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汉中城内,一名探子匆匆步入正厅之中,鞋上的脏泥都来不及清除干净,便飞奔入内。

    “何事通报?”正厅之上,司马维躺在主位之上,左右之位坐着李军师与辰龙二人,无一不是他亲信之人,望着那匆匆入内的探子,心底又是一阵不安泛起,难道那夏候渡口又有什么异动了?

    “属下探知蜀军又新增了两山头的兵营,恐有十万之数。”果然,蜀国对于没有拿下的汉中又添了兵力了,就如同闹着玩一般,十万、十五万、二十万,一点点的往上增着,如此下去汉中根本顶不住。

    “咳咳咳!”司马维心中徒生出一股惧意,转念便想到了处月漠龙,那晋国的战神,心中愤恨越发的加深了,他不是大仁大义的吗?事到临头了怎不见出现?这汉中将落入蜀国人手中了,他竟然也不在乎?

    “传信回去没有?”司马维缓过气来,恨声道。

    “已送到了,据闻沙陀漠龙已到了祁山,祁山的捷报已经传回都城了。”李军师立即开口道。

    “那沙陀漠龙在想什么?汉中不比那祁山重要?他竟然弃了汉中不来跑去那守着祁山一个山头?咳咳咳!”闻言司马维勃然大怒,抚着他的肺又是一阵狠咳,可恶,那沙陀漠龙定然是有意趁机让他丢失汉中,最好是丢了性命的。

    “将军身体要紧,这个时候万万不可恩那沙陀漠龙而动怒。”李军师很是紧张的安慰道,司马维可是他的靠山,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因此他这个没权没势的军师,无疑是最关心司马维死活的人了,相比较之下一旁的辰龙显的冷漠过度了。

    “不知王衍先生可有良策?”看不惯一脸傲慢无礼的辰龙得宠,李军师立即将问题抛向他,你不是很能耐吗?把这些都解决了啊!有本事你将战神叫过来。

    是的,不仅李军师此时想着处月漠龙,全军上下只怕无人不渴望着他能出现,那个男人,那一人之力可顶万万之众的战神,那如定海神针般竖立在众将士心中的柱子,如同信仰一般存在着,然而处月漠龙只有一个,注定了不能两全的。

    “我去看看蜀国新军的分布。”辰龙根本不理会李军师的模样,一身樱花艳红异常夺目耀眼,只对司马维冷淡的点头,便走了出去。

    “将军你看,这王衍实在太目中无人了,完全不把将军放在眼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将军呢!”李军师立即瞪着那背影对着司马维打小报告,最看不习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也不放在眼里,偏偏将军就跟吃了迷糊药一般纵容着他的所作所为。

    “行了,无事你便下去吧!”司马维还真就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是,小人太多了,他自己本身就是其中一员,正是因为有王衍的存在,他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分清那些奸佞之人。

    再者他没有得权得势之时就认识这个叫王衍的男人,如此高傲的一个男人却抬识他,并为他出谋划策一心为他着想,甚至在他身居高位之后,亦从不利用这些向他谋求过什么,既不颜媚令色也从不想攀上高位,反而在他重伤在床之时,无怨无悔的前来汉中,与他并肩作战。

    在司马维的心目之中,王衍这个男人是与他共患难同生死的,甚至他认为王衍完全是因他这个人才与他结交的,完全与权利、身份无关,这种朋友谁不稀罕?因此司马维完全是无条件的偏信王衍的,根本容不得旁人说他一句不是。

    再说辰龙走出大厅之后,一路上了城墙站在上面望了出去,然而他望的方向并非蜀军驻扎的地方,而是另一个方向,那一贯冷清的眼神之中甚至含着几分炽热。

    “公子,蜀军在另一侧。”守城之人以为他是来观察蜀军行兵布阵的,上前恭敬的提醒着。

    “无碍。”辰龙目不转睛,直接挥手让其下去,根本不理会。

    “不知王衍先生在看何物?”恰巧司马维手下大将许行也在城墙之上,见他举目奇怪便上前寻问道。

    “不过是随处看看地形罢了。”辰龙收敛情绪,罢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此处风大,将军身受重伤,还请先生保重身体,以助将军一臂之力。”许行不咸不淡道,目光深处有着怀疑的色泽,不错,他不相信王衍,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他越是表现的大公无私他就越不相信,何况当初他与那谢容如此的熟捻,他何时认识那江陵纨绔子弟的?事后他亲自去查过了,毫无头绪。

    这也越发让人起凝,既然你们相识那么你们过往的交流为何无人得知?这说明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见不得光。正因为怀疑,这些天自从辰龙出现在汉中之后,他的眼睛几乎是盯在了他的身上了,偏偏没有找到任何不妥之处,仿佛他来汉中就是为了助将军一臂之力的。

    哼!蜀国太子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再看他这副模样,如何像个平凡人?怎么看都很有嫌疑。

    “这是自然。”辰龙本想不理会的,然而他那双炽炽试探的眼神,令他不得不开尊口赶人。

    “我看我还是陪王衍先生多站一会吧。”许行站在他旁边,死懒着不动,明罢着不会离开。

    “许校将若是无事可做,可去想想如何击退蜀军的良策。”这人怀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充分相信他找不到任何证据的辰龙,完全不将他放在心上。

    “这回是等先生纷咐。”言下之意仍是不肯走。

    眉头微微颦住,樱花粉色和袍随风微动,脚下踏着一双跟在中间的木屐,左手插于腰带之上,右手抚摸着腰间的刀柄,虽然称他为先生,然而那副打扮更像浪人武士,那手上的动作更是辰龙想杀人时所惯有的。

    “公子。”就在此时,辰龙的随身侍卫快速的出现,附在他耳侧轻语,刹时那杀气退去,眉眼之间无不换上了些许温意,嘴角微微一勾,如樱花盛开般明艳起来。

    “知道了。”辰龙淡淡的点头,侧目望了许行一眼后,不再停留的转身而去。愣愣的站在哪里的许行,迟了半拍之后,背后忽地凶猛的冒着虚汗,觉悟的察觉到了,刚刚这个男人想杀他。

    王衍是想杀他的,却不知为何打消了这个念头。许行喃喃着,为这个念头而心惊不已,望着那粉色樱花和袍,蓦地,发现那衣袍上的樱花如同一张张面孔,对着他嘲笑不已。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升起,几乎想失声尖叫,他就是蜀国太子,他一定就是那无人所知的太子。

    再说辰龙张扬离去,他甚至比谢容更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完全无礼掉身后许行那吃惊欲狂的眼神,向着手下所说的方向穿街过巷,朝最近的路走去。

    汉中随着战事暴发,早已封城月余之久,街道之上都是战士在清理倒也不算脏,然而倒塌的断垣残壁也使其看起来凌乱萧条,往日多国交通要道的交汇点,繁华不亚于都城的城池,此时零星点点的只剩下那几个人在匆匆走动了。

    如此环境之下,城门不远处所停留的那辆华丽名贵的马车便很是显眼了,除了马匹稀罕名贵,马车奢华大气之外,就连候在四周的几名男子都器宇轩昂,高大挺拔隽秀俊杰,单凭侍卫便如此不凡,莫明的便能让人好奇马车之内,所坐之人该是拥有何等的不世风华了。

    只见辰龙直走而来,见到那马车之时,脸上闪过一抹喜悦,完全无礼掉四周的那几个男人了,直径走到马车之前,冷眼望了眼车夫丑牛,对着马车之内温柔欢喜的喊了声。

    “阿容。”

    这……这这……

    远远的跟在其后,目睹了这一幕的许行,这下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刚刚成立的王衍就是蜀太子的理论瞬间碎了一地,碎成了渣,望着辰龙弯腰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换起那车帘之时,那恭敬无比的奴才样,惊的他如五雷轰顶,震得连父亲姓甚名谁都不知了。王衍是何许人也?莫说将军便是整个洛阳城的一众贵族,根本没有过一个入得了他眼的,就算将军入了他的眼,也从不曾见他对将军有过好脸色,何况还是如此恭敬顺从的模样。

    辰龙目光直直的望着其内,千呼万唤之下,终于见一道白袍出现在眼前,乌黑长发整洁一丝不荀的束在脑后,整张脸暴露在马车之外,那是一张面具脸。

    黑白交纵的布置着,初看狰狞邪肆骇人之极,然而辰龙只是一愣便越发的欢喜了,这是他第一次相遇之时的那张面具,仔细观察那张面具黑色部分赫然是一个鬼字,白色的是个王字,两个字一起便是鬼王。

    心跳莫明的加快,嗜血的灵魂复苏了,感觉整个人此时真正睡醒了一般,公子竟然是以这副模样出现的,辰龙痴痴的望着,脑海之中从不曾忘记第一次相见之时,谢容那副张扬嚣张世界唯我独尊的傲慢模样,他以为她年长了之后将那副模样收敛起来了,他以为岁月将她打磨掉菱角了,就在他自己都快忘记之时,她却又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辰龙愣愣的望着,忍不住的开口再喊道:

    “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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