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瓷女（二）
“杜宇啼今日，闻声自觉悲。谁能如木石，不起恋人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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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这样巧的事？”盛子喜出望外。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啊？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呀？”露子问。
“那真是太好了。”盛子高兴地欢呼。
就这样，她和露子一直在旁观看，知道女魔术师的表演结束。
“瓷女。”露子向女魔术师挥挥手。
“原来是露子小姐啊。”
“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很喜欢你的魔术呢。”露子笑着说道：“你从我那买的折纸可都是她做的呢。”
“您好，我叫盛子。”盛子害羞的笑了笑。
“盛子小姐您好！想不到那些美丽的折纸竟然都是您一人做的。”
“您太客气了，叫我盛子就好了。”盛子说道。
“盛子。”面具女子高兴的喊了盛子的名字，她想介绍自己，张开嘴却怔住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早已经不记得了，于是说：“他们都叫我瓷女。”
“瓷女，嘿嘿。”互通了姓名，盛子便觉得彼此不再生疏了。
“我下一次的表演是三天后，如果喜欢你可以再来啊。”瓷女说。
“好啊，一定！我和露子都会来。”
回到家后瓷女将碗筷摆放好，同自己的丈夫共进晚餐。
“对了，亲爱的，您还记得以前的事吗？”瓷女问。
丈夫挠了挠头，他已不记得自己来到鬼巷多久，没来鬼巷前的日子也早已经不记得了。
瓷女低着头，看看自己的脚腕，鬼巷里的居民，右脚腕上都会拴着一条红绳，可自己的夫君的脚腕上却没有。
“问这些做什么？”
“我也不记得自己来了这里多久，以前的事统统不记得了，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是否有家人，是否有爱人？”瓷女的话里带着一丝惆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有什么可想的。失去的东西是追不回来的，我们只有把握现在。”丈夫夹起一块烤鱼，放到瓷女的碗中。
瓷女一人独自坐在小院中，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纸灯笼。此刻灯笼已经熄灭，鬼巷里一直都是黑夜，白纸灯笼全部点燃的时候，混沌的天空会被照亮，代表着白昼，渐渐地，当灯笼全部熄灭的时候，巷子里会彻底的陷入黑暗，代表着黑夜。在鬼巷的黑夜里，即使妖魔鬼怪也会睡觉歇息。
自己的夫君安然的沉浸在美梦中，可自己却辗转难眠。曾经的名字，过去的往事，成了纠结在心中的愁绪。
“过去的事就让他这样过去吗？”把握现在固然重要，瓷女理解丈夫话语中的含义，可人就是这样贪婪，那被遗忘的往事带着浓厚的神秘感，对她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我到底是谁？”瓷女低喃。
手不自觉的抚上面庞，指尖触到的却是瓷器的冰凉，家中没有镜子，她丝毫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于是，瓷女从院中的水井打了盆水，指尖燃起一点鬼火用做照明。她小心翼翼的将厚重的白瓷面具摘下，心跳的飞快，带着对自己容貌的好奇，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张遍布狰狞的伤口，皮肉向外翻卷的脸庞映入眼帘，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从伤口上缓缓流淌，厚重面具下竟然是一张破碎的脸面。瓷女一声尖叫，终于昏倒在水盆旁边。
盛子欢快的哼着歌，薄薄的和纸在她的手中犹如有生命般翩翩舞动，房间的四角各摆放着一盏灯。柔和的灯光透过白色的灯纱，将整个屋子照亮。
那灯不是普通的灯，是安倍晴明为盛子制作的结界灯。四盏灯摆放在房间的四角，只要点燃，便可在房中张开结界，可抵御妖魔鬼怪的侵袭。
忽然，带着一丝凉意的夜风抚过，墙角的四盏灯霎时熄灭，屋子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谁？”强忍着视觉上的不适，盛子不敢妄动，只冷着嗓子问了一声。
二枚格子窗被人掀开，窗枢发出“咯吱”一声。
“吓到你了？”穿着黑色狩衣的少年倚坐窗前，银白的月光从打开的窗子照射进来。
“你是什么人？”盛子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按在自己的乾坤扇上。
少年手指一勾，桌案上的折纸立刻飞入掌中，竟是一只俏皮的青蛙。他把纸青蛙放在窗沿上，手指轻轻一按青蛙的尾部，小家伙立刻向前跳了一步。
见此情形，少年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别害怕，我之前在鬼巷里买了好些个别致的折纸。那个卖我东西的小姑娘说，那些折纸都是她的姐妹折的，我一时好奇就……”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支纸折的菖蒲花。
“你不是鬼巷中的居民。”盛子认识星熊童子，自然知道鬼巷中的居民是出不来的。
“你说的没错。”少年跳下窗台，将屋子里的结界灯重新点燃，这一下，他和盛子被困在同一个结界中了。
“那些折纸是我折的，现在人你也看到了，你可以离开了吧。”能够扑灭结界灯，然后再轻而易举的将灯点燃，眼前的妖怪绝非等闲之辈，盛子不敢轻易和他打交道。
“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特意来找你，想和你做朋友的。”少年轻轻一跃，坐在了房梁上，黑色狩衣上的众星拱月图案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辉，他朱红色的裤腿轻轻摇晃着，那美的惊人的脸庞迷得盛子一阵恍惚。
“做什么朋友？”我看你是想要吃我吧。盛子仰起头，看着梁上的少年，头脑中却思索着应对的法门。
“我劝你还是打消对付我的念头吧，你画符的速度很慢，不是吗？”
袖中的手掌渐渐攥紧，盛子冷汗直流，想不到这个妖怪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事。
“真是个不老实的女孩儿。”酒吞童子跳下，走近盛子。
盛子想要去躲，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们都叫我酒吞童子。”少年将头凑近盛子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
“我们做个朋友怎样，我喜欢心灵手巧的女人。”酒吞童子伸手，挑起盛子的一绺头发，放在鼻端轻嗅。
“哈哈，瞧你的脸色，可真是精彩极了。”少年身子一旋，已经离开盛子三步远。黑色的袖袍一挥，盛子的身体终于恢复知觉。
“既然要交朋友，可得有诚意，我叫盛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吹红叶，你可以叫我红叶。”酒吞童子话锋一转，“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说完，他便快速的捉住盛子背在身后的双手，低眸一看，那双白皙娇小的手掌已经结成印契。
自己的动机被看穿，盛子脸色有些发白，真怕这个强大的妖怪和自己翻脸。
酒吞童子正是万妖之主的名号。
“不动明王·绢锁印，可真有你的。”酒吞童子松开手，戏谑的问：“你想收我做式神？”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这是不是你的真名。”盛子讪讪的收回手，笑的竟有些谄媚。
“当然是假名字。”酒吞童子伸手在盛子头上拍了拍，女孩想要躲开，却无能为力。
“你……”酒吞童子刚要说什么，可屋子里的灯却熄灭了，片刻的黑暗后，牡丹花的障子被人粗鲁的拉开。
“这么黑，也不点灯？”开门的是清和公子。
盛子害怕哥哥被酒吞童子伤害，立刻慌忙的站到门口，张开双臂，挡在哥哥身前。
“你干什么啊？”池田清和不明所以，一把推开盛子，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去将桌案上的灯点燃。
温暖的烛光中，房间里并无异样，就连那只折纸青蛙也安然的待在桌上，哪里还有酒吞童子的影儿呢。
盛子在心里松了口气。
“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干什么呢？”清和公子拾起桌上的青蛙，拿在手里把玩了半晌，然后将青蛙放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按青蛙的尾巴，他看着小青蛙在桌上跳了很远一段距离后说：“你来我房里一下。”
“干什么？”
“你来嘛！”
盛子在清和的拉扯下，不情不愿的进了他的房间。
清和公子的房间构造简洁，一进门便可看到被安置在刀架上的佩刀，他的官服挂在房间正中央偏左的位置。
“你这是干什么？”盛子看着哥哥趴在榻榻米上，丝毫不懂他为什么要做这奇怪的动作。
“来来。”清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给我捶捶。”
“你不会叫你的婢女来做吗？”盛子撸起袖子，有些不满。
“你没吃饭啊，使劲儿啊。”
“知道了。”盛子无奈，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清和公子甚是满意，趴在榻榻米上舒服的直哼哼，可盛子却累的腰酸背痛。
“池田清和吗？难道被察觉了。”在盛子的房间内，消失的酒吞童子再次出现，他殷红的嘴唇轻轻勾起，将手里的折纸菖蒲花放在盛子的桌案上，一掀二枚格子，猛地跃了出去。
樱花树安静的立在壶中吸收着月光中的精华，樱妖依旧坐在树枝上，他轻微的晃荡着幼白的双足，粉红色的眉毛微微蹙起，诧异的看着酒吞童子说：“你这玩的是哪一出？”
酒吞童子无奈的耸耸肩，他说：“这怨不得我，是她的问题。”
“不要伤害她。”很难得的，樱妖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我爱护她还来不及。”
在大江山上名唤“丹波宫”的铁之宫殿内，酒吞童子的归来令一众妖魔雀跃不已。
酒吞童子迈着大步，直奔自己的茉莉殿，所过之处，群妖跪拜。
茉莉殿中芳香四溢，在不受四时节制的影响下，殿中的茉莉花常开不败。酒吞童子将从露子处拿来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纸鹤一一取出，摆放在床榻左边的柜子上。
在那矮小的紫檀木柜子上，放着一只与“妹背山”一样的纸鹤，除了颜色、体积上的差异外，并无区别。
酒吞童子将原来的纸鹤捧在手心，他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告诉自己，在古老的神话故事里，有一种鸟，雄的只有左翼，雌的只有右翼，只有相互爱恋的鸟儿，彼此相拥，才能借助彼此的翅膀振翅高飞。
那种鸟就叫比翼鸟。
而“妹背山”的折形就像是比翼鸟一样，所以她折了最大、最好的一只送给他，希望他别把她忘了。
可如今，她却先将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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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这样巧的事？”盛子喜出望外。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啊？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呀？”露子问。
“那真是太好了。”盛子高兴地欢呼。
就这样，她和露子一直在旁观看，知道女魔术师的表演结束。
“瓷女。”露子向女魔术师挥挥手。
“原来是露子小姐啊。”
“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很喜欢你的魔术呢。”露子笑着说道：“你从我那买的折纸可都是她做的呢。”
“您好，我叫盛子。”盛子害羞的笑了笑。
“盛子小姐您好！想不到那些美丽的折纸竟然都是您一人做的。”
“您太客气了，叫我盛子就好了。”盛子说道。
“盛子。”面具女子高兴的喊了盛子的名字，她想介绍自己，张开嘴却怔住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早已经不记得了，于是说：“他们都叫我瓷女。”
“瓷女，嘿嘿。”互通了姓名，盛子便觉得彼此不再生疏了。
“我下一次的表演是三天后，如果喜欢你可以再来啊。”瓷女说。
“好啊，一定！我和露子都会来。”
回到家后瓷女将碗筷摆放好，同自己的丈夫共进晚餐。
“对了，亲爱的，您还记得以前的事吗？”瓷女问。
丈夫挠了挠头，他已不记得自己来到鬼巷多久，没来鬼巷前的日子也早已经不记得了。
瓷女低着头，看看自己的脚腕，鬼巷里的居民，右脚腕上都会拴着一条红绳，可自己的夫君的脚腕上却没有。
“问这些做什么？”
“我也不记得自己来了这里多久，以前的事统统不记得了，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是否有家人，是否有爱人？”瓷女的话里带着一丝惆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有什么可想的。失去的东西是追不回来的，我们只有把握现在。”丈夫夹起一块烤鱼，放到瓷女的碗中。
瓷女一人独自坐在小院中，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纸灯笼。此刻灯笼已经熄灭，鬼巷里一直都是黑夜，白纸灯笼全部点燃的时候，混沌的天空会被照亮，代表着白昼，渐渐地，当灯笼全部熄灭的时候，巷子里会彻底的陷入黑暗，代表着黑夜。在鬼巷的黑夜里，即使妖魔鬼怪也会睡觉歇息。
自己的夫君安然的沉浸在美梦中，可自己却辗转难眠。曾经的名字，过去的往事，成了纠结在心中的愁绪。
“过去的事就让他这样过去吗？”把握现在固然重要，瓷女理解丈夫话语中的含义，可人就是这样贪婪，那被遗忘的往事带着浓厚的神秘感，对她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我到底是谁？”瓷女低喃。
手不自觉的抚上面庞，指尖触到的却是瓷器的冰凉，家中没有镜子，她丝毫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于是，瓷女从院中的水井打了盆水，指尖燃起一点鬼火用做照明。她小心翼翼的将厚重的白瓷面具摘下，心跳的飞快，带着对自己容貌的好奇，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张遍布狰狞的伤口，皮肉向外翻卷的脸庞映入眼帘，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从伤口上缓缓流淌，厚重面具下竟然是一张破碎的脸面。瓷女一声尖叫，终于昏倒在水盆旁边。
盛子欢快的哼着歌，薄薄的和纸在她的手中犹如有生命般翩翩舞动，房间的四角各摆放着一盏灯。柔和的灯光透过白色的灯纱，将整个屋子照亮。
那灯不是普通的灯，是安倍晴明为盛子制作的结界灯。四盏灯摆放在房间的四角，只要点燃，便可在房中张开结界，可抵御妖魔鬼怪的侵袭。
忽然，带着一丝凉意的夜风抚过，墙角的四盏灯霎时熄灭，屋子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谁？”强忍着视觉上的不适，盛子不敢妄动，只冷着嗓子问了一声。
二枚格子窗被人掀开，窗枢发出“咯吱”一声。
“吓到你了？”穿着黑色狩衣的少年倚坐窗前，银白的月光从打开的窗子照射进来。
“你是什么人？”盛子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按在自己的乾坤扇上。
少年手指一勾，桌案上的折纸立刻飞入掌中，竟是一只俏皮的青蛙。他把纸青蛙放在窗沿上，手指轻轻一按青蛙的尾部，小家伙立刻向前跳了一步。
见此情形，少年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别害怕，我之前在鬼巷里买了好些个别致的折纸。那个卖我东西的小姑娘说，那些折纸都是她的姐妹折的，我一时好奇就……”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支纸折的菖蒲花。
“你不是鬼巷中的居民。”盛子认识星熊童子，自然知道鬼巷中的居民是出不来的。
“你说的没错。”少年跳下窗台，将屋子里的结界灯重新点燃，这一下，他和盛子被困在同一个结界中了。
“那些折纸是我折的，现在人你也看到了，你可以离开了吧。”能够扑灭结界灯，然后再轻而易举的将灯点燃，眼前的妖怪绝非等闲之辈，盛子不敢轻易和他打交道。
“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特意来找你，想和你做朋友的。”少年轻轻一跃，坐在了房梁上，黑色狩衣上的众星拱月图案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辉，他朱红色的裤腿轻轻摇晃着，那美的惊人的脸庞迷得盛子一阵恍惚。
“做什么朋友？”我看你是想要吃我吧。盛子仰起头，看着梁上的少年，头脑中却思索着应对的法门。
“我劝你还是打消对付我的念头吧，你画符的速度很慢，不是吗？”
袖中的手掌渐渐攥紧，盛子冷汗直流，想不到这个妖怪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事。
“真是个不老实的女孩儿。”酒吞童子跳下，走近盛子。
盛子想要去躲，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们都叫我酒吞童子。”少年将头凑近盛子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
“我们做个朋友怎样，我喜欢心灵手巧的女人。”酒吞童子伸手，挑起盛子的一绺头发，放在鼻端轻嗅。
“哈哈，瞧你的脸色，可真是精彩极了。”少年身子一旋，已经离开盛子三步远。黑色的袖袍一挥，盛子的身体终于恢复知觉。
“既然要交朋友，可得有诚意，我叫盛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吹红叶，你可以叫我红叶。”酒吞童子话锋一转，“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说完，他便快速的捉住盛子背在身后的双手，低眸一看，那双白皙娇小的手掌已经结成印契。
自己的动机被看穿，盛子脸色有些发白，真怕这个强大的妖怪和自己翻脸。
酒吞童子正是万妖之主的名号。
“不动明王·绢锁印，可真有你的。”酒吞童子松开手，戏谑的问：“你想收我做式神？”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这是不是你的真名。”盛子讪讪的收回手，笑的竟有些谄媚。
“当然是假名字。”酒吞童子伸手在盛子头上拍了拍，女孩想要躲开，却无能为力。
“你……”酒吞童子刚要说什么，可屋子里的灯却熄灭了，片刻的黑暗后，牡丹花的障子被人粗鲁的拉开。
“这么黑，也不点灯？”开门的是清和公子。
盛子害怕哥哥被酒吞童子伤害，立刻慌忙的站到门口，张开双臂，挡在哥哥身前。
“你干什么啊？”池田清和不明所以，一把推开盛子，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去将桌案上的灯点燃。
温暖的烛光中，房间里并无异样，就连那只折纸青蛙也安然的待在桌上，哪里还有酒吞童子的影儿呢。
盛子在心里松了口气。
“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干什么呢？”清和公子拾起桌上的青蛙，拿在手里把玩了半晌，然后将青蛙放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按青蛙的尾巴，他看着小青蛙在桌上跳了很远一段距离后说：“你来我房里一下。”
“干什么？”
“你来嘛！”
盛子在清和的拉扯下，不情不愿的进了他的房间。
清和公子的房间构造简洁，一进门便可看到被安置在刀架上的佩刀，他的官服挂在房间正中央偏左的位置。
“你这是干什么？”盛子看着哥哥趴在榻榻米上，丝毫不懂他为什么要做这奇怪的动作。
“来来。”清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给我捶捶。”
“你不会叫你的婢女来做吗？”盛子撸起袖子，有些不满。
“你没吃饭啊，使劲儿啊。”
“知道了。”盛子无奈，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清和公子甚是满意，趴在榻榻米上舒服的直哼哼，可盛子却累的腰酸背痛。
“池田清和吗？难道被察觉了。”在盛子的房间内，消失的酒吞童子再次出现，他殷红的嘴唇轻轻勾起，将手里的折纸菖蒲花放在盛子的桌案上，一掀二枚格子，猛地跃了出去。
樱花树安静的立在壶中吸收着月光中的精华，樱妖依旧坐在树枝上，他轻微的晃荡着幼白的双足，粉红色的眉毛微微蹙起，诧异的看着酒吞童子说：“你这玩的是哪一出？”
酒吞童子无奈的耸耸肩，他说：“这怨不得我，是她的问题。”
“不要伤害她。”很难得的，樱妖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我爱护她还来不及。”
在大江山上名唤“丹波宫”的铁之宫殿内，酒吞童子的归来令一众妖魔雀跃不已。
酒吞童子迈着大步，直奔自己的茉莉殿，所过之处，群妖跪拜。
茉莉殿中芳香四溢，在不受四时节制的影响下，殿中的茉莉花常开不败。酒吞童子将从露子处拿来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纸鹤一一取出，摆放在床榻左边的柜子上。
在那矮小的紫檀木柜子上，放着一只与“妹背山”一样的纸鹤，除了颜色、体积上的差异外，并无区别。
酒吞童子将原来的纸鹤捧在手心，他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告诉自己，在古老的神话故事里，有一种鸟，雄的只有左翼，雌的只有右翼，只有相互爱恋的鸟儿，彼此相拥，才能借助彼此的翅膀振翅高飞。
那种鸟就叫比翼鸟。
而“妹背山”的折形就像是比翼鸟一样，所以她折了最大、最好的一只送给他，希望他别把她忘了。
可如今，她却先将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