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被指婚了?指给了谁?”院子里,晚妤正在摆弄花草,听闻消息,整个手都停在半空中了,这……这个消息也太震撼了。

    “越王啊,陛下刚刚打发人过来传谕,说是让主子您有个心理准备!”诗情是个大丫头,做事自然要面面俱到,唯恐出差错,现在她转述消息,说话也是极其的端庄。

    “简直胡闹,我与越王毫没瓜葛,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晚妤疑惑了,楚王一天三百个主意,跟谁好就贴着谁,前段日子与齐王好,将她指婚给齐王,现在与越王好,又将她指婚给越王,以后万一与乞丐好,天晓得他会不会将她指给乞丐?总之她的命运非常悲剧,悲剧到她现在都不知道与齐王的婚约算不算,如果算,那现在又算什么意思?明摆着是不算了。

    自古女子命运逐水流,别说宫里这样,就是民间也是一样,父辈间的一诺千金,也不管对方是瞎子傻子,让嫁都得嫁,你若违抗,那便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她该如何面对不公?

    晚妤表示压力很大。

    发觉了主子的不愿,诗情真怕晚妤铤而走险,就提醒道:“陛下的旨意无人能改,主子还是想想吧!”

    晚妤不答,神情恍惚,任由诗情退了。

    偌大的阁子里,摆放着各种名器古玩,晚妤浑浑噩噩走近古玩架边,发现架上多了几个瓷老鼠,她缓缓拿起看了看,感觉分外亲切,她平生萌生一个奇怪的想法,人不如物,物品放着不惹人厌,而有些人即使不在也令人非常厌弃。

    她捧着瓷鼠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一个可爱的小猫,抚摸了良久,这时诗情在擦架子,晚妤下意识问:“这个老鼠是哪来的?”

    “上次三公子差人过来摆的!”

    “偌大的宫殿,也只有你能值得我去信任!可惜我们又能走多久呢?”晚妤珍惜的捧着瓷鼠,一边走,一边看,一直走到窗户边,她将瓷鼠放在桌上,一个人坐在窗边不动,是的,她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中去了。

    她该怎么办?难道就要嫁给自己的仇人吗?不行,她办不到,她必须要让越王死心,可怎么才能让越王死心?

    后来她想了三种方法,一种是杀了他,第二种贿赂他,第三种为难他,让他知难而退,对!就这么办。就这样晚妤换上一身男装,带上珠宝盒,去找越王了。

    越王住在‘宾客楼’,里面金壁辉煌,雕梁画栋,水晶做的帘子,楠木做的琴桌,盆栽上绕着金丝线碎花,分外奢华,晚妤由小厮引进,当时越王正在看书,见晚妤进来,有些惊讶:“晚弟?是你?好久不见啊!今儿怎么有闲空过来找我?”

    “府上无聊,出来逛逛!”说罢,晚妤向他问好,越王倒也客气,晚妤又道:“越兄今儿怎么不出去逛逛?闷着不无聊吗?”

    “该逛的地方都逛了,不过是亭台楼阁,没看头不说,人还累的不轻!你会下棋吗?咱们对弈几局如何?”越王起了兴致。

    一听要下棋,晚妤连连拒绝道:“不不不!,晚弟脑子笨,不喜欢下棋!”

    无奈,越王只得罢了。

    “坐吧!”忽然越王对她道,晚妤垂下睫毛在一边坐了,几个丫鬟上来倒茶,晚妤并不喝茶,也不看她,只是下意识避嫌,越王乜见她那缅甸样笑起来:“晚弟,你怎么啦?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羞羞怯怯像个女人似的?上次上次游湖也没见你这么拘束,是不是陛下训斥你了?”

    晚妤顿了顿,顺势圆场:“没有,大王威严,小的有点紧张!”

    “咱们都是爷们,这里又没外人,咱们想干嘛就干嘛,自由些!你也说了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任何事都能放在桌面上谈的!”

    “既然大王开口,那我就说了!”晚妤豁出去:“其实我今儿是为了晚妹的事情而来,听说大王要娶晚妹,是真的吗?”

    “当然,绝世红颜,哪个人不爱呢!我越王的要的女人定然是花中之魁!”

    “可晚妹不愿意,今儿特地托我过来谈谈!”说罢,晚妤将随身携带的珠宝盒往桌上一放:“这是晚妹让我交给你,请您笑纳!”

    “她这是在贿赂本王?”看着满盒的稀世珍宝,有些连越王都没见过,越王笑了道:“你这是贿赂本王吗?像本王这样锦衣玉食,你觉得本王稀罕什么?本王什么也不稀罕,还有,你们晚妹也太不值钱了,就这一盒珍宝的身价?”

    “别误会,晚妹的见面礼!”晚妤道。

    “面都没见,谈什么见面礼,等本王见了再说不迟!”越王字字带钉,放的恰到好处,这让晚妤很不高兴,当然越王也发觉她不太高兴,因此,就替她说话了:“我知道晚妹是你胞妹,你担心她,这些本王都能够理解,然而本王实在喜欢她,麻烦你回头告诉她,她若肯嫁本王,本王定然不会亏待她!”

    “晚妹已经有心上人了!”

    越王眉头一皱,那样子很是骇人,晚妤感觉空气刹那间冻结了,她开始后悔出言,不过皱眉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不愠不怒,他笑了:“不就是齐王吗?这个本王早就听说了,本王还听说她对齐王情深意重,爱的死去活来,可惜曾经沧海难为水,齐王背叛了陛下,背叛了他们的关系,她至今还念念不忘,我说的对吗?”

    “大王怎么知道的?”晚妤被他的言辞给噎住了,太理由也扯了,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了,她倒是奇怪了,他听谁说的?

    “推理的,难道不对吗?”越王道:“晚弟,你要明白,谁人都有过去,有过去并不是罪不可恕,有过去也并不代表她不优秀,她还是她,那个完完本本的她,再说晚妹与齐王并未结成连理,我迎娶也不能说是不道德,大家完全是自由的!”

    “以你这么说,越王娶定晚妹了?”

    “也可以这么说!”越王悠然道。

    “既然越王那么肯定,那小弟只有不客气了!”晚妤迅速掏出匕首向他刺去,越王旋身一躲,两人打了起来,越王似乎很简单就躲过匕首,倒是晚妤挥得很厉害,晚妤发觉他虽然躲得快,唯独脚移的不快,她伶俐往他脚上一跺,越王立刻抱脚跳起,几乎是条件反射,晚妤伸手推他,哪知越王抓住了她的衣服,连同她一起带倒了,顿时两人以女上男下的姿势相对。

    “你输了,告诉我……说你不娶晚妹了!不然我杀了你!”晚妤将匕首往他脖子上架,越王用力的扭着,两人再次扭成一团,可越王毕竟是个男人,力气自然比晚妤大,他一翻身,反败为胜,直接将晚妤压在身下,定的她一动也不能动,越王笑道:“本王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本王都敢忤逆,等我禀告陛下,小心你的小命!”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娶晚妹,晚妹她不能嫁给你!”

    “本王娶谁那是本王的自由,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越王也不退步,念及刚才跺他脚,他实在不悦,也想修理他一番,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想到这,越王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他要让他尝尝得罪他的下场。

    见对方动自己的衣服,晚妤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要非礼她,因此喊道:“非礼啊,有人要非礼啊!”

    “喊什么喊?大家都是男人!”越王扔话道,语落,他立刻从衣缝里看见他胸前一抹红兜衣绳,抬眸看他的眼睛,晚妤的帽子也挣扎掉了,地上铺散着她那头瀑布般的长发,他第一感觉他是女的,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他乱了,立刻松开了手。

    晚妤从地上翻起,趁他发怔间,一个匕首朝他刺去,匕首就这样插在了越王的胸膛,还来不及拔刀,晚妤立刻吓跑了。

    越王‘啊’的一声,还没说出话,整个人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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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后,晚妤惊魂未定,她洗了脸,挽了发,还换了身轻逸的女装,虽然清爽不少,然每每想起杀人画面就后怕,越王被她杀了吗?她真的杀人了。

    是福是祸?她该怎么办?

    正思索着,公子轸从外面走了进来,晚妤立刻起身喊了声他的名字,公子轸叹息道:“咱们楚国来刺客了,越王被刺得昏迷不醒,也不知是谁干的!待我查明定将他就地正法!”

    晚妤心底有些犯怵,但依旧表现出了吃惊:“什么?居然有这等事?”

    “是啊,我也意外!”公子轸背着手,看了看房顶,对她道:“晚妤,这段日子你得小心点,我不在,不要与陌生人交往,我可不希望你受到半点伤害!你懂吗?”

    晚妤点了点头。

    公子轸将心事交代完毕,转身就走了。

    晚妤跌坐藤椅上失魂落魄,看来这事已经引起大家的重视,她该怎么办?要不要去自首?以前她盼星星月亮,天天盼着有机会能杀了越王,现在真的杀了,为什么她反而迷惘了呢,这是她需要的吗?天啊,她是谁?感觉自己越走越远,远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思绪沉沦,再沉沦,一道恨意忽然闪过,越王杀了她爹娘,本来就该死,她这样做不过替爹娘报仇而已,越王杀她爹娘也见内疚过,对于这种冷血无情之人,不如杀了拉倒,想那么多干嘛?这是他欠她的。

    不管它,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不查到她头上,撬破牙齿也不承认便是,她就不信别人能奈何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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