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得知此事后反应最大的应是我父亲林默然。却不曾想,几日后商陌的态度才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那是回来之后我一直呆在军营中未顾及府中之事。不过听侍从们来军中报告,商陌找过我几次,不过我都特意嘱咐他们,说我去了别国打探消息,不可直言我尚在军中。就当是避避风头吧,此消息一出,必会震撼到许多人。商家,会骂我认贼作父,至于林默然,定会骂我此举终究是作茧自缚。军中的管制一向很严,若非有令轻易不能进来的。我都不如就呆在军中,权当求个清净吧。

    可我千算万算竟没想到商陌本事之大已至如此地步。今日在军中陪他们训练一天,军中条件比不得我府上,我只就着冷水洗了洗,还未入春,天寒,刚换了衣,我就回了自己的营房中,却见他老人家在我的沙盘前正襟危坐,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严肃啊。“我军中门禁一向很严,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敛了敛邻桌的纸笔,那上面有我的涂鸦和字,不过是平时无事之际一些胡乱写的东西。“我看过了,请你解释一下这上面是什么?”他手里握的是那张,是我昨夜理出的头绪,囊括了我对这个时代和所有已经出现的人物之间的联系和分析,我比较谨慎,所以关键处都用的英语。他指着一处“trustworthy(表哥值得信任的)”那是他的标签,我笑了笑,走过去抢了那纸,看着他说道:“我不记得很多事情,总得理理头绪吧。”他看我的眼神越发不对,突然反手擒住我的双臂,往前一推,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上手被他反扣住。他抬腿压住我的腰,这一套动作使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你干嘛?”“说!你到底是谁?”我侧过头艰难地看着他:“阿陌,我背上有伤!疼!”他随手扯开我衣角看了看,收了压在我腰上的腿。“你到底是谁?”“你什么情况啊?几日不见你非但不问问自那日后我可还安好,反而对我拳脚相向!我不是林商羽我还能是谁?!早知道当初死在战场上得了,也不必回来受这窝囊气!我的确忘了很多事,我脑子很乱,到底要怎么解释才说得通?真是可笑,每个人都在怀疑我的身份!商陌,你我一同长大,你还辨不清吗?”气得我忍不住吼了起来。“你是不是他国细作?”他的力道小了,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束缚,拢了拢凌乱的衣服,说道:“对!没错!我是细作,从始至终我就是细作,我还是个傻子呢!我那么信你,深入虎穴都只与你一道,你呢?每次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现在还怀疑我?呵呵,我就是细作,行了吧?”自己冲出营房,也不管他在房中会作何思索。

    若是林商羽,定会有这个反应,我是这样觉得的。

    一出营房竟突然想起些事来,算算早就过了元宵那日许诺的三日之约,现在跟商陌撕破脸了,也找不到去处,罢了罢了,会会那丫头吧。

    出军营的时候,我骂了那守卫,虽然他不知所措,但是明显愣了半天。身上没带武器,不敢太过张扬,还穿着那件被商陌扯得皱皱巴巴的衣服,真是狼狈。

    进了何府才发现何潇潇在古树下哭,我跳下树,看着她。她抬头看到是我竟一下扑在我怀里。我突然有了玩心。我伸手推开她:“姑娘自重,如今谁不知你将嫁于林商羽将军为妻,故而,还是疏远些吧。”她噙着泪,双眼怒色:“哥哥,你好坏,明明答应人家,却又出尔反尔,如今又说这话来气我!”我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今夜前来就是做个了解的,我原打算第三日便上门求亲,娶了你,可惜可惜,你不久便要另为他嫁,无缘吧。”“哥哥。”“鸢儿,明日,我就走了。”“我们还能见吗?”“或许有契机之时,但我觉得是不会再见了,林夫人。”我转身看她是,她捂着唇,泣不成声。我取下束发的骨簪和绳带,发全散了,我随便理了理说道:“赠你吧,既然有缘见过,便就当做是留念吧。”那骨簪顶端有青铜纹饰是先秦前的作品,骨制品和青铜的结合本就罕见,甚至是在这个世界。我将簪子束在她发间,将绳带系在她的腕上。“哥哥,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既然再不能相逢,何必问我的姓名,留一点遗憾在心底,去填补记忆的裂缝。”她把头埋在我胸前,轻泣。

    待我回来之时,商陌早已离开,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只要你还是林商羽,那么,我不会伤你。——陌”

    ------题外话------

    最近抓得严,不敢再写阿陌哥哥了,这章完后,请期待阿陌在下一卷中重新归来,那时,他便不再是阿陌。

章节目录

羽歌悠悠为倾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姜伊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姜伊宁并收藏羽歌悠悠为倾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