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飞撑着椅子，身子重心朝后,慢慢地晃着,桌上摊着一张理综卷，圆珠笔在手上滴溜溜地转着，耳边是后桌女生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声音——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
“真的,虽然戴着眼镜,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容我激动下。”
“那你有没有看见……等放学了,咱们悄悄地过去看看吧,运气好也许能碰到呢。”
“我早准备好了，最好能要上两个人的合影,这俩要没qj打死我都不信，什么时候能上映啊，到时候一起去看。”
“必须的，逃课也去。”
……
这段日子，这样类似的对话每天都有，原因在于有电影剧组借了他们学校拍电影，是什么电影不清楚，其实对他们平时的学习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大部分的拍摄时间放在周末，那时候学生都已经放假，偶尔几次在上课期间拍摄，时间也非常短，许一飞一向不关心这些。
中午，从食堂回教室，要经过外国语附属中学有名的图书馆，略带欧式的建筑历史跟外国语附属中学相当，馆藏丰富，有些还是连市立图书馆都没有的珍本。还没到夏天，太阳已经非常晒人了，许一飞两只手放在兜里，慢慢地走在阴影里，裤兜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
“来图书馆后面。”
许一飞的眉头阴郁地皱了一下，将手机放回裤兜，继续朝前走去，然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朝图书馆后面走去。
图书馆后面与前面似乎还是两个季节，地上几片过冬的枯叶，几根枯枝，阳光久未光临，空气里有一种腐殖质的味道。忽然从后面伸出两条钢铁似的胳膊，箍住了他的腰，人体温热的温度从后面瞬间笼罩过来，许一飞吓了一大跳，飞快地转身推搡，肩背撞上侧面的墙，正面对上来人笑嘻嘻的无赖一样的脸，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冒出，许一飞狠狠推了推来人的肩，“你干什么？”
崇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眼底有一股暗火，故意压着嗓子问：“有没有想我？”
许一飞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神经病，“你觉得我会想你吗？”
崇明像听不出那话里的嘲讽，垂着眼，手指玩弄着许一飞的衣领，说：“不会吗？我就挺想你的。”他撩了他一眼，身体更紧密地贴向他，让他感受自己胯间的蠢蠢欲动。
许一飞的脸腾一下涨得通红，又羞又怒，“你他妈是牲口吧。”
这话一说出口，只见崇明的脸就挂下来，黑色的眼睛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许一飞心下有些惴惴，移开目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问完，忽然记起来，“你在这儿拍戏？”
崇明一笑，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施施然地放开他，靠在墙上低头点烟，修长的手指娴熟地夹着香烟，缓缓吐出青色的烟圈。他把烟送到他嘴边，许一飞扭过头躲开，但他锲而不舍，像引诱逗弄小孩子的坏人，许一飞勉为其难地张嘴衔住，吸了一口，烟草在胸腔转了一圈，徐徐飘出，身体里的一些块垒似乎也随之消散，他不再绷着，放松下来靠在墙上，就着崇明的手，又吸了一口，惹来崇明的笑声，那笑声低低的像压在胸腔，却很愉悦。
“什么时候放学？”
一瞬间，许一飞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各种借口，比如父母在家，同学生日等等等等，但张嘴，他却说了实话，“五点。”
崇明的嘴角慢慢地往上扬，露了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笑，许一飞的耳根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许一飞！我就说刚刚看见你转这儿来了，你在这干嘛呢？”一个将裤腿挽到膝盖的男生从拐角转过来，朝许一飞他们走来。
许一飞吓了一大跳，避重就轻道：“什么事儿？”
“三班的找咱们斗牛呢，来不来？”男生的脑袋往他这边一探，便看见抽烟的崇明，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露出狐疑的表情。
“那等什么，走吧，都有谁？”许一飞上前一步勾着男生往回走。
男生被迫向前走，脑袋还好奇地往后看去，忽然一把撩开许一飞的胳膊，一个箭步窜到崇明面前，“哎哎，你是崇明对不对，对不对？”
崇明弹了弹烟灰，但笑不语。
许一飞拉住越来越兴奋的男生，“走了，不是要比赛吗？”
男生被拉着走，挺不情愿，“你别拉我呀，我得问问清楚——哎，你小子是不是认识崇明，你们刚干什么呢，求签名，求合影……”
放学的时候，许一飞晦气地碰上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是他表舅，就他今后的人生道路做了一次深刻的长谈，等结束的时候，学校里基本上已没什么人了，许一飞抓着书包匆匆走出校门，往家赶去，忽然身边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就见黑色的车窗下，崇明坐在驾驶座上朝他抬了抬下巴。
许一飞犹豫了几秒，打开车门，坐进副座。
许一飞的父母依旧不在，阿姨在厨房做饭。他们上楼，许一飞将书包随手丢在地上，崇明打开了画室的门，走进去晃了一圈，翻了翻他最近画的几张画，问：“我的那张呢？”
“脏了，扔了。”其实并没有，但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说。
崇明耸耸肩，也不在意，眼神斜斜地落到许一飞身上，慢慢地露出有点深意的笑，许一飞脸上有些不自然，偏过脸眼神乱晃。崇明慢慢地走近他，许一飞慢慢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上后面的墙。崇明将手撑在他的头顶，低头轻轻地咬他的耳朵，许一飞微弱地反抗了下，后来也就半推半就了，微阖着眼睛沉浸在澎湃的情、欲中——
一场□过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赤条条地躺在画室的地板上，阳光从窗玻璃照进来，在他们赤、裸的身体上跳跃。崇明的眼睛看着画板，说：“再给我画一张吧，有颜色的那种。”
许一飞浑身懒洋洋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画的，你是女人吗？你要长成安吉丽娜朱莉那样，我就画。”
崇明撑着脑袋看他，“安吉丽娜朱莉？想得倒美！”说着，故意一条腿卡进他的胯间。
许一飞被弄得有些痒，呵呵笑起来，转过身来仰躺着正对崇明，伸手摸摸从他脖子上挂下来的十字架铂金项链，“你信主？”
崇明将项坠拿回来，淡淡地说：“不信。”又说，“画不画？”
“画了干什么？”
“让你多想想我呗。”他的手指色、情摩挲着许一飞的嘴唇，眼睛带笑，好像藏着无限的情意。
许一飞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崇明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一手摸他的腹部。
许一飞笑得更厉害了，崇明也被他带笑了，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两个人倏然停止动作。
“小飞，可以吃饭了。”是帮佣的阿姨。
那时崇明的手指正坏心地沿着许一飞的股逢暧昧地移动，许一飞吓得一动不敢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知道了，我待会儿下去吃。”他倒抽一口气，因为崇明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后、穴，许一飞简直要被他弄疯了，这个神经病！混蛋！
等确定阿姨已经下楼，他一把推开崇明，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崇明低低地笑了，似乎把少年惹怒，让他很开心，他拿过自己的裤子，从裤兜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惬意地倾云吐雾。
许一飞走到浴室门口，停下了，转过头叫了他一声，“喂——”
“嗯。”崇明一只胳膊睁着脑袋，眼睛望着阳光中的尘埃粒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要出国了。”
“嗯。”崇明还是那副样子，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德国。”许一飞又加了一句
这一回崇明好像睡着了，许一飞又站了一会儿，走进浴室。
崇明抽了一会儿烟，然后将烟在地板上掐灭了，站起来，推开浴室的门。没一会儿，里面传来许一飞恼怒的声音，“干嘛？我不想要了——”
“我说什么你他妈听不到是不是？”
“喂！混蛋……你，你轻点儿，啊嗯……”
“……慢点，你慢点……嗯……”
久久不见许一飞下楼的阿姨又敲了一回门，“小飞，赶紧下楼吃饭，待会儿饭菜就凉了，就不好吃了。”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动静。阿姨又叫了几声，狐疑地拧开门把，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原来在洗澡啊，阿姨恍然大悟，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小飞，别贪凉洗冷水澡啊，天气还没到可以洗冷水澡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才传出许一飞含糊的有些压抑的声音，“知道了。”
阿姨将门关好，下楼了。
安静了一会儿的浴室又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声和哗哗的水声交织在一起。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
“真的,虽然戴着眼镜,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容我激动下。”
“那你有没有看见……等放学了,咱们悄悄地过去看看吧,运气好也许能碰到呢。”
“我早准备好了，最好能要上两个人的合影,这俩要没qj打死我都不信，什么时候能上映啊，到时候一起去看。”
“必须的，逃课也去。”
……
这段日子，这样类似的对话每天都有，原因在于有电影剧组借了他们学校拍电影，是什么电影不清楚，其实对他们平时的学习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大部分的拍摄时间放在周末，那时候学生都已经放假，偶尔几次在上课期间拍摄，时间也非常短，许一飞一向不关心这些。
中午，从食堂回教室，要经过外国语附属中学有名的图书馆，略带欧式的建筑历史跟外国语附属中学相当，馆藏丰富，有些还是连市立图书馆都没有的珍本。还没到夏天，太阳已经非常晒人了，许一飞两只手放在兜里，慢慢地走在阴影里，裤兜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
“来图书馆后面。”
许一飞的眉头阴郁地皱了一下，将手机放回裤兜，继续朝前走去，然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朝图书馆后面走去。
图书馆后面与前面似乎还是两个季节，地上几片过冬的枯叶，几根枯枝，阳光久未光临，空气里有一种腐殖质的味道。忽然从后面伸出两条钢铁似的胳膊，箍住了他的腰，人体温热的温度从后面瞬间笼罩过来，许一飞吓了一大跳，飞快地转身推搡，肩背撞上侧面的墙，正面对上来人笑嘻嘻的无赖一样的脸，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冒出，许一飞狠狠推了推来人的肩，“你干什么？”
崇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眼底有一股暗火，故意压着嗓子问：“有没有想我？”
许一飞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神经病，“你觉得我会想你吗？”
崇明像听不出那话里的嘲讽，垂着眼，手指玩弄着许一飞的衣领，说：“不会吗？我就挺想你的。”他撩了他一眼，身体更紧密地贴向他，让他感受自己胯间的蠢蠢欲动。
许一飞的脸腾一下涨得通红，又羞又怒，“你他妈是牲口吧。”
这话一说出口，只见崇明的脸就挂下来，黑色的眼睛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许一飞心下有些惴惴，移开目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问完，忽然记起来，“你在这儿拍戏？”
崇明一笑，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施施然地放开他，靠在墙上低头点烟，修长的手指娴熟地夹着香烟，缓缓吐出青色的烟圈。他把烟送到他嘴边，许一飞扭过头躲开，但他锲而不舍，像引诱逗弄小孩子的坏人，许一飞勉为其难地张嘴衔住，吸了一口，烟草在胸腔转了一圈，徐徐飘出，身体里的一些块垒似乎也随之消散，他不再绷着，放松下来靠在墙上，就着崇明的手，又吸了一口，惹来崇明的笑声，那笑声低低的像压在胸腔，却很愉悦。
“什么时候放学？”
一瞬间，许一飞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各种借口，比如父母在家，同学生日等等等等，但张嘴，他却说了实话，“五点。”
崇明的嘴角慢慢地往上扬，露了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笑，许一飞的耳根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许一飞！我就说刚刚看见你转这儿来了，你在这干嘛呢？”一个将裤腿挽到膝盖的男生从拐角转过来，朝许一飞他们走来。
许一飞吓了一大跳，避重就轻道：“什么事儿？”
“三班的找咱们斗牛呢，来不来？”男生的脑袋往他这边一探，便看见抽烟的崇明，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露出狐疑的表情。
“那等什么，走吧，都有谁？”许一飞上前一步勾着男生往回走。
男生被迫向前走，脑袋还好奇地往后看去，忽然一把撩开许一飞的胳膊，一个箭步窜到崇明面前，“哎哎，你是崇明对不对，对不对？”
崇明弹了弹烟灰，但笑不语。
许一飞拉住越来越兴奋的男生，“走了，不是要比赛吗？”
男生被拉着走，挺不情愿，“你别拉我呀，我得问问清楚——哎，你小子是不是认识崇明，你们刚干什么呢，求签名，求合影……”
放学的时候，许一飞晦气地碰上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是他表舅，就他今后的人生道路做了一次深刻的长谈，等结束的时候，学校里基本上已没什么人了，许一飞抓着书包匆匆走出校门，往家赶去，忽然身边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就见黑色的车窗下，崇明坐在驾驶座上朝他抬了抬下巴。
许一飞犹豫了几秒，打开车门，坐进副座。
许一飞的父母依旧不在，阿姨在厨房做饭。他们上楼，许一飞将书包随手丢在地上，崇明打开了画室的门，走进去晃了一圈，翻了翻他最近画的几张画，问：“我的那张呢？”
“脏了，扔了。”其实并没有，但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说。
崇明耸耸肩，也不在意，眼神斜斜地落到许一飞身上，慢慢地露出有点深意的笑，许一飞脸上有些不自然，偏过脸眼神乱晃。崇明慢慢地走近他，许一飞慢慢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上后面的墙。崇明将手撑在他的头顶，低头轻轻地咬他的耳朵，许一飞微弱地反抗了下，后来也就半推半就了，微阖着眼睛沉浸在澎湃的情、欲中——
一场□过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赤条条地躺在画室的地板上，阳光从窗玻璃照进来，在他们赤、裸的身体上跳跃。崇明的眼睛看着画板，说：“再给我画一张吧，有颜色的那种。”
许一飞浑身懒洋洋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画的，你是女人吗？你要长成安吉丽娜朱莉那样，我就画。”
崇明撑着脑袋看他，“安吉丽娜朱莉？想得倒美！”说着，故意一条腿卡进他的胯间。
许一飞被弄得有些痒，呵呵笑起来，转过身来仰躺着正对崇明，伸手摸摸从他脖子上挂下来的十字架铂金项链，“你信主？”
崇明将项坠拿回来，淡淡地说：“不信。”又说，“画不画？”
“画了干什么？”
“让你多想想我呗。”他的手指色、情摩挲着许一飞的嘴唇，眼睛带笑，好像藏着无限的情意。
许一飞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崇明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一手摸他的腹部。
许一飞笑得更厉害了，崇明也被他带笑了，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两个人倏然停止动作。
“小飞，可以吃饭了。”是帮佣的阿姨。
那时崇明的手指正坏心地沿着许一飞的股逢暧昧地移动，许一飞吓得一动不敢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知道了，我待会儿下去吃。”他倒抽一口气，因为崇明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后、穴，许一飞简直要被他弄疯了，这个神经病！混蛋！
等确定阿姨已经下楼，他一把推开崇明，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崇明低低地笑了，似乎把少年惹怒，让他很开心，他拿过自己的裤子，从裤兜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惬意地倾云吐雾。
许一飞走到浴室门口，停下了，转过头叫了他一声，“喂——”
“嗯。”崇明一只胳膊睁着脑袋，眼睛望着阳光中的尘埃粒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要出国了。”
“嗯。”崇明还是那副样子，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德国。”许一飞又加了一句
这一回崇明好像睡着了，许一飞又站了一会儿，走进浴室。
崇明抽了一会儿烟，然后将烟在地板上掐灭了，站起来，推开浴室的门。没一会儿，里面传来许一飞恼怒的声音，“干嘛？我不想要了——”
“我说什么你他妈听不到是不是？”
“喂！混蛋……你，你轻点儿，啊嗯……”
“……慢点，你慢点……嗯……”
久久不见许一飞下楼的阿姨又敲了一回门，“小飞，赶紧下楼吃饭，待会儿饭菜就凉了，就不好吃了。”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动静。阿姨又叫了几声，狐疑地拧开门把，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原来在洗澡啊，阿姨恍然大悟，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小飞，别贪凉洗冷水澡啊，天气还没到可以洗冷水澡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才传出许一飞含糊的有些压抑的声音，“知道了。”
阿姨将门关好，下楼了。
安静了一会儿的浴室又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声和哗哗的水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