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气得娇躯颤抖,也不知是气有人故意坏自己的名声,还是气这小九子没个眼色,这种事儿也要在大街上嚷得人尽皆知。

    “蠢材,胡说八道,姑奶奶割了你的舌头。”孙氏眼见人群中已有人认出了自己,更是大恨,恨不得吃了这小九子。

    小九子瞪着眼,一脸的委屈,“姑奶奶,小的没有胡说呀,小的句句是实言。那男人就是那样说的。”

    孙氏气得怒火冲天,恨不得生吃这混账,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公然叫道:“快来看呀,官家二奶奶公然偷情被人撞破了还拿小伙计出气呢。”孙氏那个气那个恨,实在顾不得其他,只好让车夫赶紧走人。

    等孙氏好不容易来到玉脂坊,果然,铺子外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大手一挥就把孙家家丁打倒在地,指着店子里的人气忿道:“……孙玉英,你这个贱人,当初你拿我当棋使,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好!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今儿个就算被扒皮也要抖出你做过的丑事来。你说你看陈小姐不顺眼,所以亲自把陈小姐的绣帕交给我,要我神不知鬼不觉得放到方二公子怀里,好毁坏陈小姐的名节。别以为我不知道,张翰林和杨玉龙估计都是你的入幕之宾……”

    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从人群里奔出来,厉声嘶吼:“一个个愣在这儿做什么,快把这狂徒给我拿下,拿下!”中年妇人正是孙氏的生母,显然也是才刚赶到,就听到这狂徒的话,事关女儿的名节,哪还顾得上其他,当下就让人去这狂徒拿下,不许再让他胡说八道。

    但这狂徒却功夫在身,并且武艺不俗,三两下就把孙家派来的家丁打得倒地不起,并且越打越神勇,一边打还一边抖出孙氏让他做过的事。除了方二公子陈家小姐的事外,还抖出了孙氏故意抹黑泽云侯府的少夫人,庆昌侯府二奶奶流产事件,以及孙氏故意接近一些高门贵女,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小姐们的贴身衣物,然后交给他,好随时嫁祸给别人。尤其最近才发生的定国侯府叶家少夫人的流言,也是孙氏让他传出去的,如今,他没了利用价值,孙氏就要杀他灭口。他气忿不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孙氏的丑态公诸于众,反正他也没退路了。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啧啧有声,一些人就议论开了,“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方家那是何等的清贵,方二公子如何做出这等事,原来是被陷害的。”

    “就是,泽云侯府那是何等人家,家规森严,少夫人也是出身名门,如何会有那等子事,原来都是孙氏搞得鬼。”

    “这女人好恶毒,还给官家公子戴绿帽子,谁娶了谁倒霉。”

    “怪了,这些人家与这孙氏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人家?该不会是……”

    “这可就难说了,孙氏可是宫中那位的妹子呢。”

    “这就对了,孙氏隔三岔五就进宫去,谁知这里头有没有那位的影子。”

    这些人说得含糊其辞,但话里话外,都刻意强调了孙氏有宫里的贵人撑腰,估计是有人授意。流言的范围更广了,从孙氏故意算计这些勋贵人家,到孙氏做这事儿的目的。猜得有鼻子有眼的。

    孙家虽然是帝都新贵,却拿这狂徒毫无办法。被这狂徒一口气抖了孙氏好多阴私事来。

    孙氏气得双眼发黑,她根本就不认得这狂徒,却被此人含血喷人,什么鸡皮盗灶的事儿也安到她头上。她一向算计别人算得稳稳当当,却也被此人给气得两肋生痛。她并不笨,四周围观的百姓里头也有人专门起哄,显然是有人主使的,但她却毫无办法,只能干眼瞪,又不能出面,只能拼了老命,让人把狂徒拿下,但孙家家丁作威作福不错,真要与有武艺的人打架,却又不够瞧了,来一拨被打得哭爹喊娘,去一堆被揍得狼狈鼠蹿,这人却越打越神勇,甚至还当众说与她在寺庙厢房里是如何的翻云覆雨,孙氏身上还有一颗红痣,大腿内侧还有一道疤,那是被他掐的,还有她的两个*还被他特意用画笔画了朵梅花,孙氏越听越气,最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死过去。

    ……

    工部左侍朗家的二奶奶孙氏与人偷情,与各家勋贵小姐交好,却专偷小姐们的贴身衣物嫁祸别人,算计方二公子与陈小姐,故意抹黑泽云侯府定国侯府少夫人的消息,一瞬间就被传出老远,整个帝都闻之轰动。茶馆里说书的,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些认识的人纷纷打着招呼:“听说了没?工部侍郎家的二奶奶孙氏偷人。”

    过了半天,风向又变了,“你听说了没?贵妃的妹子偷人,还算计各世家勋贵女眷小姐,被情夫给反水出卖了……”

    “这两天流传最凶的定国侯少夫人凌氏寡恩刻薄的事儿,也是她故意传出去的。叶少夫人人家好端端的在家中养胎呢,平白无故糟此陷害,听说都气得快流产了。”

    一些人都觉得孙氏太过可恶,叶家少夫人与这人无冤无仇的,居然如此恶毒地暗害人家。后来又有人分析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孙氏之所以要针对凌氏,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日里,是某个王府太妃过整寿的日子,虽然外头风雪交加,但各家各户女眷带来的婆子侍女们却私下聚在一起,这个说:“这叶少夫人不就是永昌伯府的嫡女么?永昌伯可是标准的太子党呀,孙氏应该不是平白无故针对凌氏的。”

    又有人连连点头,于是某个阁老夫人的侍女也恍然大悟地说了句:“对了,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那位的兄弟,就是因为叶少夫人的缘故,毁了一只眼,还被发配九疆,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位问鼎中宫的宝座彻底没戏,孙贵妃一家子岂有不恨此人的?”

    众人又是恍然大悟,孙家与凌氏哪会没仇,不但有仇,还是滔天大仇,难怪要整这凌氏。

    这些婆子丫头们,各自交换着从自己主子那听来的各类小道消息,然后分门别类,再逐一分析,又各自讨论着,琢摸着,相互汇集交换消息,再把自己得到的宝贵信息,又说给自己的主子听,于是,有关孙贵妃对凌氏怀恨于心暗中报复凌氏的事儿被说得有鼻子有眼。

    事情的发展已经白热化,众人都觉过瘾至极,没想到,那个狂徒后来被顺天府的人拿下,又曝出了更为劲爆的消息来。据说那个孙氏的情夫非常痛快地全招了,说孙氏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以前哄着他干了一堆坏事儿,如今又要杀他灭口,他气忿不过,这才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把事情闹大的。

    这人甚至当着满堂的官差梗着脖子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另外还交代,孙氏还从小姐们那偷来的贴身衣物全都放在她的房间柜子里的第三个抽屉里。不信,就去搜搜。对了,这些小姐们身份可不低,最低身份的都是伯府嫡女,最高身份还有公主郡主呢,郡主就有好几位呢,并且都是宗室里有身份有脸面的。

    孙氏情夫这话,更是差点把天都给捅破了,顺天府的人自然不敢去搜,但宗室里的人却集体愤怒了,一些平时与孙氏有来往的王妃们纷纷摆上仪仗,杀到官家去。当着官家人的面,果然在孙氏的卧房里搜了一大堆女子的贴身衣物,甚至还有好些男子的衣物。王妃们还来不及发火,官大人已经气得口吐鲜血。官老夫人更是气得躺在床上,大骂“这贱人害我官家不浅!”

    不管这狂徒所说真假,但孙氏女恶意栽脏陷害宗室并各家勋贵千金的流言却瞬间传遍整个帝都,这下子,包括宗室里的几位颇有号召力的王爷们都集体愤怒了,口诛笔讨,当下表示要官家给个说法。

    官大人气得吐血,老夫人也病倒在床上,被戴了满身绿帽的官二爷气得双手颤抖,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下休书,忿然道:“官某休此恶妇,从今往后,与孙氏恩断义绝,相不相干。”

    孙氏还没回到家中,便被官家休了,但宗室们仍然不肯甘心,又去堵孙家的大门,扬言必须交出孙氏。

    如今,全帝都上下都在议念此事,夫人奶奶们,勋贵间相互走动,一碰面,都会拿这事儿说上两句,最后,在末尾处又加上:“估计与宫里那位有关呢,不然孙氏何苦要做这等子事?连公主郡主都敢陷害,看来所图非小呀。”

    这流言很快就传到孙贵妃耳朵里,贵妃摔了一屋子的东西,然后下了口谕,让顺天府京兆伊务把这狂徒押入宫来,她要亲自审问。

    京兆伊又准备连夜把狂徒押入宫中,但那狂徒却厉害,半路里居然挣脱了押送的官兵,一个人跑了。贵妃气得狠了,又请皇上下令全城戒严,务必要把那恶意中伤妹子的狂徒找出来。

    皇帝不可置否,冷剜了孙贵妃一眼,倒是正向皇帝告状的一干宗室则集体怒目而视,把贵妃给骂得狗血喷头。

    贵妃大怒,她好歹也是贵妃呢,可皇帝却没有替她说话,而是声色俱厉地表示:宗室之尊不可辱。贵妃见状,心下惶然,再也没了法子,只好灰溜溜地离去,另想办法,看要怎样才能把这事儿压下去。

    孙氏被送回家中,门都没进,官二爷一约休书扔给了她,便把她赶出了家门。娘家也不敢回,只能暂时窝在玉脂坊的铺子里,后来又听外头茶馆里也把自己的事弄成说书的段子,大腿内侧有疤痕,两个*被画了梅花之类的事,孙氏再一次给气得吐血。

    孙家现在也没了办法,尽管孙氏一再喊冤,但各宗室的怒火,世家勋贵的怒火,烧得他们再也坐不住了,只好进宫找贵妃娘娘拿主意。据说贵妃也是一筹莫展,气得咬牙切齿,后来,皇上放出话来,把孙氏打入天牢,让宗人府彻查此事。

    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掌管宗室子弟的地儿,如今涉及宗室郡主们的闺誉,自然是要彻查的。进入宗人府,管你是谁,先脱了层皮再说。

    英国公张家坐不住了,把张翰林给打得半死,张翰林一个劲地喊冤,表示他与孙氏只是见过几面,绝对没有做过苟且之事。他只是帮过孙氏一道陷害方二公子,除此之外,与孙氏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张家人一听,气惨了,原来方二公子的事儿还真是他整出来的,张家虽贵为国公,但也不敢与方家正面为敌,于是赶紧绑着张翰林去方家请罪。

    陈家听说自己的闺女是被孙氏算计,泼辣的陈夫人拿着菜刀就奔到孙家,扬言要杀孙氏,给女儿报仇。并指桑骂槐,说孙氏吃了熊心貌子胆,这般陷害她。无冤无仇的,就下这种死手,一定会糟报应的。

    泽云侯府林家少夫人以及被流言弄得流掉胎儿的杨二奶奶,也一同发难,齐齐进宫向贵妃娘娘哭诉,请贵妃作主。

    贵妃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料,一个经不起推敲的流言,就把整个帝都给搅出八尺浪来。

    尽管孙家和贵妃都知道那人是被人指使的,可张翰林杨玉龙当场反水,说之所以陷害方二公子是受了孙氏蹿掇的,还有叶家少夫人的流言也确实是孙氏让人传出去的,并且梁国公府二夫人叶氏并没有生病,人家好好地呆在梁家呢,虽然只是被梁太夫人下了禁足令,但人家有儿子媳妇女儿,哪会真如传说中的被凌氏气得一病不起?

    紧接着,刑部也放出话来,证明方二公子与陈小姐确实是被人算计的,使作俑者张翰林杨玉龙也亲口承认了,他们是受了孙氏指使,故意算计方二公子的。另外,陈小姐身边的丫头也证实,孙氏有一阵子天天往陈家跑,与陈夫人谈得甚是投机,陈小姐也时常出现在跟前,谁会想,这孙氏居然包藏祸心。

    后来,梁二夫人叶氏也亲口证实,她之所以装病,是受了孙氏的指使,故意报复娘家外甥媳妇的。

    泽云侯少夫人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在出事之前,孙氏也时常找她聊天说话,谁会想到,她会趁自己不注意偷拿自己的贴身衣物?

    一件件一桩桩,全部指向孙氏,不管孙家女子是不是真的偷人,但众品铄金,积毁销骨,传来传去,也传成真的了。孙氏辩无可辩,孙家姐妹臊得没脸没皮,被各自的婆家接二连三盘问,甚至自己的骨肉也被质疑,心里委屈得厉害,回到娘家又对孙氏集体辱骂。孙氏着实病倒了,贵妃也气得连吵心口疼,就算这些事是孙氏做的,也是在她的授意之下,她最怕的还是孙氏承受不住压力,把自己咬出来的。还有,朝堂上一些老牌勋贵言官们已集体上书,说孙氏女品性有污,贵妃孙氏如何能统摄六宫之事?孙贵妃又气又吓,也顾不得病体,赶紧下了一道口谕:赐死孙氏。

    ------题外话------

    天气好热,身体差劲,今年连冰棍都还没沾过,就是半夜里起来喝了口凉开水,肚子就痛了两天,一阵一阵地绞痛,还拉肚子,暂时休息一下,明天中午之前没有更新就不要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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