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晕过去的两个丫头原本已经醒了，刚刚看到秋彤表情凝重去掀棺材板，立马又晕了过去。这会清醒的三个丫头正在掐那晕过去两人的人中。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秋彤的话，直到重复了第二遍，才有丫头反应过来，匆匆离去。
秋彤慢慢扶着卫綾起身，灵堂内只剩下两个小丫头外加赵姨娘主仆二人，俱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卫綾身裹七层寿衣，又只得秋彤一人有胆量相扶，起身的速度极慢。谁知就是这极慢的速度，让灵堂众人的神经崩得格外紧，给卫綾复活之事增添了更多恐惧感。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扭头一看，就见着了赵姨娘主仆。卫綾咧着嘴角，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姨娘怀着身子，干嘛站着呀。待会动了胎气，老爷又得怪我了。”
卫綾只觉得自己笑得极为亲切客气，可以她现在这副尊容露出的笑容神情，在别人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姨娘看着卫綾那张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两片血红的唇一张一合，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吃进肚中一般；沙哑粗噶的声音好像是来自地狱凄厉的鬼叫，叫嚣着要让她为卫綾的死血债血偿。她压根就没听清楚卫綾说了什么，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原本安静下来的灵堂又乱作一团。剩下的两个丫头不敢去看卫綾，七手八脚的和回过神来的雨青一道，把赵姨娘抬着回了房间。
卫綾摸着满是白粉的脸，疑惑的问道：“我这副样子很吓人么？”
秋彤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见卫綾真是活过来无误，秋彤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抱着卫綾抹了几把眼泪。
卫綾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得难受，稍微安慰了秋彤几句后，才得了一杯茶润喉。又让秋彤打水来洗去脸上吓人的死人妆。
卫綾洗脸前用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尊容，也被吓了一跳，笑道：“这个师傅化妆的手艺不错，竟然能将赵姨娘吓晕过去，也算替我出了口气，得赏些银子多谢她。”
秋彤想起赵姨娘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模样，亦是觉得好笑。“看她平日里很是泼辣厉害，今日却被大奶奶吓得晕过去，可见再厉害也是纸糊的经不起风吹，还是大奶奶厉害。”
卫綾见灵堂空无一人，不屑道：“赵梅香不是这么胆小的人，不过是心中有鬼，一时间被迷了心窍没转过弯来罢了。”
她刚刚才上演了一幕死而复活的大戏，哪里还有人敢在灵堂附近逗留，生怕大奶奶被狐狸精附身，一口被吞了，所以也不怕隔墙有耳。
秋彤听了这话面色一变，她早就有些怀疑卫綾的死没那么简单，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压下。这会听得卫綾的话应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卫綾打住。
“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会回了房再说。快帮我净面换衣，等会老太太和二房的人就要到了。”她才不要穿着这身晦气的寿衣见人。
卫綾将才收拾妥当，老太太就带着二房夫妻来了。王潜远还在衙门装模作样的为她伸冤，这会得到消息也没那么快赶回来。
左看右看，人群中并无两个女儿的身影。卫綾给老太太郑氏行了礼，又与二房王潜航夫妇打了个招呼，正要问为何不见两个女儿，就被老太太厉声打断。
“你到底是鬼是妖！”
世人本就信奉鬼怪神仙，死而复活之事太过离奇，何况下人给卫綾收殓时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此事过于诡异，卫綾自知有口难辩，走到院中，沐浴着清晨不甚强烈的阳光，指着自己的影子道：“母亲，常人都知，鬼没有影子，也不敢站在天光下的，这下您该相信我是活人了吧。”
王家老太太郑氏，说老也不老，不过四十五的模样，因保养尚还不错，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出头的样子。此时她被二儿子王潜航和二儿媳郑斛雪扶着，倒真有些大户人家富贵老太太的气势。
“哼，这只能证明你是活物，并不能证明你是人，谁知道是不是何方妖物附身到大儿媳身上，意欲兴风作浪。”
卫綾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摊手道：“既然母亲不相信，大不了去请了青羊的道士和昭觉的和尚来做场法事，再厉害的妖物也会被打回原形，到时候就清楚儿媳到底是妖是人了。”
老太太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一起请来做场法事也稳妥起见，不可能有道佛两家都镇不住的妖物。随即对身边的二儿媳道：“雪儿，去请两处的大师来，记得要客气些。”
道佛两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上没有交集。此次王家需要同时请两家，乃是事出有因，怕一家之力有所不及。像去岁城中有一儿童中邪，两家各做各的法事，硬是不管用。最后还是两家的方丈道长一合议，一起做了场法事才把脏东西逼出来。
郑斛雪点了点头，便领着丫头去请高人。
老太太又对卫綾道：“我知道你想见两个丫头，不过没确定你的身份之前，还不能让见着。法事没结束前，你就呆在自个的屋子里，不许出来走动。卫氏，你可有异议？”
卫綾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好笑。以往婆婆不论作何决定，一概不管不问她的看法，这会居然晓得顾及起她的感受来了。恐怕是因为老太太怕卫綾真是妖物，逼得急了要伤人罢。哎，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呀。
卫綾这会懒得和老太太争辩，反正等道士和尚来了，她到底是人是妖立显。于是便顺从了老太太的安排，带着秋彤回了屋子。
因着王家宅子不大，这些年发达了也没换新的，所以不像大户人家那般亭台楼阁庭院深。统共只得一东一西两个院子，东边的就叫东院，西边的就叫西院。
其中东园住的乃是老太太郑氏，大房夫妻和二房夫妻，简而言之都是住的主子；而西院住的则是奴仆了，当然，大房的赵姨娘和张姨娘，以及二房的何姨娘也是住在这边。
每个院子也不大，不过四进厢房，每进四间。四进厢房呈“口”字型分布，上房自然是被老太太霸占完了，大房和二房住左右两进，下边那进则是住着两房的小辈们。
大房住左边这进，其中包括花厅、卧室和账房。因着王潜远早就对卫綾不感兴趣，故而还有一间是他自己的卧室。
回到房中，见秋橘早就得到了消息，等着卫綾了。秋橘和秋彤一样，都是卫綾的陪嫁丫环，跟着卫綾一块长大的，感情十分要好。见着活生生的卫綾，秋橘很是哭了一场，惹得主仆三人都抱在一起掉了会眼泪。
好不容易止住，秋橘端了一碗粥并几样小菜来，服侍卫綾用了早膳。
卫綾不放心女儿，边吃边问道：“我的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
只听秋橘答道：“昨晚大奶奶出事后一直是奴婢带着，两个小姐都哭了大半宿，最后实在熬不住才去睡了，这会估摸着还没起来呢。奴婢瞧着两个小姐实在是可怜，好在大奶奶没事，不然等西院那个贱人被扶正，咱们都没好日子过了。”
卫綾听罢点了点头，道：“老太太不准两个丫头来见我，待会她们醒了，先别透露我好了的风声，免得她们知道了真相一时又见不着娘，心里更难过。”
秋橘点了点头以示应下。
秋彤想到卫綾刚刚在灵堂说了的话，见左右无人，关了门低声问道：“大奶奶刚刚说是赵姨娘心中有鬼才害怕得晕倒，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秋橘亦是从别的奴仆处得知赵姨娘被大奶奶活过来吓晕的事，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还暗自拍手叫好，却不想其中还另有隐情，立马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低声道：“秋彤姐姐是说，是说咱们奶奶昨晚的事和赵姨娘有关，怎么奴婢就没看出来？”
秋橘向来心思单纯，不如秋彤那般多心眼。
卫綾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一边道：“这事也简单，秋橘，我且问你，这次是哪个大夫给我看的病？”
“是隔壁巷子的冉大夫呀，这几年以前奶奶病了都是冉大夫来看，也算是熟人了。”
“嗯，冉大夫平日里的声誉如何，可有治死过人的先例？”卫綾继续谆谆善诱，身边的大丫头太单纯也不是件好事，必须得慢慢培养秋橘的思维能力，免得被人害了还蒙在鼓里。
“夫人您开什么玩笑，冉大夫声誉再好不过了，以前别说医死人了，连误诊都没有过呢。”
“既然如此，那秋橘你说，为何这次给我看病，就把我给医出事了呢？”
“这个，这个，”秋橘挠着脑袋，“这么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秋彤的反应却要快很多，她略略一想，就想通了。“奶奶的意思是，是赵姨娘在药中动了手脚？对，定然是如此了，冉大夫平时开药只开药方，具体需要些什么药，都是由咱们下人去药方抓的。家中抓药的是一直是跟着老爷跟前的小厮长柱负责。这次赵姨娘要么是把长柱收买了，要么是拿捏到了他的把柄。”
卫綾听后赞同道：“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只要找出药渣来请人看一看就知道了。至于这个长柱到底是被收买了，还是被赵姨娘察觉到了漏洞偷偷换的，尚还不得知。你们二人日后得多几个心眼留意着，咱们这边的入口的和身上穿的，都要谨慎些，不能找给旁人以可乘之机。”
卫綾见她们面上皆有愤然之色，少不得又叮嘱了一番。“这件事你们二人只能烂在心底，再遇到赵姨娘，万不可露出一丝异色来，以免打草惊蛇。”
两个丫头表情镇重的点了点头，但秋橘面色还有些不甘心，扯着卫綾的袖子道：“大奶奶，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吗？赵姨娘谋害主母，按律可以卖掉或者逐出门的。”
卫綾冷笑一声道：“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死了一回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是那般无用。现在好不容易活回来，当然不能再任由别人欺负到我头上。但现在我们无凭无据，且那人又怀着身子，免不得要细细谋划了。”
两个丫头见卫綾果然与以前有些不同了，面上不再是一副诺诺的神色。想着日后把赵姨娘扫地出门的情形，皆是欢喜。
秋彤慢慢扶着卫綾起身，灵堂内只剩下两个小丫头外加赵姨娘主仆二人，俱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卫綾身裹七层寿衣，又只得秋彤一人有胆量相扶，起身的速度极慢。谁知就是这极慢的速度，让灵堂众人的神经崩得格外紧，给卫綾复活之事增添了更多恐惧感。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扭头一看，就见着了赵姨娘主仆。卫綾咧着嘴角，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姨娘怀着身子，干嘛站着呀。待会动了胎气，老爷又得怪我了。”
卫綾只觉得自己笑得极为亲切客气，可以她现在这副尊容露出的笑容神情，在别人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姨娘看着卫綾那张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两片血红的唇一张一合，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吃进肚中一般；沙哑粗噶的声音好像是来自地狱凄厉的鬼叫，叫嚣着要让她为卫綾的死血债血偿。她压根就没听清楚卫綾说了什么，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原本安静下来的灵堂又乱作一团。剩下的两个丫头不敢去看卫綾，七手八脚的和回过神来的雨青一道，把赵姨娘抬着回了房间。
卫綾摸着满是白粉的脸，疑惑的问道：“我这副样子很吓人么？”
秋彤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见卫綾真是活过来无误，秋彤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抱着卫綾抹了几把眼泪。
卫綾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得难受，稍微安慰了秋彤几句后，才得了一杯茶润喉。又让秋彤打水来洗去脸上吓人的死人妆。
卫綾洗脸前用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尊容，也被吓了一跳，笑道：“这个师傅化妆的手艺不错，竟然能将赵姨娘吓晕过去，也算替我出了口气，得赏些银子多谢她。”
秋彤想起赵姨娘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模样，亦是觉得好笑。“看她平日里很是泼辣厉害，今日却被大奶奶吓得晕过去，可见再厉害也是纸糊的经不起风吹，还是大奶奶厉害。”
卫綾见灵堂空无一人，不屑道：“赵梅香不是这么胆小的人，不过是心中有鬼，一时间被迷了心窍没转过弯来罢了。”
她刚刚才上演了一幕死而复活的大戏，哪里还有人敢在灵堂附近逗留，生怕大奶奶被狐狸精附身，一口被吞了，所以也不怕隔墙有耳。
秋彤听了这话面色一变，她早就有些怀疑卫綾的死没那么简单，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压下。这会听得卫綾的话应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卫綾打住。
“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会回了房再说。快帮我净面换衣，等会老太太和二房的人就要到了。”她才不要穿着这身晦气的寿衣见人。
卫綾将才收拾妥当，老太太就带着二房夫妻来了。王潜远还在衙门装模作样的为她伸冤，这会得到消息也没那么快赶回来。
左看右看，人群中并无两个女儿的身影。卫綾给老太太郑氏行了礼，又与二房王潜航夫妇打了个招呼，正要问为何不见两个女儿，就被老太太厉声打断。
“你到底是鬼是妖！”
世人本就信奉鬼怪神仙，死而复活之事太过离奇，何况下人给卫綾收殓时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此事过于诡异，卫綾自知有口难辩，走到院中，沐浴着清晨不甚强烈的阳光，指着自己的影子道：“母亲，常人都知，鬼没有影子，也不敢站在天光下的，这下您该相信我是活人了吧。”
王家老太太郑氏，说老也不老，不过四十五的模样，因保养尚还不错，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出头的样子。此时她被二儿子王潜航和二儿媳郑斛雪扶着，倒真有些大户人家富贵老太太的气势。
“哼，这只能证明你是活物，并不能证明你是人，谁知道是不是何方妖物附身到大儿媳身上，意欲兴风作浪。”
卫綾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摊手道：“既然母亲不相信，大不了去请了青羊的道士和昭觉的和尚来做场法事，再厉害的妖物也会被打回原形，到时候就清楚儿媳到底是妖是人了。”
老太太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一起请来做场法事也稳妥起见，不可能有道佛两家都镇不住的妖物。随即对身边的二儿媳道：“雪儿，去请两处的大师来，记得要客气些。”
道佛两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上没有交集。此次王家需要同时请两家，乃是事出有因，怕一家之力有所不及。像去岁城中有一儿童中邪，两家各做各的法事，硬是不管用。最后还是两家的方丈道长一合议，一起做了场法事才把脏东西逼出来。
郑斛雪点了点头，便领着丫头去请高人。
老太太又对卫綾道：“我知道你想见两个丫头，不过没确定你的身份之前，还不能让见着。法事没结束前，你就呆在自个的屋子里，不许出来走动。卫氏，你可有异议？”
卫綾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好笑。以往婆婆不论作何决定，一概不管不问她的看法，这会居然晓得顾及起她的感受来了。恐怕是因为老太太怕卫綾真是妖物，逼得急了要伤人罢。哎，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呀。
卫綾这会懒得和老太太争辩，反正等道士和尚来了，她到底是人是妖立显。于是便顺从了老太太的安排，带着秋彤回了屋子。
因着王家宅子不大，这些年发达了也没换新的，所以不像大户人家那般亭台楼阁庭院深。统共只得一东一西两个院子，东边的就叫东院，西边的就叫西院。
其中东园住的乃是老太太郑氏，大房夫妻和二房夫妻，简而言之都是住的主子；而西院住的则是奴仆了，当然，大房的赵姨娘和张姨娘，以及二房的何姨娘也是住在这边。
每个院子也不大，不过四进厢房，每进四间。四进厢房呈“口”字型分布，上房自然是被老太太霸占完了，大房和二房住左右两进，下边那进则是住着两房的小辈们。
大房住左边这进，其中包括花厅、卧室和账房。因着王潜远早就对卫綾不感兴趣，故而还有一间是他自己的卧室。
回到房中，见秋橘早就得到了消息，等着卫綾了。秋橘和秋彤一样，都是卫綾的陪嫁丫环，跟着卫綾一块长大的，感情十分要好。见着活生生的卫綾，秋橘很是哭了一场，惹得主仆三人都抱在一起掉了会眼泪。
好不容易止住，秋橘端了一碗粥并几样小菜来，服侍卫綾用了早膳。
卫綾不放心女儿，边吃边问道：“我的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
只听秋橘答道：“昨晚大奶奶出事后一直是奴婢带着，两个小姐都哭了大半宿，最后实在熬不住才去睡了，这会估摸着还没起来呢。奴婢瞧着两个小姐实在是可怜，好在大奶奶没事，不然等西院那个贱人被扶正，咱们都没好日子过了。”
卫綾听罢点了点头，道：“老太太不准两个丫头来见我，待会她们醒了，先别透露我好了的风声，免得她们知道了真相一时又见不着娘，心里更难过。”
秋橘点了点头以示应下。
秋彤想到卫綾刚刚在灵堂说了的话，见左右无人，关了门低声问道：“大奶奶刚刚说是赵姨娘心中有鬼才害怕得晕倒，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秋橘亦是从别的奴仆处得知赵姨娘被大奶奶活过来吓晕的事，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还暗自拍手叫好，却不想其中还另有隐情，立马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低声道：“秋彤姐姐是说，是说咱们奶奶昨晚的事和赵姨娘有关，怎么奴婢就没看出来？”
秋橘向来心思单纯，不如秋彤那般多心眼。
卫綾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一边道：“这事也简单，秋橘，我且问你，这次是哪个大夫给我看的病？”
“是隔壁巷子的冉大夫呀，这几年以前奶奶病了都是冉大夫来看，也算是熟人了。”
“嗯，冉大夫平日里的声誉如何，可有治死过人的先例？”卫綾继续谆谆善诱，身边的大丫头太单纯也不是件好事，必须得慢慢培养秋橘的思维能力，免得被人害了还蒙在鼓里。
“夫人您开什么玩笑，冉大夫声誉再好不过了，以前别说医死人了，连误诊都没有过呢。”
“既然如此，那秋橘你说，为何这次给我看病，就把我给医出事了呢？”
“这个，这个，”秋橘挠着脑袋，“这么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秋彤的反应却要快很多，她略略一想，就想通了。“奶奶的意思是，是赵姨娘在药中动了手脚？对，定然是如此了，冉大夫平时开药只开药方，具体需要些什么药，都是由咱们下人去药方抓的。家中抓药的是一直是跟着老爷跟前的小厮长柱负责。这次赵姨娘要么是把长柱收买了，要么是拿捏到了他的把柄。”
卫綾听后赞同道：“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只要找出药渣来请人看一看就知道了。至于这个长柱到底是被收买了，还是被赵姨娘察觉到了漏洞偷偷换的，尚还不得知。你们二人日后得多几个心眼留意着，咱们这边的入口的和身上穿的，都要谨慎些，不能找给旁人以可乘之机。”
卫綾见她们面上皆有愤然之色，少不得又叮嘱了一番。“这件事你们二人只能烂在心底，再遇到赵姨娘，万不可露出一丝异色来，以免打草惊蛇。”
两个丫头表情镇重的点了点头，但秋橘面色还有些不甘心，扯着卫綾的袖子道：“大奶奶，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吗？赵姨娘谋害主母，按律可以卖掉或者逐出门的。”
卫綾冷笑一声道：“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死了一回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是那般无用。现在好不容易活回来，当然不能再任由别人欺负到我头上。但现在我们无凭无据，且那人又怀着身子，免不得要细细谋划了。”
两个丫头见卫綾果然与以前有些不同了，面上不再是一副诺诺的神色。想着日后把赵姨娘扫地出门的情形，皆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