压在巧娥胸口上,持续几次,俯下身口对口,人工呼吸,进行抢救。

    不一会儿,巧娥呛出几口水,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

    “咳……你!你的手……”泪眼婆娑的巧娥猛然发现吕帆那双附在自己胸口上的双手,瞬间臊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哭出来。

    吕帆触电般的抽回手:“你你你先别哭,我这是在救你……”

    “救我?”巧娥十分诧异,这怎么看都像是轻薄之举,怎么……

    “哎呀,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也解释不清,总之我没有半点欺负你的意思,还有,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跟你爹娘在一起吗?”

    “承蒙你的一番好意,可那李胜还是强行的把我带到贾府……”巧娥没脸再说下去,抱头痛哭起来,“你为什么又要救我呢,现在我一个姑娘家没了清白,还有什么脸面苟活在这世上。”

    吕帆一听,明了头绪,鲁柔辰没从他那里讨到好处,便又去强占民女了。事到如今,他只能说些宽慰人的话,好让姑娘短了轻生的念头:“那个,姓鲁的,他对你不好吗?据我所知,他为人虽然好色了点,可是他对他的几房姨太都非常好,听说他上个月兵败垂城,本来可以成功撤退南下,但是得知家中妻眷被朝廷包围挟持,当时所有手下人都劝他以大局为重,他为了不想手下人为难,便没派一兵一卒,只身一人杀回府上,救走了所有妻儿妾室。”吕帆说着说着,心里不禁觉得鲁柔辰好像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渣。“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巧娥姑娘,既然你已经跟他有了夫妻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你就从了他,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巧娥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怎能委身于一个我不爱男人,给他添小。”

    “那你一死了之,可曾替家中父母想过吗?”

    “这……”巧娥凝眉,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吕帆见她浑身湿透,模样楚楚可怜,便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巧娥身上:“好了,你别伤心了,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净衣服,不然很容易着凉,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你家中的父母也不会开心,对不对?所以你为了家中的两位老人也要好好活下去,再不能有轻生的念头了,那是对他们的大不孝。”

    巧娥语塞,久久的凝视着吕帆:“你几次三番救我的命……你可真是个好人。”

    “我哪有……”吕帆脸颊一红,憨道:“只是觉得你和我同命相怜罢了,本想帮帮你,却尽帮倒忙。”

    “为什么是同命相怜?”

    “没什么,你快回去吧!”

    吕帆站在原地,目送巧娥回房,巧娥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波光流转,脉脉含情,臊红着脸,这才进了屋。

    天色大亮,鲁柔辰正在凉亭上惬意的喝茶赏风景,此时巧娥已经软下态度,依命的服侍其身侧,这时,吕帆手里拿着柯尔特短枪,大刀阔斧的冲进凉亭:

    “姓鲁的!你别想给我玩花样,老实交代,你究竟把小旺天藏哪儿了!”

    鲁柔辰汗然的看着他,拧眉道:“小旺天自然呆在他该呆的地方,怎么?你想见他?”

    “少废话!痛快点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想知道小旺天在哪儿这并不难,你让我睡,我就告诉你答案。”

    “你!”吕帆气得脸红脖子粗,再看看一旁的巧娥,巧娥姑娘似乎已经明白了鲁柔辰话中的戏调之意,急忙别过脸,不再看这二人。

    鲁柔辰却不以为然,一手揽巧娥入怀,一手指向吕帆的方向勾了勾,挑眉道:“不如你今晚就到我房里来,看我如何服侍两位美人,你意下如何?”

    我操,吕帆直接倒地吐血。鲁柔辰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渣,跟他沟通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吕帆悻然离去,心中暗自思索着其他可行的办法。谁知他没走几步,鲁柔辰叫住他:“对了,我有一事相求,如果你能答应我,我就把小旺天还给你。”

    他能有什么事,答应的这么快?吕帆迟疑的折返回来:“什么事?”

    “今晚八点,天蟾大戏院有个饭局,而你,要跟我一同前去赴宴。”

    “为什么要我跟你去!”

    “十几位道上的兄弟要在饭局上共谋一些帮会发展的事宜。这些人当中,属我目前的处境最为落魄,你去无非是给我赚点面子,撑撑场子!怎么样?这很让你为难?陪我吃顿饭,换小旺天的小命,你不亏的。”

    “去就去!谁怕谁啊,我警告你,休想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就要问问我手里这把枪你的阳寿能不能撑过今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忙于工作,一星期没能更文,在这里跟在追文新老伙伴致歉:(

    下一章9号晚9点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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