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开船坞，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和身边的人议论着自己对这艘潜水艇所知道的一切，似乎他们已经进入了潜艇的内部，甚至已经驾驶着它出过航了一般。樂文小說網?wx?.σrg妳今天還在看樂文嗎？(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樂文小說網?wx?.σrg妳今天還在看樂文嗎？(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
可惜无论讨论的多么热切，都无法扭转他们连这艘艇的外壳都没有机会碰上一下的事实。
艇长和政委早就呵呵地笑着提前走了，剩下的三位副艇一个比一个无情残酷加“无理取闹”，竟然不理他们的苦苦哀求，一副公事公办用规矩说话的态度，坚定地拒绝了他们请求。
就好似给他们放了段小黄片却要求他们不准硬一样，简直成了天下间最残忍的事。
于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人的情绪都维持在了一个很微妙的阶段，亢奋得就差临门一脚，偏偏就悬吊在那个位置上，导致回去的路上完全没了纪律，叽叽喳喳地变成了一群蓝色的大麻雀。
当然。
这样还不足以证明副艇们的无情冷酷乃至无理取闹。
他们竟然要求这样状态的他们进行一次职前考核！
哦买噶！
这是诱惑他们硬了，又强迫他们软下来的节奏啊！
伤肾啊……
在这种坑爹的安排下，杨晨结束了他这一生以来最不在状态的考试……
显然，这种不在状态的状态不光在杨晨一个人的身上发生，大部分艇员也都在担忧这次的考核成绩应该并不理想。
直到午饭……
低落的气氛缓和，大家再次兴高采烈地议论起了新型的核潜艇。
到了下午，午休后，三点集合整队。
首长们都没出现，大家干站了半个来小时，值日军官才从艇长办公室出来，通知他们今天晚上聚餐，庆祝明天上艇。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艇员们看着值日军官的目光简直比看见了亲爹还亲，一宣布解散还有人冲上去开抱，还有人吹了口哨。
杨晨疑惑地挠了挠后脖子，他知道自己一定没考好，但是看首长们的意思……似乎对这次的成绩不以为意啊。
正好丁宇从身边嘻嘻哈哈地走过，杨晨扫到了徐雷的身影，叫住了人，疑惑：“徐雷，你怎么知道今天上不了艇？”
徐雷看他，认真地说：“猜的。”
“……”杨晨默然。
大家散了，兴高采烈地回了宿舍，杨晨走在后面，听到一些宿舍里还传出很大的笑声，显然明天就要上艇的消息让基地里这些男人们彻底绷不住了。
杨晨听着这些欢畅的笑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拿过桌面上的文件，单手扶着椅子，就那么站着看了起来。
这是他这些日子和沈宇航整理出来的资料，将2000型上面安置的最新声呐系统的操作流程做了一个大概的整理，等明天上艇后就要将理论和实际结合在一起了，而且……虽然军官并不用刻意去学习声呐系统的修理，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完全地掌握这套系统，最好能够细致到每个焊点的用途。
“杨晨？看什么呢？”
乔帆略带着疲惫的低沉声音从身后神出鬼没地冒出，杨晨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
男人就站在自己大开的门口处，白色的军官外套挂在手臂上，手里还捏着帽子，因为背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他是勾着嘴角在浅笑，而且和上午的时候不同，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子有些斜，懒洋洋地倚在门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透出一股很难说清楚的味道……总之这样放松的姿态并不像是一个上级该有的行为。
就好似……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一般。
杨晨点头，嘴角的笑容淡的几乎看不见：“乔副。”
“看什么呢？”乔帆再次问，只是这一次他迈进了这个屋里。
杨晨的眉心下意识地紧了紧，因为之前住的宿舍房门自带液压关闭的功能，他习惯让门自己慢慢闭合，所以今天就忘记了……
他不太喜欢别人非请勿入。
不过看在是上级的份上，呃，不想忍，也得忍。
乔帆站在了他的面前，头微微歪着，视线从他的肩膀后面穿过，落在了他手中的纸上。
之前没有比较过，这么一靠近了，杨晨才感觉到来自于乔帆的压力，这个人竟然比他高了小半个头，他一米七七在潜艇兵里已经算是高挑的存在了，这位的身高绝对在一米八二以上。
杨晨微微蹙眉，不太自在的往侧边让开了一步，然后将手工整理的资料递到了乔帆手里，简单明了地做出了解释。
乔帆接过了纸，看了看杨晨，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再抬头的时候，看向杨晨的目光已经变得认真。
他说：“上午见到潜艇，对你的影响很大？”
杨晨认真思考，点头。
“放松。”乔帆浅笑安抚，“一次考核而已，看的出来你已经很用心，等正式上了艇，你可以再仔细核对资料上的遗漏，到时候整理好了，记得给我一份备案。”
“好。”
“还有关于声呐组的预案……你抽空了也整理一份出来吧，这个倒是不急，在出任务前交给我就可以。”
“好。”
“组员的培训呢？也展开了吗？”
“仪器有差距，等上过艇才行。”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培训的内容记得也提前交给我一份。”
“好。”
“第一次培训叫上我吧，我想旁听一次。”
“好。”
“……”
“……”
“……”乔帆词穷了。
“……”杨晨抬头，安静地看他，等待新的命令。
“呃……”乔帆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就这些吧，我回去了。”
“副艇……”看着乔帆快速离开的背影，杨晨开口叫住了他，用目光示意他手中的资料，“这个我还需要……”
“呃，哦哦……”乔帆把资料递到了杨晨的手里，呵呵地干笑，“最近太忙了，东一鞭子西一鞭子，抽的都快成陀螺了，哈哈，呐，给你，辛苦了。”
“……”杨晨拿过了资料，面无表情地点头。
“……”乔帆愣了两秒，然后摸着后脖子，脸色莫名地走了。
杨晨站在原地，回忆乔副刚刚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笨蛋脑袋鸭子嘴！之前不是谈的挺好的吗？怎么偏偏最后一句话就二了呢？内什么什么来着……怎么看，自己都应该回一句“您更辛苦”吧？
呃，希望这位乔副艇长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杨晨在心里纠结着，反手关了门，回到椅子上坐好，刚刚拿起资料，这件事就被他彻底丢掉了海沟里，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晚上，食堂聚餐。
杨晨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墙边堆了山高的酒，很多人已经就坐，手快的已经偷吃了几口，到处都是招呼声，杨晨一进去就被丁宇超大的嗓门叫到了一个桌子边上。
“嘿嘿，今天的菜还真不错啊！”丁宇吸着口水说，“就为这菜，今天都要开心地喝一局，组长，你酒量怎么样？几斤的量？”
没等杨晨说话，一位组员就提起了丁宇的衣领：“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是酒林高手呢？几斤？来来来，我试试……”
“林哥……”丁宇欲哭无泪的被拽走了。
此时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临近六点，几乎艇员们都到了，乔帆这才姗姗来迟，报了个道歉，什么也没说，直接一挥手，“开吃！”
有人大赞乔副爽快，乔帆拎着酒瓶就杀气腾腾地过去了，那里哄声一片，热闹非凡，乔帆千辛万苦的从人群里挤出来，不顾大家的哄闹，狼狈而逃，留下一片嘘声。
这一幕让食堂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的热切了，摆在墙边的酒被人一箱箱地抱上了餐桌，菜没吃到一半，空气里弥漫的就都是酒香。
杨晨疑惑着为什么只有乔帆出现？也疑惑过跑出去的乔帆怎么就此没了踪影？
但是当盛满的酒杯不断地送到面前的时候，杨晨也有渐渐地忽略了心底那微妙的不对劲。
他拿着酒杯，将一块红烧牛肉塞进了嘴里，染了醉意的眼眸绽放出潋滟的色泽，举杯和沈宇航酒杯撞在了一起。
沈宇航说：……你不知道我听说要调来2000的时候有多高兴……你也不知道我发现自己不过是副的时候有多郁闷……
杨晨说：2000真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沈宇航说：……不行，我还得读书，这年头儿啊，什么都比不过一个本子重要！
杨晨说：我好想马上进去看看。
沈宇航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你这样怎么管人啊？在之前的艇里你是怎么工作的？说来听听？你这样儿的军官……稀罕啊。
杨晨说：我觉得自己在做梦，美梦。
杨晨知道自己的底线，三杯的酒量，再多就得翻，所以喝到了一定的量就放下了酒杯。
有些桌子已经散了，好酒的士官们自发地凑到一桌上划拳拼酒，杨晨拍了拍沈宇航的肩膀，醉醺醺地走了。
外面天色已暗，月朗星稀，海风徐徐地吹着，四月天的军港里还有些冷，杨晨打了个冷颤，酒醒了不少。
从食堂到宿舍还有五六分钟的脚程，中间会路过一个微型的公园，里面栽种的小树已经不知不觉地长的很茂盛了，公园中间的小路上还铺着圆润的鹅卵石，类似于外面给老年人按摩脚底的那种铺法，中心处还有几张靠背的铁椅子，有时候能看见有人坐在铁椅子上抽烟。
杨晨从微型公园路过，看见了里面有模糊的人影，还有猩红的火苗，一阵妖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低头加快了步伐。
总有不道德的，以浇花为名随地小便，杨晨原先进去过一次，自从被一股子尿骚味冲了鼻子后，就决定没事决不再往里面走。
也不知道那位仁兄是谁，还真是不讲究啊。
乔帆歪头，看着杨晨清冷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摇晃，就那么看着，一瞬不瞬，直至杨晨从视野的最大范围走出后，他然后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
他把后背靠在了座椅上，交叠着腿，单手搭着椅背，一边咬着嘴里的烟，一边透过缭绕的烟雾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试图分辨出哪个是个月兔，哪个是吴刚，哪个是美丽的大众情人嫦娥小姐。
“啊……”一声百无聊赖的叹气随着一口烟雾升腾而起，薄唇的嘴角上弯，勾出了一道诡异的弧度，漆黑的眼底闪烁着的赫然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时间过得真慢啊……
明天怎么还不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怎么还不到呢……
打滚求花花！
来吧！
来蹂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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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从微型公园路过，看见了里面有模糊的人影，还有猩红的火苗，一阵妖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低头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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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位仁兄是谁，还真是不讲究啊。
乔帆歪头，看着杨晨清冷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摇晃，就那么看着，一瞬不瞬，直至杨晨从视野的最大范围走出后，他然后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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