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戏园
转眼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灵曦觉得穿越简直是一件太爽的事。直接缩了十岁，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过，估计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她这么幸运，碰见玥齐这样的弟弟。
那天，他们在街上玩了一溜够，各个小摊看了个齐全，最后连玥齐都有几分跟不上她的步子，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么一种生物，逛街的时候绝不会累，可她走在回去的路上，却越走越慢，最后终于蹭进院子，晚饭都没吃就睡了。其实她以前是个“贼不走空”的主，只要逛街，必买些东西，无论贵贱。但那天，她却是空手而归的，除了既定项目——衣服料子。毕竟这里的小姐姑娘轻易不能出门，要是让她那个新任娘亲知道，她在买料子的途中东窜西窜，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出去了。
说起料子，灵曦心里一阵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他们挑了料子做了衣服，但里面不止有女装，还有男装。饶是玥齐再顺着她，对于她以后惦记着穿男装出来也是有些顾虑的。灵曦一再向他保证，想出来的时候一定和他一起，绝不惹眼、惹事，玥齐才勉强同意了。
灵曦不敢把男装的料子给自己院里的嬷嬷，就求了玥齐。谁想，玥齐直接把料子给了梁姨娘。梁姨娘开始死活不同意，玥齐也知道，姨娘速来谨慎，将来父亲和夫人若是知道，这肯定是大过。但他答应了灵曦，而且真要说的话，灵曦这衣服还是姨娘做最稳妥，谁也说不好，院里的哪个人，是谁的眼睛。谢府就是这样，明着和和睦睦，暗地里却阴冷得让人心凉。
后来，梁姨娘到灵曦院里去，说是四小姐病刚好，还未请安。灵曦本能地一愣，然后想起来，这古代的府里，完全没把姨娘当主子，也就称不上她的长辈。可就算是这样，她看着年纪大的给她行礼，还是别扭。平时嬷嬷们朝她行礼，她都紧紧地皱着眉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玥齐的娘。
灵曦尽量端着小姐架子，让四下里的丫鬟嬷嬷都下去。她记得，那天早上请安的时候，只是因为她和玥齐自顾自地聊了两句，她立马就谢罪，肯定是个极谨慎的人。等听见人都走远了，灵曦站起身朝梁姨娘行了个礼，灵曦看出她的局促，直接把她按在椅子上，笑着说：姨娘向四小姐行的礼，刚刚已经行完了。这是灵曦向长辈行的礼，玥齐与我同岁，您是他生母，自然应该，您不必介怀。
梁姨娘看见四小姐向她恭敬地行礼，还一口一个“您”字地叫着，言语之间十分恭敬温婉，竟涌上一种想哭的冲动。梁姨娘本是梁家庶出的次女，父亲任工部尚书，当年相中谢玄，奈何谢玄与应氏早有婚定，却又不想放弃拉拢谢玄的机会。梁尚书是断然不肯让他嫡亲的女儿给人做妾的，所以就把她嫁了过来。她本不愿，毕竟将来她的孩子也要承受这庶出的屈辱，关键时候做嫡子嫡女的挡箭牌，可她谁又理会她呢？最后还是跟了谢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从不争抢什么。谢玄对她还算是不错，但她一直不忘自己的身份，这份自知之明让应氏对她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给她穿小鞋。前年，还将玉婷许配给新科榜眼刘敬义为正妻，她甚是知足。只待玥齐将来能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她也就别无所求了。但那天，她在那个四小姐那里，得到了她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甚至不敢奢望的——尊重。
她对四小姐说，玥齐让她帮忙做衣裳的事情，四小姐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深邃的眼底慢慢浮出几分温暖。她说：玥齐想得周到，只是有劳您了。梁姨娘很是感动，谁会爱听“姨娘”这个称呼，四小姐自打屏退了丫鬟后，一直只以“您”字称呼她，而决口不提那两个字。虽然失了忆，这整个谢府却找不到比她更细心体贴又心善的人了。何况刚才她只是瞬间就想明白了玥齐的意思，也甚是聪明。想来这男装的事不会那么容易拆穿的，即使拆穿了，为这四小姐，她也值了。四小姐对玥齐也很好，就算哪天真捅破了，她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后来，梁姨娘给灵曦量了尺寸，说做大些，也就看不出她的女儿身了。果然，自打有了这几身男装，灵曦把京城附近玩了个遍，也没遇见一丁点麻烦。今天，灵曦秧着玥齐带她来听戏，依旧穿着男装。梁姨娘的绣活儿极好，纯白色的袍子上绣着极细致的竹子，连被风吹起的竹叶都带着翻转的姿态，甚是鲜活。配上灵曦这张可爱的小脸，滴溜溜的大眼睛总是四处乱转，显得极其灵动。旁边的玥齐也毫不逊色，他比灵曦要高半头还多，同样的白袍上用银线绣着或疏或密的藤蔓，艳阳下，闪着的光如这位公子的长相一般夺人眼球。那微扬的唇角，充满的自信的媚眼，惹得戏园子里带着纱帽的女子都不由自主地愣神。大家纷纷侧目，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两人在先定好的隔间坐下，其实和楼下的座位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周围立着挡板。戏台上或是楼下说话的声音可以毫无阻隔地传上来。
“其实坐下面也不错，还离得近。”灵曦根本不懂戏曲，虽然以前她对歌剧有一定了解。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趁着有机会，她可要把能玩的玩个遍。
“早就定了座，就坐这吧。”
见灵曦也就那么一说，没有真下去的意思，玥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很少来戏园子，不过一般也就坐场子里。今天是为了灵曦，毕竟她还没出阁，真要是让不知是哪的野小子碰着，岂不便宜了他？现在玥齐可是拿这个四姐当宝贝，要是未来姐夫欺负他姐，他第一个不答应。
正琢磨着，就听见楼底下有人议论起他那个未来姐夫了。
“哎，听说了嘛！三王爷要退婚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记得前阵子说是相府四小姐要退婚，皇上没允，还投了湖。”
“你那都老黄历了，就前几天，三王爷请旨退婚啦！虽说皇上最后没答应，不过好像三王爷态度十分坚决，说还要再去面圣，总之，坚决不娶~”
两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像邻家妇人一样扯着闲篇，绘声绘色，引得本来四处张望的灵曦也凑过耳朵听起来。
“为着什么啊？”
“还不是四小姐投湖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一才女成了第一傻子，三王爷嫌弃呗！”
“虽说什么都不会了，做王妃是差点，可三王爷也不用嫌弃人家啊，他自己隔三差五地眠花宿柳的，就算娶了才女，他还能日日阳春白雪地吟诗作对？再说，听闻那四小姐长得极好，身材也是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那次赛诗会，连皇上都夸相府四小姐有才、人又美！”男子说得情绪极其激动，然后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啊，听说那四小姐美得皇上都想收了去，要不是先皇给定成了他弟妹，兴许四小姐现在就成妃子了！”
“是真的啊？”
“可不嘛！而且啊，那四小姐本来没多大才气，别的女子只是不敢和未来的三王妃争，那第一才女的名头才落她脑袋上的。”
“是啊！”另一个男人听到这极其隐秘的小道消息，很是激动，继而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三王爷备不住真看不上她呢，我听说啊，三王爷自打那次，就那次之后，整个变了个人，比以前勤勉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卧床休息的时候都书不离手。太后知道了，眼泪掉得哗啦哗啦的。”
“是嘛！那可真是天下奇谈啊！”
“真的，真的！我听王府的小厮亲口说的！那模样，得意的，像白捡了两亩田！”
“那照这意思，三王爷真是不想娶那相府四小姐了？可惜了佳人喽，虽说傻了。”
玥齐在楼上早就有跳下去揍这俩老小子的打算，要不是灵曦在他边上拉着，他早叫人收拾他们了。
“我们最近一直在城外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玥齐看不出她的情绪，拿不准是该瞒着还是直说。
“十来天前……”
“皇上可曾问过父亲的意思？”
“哪会问父亲的意思，皇上直接就回了三王爷。”
灵曦一听，瘪着嘴，不说话。
“灵曦，你想什么呢？”
要搁以前，他闭着眼睛也知道他的四姐要干嘛，不过就是请安、学琴棋书画、练针织女红、用膳、回院休息。无趣得让他猜都觉得是自己无聊。可灵曦现在跟他一样贪玩，有时候比他还能疯，虽说于理不合，但他倒是一点不讨厌这样的四姐，只是，实在猜不出她这时候想的什么。
“他既然不想娶，这亲事就算了呗，干嘛让我死乞白赖地嫁过去……”
“嫁是肯定的。不过，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灵曦不但没被玥齐逗乐，还拉着他出了戏园子。这戏她是看不下去了，反正也看不懂，以后再也不去了。玥齐见她脸色越发难看，嘴扁得像只鸭子，一双水汪汪地眼睛绘声绘色地说着：我不高兴了。
“灵曦，生气了？”到了街上，玥齐不再被她拽着走，两人边并排往回家的路上走，边说着话。
“又不是你非让我嫁的，我生什么气？”依旧瘪着嘴，软糯的撒娇声是个男人听了都会喜欢，好在她的声音不大。
“别闹了，到底气什么呢，跟我说。”玥齐突然觉得他不叫她姐姐是非常正确的，灵曦现在哪有个姐姐的样子？
“我要什么时候嫁过去？”
“圣上没说，不过，先是你拒婚不成而投湖，再是三王爷退婚，这婚事……估计最近是不会办了，怎么得年底或是明年。”
“不能再晚了？”
“怎么可能，到了明年，你都十七了，三王爷也十九了，这亲事肯定是要办的。”
“我还没玩够呢~”灵曦低着头小声嘀咕。
转眼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灵曦觉得穿越简直是一件太爽的事。直接缩了十岁，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过，估计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她这么幸运，碰见玥齐这样的弟弟。
那天，他们在街上玩了一溜够，各个小摊看了个齐全，最后连玥齐都有几分跟不上她的步子，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么一种生物，逛街的时候绝不会累，可她走在回去的路上，却越走越慢，最后终于蹭进院子，晚饭都没吃就睡了。其实她以前是个“贼不走空”的主，只要逛街，必买些东西，无论贵贱。但那天，她却是空手而归的，除了既定项目——衣服料子。毕竟这里的小姐姑娘轻易不能出门，要是让她那个新任娘亲知道，她在买料子的途中东窜西窜，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出去了。
说起料子，灵曦心里一阵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他们挑了料子做了衣服，但里面不止有女装，还有男装。饶是玥齐再顺着她，对于她以后惦记着穿男装出来也是有些顾虑的。灵曦一再向他保证，想出来的时候一定和他一起，绝不惹眼、惹事，玥齐才勉强同意了。
灵曦不敢把男装的料子给自己院里的嬷嬷，就求了玥齐。谁想，玥齐直接把料子给了梁姨娘。梁姨娘开始死活不同意，玥齐也知道，姨娘速来谨慎，将来父亲和夫人若是知道，这肯定是大过。但他答应了灵曦，而且真要说的话，灵曦这衣服还是姨娘做最稳妥，谁也说不好，院里的哪个人，是谁的眼睛。谢府就是这样，明着和和睦睦，暗地里却阴冷得让人心凉。
后来，梁姨娘到灵曦院里去，说是四小姐病刚好，还未请安。灵曦本能地一愣，然后想起来，这古代的府里，完全没把姨娘当主子，也就称不上她的长辈。可就算是这样，她看着年纪大的给她行礼，还是别扭。平时嬷嬷们朝她行礼，她都紧紧地皱着眉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玥齐的娘。
灵曦尽量端着小姐架子，让四下里的丫鬟嬷嬷都下去。她记得，那天早上请安的时候，只是因为她和玥齐自顾自地聊了两句，她立马就谢罪，肯定是个极谨慎的人。等听见人都走远了，灵曦站起身朝梁姨娘行了个礼，灵曦看出她的局促，直接把她按在椅子上，笑着说：姨娘向四小姐行的礼，刚刚已经行完了。这是灵曦向长辈行的礼，玥齐与我同岁，您是他生母，自然应该，您不必介怀。
梁姨娘看见四小姐向她恭敬地行礼，还一口一个“您”字地叫着，言语之间十分恭敬温婉，竟涌上一种想哭的冲动。梁姨娘本是梁家庶出的次女，父亲任工部尚书，当年相中谢玄，奈何谢玄与应氏早有婚定，却又不想放弃拉拢谢玄的机会。梁尚书是断然不肯让他嫡亲的女儿给人做妾的，所以就把她嫁了过来。她本不愿，毕竟将来她的孩子也要承受这庶出的屈辱，关键时候做嫡子嫡女的挡箭牌，可她谁又理会她呢？最后还是跟了谢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从不争抢什么。谢玄对她还算是不错，但她一直不忘自己的身份，这份自知之明让应氏对她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给她穿小鞋。前年，还将玉婷许配给新科榜眼刘敬义为正妻，她甚是知足。只待玥齐将来能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她也就别无所求了。但那天，她在那个四小姐那里，得到了她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甚至不敢奢望的——尊重。
她对四小姐说，玥齐让她帮忙做衣裳的事情，四小姐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深邃的眼底慢慢浮出几分温暖。她说：玥齐想得周到，只是有劳您了。梁姨娘很是感动，谁会爱听“姨娘”这个称呼，四小姐自打屏退了丫鬟后，一直只以“您”字称呼她，而决口不提那两个字。虽然失了忆，这整个谢府却找不到比她更细心体贴又心善的人了。何况刚才她只是瞬间就想明白了玥齐的意思，也甚是聪明。想来这男装的事不会那么容易拆穿的，即使拆穿了，为这四小姐，她也值了。四小姐对玥齐也很好，就算哪天真捅破了，她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后来，梁姨娘给灵曦量了尺寸，说做大些，也就看不出她的女儿身了。果然，自打有了这几身男装，灵曦把京城附近玩了个遍，也没遇见一丁点麻烦。今天，灵曦秧着玥齐带她来听戏，依旧穿着男装。梁姨娘的绣活儿极好，纯白色的袍子上绣着极细致的竹子，连被风吹起的竹叶都带着翻转的姿态，甚是鲜活。配上灵曦这张可爱的小脸，滴溜溜的大眼睛总是四处乱转，显得极其灵动。旁边的玥齐也毫不逊色，他比灵曦要高半头还多，同样的白袍上用银线绣着或疏或密的藤蔓，艳阳下，闪着的光如这位公子的长相一般夺人眼球。那微扬的唇角，充满的自信的媚眼，惹得戏园子里带着纱帽的女子都不由自主地愣神。大家纷纷侧目，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两人在先定好的隔间坐下，其实和楼下的座位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周围立着挡板。戏台上或是楼下说话的声音可以毫无阻隔地传上来。
“其实坐下面也不错，还离得近。”灵曦根本不懂戏曲，虽然以前她对歌剧有一定了解。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趁着有机会，她可要把能玩的玩个遍。
“早就定了座，就坐这吧。”
见灵曦也就那么一说，没有真下去的意思，玥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很少来戏园子，不过一般也就坐场子里。今天是为了灵曦，毕竟她还没出阁，真要是让不知是哪的野小子碰着，岂不便宜了他？现在玥齐可是拿这个四姐当宝贝，要是未来姐夫欺负他姐，他第一个不答应。
正琢磨着，就听见楼底下有人议论起他那个未来姐夫了。
“哎，听说了嘛！三王爷要退婚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记得前阵子说是相府四小姐要退婚，皇上没允，还投了湖。”
“你那都老黄历了，就前几天，三王爷请旨退婚啦！虽说皇上最后没答应，不过好像三王爷态度十分坚决，说还要再去面圣，总之，坚决不娶~”
两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像邻家妇人一样扯着闲篇，绘声绘色，引得本来四处张望的灵曦也凑过耳朵听起来。
“为着什么啊？”
“还不是四小姐投湖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一才女成了第一傻子，三王爷嫌弃呗！”
“虽说什么都不会了，做王妃是差点，可三王爷也不用嫌弃人家啊，他自己隔三差五地眠花宿柳的，就算娶了才女，他还能日日阳春白雪地吟诗作对？再说，听闻那四小姐长得极好，身材也是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那次赛诗会，连皇上都夸相府四小姐有才、人又美！”男子说得情绪极其激动，然后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啊，听说那四小姐美得皇上都想收了去，要不是先皇给定成了他弟妹，兴许四小姐现在就成妃子了！”
“是真的啊？”
“可不嘛！而且啊，那四小姐本来没多大才气，别的女子只是不敢和未来的三王妃争，那第一才女的名头才落她脑袋上的。”
“是啊！”另一个男人听到这极其隐秘的小道消息，很是激动，继而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三王爷备不住真看不上她呢，我听说啊，三王爷自打那次，就那次之后，整个变了个人，比以前勤勉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卧床休息的时候都书不离手。太后知道了，眼泪掉得哗啦哗啦的。”
“是嘛！那可真是天下奇谈啊！”
“真的，真的！我听王府的小厮亲口说的！那模样，得意的，像白捡了两亩田！”
“那照这意思，三王爷真是不想娶那相府四小姐了？可惜了佳人喽，虽说傻了。”
玥齐在楼上早就有跳下去揍这俩老小子的打算，要不是灵曦在他边上拉着，他早叫人收拾他们了。
“我们最近一直在城外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玥齐看不出她的情绪，拿不准是该瞒着还是直说。
“十来天前……”
“皇上可曾问过父亲的意思？”
“哪会问父亲的意思，皇上直接就回了三王爷。”
灵曦一听，瘪着嘴，不说话。
“灵曦，你想什么呢？”
要搁以前，他闭着眼睛也知道他的四姐要干嘛，不过就是请安、学琴棋书画、练针织女红、用膳、回院休息。无趣得让他猜都觉得是自己无聊。可灵曦现在跟他一样贪玩，有时候比他还能疯，虽说于理不合，但他倒是一点不讨厌这样的四姐，只是，实在猜不出她这时候想的什么。
“他既然不想娶，这亲事就算了呗，干嘛让我死乞白赖地嫁过去……”
“嫁是肯定的。不过，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灵曦不但没被玥齐逗乐，还拉着他出了戏园子。这戏她是看不下去了，反正也看不懂，以后再也不去了。玥齐见她脸色越发难看，嘴扁得像只鸭子，一双水汪汪地眼睛绘声绘色地说着：我不高兴了。
“灵曦，生气了？”到了街上，玥齐不再被她拽着走，两人边并排往回家的路上走，边说着话。
“又不是你非让我嫁的，我生什么气？”依旧瘪着嘴，软糯的撒娇声是个男人听了都会喜欢，好在她的声音不大。
“别闹了，到底气什么呢，跟我说。”玥齐突然觉得他不叫她姐姐是非常正确的，灵曦现在哪有个姐姐的样子？
“我要什么时候嫁过去？”
“圣上没说，不过，先是你拒婚不成而投湖，再是三王爷退婚，这婚事……估计最近是不会办了，怎么得年底或是明年。”
“不能再晚了？”
“怎么可能，到了明年，你都十七了，三王爷也十九了，这亲事肯定是要办的。”
“我还没玩够呢~”灵曦低着头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