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桐!发生什么事了?温千冷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电话那端的郭再天已经开始驱车赶往刘一桐的公寓,第无数个电话打过去以后终于听到了刘一桐几乎崩溃的呼喊声。

    “天哥!出事了!阿冷去找海皇社,席君成绑架端木稀…阿冷他会被杀掉的!那个七爷…他们不会放过他——”刘一桐的语无伦次被郭再天拼凑在一起,大致也能听出了些来龙去脉。

    “我要去救他…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刘一桐慌乱跑下楼,左顾右盼终于发现温千冷是开走了自己的车子。

    “阿桐你先别紧张,报警了没?”郭再天吩咐司机再开快一点。

    “还没有,我…我车上有gps,我可以查到方位!”刘一桐恍然大悟,又蹬蹬跑上楼去,手忙脚乱得打开电脑:“在…在南丹东大街!”

    “阿桐!你别乱来,等我过去!”郭再天心里一凛,生怕刘一桐就这样不要命的孤身前往。

    “来不及了!我打车过去!”刘一桐丢下一句话,便只给郭再天留下了嘟嘟作响的电话忙音。

    “该死——”郭再天狠狠得摔下手机,对身边的保镖说:“打电话给世伯!”

    “可是世伯人在国外…”那保镖愣了一下。

    “那打电话给冬爷,只有他能制得住疯子一样的赖七!”郭再天扶着额头,满心都是焦躁的紧张。这个刘一桐,到底要为他操多少心才行!

    “阿冷…”席君成睁开眼睛:“你怎么…还不走…”

    “我想知道为什么…。”温千冷抱着眼前的身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枪打在人身上的威力。

    伤口不像想象中那么大,跟弹头直径基本持平。但是流血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的,仿佛耗尽了的生命力,一点一滴随着时间慢慢消亡。

    那一枪正中席君成的肝脏,基本上是等不到急救来临了。

    如果席君成还有时间,想说些最后的话的意愿可能比自己想听的意愿还深重吧。温千冷最终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了留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席君成竟然笑了,笑声和着喷咳的鲜血溅在那精美绝伦的脸庞上,是那样刺目悚然。

    “你不是恨我么…恨我伤害了你姐姐,毁了你们幸福的家…”温千冷低着眼睛说。

    “我的确恨你。但我更恨…那个即便恨你…却还是无法不想你的…我自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温千冷相信席君成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纵然与席君成之间的过节,不纠缠到一个人永远离世至死方休都不会结束,但温千冷还是觉得很难受。

    “你从接近我那一天就是为了报复我…”温千冷犹豫了一下,伸手逝去席君成眼角的泪水。

    他的眼泪冰凉冰凉的,带着灵魂虚弱的绝望。

    温千冷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的人动心?”

    “因为…我…”席君成按住温千冷的手,让他贴近自己脸颊的温度:“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人的…”

    “乱说。”温千冷苦笑:“我这样的人算什么好人呢…”

    “我一直都想要追赶你的脚步…”席君成闭上眼睛:“无论我怎么做…用尽什么样的方法来伤害你…却都不能让你留下来等等我…你知不知道…只是我太贪心了而已。”

    “阿冷…你不要自责了,我姐姐…。本来就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妄想症…她至死都是个处女…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渣…”

    “阿成…”

    温千冷低声叫他,手臂里的沉重变得甸甸而踏实。

    “阿成…”温千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也许是席君成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发自内心的释怀。

    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里,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情债孽缘。

    但对于一个连记忆边缘都触及不到的少女席绢蓉。,温千冷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因无聊打赌而伤害过她。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在摘下她厚厚黑框眼镜的时候吻了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抱着她颤抖的身体时调戏般得解开了女孩纯白色的内衣,也不记得是不是在发现她还是个未识人事的处子之时,出于人道和良心退身离开。

    那些说不清的爱恨情仇,没有人能以上帝的姿态给予别人一种审判。

    席君成绑住自己的,与其说是仇不如说是恨爱。

    端木稀绑住自己的,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不甘。

    而温千冷想不明白,能绑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呢?

    也许是那酒吧灯光缭绕的慵懒气氛里,一袭黑框眼镜下小而有神的眼睛;也许是白皙翻飞的手腕里,那杯只属于自己的‘暮色’;也许是毒舌拌嘴的背后,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也许是坚强隐忍的表情下,只为自己留下的那一滴眼泪。

    刘一桐…我真的好想你。如果能活着回去,我要补给你一千句一万句的我爱你。

    温千冷放下席君成的身体,他抬头,已然迎上了门外那群虎视眈眈的眼睛。

    “七爷!”那个失误开枪错杀席君成的男人抖抖索索得指着温千冷:“就是他…就是他开枪杀了成哥。”

    这个时候他除了倒打一耙力求自保以外,的确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温千冷没有反驳,只是略微避开目光们尽量不想去跟那个叫七爷的男人对上视线。

    “杀就杀了,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七爷眯着眼睛,望着温千冷还没来得及穿上上衣的**半身。眼里满是让人厌恶的兽欲。

    “这美人七爷我可是想了好久了…而越是顶级的料理通常都不那么容易吃得到,你们说是不是?”七爷从另一个人手中接过一把手枪,一枪就结果了刚才那个倒打一耙的家伙。

    “我要留着他慢慢享用,还轮不到你他妈来指控!”

    那一枪爆头而过,鲜血和脑浆迸溅在温千冷的身上,让他瞬间感受到那难以抑制的恐惧。

    这个杀人都不会眨眼的恶魔…真的有可能会放过自己么?温千冷绝望得想。

    “这里到处都是黏糊糊的血,实在是没有心情…”七爷皱着眉头大手一挥:“把他带到楼上去。”

    刘一桐找到了自己那停在路边的车子,车门锁好了,温千冷的手机还在驾驶座上。

    冬天的也阴冷潮湿,一整条大街上灯红酒绿熙熙攘攘。刘一桐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眼花缭乱的过路行人,一层层冰冷的绝望骤然而生。

    温千冷…你他妈的到底在哪里啊。

    “刘先生!”一个声音尖叫着,打破了刘一桐的焦虑。

    满脸血迹跄跄踉踉的端木稀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钻出来招呼着他。

    “端木稀!”刘一桐看着男孩,心里顿时燃起了最大的希望:“阿冷呢!你看到他了没有?”

    “刘先生…。我…。”未及开口端木稀先是啜泣难禁。

    刘一桐急切得抓着他的肩膀,也顾不得他满身伤痛便大力得摇晃着他:“你说话啊!阿冷到底在哪?”

    “他…我…”端木稀的断指只是用衣襟随便包扎着,他说:“我报警了,刘先生…他们…他们会杀了冷哥的!”

    “端木稀我再说一遍——告诉我阿冷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端木稀几乎站立不稳,一下子瘫倒在刘一桐的怀里:“之前是阿成用我威胁他…他侮辱冷哥…让他跪在碎玻璃上。甚至…甚至…。冷哥为了救我,都答应他了,他们把我放出来我就报警了…”

    “那家夜总会是不是?”刘一桐每听他说一句话,身上就像脱了一层皮般痛得发狠。

    “哪一层?”刘一桐吼道。

    “地下…地下一层…刘先生!海皇社的人都在里面…你进去…”

    刘一桐仿佛听不见一样纵身冲了进去。

    所谓的地下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刘一桐望着满地的鲜血和碎片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样大的出血量还有地上拖曳的痕迹很难让他相信,那个已经身亡并被拖出去处理尸体的人——会是自己一生的挚爱。

    温千冷你怎么可以死?你他妈还没告诉过我你爱我!

    刘一桐疯了一样往外冲,正好跟两个黑衣打手撞了个满怀。

    “这小子眼熟啊?”一个人当即上手将刘一桐按住:“在哪见过是不是——”

    “我想起来了,极乐阁啊!上回就冲进包房里想要坏咱们七爷的好事。”另一个人扭住刘一桐的下巴:“还真是奇怪,每次七爷要干那个小帅哥的时候他都来搅局。”

    什么意思?刘一桐全然顾不得自己此时受制于人的处境,他很欣慰得从这两个人的话里分析得出温千冷现在还活着的事实。只不过,可怕的是他此时必然已经落到了那个叫七爷的变态手上。

    “先把他带上去给七爷看看吧。”那人不由分说得将刘一桐架了起来。

    七爷幽幽得点了一支雪茄,望着床中间呆呆直视着天花板的温千冷。

    “你打算就这么挺尸?这样的话,跟我给你下药有什么区别?”七爷走到温千冷身边,将一口烟雾吐在他脸上:“听话一点,免得一会要吃苦头哦。”

    “我跟七爷无冤无仇,七爷若是不肯放我…便强做了…”温千冷闭上眼睛:“要我配合却是万万不可能…”

    “哟!真是倔到骨头缝里了——”七爷捏住温千冷的下颌:“这脸是阿成做的?”

    他指的是温千冷脸颊上那道还在淌血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温千冷不吭声。

    “不错,带点伤带点血够刺激有血性,否则你那一张细皮嫩肉的俏脸让七爷我搞不太清楚到底是在操男人呢还是操女人。”七爷把温千冷拉起来:“转过去,跪在床上。把身子趴下去…”

    且不说这样的姿势代表着无上的屈辱,就连跟刘一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愿意强迫对方用这个体位。光是自己膝盖上的创伤…有几处连玻璃碎片都还含在皮肉里。

    温千冷无法配合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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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啊虐啊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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