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飞把坤叔和女佣丽珍的尸体用床单裹了,搬进了车库前的花圃里,没有抛尸抛得太远,想借助丧尸腐臭的气味掩盖住屋子里活人的生气,挨过这段危险时期,当然,假如局势能得到有效控制的话。

    楚易飞家别墅的正门连接通向外面的车道,南面临着一泓碧波粼粼的人工湖,别墅区建在平缓的艳阳坡上,一栋栋西洋式小楼在葱茏的新绿中半隐半现,形成天然的高低错落,景致非常宜人,随处可见高大的北美枫香和欧洲橡树,起伏如茵的百慕达草坪上有纯真逗趣的小爱神雕像和华丽的喷泉,车道边是冠形优美的金字塔榆树和开着星星点点黄绿色小碎花的香樟木。

    时值花期,郁金香、波斯毛茛和蓝色鸢尾也竞相开放,成片的镶织在青草与绿树之间,富丽绚烂,犹如绿色丝绒毯上点缀的各色宝石,为四月的春/色又平添了几分馥郁与盎然,本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午后闲暇,坐在花园里一杯茶,一本书,就可静静享受水鸟泛湖的惬意时光。

    两天前,别墅区的家庭主妇们还在老同学和闺蜜艳羡的目光中,半真半假地抱怨日子过得太单调乏味,而如今,净蓝的天空被阴霾笼罩,明媚的阳光黯淡失色,丧尸的腐臭取代了花草的芬芳,隔着窗户就能望见丑陋凶残的猎杀者四处觅食,步步惊心,杀机四伏,宁静的天堂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但是相比不久前外国语大学校园内发生的惨绝人寰的一幕,这样的场景已温和太多,楚易飞揉了揉隐隐抽痛的额角,依然有种在做恶梦的感觉,也许明早一觉醒来,一切就都恢复了原状。

    卞婶还被绑在二楼客卧的床上,口鼻用毛巾捆扎着,怪不得之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感觉到新鲜血肉的靠近,卞婶登时激动起来,白眼珠鼓凸着用力挣动,楚易飞手起斧落,痛快解决了它。

    等了一会儿,从卞婶破裂的脑壳里果真也爬出一条不起眼的黑色小肉虫,这下看得仔细,这幼虫身体虽细软无骨,却和成虫一样,有着极其锋利狰狞的口器。

    照着同样方法,一并处理掉卞婶的尸体。

    楚易飞把所有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拉上窗帘,缝隙大的地方贴上胶条,现在不光要防范丧尸,还要提防虫子,其实不管怎么做,都是防不胜防,虫子很可能会从落水管、中央空调的通风口或是厨房卫浴等内外连接的家装设备中钻进屋内,贴胶条也只是心理安慰以及降低中招的概率。

    弄完这一切,楚易飞开启了红外报警装置,关掉警铃,仅留下警示灯,虽然现在自动报警已形同虚设,但是却可以在丧尸靠近这栋房子时,第一时间发觉,想了想,又拔了家里的电话线,把几只手机调到振动档,待一会儿可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往他家里打电话,包括亲戚朋友和司机女佣的家人等,电话铃声万一传到外面搞不好会把丧尸引来。

    楚易飞心里清楚,即使他全部考虑周全,如果情况照此继续恶化下去,困守在别墅中迟早还是死路一条,当年他们这一片的房产开发商花了大血本打造别墅区景观,为了让房主充分感受到这一点,别墅外观大面积采用落地窗和开放式格局,这种以往极受褒奖和热捧的设计,遇到丧尸横行,立马变成了本世纪最华而不实、最坑爹和最糟心设计。

    楚易飞不由又担心起夏霄煜,他们这片半山区情况都这么糟糕,市区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现在简直分分钟都有大变化,没想到那家伙话不多,脾气却又固执又极端,他一再把心掏出来贴上去,人家弃如敝屣地又给一次次踢回来。

    楚易飞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懊悔忘了向夏霄煜讨要手机号码,不然这会儿就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也不至于弄得自己坐立不安,心烦意乱。

    还有他父亲,尽管楚易飞前面宽慰他妈不要着急,可事实上,他不比虞嬛嬛乐观多少,楚易飞父亲楚丰年出差所去的w国昨天同样爆发了疫情,还没到晚上,回国的机票就被抢订一空,楚丰年昨天晚饭时来电话说,只订到了今天上午十点半的航班,起初大部分人都相信官方公布的mst病毒言说,认为这仅仅是一次较为凶猛的流行性疫病的爆发,等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恐怕就连知悉真实内/幕的各国政府都没料到事态一下子会变得如此严重,现在就算w国的民航空港还没关闭,沪海市的机场肯定也停运了。

    楚易飞顾不得洗澡,打算先上网了解一下国内外局势,结果前一分钟还能登录,等把想要查询的文字输入完毕,网络忽然就中断了,忙又下楼打开电视,所有频道都只能接收到一个国家台,广播电台也是一样,主持人表情机械,眼神闪烁,尽力用沉稳的语气翻来覆去说着鼓舞和安抚民心的话。

    听到声音,虞嬛嬛和何铮也从楼上下来,三个人坐成一排,紧盯着电视画面,长篇大论过后,总算提到了虫子,官方的说辞稍稍做了改动,说是地球上出现了一种可怕而具有毁灭性质的新型寄生物种,在没有得到可靠确实的分析数据之前,暂时将这种新物种命名为丧尸虫。

    究其成因,官方集众家之词,罗列了陨石碰撞、太阳磁场颠倒和太阳风辐射、臭氧层破坏、爆炸的宇宙尘埃、外星微生物侵袭……等等或含混或无稽的理由,分析、例举、证明它们对人类生存环境造成的巨大改变和种种恶劣影响。

    不少人心里都在暗骂:“胡说八道!”

    “目前发现,丧尸虫属于无性繁殖,寄生人体的途经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丧尸虫幼虫和成虫经由粘膜组织直接进入人体或通过口器叮咬、蚕食、刺破皮肤等手段,使人感染大量肉眼不可见的丧尸虫游动孢子,这些游动孢子侵蚀细胞壁,进入血液在人体全身流走,并且相互竞争和吞噬,最后留下活性最强的单个个体,经过最短数分钟最长一两天的潜伏期后,发育成幼体,从而使受感染者病发、死亡、尸变……”

    单个个体?夏霄煜一怔,在电视背景和外面不时响起的惊呼惨叫声中,停下正在往特制的黄纸上画符录的动作,杨建这类特殊个例就这样被隐瞒下来了?

    把那张报废的符录扔到一边,又一气呵成画了几张,‘啪啪’几下贴到门窗上,夏霄煜舔干净手指上的血珠,无所谓地一耸肩,倒也是,这是上面人的一贯手段,他也曾在凡人地界坐过几年后宫高位,尽管只像金丝鸟一样被人圈养着,从不理会宫墙外的事,但或多或少总听闻过一些,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公布实情不仅没有裨益,反倒会引发更大的恐慌和动荡,导致局面难以掌控。

    夏霄煜把电视音量稍微调大了一点,可有可无地听着,因为杨建的关系,他们这一区已经成为了重度感染区,除了保守胆小和老幼不便的人家,大部分人都在收拾东西逃命,虫子虽然被他消灭了大半,可也漏网了不少,听街上那些闹哄哄的声音就知道场面有多惨烈了,恐怕最后逃出去的不足两三成,当然,死守在这里的一个都活不了,除了他以外。

    夏霄煜决定在夏小宇家里再滞留一晚,看看有没有跟他升级有关的线索出现,感觉这张地图差不多也该走完了,是要换个地方了,不知道接下来会碰到哪些人,遇到哪些事,但愿能尽快找对路子,夏霄煜往沙发上一躺,调出进度条一看,胸口顿时一阵闷痛。

    电视里,主持人继续面无表情地念着讲稿:“……另一种感染人群的方式,是被尸变者咬伤、抓伤以及体/液飞沫进入呼吸道或粘膜组织,此种方式与丧尸虫幼虫感染表征基本一致,需要强调的是,受感染者一旦病发,尸变率百分之一百,当下全世界还没有获得行之有效的针对手段,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以及全人类的安危存亡,希望民众们不要存在侥幸和怜悯心理,及时对身边受感染的亲友邻里做出严密的隔离和强制性的毁灭手段,记住,它们从这一刻起已不再是你们的亲朋好友,仅仅是一具没有感情的以吞食人肉为本能的行尸走肉。”

    说到这里,女主持人不知想到了什么,鼻头发红,声音微带哽咽:“专家提醒,唯有破坏尸变者的中枢神经系统才能彻底杀死它们,这里特指大脑、延髓和上端脊髓,值得注意的是,一定要同时清除尸变者体内爬出的丧尸虫,避免和降低感染的机率……”

    夏霄煜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高大壮正在拼命念叨他,今天引虫子的过程中,进度条上的负数本来已跳到一千好几百,可是等把虫子全部烧死后,又回升了一点,拉平到负一千,说明杀虫子杀丧尸不是不管用,而是必须杀到一定数量,进度条才会往前跑。

    可惜正负相抵后,差距还是越拉越大,意味着杀虫子和杀丧尸并非他的主线任务。

    不过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也算有点回报,让他找到一个既能动用修真者的能力对付丧尸和虫子,又能少扣分的小窍门,就是尽量少用灵气和功法,实在不行可以用符录,符录扣分扣得少,当然也看符录品质高低,他画一张定身符才扣三四分,画刚刚贴在门上可以维持小半天时间的消声符和隐气符也才扣七八分,作废的还不扣分,但是施一道功法,起步就是五十分。

    他最不擅于画符录,他画的符录对修真者基本上起不到什么效用,当年夏霄煜很后悔跟嫡兄学这一手无用的鬼画符,白白浪费了他炼制的五十颗上品聚灵丹,其实上一世除了开头被他刷了大量负分,后来进了皇宫,皇宫里有真龙之气护持,怕逆了天道,夏霄煜极少动用他的手段,因此对这些投机取巧的门道并不清楚,没想到到了这一世,五十颗上品聚灵丹的代价还派上了用处。

    夏霄煜背朝外翻了个身,电视声音像是离得很远,朦胧不清。

    “……观察表明,经由丧尸虫成虫啃咬后的受感染者,尸变后速度快,力量大,肢体灵活,能够攀爬,我们把这类丧尸定义为速行者,普通丧尸会否自动进阶为速行者,目前尚不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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