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起雨来，瓢泼一般。崇明下车,意料之中看到公寓楼下的裴雁,凄风冷雨中，他坐在轮椅上，怔怔地望着雨幕,楼道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形影相吊。
崇明一时不知什么滋味,他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点了根烟，烟抽到三分之一,他出声,“跟着你的人呢？”
“回去了。”
崇明又不做声了，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碾灭了，然后弯腰去抱裴雁，裴雁温顺地将手臂环在崇明的脖子上，安静得像一只猫。崇明把他抱上楼，放到沙发上，又下去拿轮椅，随后便进了厨房，煮了两碗方便面，也不管裴雁爱不爱吃，将一碗搁到他面前，自己低下头稀里哗啦地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裴雁才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吃起来。崇明吃完，他才吃了三分之一，崇明看着他吃，许久，他说：“裴雁，我不再是以前的周迦叶了。”
裴雁慢条斯理地将面条咽下去，才轻轻笑了笑，说：“这话真不像是你会说的，你不是周迦叶，又能是谁呢？”
崇明看着他，又点了根烟，望着薄薄的烟雾出神，听见裴雁说：“你以为你可以只做崇明吗？”
崇明抬起头，目视他，说：“我做了六年的崇明，为什么不可以继续做下去？是，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看着，像看电影一样，好像讲的不是自己。”他讲得这样语重心长，裴雁只是不吭声，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崇明又说：“裴雁，都过去了。”
裴雁慢慢抬起手，忽然将茶几上上的碗挥到地上，面汤淋到沙发和地毯上，一片狼藉。崇明的脸一点一点阴下来，听见对面裴雁嘲讽的轻笑，“迦叶，你怎么变得这样天真，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吗？你觉得我会放你一个人去潇洒快活，让你去跟情人双宿双栖吗？那我这六年来的煎熬算什么，我忍受一年多痛苦的复建是为了什么，我把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是为了什么？”裴雁的双目赤红宛若厉鬼，面目狰狞，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双腿，整个人简直像要扑过来一样，恨不得喝眼前的人的血，生啖他的肉。
崇明听他那一声声凄厉的责问，面沉如水，心底里的苦苦压抑的野兽好像在用锋利的爪子挠着，要冲出来。
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裴雁脆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撑着，刻毒地盯着崇明，笑着说：“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崇明身体里的野兽破体而出，厌恶、仇恨、嫉妒、愤怒负面情绪瞬间席卷他的脑袋，他扑过去，一手掐住裴雁的脖子——裴雁透不过气，脸一点一点地涨红，然而眼睛却透出奇异的亮光，盈满疯狂的笑意，他张张嘴，无声而艰难地说：“杀了我啊——”
崇明的手越收越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看裴雁的眼睛快失去焦距，他蓦地收手，裴雁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软软地倒在沙发上像破败的玩偶。他却依旧不知好歹，用眼角瞟着崇明，一边咳一边笑，总是苍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染了胭脂，略微上挑的眼角有泪珠，脆弱中带着流丽妩媚的风情。
崇明扳过他的脑袋，压上去吮咬他的唇，粗鲁而凶狠，嘴唇很快就破了，咸涩的血腥味冲进口腔，裴雁的喉咙痒痒的，想咳，但崇明不放过他，他的脸憋得通红，眼泪从眼角哗哗地流，心里面却有快意。
崇明一放开他，他就剧烈地咳起来，简直要背过气去，崇明却没有一点心软，粗鲁地扯他的皮带，脱他的裤子，看到那只畸形的左脚，他的眼神晃了一下，伸手握在手里。裴雁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彼此都懂的了然与嘲讽——不管是崇明还是周迦叶，不管外面装得怎么道貌岸然，裴雁一眼就能看穿他骨子里的卑劣和变态。从前在床上，周迦叶就喜欢玩弄他的跛脚，那畸形丑陋的脚似乎总能使他变得格外兴奋。
裴雁看着他，无声地开口，“上我。”
崇明的眼睛深了几许，忽然折起他的双腿压在胸前，他的双腿白皙纤瘦，像伶仃的两根芦苇，好像一折就断。崇明的手指捅进他的后、庭，他的身体瞬间紧绷，痛苦地皱起眉，却又缓缓地舒展开，嘴角依旧带着笑，艳丽的，诱惑的，像一件等待被摧毁的瓷器。他的眼神冰冷，不等他适应，又挤进去第二根、第三根手指，碾压舒展。他咬着唇，溢出轻微的呻吟，反倒像是勾引。崇明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裤子，胡乱地□了几下，就冲了进去——
前戏不足，他疼，他也疼。
这样的疼痛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
好像也是这样的雨天，一家三口加上寄养在裴宅的周迦叶围坐餐桌吃晚饭，一贯的安静平和，谁也不知道桌子底下两个少年的腿勾在一起。饭后各人有各人的活动，周迦叶走过裴雁身边时，捏了捏他的手心，小声说：“晚上等我。”便不动声色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雁的耳朵瞬间通红，一颗心砰砰乱跳，却又强自镇定地回房，但并不锁门，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体微微发抖，不晓得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半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爬起来拉开窗帘探头看，门在这时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黑影窜进来，他吓一跳，意识到是来人是周迦叶，光脚站在窗边有些无措。周迦叶锁了门，轻手轻脚地朝他走来，裴雁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良久感觉到周迦叶冰冷的手轻微地触碰他，有点抖，原来紧张的不仅仅是他，忽然就放松了。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贴到了一起，互相抚摸，伸出舌头舔吮，呼吸和吞咽唾沫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他的手伸进自己的睡裤里面，因为没有穿内裤，轻易被他抓到自己的小兄弟，真奇怪，他的手那么冷，但唇又是那么火热，印在他的皮肤上像烙铁一样。裴雁也去摸他，两个人交缠着倒在床上，抚摸、亲吻。他脱掉裴雁的睡裤，两条光滑细长的腿在黑暗中散发着莹白的光，他抓住他畸形的左脚，本来还沉浸在情、欲中的裴雁立刻睁开眼睛挣扎起来，感到羞耻和不堪，他却不管，一个劲只顾自己亵玩。
裴雁闭着眼睛，像一条被抓住七寸的蛇，他明知道周迦叶这个人有多坏，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了这个深渊。他乖戾、狠毒，却也敏感、懦弱，如果没有阳光照在他荒芜黑暗的人生道路上，那就拉着周迦叶一起堕落。
怕惊动父母，他们不敢开灯，黑暗中像两只交尾的小兽，只凭着本能行事，窗外的雨声掩盖了他们的喘息、撞击和沉闷的呻吟。其实并没有多少生理上的快感，毕竟是第一次，彼此都生涩，但心理上的满足却是不一样的，好像心里残缺的一角终于被填满了。
早上醒来，周迦叶已经不在，窗外是雨过后的新世界，一切颜色在雨后都格外分明，空气里有泥土和水汽混合的清香。
他下楼，周迦叶已经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父亲在喝咖啡看报纸，他不动声色地坐下，低头缓慢而优雅地进食。周迦叶吃完，站起来提起书包上学。他们在人前一向冷淡，在学校里更是从不交谈，但谁又知道人后他们是怎样一副模样呢？想到这些，裴雁的心里就有一种隐秘的快乐，觉得像偷情。
崇明释放在裴雁体内，然后毫不留情地抽出自己的性、器，白浊的精、液便从裴雁的后面滴滴答答流到沙发上，空气里满是麝香的味道。崇明抽出几张纸巾，将自己擦干净，提起裤子穿好，冷冷地看了沙发上的裴雁一眼。一场情事，几乎花光裴雁的力气，他虚弱地躺着，微微喘息，眼睛半阖半睁，仿佛要昏过去。
崇明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出来将裴雁的上衣剥掉，将他抱起来扔进浴缸，裴雁的身子直直地往下滑，崇明眼疾手快地架住他，看着他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没了的身体，垂了垂眼睛。裴雁一直温顺，皮肤透明得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被水蒸气一熏，泛起粉红，脖子上崇明留下的掐印格外明显，两条细腿细瘦伶仃，尤其是开刀后留下的狰狞的疤，看得人心绞在一起，崇明脑海中忽然蹦出那天他说的话——我从楼上跳下去了，为了你——热血往上涌，几乎不敢再看，只是沉默地给他洗身体。
裴雁忽然叫他，“迦叶——”声音弱弱的，小猫一样。
崇明冷着脸既没抬头也没吭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裴雁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地说：“迦叶，我妈妈死了。”
崇明的动作一顿，他印象中的裴夫人待他不算苛刻，但一直冷淡，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天生心冷，除了对裴雁真心爱护外，连自己的丈夫也只当责任义务，若不是他和裴雁最后事发，他还不晓得一个女人能歇斯底里成这样。
裴雁湿漉漉的手臂软软地环上崇明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说：“我只有你了。”
崇明摘下他的手臂，冷笑说：“你还有你的外公，你的舅舅，你怎么会只有我呢？”
裴雁漆黑的眸子盯着崇明，哀婉的，凄艳的，小声说：“迦叶，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崇明移开目光，直直地盯着水中的一个漩涡，他觉得自己就在这个漩涡边缘，他几乎能遇见自己的未来，不停旋转旋转，最后被彻底吞噬，无力挣扎，万劫不复，但只要他现在再用用力，就能离开这个危险的漩涡，从此天高水阔，另一番天地。
他的嘴唇忽然被一片湿润柔软碰触，是裴雁的唇。崇明转过脸，看见裴雁那双漆黑潋滟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带着点儿乞求，再次将手臂环上他的脖子，说：“迦叶，抱我。”
崇明看着他，慢慢地抬起手臂，收紧。
崇明一时不知什么滋味,他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点了根烟，烟抽到三分之一,他出声,“跟着你的人呢？”
“回去了。”
崇明又不做声了，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碾灭了，然后弯腰去抱裴雁，裴雁温顺地将手臂环在崇明的脖子上，安静得像一只猫。崇明把他抱上楼，放到沙发上，又下去拿轮椅，随后便进了厨房，煮了两碗方便面，也不管裴雁爱不爱吃，将一碗搁到他面前，自己低下头稀里哗啦地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裴雁才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吃起来。崇明吃完，他才吃了三分之一，崇明看着他吃，许久，他说：“裴雁，我不再是以前的周迦叶了。”
裴雁慢条斯理地将面条咽下去，才轻轻笑了笑，说：“这话真不像是你会说的，你不是周迦叶，又能是谁呢？”
崇明看着他，又点了根烟，望着薄薄的烟雾出神，听见裴雁说：“你以为你可以只做崇明吗？”
崇明抬起头，目视他，说：“我做了六年的崇明，为什么不可以继续做下去？是，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看着，像看电影一样，好像讲的不是自己。”他讲得这样语重心长，裴雁只是不吭声，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崇明又说：“裴雁，都过去了。”
裴雁慢慢抬起手，忽然将茶几上上的碗挥到地上，面汤淋到沙发和地毯上，一片狼藉。崇明的脸一点一点阴下来，听见对面裴雁嘲讽的轻笑，“迦叶，你怎么变得这样天真，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吗？你觉得我会放你一个人去潇洒快活，让你去跟情人双宿双栖吗？那我这六年来的煎熬算什么，我忍受一年多痛苦的复建是为了什么，我把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是为了什么？”裴雁的双目赤红宛若厉鬼，面目狰狞，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双腿，整个人简直像要扑过来一样，恨不得喝眼前的人的血，生啖他的肉。
崇明听他那一声声凄厉的责问，面沉如水，心底里的苦苦压抑的野兽好像在用锋利的爪子挠着，要冲出来。
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裴雁脆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撑着，刻毒地盯着崇明，笑着说：“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崇明身体里的野兽破体而出，厌恶、仇恨、嫉妒、愤怒负面情绪瞬间席卷他的脑袋，他扑过去，一手掐住裴雁的脖子——裴雁透不过气，脸一点一点地涨红，然而眼睛却透出奇异的亮光，盈满疯狂的笑意，他张张嘴，无声而艰难地说：“杀了我啊——”
崇明的手越收越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看裴雁的眼睛快失去焦距，他蓦地收手，裴雁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软软地倒在沙发上像破败的玩偶。他却依旧不知好歹，用眼角瞟着崇明，一边咳一边笑，总是苍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染了胭脂，略微上挑的眼角有泪珠，脆弱中带着流丽妩媚的风情。
崇明扳过他的脑袋，压上去吮咬他的唇，粗鲁而凶狠，嘴唇很快就破了，咸涩的血腥味冲进口腔，裴雁的喉咙痒痒的，想咳，但崇明不放过他，他的脸憋得通红，眼泪从眼角哗哗地流，心里面却有快意。
崇明一放开他，他就剧烈地咳起来，简直要背过气去，崇明却没有一点心软，粗鲁地扯他的皮带，脱他的裤子，看到那只畸形的左脚，他的眼神晃了一下，伸手握在手里。裴雁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彼此都懂的了然与嘲讽——不管是崇明还是周迦叶，不管外面装得怎么道貌岸然，裴雁一眼就能看穿他骨子里的卑劣和变态。从前在床上，周迦叶就喜欢玩弄他的跛脚，那畸形丑陋的脚似乎总能使他变得格外兴奋。
裴雁看着他，无声地开口，“上我。”
崇明的眼睛深了几许，忽然折起他的双腿压在胸前，他的双腿白皙纤瘦，像伶仃的两根芦苇，好像一折就断。崇明的手指捅进他的后、庭，他的身体瞬间紧绷，痛苦地皱起眉，却又缓缓地舒展开，嘴角依旧带着笑，艳丽的，诱惑的，像一件等待被摧毁的瓷器。他的眼神冰冷，不等他适应，又挤进去第二根、第三根手指，碾压舒展。他咬着唇，溢出轻微的呻吟，反倒像是勾引。崇明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裤子，胡乱地□了几下，就冲了进去——
前戏不足，他疼，他也疼。
这样的疼痛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
好像也是这样的雨天，一家三口加上寄养在裴宅的周迦叶围坐餐桌吃晚饭，一贯的安静平和，谁也不知道桌子底下两个少年的腿勾在一起。饭后各人有各人的活动，周迦叶走过裴雁身边时，捏了捏他的手心，小声说：“晚上等我。”便不动声色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雁的耳朵瞬间通红，一颗心砰砰乱跳，却又强自镇定地回房，但并不锁门，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体微微发抖，不晓得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半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爬起来拉开窗帘探头看，门在这时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黑影窜进来，他吓一跳，意识到是来人是周迦叶，光脚站在窗边有些无措。周迦叶锁了门，轻手轻脚地朝他走来，裴雁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良久感觉到周迦叶冰冷的手轻微地触碰他，有点抖，原来紧张的不仅仅是他，忽然就放松了。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贴到了一起，互相抚摸，伸出舌头舔吮，呼吸和吞咽唾沫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他的手伸进自己的睡裤里面，因为没有穿内裤，轻易被他抓到自己的小兄弟，真奇怪，他的手那么冷，但唇又是那么火热，印在他的皮肤上像烙铁一样。裴雁也去摸他，两个人交缠着倒在床上，抚摸、亲吻。他脱掉裴雁的睡裤，两条光滑细长的腿在黑暗中散发着莹白的光，他抓住他畸形的左脚，本来还沉浸在情、欲中的裴雁立刻睁开眼睛挣扎起来，感到羞耻和不堪，他却不管，一个劲只顾自己亵玩。
裴雁闭着眼睛，像一条被抓住七寸的蛇，他明知道周迦叶这个人有多坏，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了这个深渊。他乖戾、狠毒，却也敏感、懦弱，如果没有阳光照在他荒芜黑暗的人生道路上，那就拉着周迦叶一起堕落。
怕惊动父母，他们不敢开灯，黑暗中像两只交尾的小兽，只凭着本能行事，窗外的雨声掩盖了他们的喘息、撞击和沉闷的呻吟。其实并没有多少生理上的快感，毕竟是第一次，彼此都生涩，但心理上的满足却是不一样的，好像心里残缺的一角终于被填满了。
早上醒来，周迦叶已经不在，窗外是雨过后的新世界，一切颜色在雨后都格外分明，空气里有泥土和水汽混合的清香。
他下楼，周迦叶已经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父亲在喝咖啡看报纸，他不动声色地坐下，低头缓慢而优雅地进食。周迦叶吃完，站起来提起书包上学。他们在人前一向冷淡，在学校里更是从不交谈，但谁又知道人后他们是怎样一副模样呢？想到这些，裴雁的心里就有一种隐秘的快乐，觉得像偷情。
崇明释放在裴雁体内，然后毫不留情地抽出自己的性、器，白浊的精、液便从裴雁的后面滴滴答答流到沙发上，空气里满是麝香的味道。崇明抽出几张纸巾，将自己擦干净，提起裤子穿好，冷冷地看了沙发上的裴雁一眼。一场情事，几乎花光裴雁的力气，他虚弱地躺着，微微喘息，眼睛半阖半睁，仿佛要昏过去。
崇明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出来将裴雁的上衣剥掉，将他抱起来扔进浴缸，裴雁的身子直直地往下滑，崇明眼疾手快地架住他，看着他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没了的身体，垂了垂眼睛。裴雁一直温顺，皮肤透明得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被水蒸气一熏，泛起粉红，脖子上崇明留下的掐印格外明显，两条细腿细瘦伶仃，尤其是开刀后留下的狰狞的疤，看得人心绞在一起，崇明脑海中忽然蹦出那天他说的话——我从楼上跳下去了，为了你——热血往上涌，几乎不敢再看，只是沉默地给他洗身体。
裴雁忽然叫他，“迦叶——”声音弱弱的，小猫一样。
崇明冷着脸既没抬头也没吭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裴雁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地说：“迦叶，我妈妈死了。”
崇明的动作一顿，他印象中的裴夫人待他不算苛刻，但一直冷淡，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天生心冷，除了对裴雁真心爱护外，连自己的丈夫也只当责任义务，若不是他和裴雁最后事发，他还不晓得一个女人能歇斯底里成这样。
裴雁湿漉漉的手臂软软地环上崇明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说：“我只有你了。”
崇明摘下他的手臂，冷笑说：“你还有你的外公，你的舅舅，你怎么会只有我呢？”
裴雁漆黑的眸子盯着崇明，哀婉的，凄艳的，小声说：“迦叶，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崇明移开目光，直直地盯着水中的一个漩涡，他觉得自己就在这个漩涡边缘，他几乎能遇见自己的未来，不停旋转旋转，最后被彻底吞噬，无力挣扎，万劫不复，但只要他现在再用用力，就能离开这个危险的漩涡，从此天高水阔，另一番天地。
他的嘴唇忽然被一片湿润柔软碰触，是裴雁的唇。崇明转过脸，看见裴雁那双漆黑潋滟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带着点儿乞求，再次将手臂环上他的脖子，说：“迦叶，抱我。”
崇明看着他，慢慢地抬起手臂，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