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澜似乎看见她望向自己,笑着对她竖了竖大拇指。箫彤立刻别看眼,心跳突然加快,报节目的时候险些说错。

    后台的花越放越多,有一次同时上来了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将花都塞到箫彤怀里,箫彤还听见他们低声的交流。

    “这次轮到我了,我是6号,你是9号。”其中一人提醒,另一人不甘示弱:“我才是6号,号子还在我口袋里呢。”最后她实在没憋住而笑场了。

    “无彤,怎么收了这么多花啊?”文艺部长一束一束地摸过去,很有些羡慕,“是不是哪个爱慕你的人?”里面的卡片已经被箫彤收起来,他们只当是哪个爱慕者。

    “是啊,无彤,你想想是谁?送这么多花,真是大手笔。”徐涛眼里一片讽刺,语气也不太好。箫彤没想到徐涛的气量这么小,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解释,扯了扯笑也就过去了。

    晚会圆满成功,在致完谢幕词,孟璟澜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束花,妖艳欲滴的红玫瑰。

    一步一步地走上台,箫彤本可以退场,脚下却仿佛生了钉,一动也不能动。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最后将红玫瑰递到她面前,箫彤屏着一口气接过花。谁知孟璟澜突然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观众席里不知有谁起哄,声音从小到大,直至沸腾。

    孟璟澜靠近她的耳廓:“宝宝,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箫彤很有些不好意思,观众席上的声音越来越响,疾步退场,丢下孟璟澜,抛开前台的一片哄闹。

    跑回后台,箫彤的面色还是微红,来不及进化妆间卸妆,就被徐涛一把拖进旁边的道具室,反手扣上门锁,将箫彤推在墙上。

    “无彤,他真的是你叔叔?”徐涛的声音有些严厉还带着几分质问。箫彤被他吓到,寻思着该怎么开口。

    “慕无彤,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交往?”徐涛却仿佛等不及她回答。“不行。”箫彤惊得睁大双眼,退口而出,小手伴着脑袋都摇得很厉害。

    “为什么不行,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徐涛步步紧逼。箫彤伸手去开旁边的锁,徐涛的手按在门上。

    “你挺好的。”往时在公司,也有不少人追求,箫彤对于拒绝别人,很有经验,先褒后贬,“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不可能,我偷偷观察过你,每天上学,你最多和女生一起,身边从来没有男生。”徐涛脱口而出,平日里的白面书生今天看上去更像是个无赖,“慕无彤,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和我交往吧!”

    耳边一声巨响,门用力地砸在墙上,孟璟澜走进来,步子带起一阵劲风,一拳挥在徐涛脸上。徐涛痛呼一声,整个人摔翻至角落。

    他从地上坐起,捂着脸颊。孟璟澜自然没有出气,上前将他拎起按在墙上。大概力道有些大了,徐涛痛得大呼一声,吐出一口血水,竟掉了两颗牙。

    箫彤吓了一跳,上前抓住孟璟澜的手臂:“你下手轻点,外面很多人,别闹出什么事请。”孟璟澜勾起一抹笑,手匡着他的下颚:“就算我在这里把他拆了,也没人会拦我。”

    语气阴森森的,徐涛忍不住缩缩脖子,也顾不得身上的疼,可怜巴巴地望着箫彤,孟璟澜将他的头扭回来面对自己,目光锐利如刀:“我告诉你,宝宝是我妻子,不是你应该垂涎的。”

    语罢,松开了手,徐涛赖坐在地上,最后还不死心地颤抖着声音问箫彤:“他不是你叔叔吗?”

    孟璟澜霸占似地将手圈住她j□j在外的肩膀,往怀里拥。箫彤这下倒是老实,任他搂着:“他是我未…”箫彤未婚夫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到肩上的手紧了紧,“丈夫。”与孟璟澜一句妻子交相呼应。

    “宝宝,回家了。”孟璟澜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直到连锁骨都挡起来,才算满意,嘴里喃喃,“他们怎么挑的衣服,露那么多。”

    门口狄千和仇万守着,拦下好奇的众人在外面探头探脑却始终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唯有听见里面的惨叫传出来。

    孟璟澜丝毫不惧众人探究的视线,将箫彤护在怀里。走到门口,校长和书记还有几个院长都等在那里,见到孟璟澜似乎很高兴,同他们握手。

    孟璟澜敛起先前一身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态度还算客气:“往后还希望孟先生对我们学校的教育大力支持。”孟璟澜点点头,算是回应。

    “这位是孟太太?”“宝宝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提到箫彤,孟璟澜的面上又是和颜悦色。“是今天的主持吧,孟太太真是多才多艺。”竟然有人记得,箫彤被夸得不好意思。

    又寒暄了几句,才放两人离开。“他们都对你很客气啊。”箫彤觉得很惊讶。“我捐了一栋教学楼,还设了每年百万的奖学金,能不对我客气吗?”孟璟澜笑着反问。

    “孟璟澜,你真的很支持教育事业啊!”箫彤难得称赞一句,“我是为了你。”孟璟澜见她发髻上落下的了几缕头发,索性将夹子摘掉,一头乌黑的头发披下,“我觉得信电楼太旧了,就花点钱造栋新的。”箫彤无语,她读个书还这样的劳师动众。

    “宝宝,原谅我了?”孟璟澜见她对自己假以辞色,也不见了之前的冷若冰霜,笑着问。“看在你今天英雄救美的份上,原谅你了。”箫彤一仰笑脸,派头十足。

    不知是夜风凉了,或是箫彤身上实在温暖,孟璟澜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没有任何一刻比当下更加安心。

    半夜,箫彤只觉得腹痛如搅,爬起进了浴室,发现停了两个月的亲戚又突然来访,换了睡衣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精神极差,身上也很凉。

    用热水拍了拍脸,感觉暖和了不少,转身却见孟璟澜站在门口,吓得她险些叫出声:“你站在我房门口干什么?”箫彤仍然睡着客房,看见他站在那里有些心虚。

    “我出来倒一点水,听到你的房间里有动静。”孟璟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脸色这么差?”“就是…女人的那几天都会这样的,没事。”

    孟璟澜越过她,看到衣篓里带血的睡裤,似乎信了:“喝点热水,早点睡吧。”他将手里那一杯递给她,暖意瞬间从掌心传向百骸。

    他看着箫彤躺进被子里,替她掖好被角。箫彤觉得手脚冰冷,几乎冲动地想要拉住孟璟澜,最终却克制住,关门声响起,她翻了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疼到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将近期末,课时少的课程会提前结束,周二上午的这门课上周已经结束,箫彤并没有告诉孟璟澜,按时去上课,到了学校又转车独自去了医院,且躲躲闪闪更胜从前。

    中医科没有其他科室热门,等了不一会儿,就轮到她。“周医生。”箫彤与她很熟悉,笑眯眯地走上前。周医生推了推老花镜,斜着看了她一眼:“怎么?是不是好了?几个月都不来检查。”

    “之前一直有事,抽不出时间。”箫彤听出了话语间的责怪,“什么事能比身体重要?你们年轻人就知道工作工作,不倒下去就不觉得身体出毛病。”周医生严厉地批评,箫彤不敢顶嘴。

    做了几项检查,周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花白的眉毛揪起:“例假还是不太正常?”箫彤点头。

    “停了几个月的药,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周医生似乎想起什么,“妇科请来了一个专家,看这个毛病很好,她明天坐诊,我给你拿一个专家号,你明天过去看看。”

    箫彤再三谢过才离开,忐忑的心情已经转为压抑,虽然不至于更坏,可到底没有好转的迹象。垂头丧气,看着脚尖往前走。

    直到下一刻,银色的鞋尖与前面那人的黑色皮鞋头碰在一起,险些踩到人,箫彤连忙道歉:“对…”后两个字被生生地吞回去。孟璟澜表情平静,双手兜在外衣口袋里,就这么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箫彤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不太自然地低下头,孟璟澜手臂圈过她的肩膀,“接你回家。”伸手想要帮她拿包,箫彤却突然紧张起来,将背包双手护在胸前。

    “来看病?”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箫彤点点头,垂下的小脸也没有抬起。“什么病?医生怎么说的?”孟璟澜关心起来,箫彤肩膀绷起,压着颤抖的声音:“没事。”不过是掩耳盗铃,孟璟澜会等在这里,就说明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

    “那就好。”孟璟澜勾了勾嘴角,拉起她的手,去医院的停车场取车。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小孩,被突起的减速带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手里的话梅撒了一地。

    孟璟澜几步上前将他扶起来,蹲□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箫彤也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小心地擦拭着他小手心破皮的地方。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箫彤问他,小男孩似乎并不娇气,也没有哭闹,只是皱了皱鼻子:“话梅。”

    孟璟澜转身从车子里拿出一大盒巧克力,有些重,小男孩险些抱不住,看到后面走过来的一对男女立刻跑着扑上去撒娇。

    “晨晨不疼哦。”女人一面吹着伤口,一面哄着她,言语间很是心疼。“谢谢你们。”小男孩被父亲抱在手里,女人将巧克力还给他们,“这个太贵了,我们不好拿。”

    “孩子不在家,我们夫妻也不吃这个,就给他吧。”孟璟澜对孩子笑了笑,小男孩也对他笑眯了眼。两人再三感谢才抱着孩子上车。

    “孟璟澜,你好像很喜欢孩子?”无论是对悠悠还是陌生的孩子,孟璟澜总是有慈父的样子。

    “我们的孩子我会更喜欢。”孟璟澜替她打开副座的门。箫彤手指紧紧揪着背包的带子,皮质的肩带几乎被扯得脱线。

    “孟璟澜,那是戚若允吗?”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前面头发短得遮不住耳朵的女人,变化太大,她有些不敢确定。

    “戚家败了,如今只剩下戚若虎和戚若允两兄妹,戚若虎得了肺癌,现在是戚若允在照顾他。”孟璟澜的语气不咸不淡,完全是在讲述别人故事的口气。

    “孟璟澜,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离开你吗?”这个回避了八年的话题,箫彤突然提起,似是感叹。孟璟澜有些不敢置信,带着几分激动,抓住她的小手:“为什么?”

    “你父亲去世那一天,你和戚若允在副楼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屏风后面。”她笑了笑,“你说得那么真,我就信了。”

    孟璟澜几乎将她的小手捏碎:“孟锐死前将四分之一个孟家留给戚若允,那天晚上她控制了孟宅,我的人进不去,我又害怕她伤害你,才会顺着她的意思。”

    “其实你真的是因为箫郑才会和我在一起,对不对?”箫彤想要问得洒脱一些,就梗在喉头发酸发涩难受得要命。

    “是…”孟璟澜承认,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急迫地辩解,“可那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爱上你了,宝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

    “宝宝,你相信我!”见箫彤不语,他心猛地一收。“我信。”箫彤一直冷淡的面上突然崩裂出几分笑。

    他从寻找到等待,如此往复,蹉跎了生命里最好的八年,她哪里还会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断网了...今天修好了...维修员的声音好性感的(快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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